帝国历205年12月凛冬,在北部最大的一座军事要塞,阿拉宓。
城中心的礼拜教堂外围附近,往日这里通常挤满了祈祷诵经和等待教堂布施的人群,但今日却截然不同。
陛下肃清叛贼的指令在两天前就被灰信鸦秘密传到了阿拉宓要塞,没有人能承担起违背独断暴君的下场,即便是在帝国北方平民中素有威名的阿拉宓城主坎吉赛亚将军也不例外,今日清早,城主副手恭恭敬敬地给这群身披黑甲,浑身包裹满血气的刽子手们清空了所有街道,城中所有居民被下令呆在家中不准外出。
教堂呈回字状的复古庭院内,树立着一座高约三四米象牙白的镂空四面nv神像,旧教四面nv神的面容白净圣洁,双目沉重又悲悯地拢住教堂外的天空。
惨叫和咒骂连绵不绝,此刻教堂外正在进行一场血腥的屠戮,被帝搜罗抓捕出的所有起义军反贼,捆绑严实,被像驱赶羊群一样推搡到教堂外的十字广场,广场中央上百年不曾启用的腰斩台早已蔓延满锈迹,今日却被反贼们滚烫的鲜血和哀嚎声刷洗一新。
深冬的阿拉宓要塞布满落雪,这也让地上翻滚的血迹变得更加刺目。教堂外往日热闹的十字中心大街此刻一片寂静,暴露的起义军们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被帝屠戮殆尽,求饶声、咒骂声、尖锐的哭喊声也消失了,外面现在一片寂静。
帝队又换了一批新的铁骑进教堂搜查。
雪还在继续下,掩盖了先前一部分留在教堂后院上的血迹,两名被分散出来探查的士兵仔仔细细用魔导石巡视过后院的每一寸空间,绝不放过任何生物痕迹的波动。
茫茫雪se当中,一道身着亚麻衣的身影从廊柱下一闪而过。
“站住!”帝当即厉声呵止道。
他们俩戒备举起武器向前,身影却已经不见踪迹了,手中用于搜寻的帝国新一代魔导石毫无动静。
此处后院地处偏僻,四下空空落落,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角落一簇开得不算yan丽的雪地玫瑰。
两名帝警惕地移动向玫瑰丛。
“教堂祷告室后面的。勋章通t银白,凹凸起黑金纹路状似高高在上的狮鹫,闪烁着冷漠的光泽。
佩戴这样熟悉的勋章……她几乎是触电一般地浑身颤抖,过去的痛苦与恐惧翻山倒海而来,她对于这个图案畏怕到了骨子里。
科恩下意识sisi咬住了舌头。
帝当中以残暴而着名最臭名昭着的“血戮骑士团”。
一支由十位大公和其手底下无数的侍从构成的铁血军队,陛下手中最唯命是从的一支亲属卫队,只听命于帝王,忠诚于帝王,直接授命于陛下的旨意,所到之处犹如帝王亲至,他们以残忍和暴戾的铁血手腕镇压着帝国群众们,让百姓对暴君的种种恶行敢怒不敢言。
从勋章外形来判断,面前的这位在血戮军地位应该也不低。
“教堂里那两个废物是你杀的吗?”领队的剑刃托起她下颌,刻出一道血痕。
“我不知道你在……呃!”见她狡辩,领队抬手示意,手下立即心领神会,科恩腹部被他们猛砸两拳,痛得她闷哼出声。
一群畜生。
她捂住腹部呕了两口血。
下手这么狠辣。
“嘘,想好再回答。”
沾满血浆的冷兵器悬在额前,苍白的剑锋反s出她桀骜又不屈的眼se。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t1ang净齿缝里的血,一字一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平民,没有那样的本事。”
她穿得很单薄,深冬严雪的天气只裹了一件单层亚麻裙,宽松的布料露出领口、小腿和靴子,被箭矢s穿的兜帽根本遮不住倾泻的墨se长发,发丝被风雪吹起,缠住冻得发白的肩头和锁骨,任谁来都会觉得她看起来孱弱又无害。
或许她应该跟十字广场那些斗胆加入起义军的普通百姓一样,立马被塞进腰斩台里砍成两段,而不是想法设法b供。
领队冷笑出声:"希望你进了刑讯室,嘴还会这么y。"
他抬手,命令手下把科恩拖下去。
变故陡然发生,任谁也没料到,被按在地下的嫌犯突然挣脱了锁链,掀翻了压制她的两名骑士。
帝押送囚犯的枷锁专门由血戮团的斐南公爵特制,具有抑制魔力的效果,方才s中她的箭头上抹了足够放倒一头成年冰原鬣熊的神经毒素,没想到这个嫌犯居然不仅能行动,还有余力挣脱枷锁。
方才搜身那么仔细,却让她手中还藏了一把匕首,领队距她最近,被一刀放倒。
血戮军领队慢半拍地捂住脖子,颈侧的皮r0u被完全翻开,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指缝大片撒下雪地。索x身t里翻滚肆nve的神经毒素钳制住了她的力道,没能当场斩下领队的头颅。
一记偷袭成功,科恩不恋战,收刀飞速起身,敏捷地闪身冲进最近的建筑,顷刻就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房屋之间。
“给我追!”领队撑着剑站起来,他险些被斩首,细密的血线顺着铠甲连接处蔓延,看起来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恼火至极,他b0然大怒道,“一群废物,连个身中剧毒的囚犯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