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阳眼与鬼魂斗智
我蹲在男厕所隔间里,盯着面前这个穿蓝白校服的半透明身影,第108次叹气：大哥,您能别跟着我了吗我给您烧最新款的switch还不行
鬼魂小张扒着门框探头：我不要游戏机,就想看你怎么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垫泡面。
我叫陈默,天生自带阴阳眼,从小到大最擅长和各类灵体斗智斗勇。此刻瘫在课桌上,望着前排空座位——那里坐着上周车祸去世的班花,她正把脑袋当球踢着玩。
陈默！班主任的粉笔头精准命中我眉心,这道题选什么
我揉着额头站起来,窗外飘过的吊死鬼突然对我比了个耶。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瞥见班花用血在课桌上拼出ABC。这姑娘变成鬼倒是比活着时热心肠。
C。我话音刚落,班花突然把C擦掉改成了D。
回答错误！老班气得眼镜起雾,给我去旧教学楼打扫化学实验室！
夕阳把老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铁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时,我默默掏出裤兜里的桃木梳——上周从广场舞大妈那儿顺的。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里,试管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叮当作响。
同学,要帮忙吗身后传来温软的女声。
我转身看见穿八十年代校服的麻花辫女生,她脚不沾地,怀里的笔记本正往下滴血。这场景要是拍成抖音,点赞起码破百万。
学姐,您这出场特效挺费血包啊。我指着她怀里的本子,需要帮您预约投胎VIP通道吗
她忽然逼近,腐烂的半边脸几乎贴到我鼻尖：你看得见我没等我回答,实验室所有器皿突然炸裂,玻璃渣像被按了暂停键悬在半空。
2
染血笔记本的秘密
警报声刺破耳膜的瞬间,我被人拽着领子拖出教学楼。死党林小满举着滋滋冒火花的电击棒,她哥林阳抱着《周易》喘成风箱：让你打扫卫生,你招惹八十年代女鬼
深夜的宿舍里,我翻着从实验室顺来的染血笔记本。泛黄纸页上字迹娟秀：1987年9月18日,王主任说我的保送资格有问题...忽然有冰凉的手搭上肩膀,抬头看见学姐悬在吊扇上晃悠：这本子,怎么在你这
我吓得蹦到上铺,手机从裤兜滑落,亮着的屏幕上是刚搜到的新闻——1987年红星中学火灾致11人死亡。照片里焦黑的建筑轮廓,分明就是我们学校的老教学楼。
学姐的麻花辫无风自动,实验室场景在我们四周重组。烧焦的课桌椅从地板钻出,我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把注射器扎进学生脖子。火焰腾起的刹那,学姐突然掐住我脖子：你们都是帮凶！
陈默！林小满的尖叫把我拽回现实,她手里的电击棒戳在女鬼身上迸出火花。林阳往地上撒糯米,结果撒成了昨晚吃剩的扬州炒饭。
女鬼突然停止攻击,怔怔望着炒饭里的火腿丁：以前...食堂师傅总会给我多舀一勺...
我们仨趁机逃出宿舍,在24小时便利店哆嗦到天亮。穿环卫工装的老头突然凑过来：小伙子,你身上有股子陈年尸臭。他掏出土陶罐,来点尸油拌饭驱邪。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老头突然脸色剧变。便利店玻璃映出学姐扭曲的脸,她指尖伸长成骨刺,货架上的泡面全部飘到半空。
快走！林阳扯着我撞开后门。狂奔中回头一瞥,看见老头掀开衣服露出满背钟馗纹身,桃木剑从扫帚柄里唰地抽出。
3
时空裂缝的真相
第二天课间,我们躲在体育馆器材室开作战会议。林小满把电击棒改装成捕鬼网兜,林阳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夹满符咒。我转着从女鬼那顺来的钢笔,笔帽突然弹开,在墙上投射出血字：救救他们。
笔仙新玩法林小满凑过来,这比星座占卜带劲多了。
钢笔突然自己动起来,在摊开的本子上疯狂书写。我们看着那些字渐渐拼凑出真相：1987年的化学实验室,教导主任用学生做药物实验,火灾是故意纵火灭口。而学姐的怨念,把当年的场景困在了时空裂缝里。
所以老教学楼既是现实又是回忆场景林阳推眼镜的手在抖,就像《盗梦空间》的折叠梦境
深夜十二点,我们带着装备摸进老教学楼。林小满背包里塞着黑驴蹄子和大蒜——虽然我觉得她可能拿错了吸血鬼设定。铁门关上的瞬间,墙皮开始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焦黑的墙体。
学姐出现在楼梯拐角,身后跟着十道模糊人影。她抬手一指,整条走廊变成燃烧的实验室。我们看见当年的自己正在火场里奔跑,是的,三个穿着八十年代校服的我们。
这特么是《恐怖游轮》啊！我拽着林家兄妹躲开掉落的横梁。火焰中浮现出教导主任狞笑的脸,他举着针管走向被困的学生。
林阳突然掏出个收音机,刺啦刺啦调频到87.4MHz。当年火灾的惨叫声混着新闻播报传来,教导主任的身影开始扭曲。学姐趁机扑过去,却被铁链缠住脖颈——那链子分明是现在校长室陈列的优秀教师奖章。
接着！我把桃木梳甩给林小满。她踩着燃烧的课桌起跳,电击网兜罩住主任的瞬间,所有火焰骤然熄灭。
寂静中响起咔嗒声,学姐怀里的笔记本开始自动翻页。泛黄的照片飘落,是十一个学生在新建教学楼前的合影,右下角日期写着1987.9.19——火灾次日。
我突然明白过来,浑身发冷：你们.…..从来没离开过..….
学姐伸手接住飘落的灰烬,十道身影在我们四周缓缓浮现。他们笑着挥手,身体却像老照片般褪色。教学楼开始崩塌,林阳拉着我们往外跑时,我看见学姐最后的口型是谢谢。
晨光刺破云层时,老教学楼只剩一地废墟。校长说这里早该拆除,只是手续耽搁了。没人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除了我们三个和扫地的钟馗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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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我去小卖部买水,货架最底层摆着盒落灰的钢笔。拧开笔帽,内壁刻着小小的1987级毕业留念。阳光穿过窗户的瞬间,我听见很轻的笑声,像谁把青春藏进了时光胶囊。
后来我经常梦见那个场景：燃烧的走廊无限延伸,十一个影子在火光中跳皮筋。他们哼着我从未听过的童谣,而学姐总在曲终时回头,背后黑板上的值日表永远停在九月十八日。
有时我会特意绕路经过废墟,在杂草丛生的地方放几根火腿肠。有次看见只三花猫在啃食,它抬头时,琉璃似的眼珠映出十一道影子手拉手转圈圈。
4
替身候选人的惊魂
林小满说这叫幸存者综合征,我却觉得像被塞了颗薄荷糖在胸口,凉意混着辛辣往骨头缝里钻。某个起雾的清晨,我看见新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密密麻麻贴满泛黄的老试卷。风一吹,全都哗啦啦翻到背面,每张都画着笑脸。
我蹲在实验楼天台啃煎饼果子时,手机突然收到条彩信。点开是张黑白照片——1987级毕业照正在缓慢褪色,倒数第二个消失的竟是林阳的脸。
这届鬼魂都学会P图了我把手机倒过来晃了晃,煎饼里的薄脆掉在水泥地上。有只麻雀蹦跶过来啄食,突然扑棱着翅膀倒飞出去,在墙面撞出个人形血印。
林小满冲上天台时,运动鞋底粘着张烧焦的试卷。我哥在图书馆查资料,突然被拖进《现代汉语词典》里了！她举起词典,内页有个墨水画的小人正在疯狂敲打纸页。
我们赶到图书馆时,看见林阳的耐克鞋从《辞海》里支棱出来。管理员阿姨端着枸杞茶路过：现在年轻人查资料真拼命。
您管这叫查资料我指着《资本论》里正在做仰卧起坐的钢笔,这特么是知识的力量啊！
林小满突然拽我蹲下。整排书架像多米诺骨牌依次倒下,每本书都自动翻开到87页。泛黄的书页里钻出无数透明手臂,抓着我们的脚踝往字里行间拖。
接着！我从兜里掏出风油精往眼皮上抹,瞬间看清这些手臂都戴着八十年代的红袖章。林阳终于从书堆里爬出来,眼镜腿挂着半截蚯蚓似的黑气。
他们在找替身。他翻开《校史年鉴》,1987年的页面糊着层血痂,十一个怨魂需要活人填补空缺才能转世。
当天夜里,我们仨蹲在钟馗大爷的值班室吃泡面。老头从床底拖出个铁皮箱,里头装着生锈的怀表和半本焦黑的日记。怀表盖内侧刻着陈卫国,正是新闻里报道的火灾幸存学生名字。
当年我翻墙出去给对象买杏脯...大爷摩挲着怀表,眼神突然变得清澈,回来就看见火光冲天,王主任举着汽油桶笑。他说着扯开衣领,锁骨位置有条蜈蚣似的烧伤疤。
我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从实验室顺来的钢笔。笔尖在怀表表面划过的瞬间,玻璃橱窗突然映出双重人影——现在的我们和八十年代的三个学生身影完美重叠。
艹！林小满的泡面叉子戳穿桌面,所以我们是被选中的替身
像是回应她的话,整栋楼突然停电。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拼出11/3的血字,林阳的保温杯突然沸腾,枸杞在水面组成哭脸图案。
第二天课间操,校长在升旗台宣布要拆除老教学楼。我嚼着辣条,看见十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在旗杆下跳绳。他们每跳一下,主席台的瓷砖就裂开一道缝。
要不要玩把大的我踹醒补觉的林小满,既然咱们是替身候选人,不如反向操作把怨灵超度了
5
循环中的生死较量
我们制定了史上最草率的作战计划：林阳用3D打印复原当年实验室模型,林小满黑进学校广播站循环播放《往生咒》,我负责带着怀表和钢笔去当诱饵。钟馗大爷往我们兜里塞满糯米,结果闻起来像即食粽子。
月圆夜摸进废墟时,怀表突然开始倒转。钢筋水泥如融化的蜡烛般褪去,焦黑的实验室重现眼前。十一道影子在火焰中定格成挣扎的雕塑,学姐的麻花辫垂在化学试剂柜前。
王主任每晚十点会来检查。钢笔突然在我手心发烫,学姐的声音从笔尖渗出,他总说'你们是教育改革的牺牲品'。
林阳突然指着窗外：那是不是钟馗大爷我们看见年轻的陈卫国翻过围墙,手里拎着包杏脯。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大爷正举着桃木剑冲进火场。
两个时空在此刻重叠。我冲向试剂柜想取证据,却和王主任的鬼魂撞个满怀。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针管,脸上的腐肉簌簌掉落：又是坏学生...
林小满甩出改装过的电击棒,电流却穿过鬼魂击中试剂瓶。大火轰然窜起时,我们仨的校服突然变成八十年代的蓝布衫。怀表在灼热中迸裂,无数记忆碎片扎进瞳孔——
我看见学姐被按在实验台注射药剂,看见陈卫国翻墙时摔碎的杏脯罐,看见王主任把汽油泼向反锁的门。最恐怖的是火光中有三个熟悉的身影,分明是我们自己正在拍打窗户。
原来我们早就在循环里！林阳的眼镜片裂成蛛网。火焰吞没意识的瞬间,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咔嗒声,像是无数怀表在同时走动。
我是在校医院消毒水味里醒来的,林小满正用美工刀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符咒形状。你睡了三天。她刀尖挑着块苹果怼到我嘴边,校长说老教学楼是沼气爆炸。
林阳的石膏腿吊在床边,眼镜片上贴着符纸：爆炸能把《几何原本》烧出人脸他举起课本,立体几何图示变成燃烧的人形,每个辅助线都是挣扎的手臂。
当晚我们就办了出院,钟馗大爷蹲在花坛边等我们。他脚边躺着个扭曲的汽油桶,锈迹里渗着黑色黏液：王主任的执念比502还黏糊,得用当年的凶器破局。
我们跟着他摸进档案室,尘封的教师名册里夹着张泛黄的保送推荐表。学姐照片被血污覆盖,推荐人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着现任校长的名字。
好家伙,搁这玩家族产业呢我对着日光灯举着推荐表,敢情这孙子四十年前就是主任秘书。
林小满突然拽过推荐表往地上一拍。月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血污处,学姐的脸逐渐清晰——她眼角有颗泪痣,和便利店玻璃倒影里的女鬼一模一样。
怀表突然在我裤兜里震动,指针逆时针疯转。等我们回过神,已经站在1987年的校门口。宣传栏贴着迎接国庆的标语,穿的确良衬衫的学生抱着《射雕英雄传》走过。
要死要死要死！林阳抓着我的胳膊往树后躲,我看见年轻时的钟馗大爷在翻墙！
我们仨跟着当年的陈卫国翻进小卖部,看着他红着脸买杏脯。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肩膀,学姐活生生的脸出现在面前：你们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林小满当场表演了个原地劈叉,我顺手抄起柜台上的北冰洋汽水：那啥,我们是转校生。
带学姐躲过王主任巡查时,我摸到了她手腕上的针孔。她苦笑着掀开刘海,额角贴着退烧贴：说是增强记忆力的新药,打完总看见黑影在窗外...
现实与回忆在此刻产生量子纠缠。我们眼睁睁看着现在的王主任鬼魂穿过时空,把针管扎进当年的自己胳膊。林阳突然掏出怀表砸向鬼魂,表盘裂开的瞬间,十一道火焰从地缝喷涌而出。
带她走！我把学姐推向林小满,转身抱住王主任的腰。触感像抱了团潮湿的头发,腐烂的药剂味直冲天灵盖。
鬼火点燃小卖部的瞬间,我看见三个时空在眼前折叠。现在的我们拼命往出口跑,当年的陈卫国抱着杏脯往回冲,而火焰中还有第三组人影——那是未来被困在循环里的我们,正在徒手扒着冒火的门框。
学姐突然挣脱林小满的手,捡起燃烧的木板砸向药品柜。爆炸的气浪把我们掀飞时,她回头说了句和四十年前同样的话：你们要好好活到新世纪啊。
6
时间的闭环与重逢
再次醒来是在2012年的操场,钟馗大爷变回年轻模样蹲在旁边抽烟。他脚边的杏脯罐子碎成渣,烧焦的怀表躺在积水里。原来我们才是闭环的最后环节。他苦笑着把桃木剑插进土里,剑柄挂着我们三个的学生证。
回到现在的教学楼,发现所有关于我们的痕迹都被抹除。林阳的课桌长满青苔,林小满的储物柜塞满八十年代的练习册。跑到便利店问老板娘,她指着空货架说：从来没什么捉鬼三人组啊。
只有我能看见他们透明的影子在走廊晃悠,林小满还在改装那个电击棒,林阳的《周易》飘在半空自动翻页。学姐的钢笔躺在我手心,笔帽刻着极小的一行字：致1987级永远的十二人。
现在每到深夜,老教学楼废墟会传出三个人的笑闹声。我会翻墙进去,看见燃烧的实验室里,他们永远停留在打打闹闹破解谜题的那一刻。有次林阳的鬼魂冲我比口型,看懂了是记得给我们烧《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昨天校长宣布要建新体育馆,挖掘机铲起第一抔土时,十一道白影围着工地转圈。我捡到块融化的怀表残片,秒针永远停在11点11分。
今天清晨有雾,我在操场跑了十一圈。第十一圈时看见他们坐在单杠上吃煎饼果子,林小满的辣椒油滴到鬼魂上也不自知。学姐冲我挥挥手,背后的晨光穿透她透明的身体,在地上投下十一道影子。
我摸出钢笔在围墙写字,水泥表面渗出暗红痕迹。那些字迹在阳光下渐渐清晰,是四十年前和四十年后重叠的同一句话：
我们终将在时间里重逢。
我蹲在新建的体育馆屋顶啃冰棍,看工人们给篮球架刷漆。林小满的鬼魂突然从排气管钻出来,头发上粘着亮晶晶的蛛网：你猜我在地基里挖到什么
她摊开手掌,十一个生锈的校徽排成钟表刻度。最中间那枚刻着王主任的名字,背面用血画着无限符号。
这老登还挺时髦。我把冰棍棒插进校徽堆,玩莫比乌斯环呢
夜风突然卷着水泥灰扑在脸上,再睁眼时,整个工地变成了八十年代的化学实验室。林阳坐在冒烟的实验台上推眼镜,镜片里映出十一道火柱：我们试了237次,每次循环都会少一个人。
他身后的黑板密密麻麻写满正字,最后一个正字缺了横竖交叉的那笔。我摸出钢笔想记录,笔尖却开始渗血,在图纸上晕出个笑脸符号。
别记了。林小满夺过图纸撕成碎片,上次你写日记,结果王主任从你标点符号里爬出来。
我们躺在未干的水泥地上看星星,其实天上飘的是燃烧的试卷灰。林阳突然说：昨天我在图书馆看到本《时间简史》,书页空白处写着'快逃'——是你的字迹。
我摸到后颈发烫,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数字纹身：237。林小满撩起校服下摆,腰间浮现同样的编号,只是她的是238。
7
平行时空的求救信号
凌晨三点,我被钢笔尖的震动惊醒。笔帽自动弹开,在墙上投射出血色倒计时：11:11。抓起外套翻出宿舍时,看见钟馗大爷在路灯下烧纸钱,火光里有三个奔跑的人影。
要变天了。他把纸灰抹在我额头,当年我要是没买那罐杏脯......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突然长满霉斑。1987年的学生们从墙里鱼贯而出,抱着《少林寺》电影画报说说笑笑。最瘆人的是每个路过的人都冲我点头,仿佛我是他们等了三十多年的老同学。
生物课时窗外传来敲击声,学姐倒挂在屋檐下冲我笑。她指尖凝结的血珠在玻璃上画出路线图：音乐教室的钢琴,能弹出时空的频率哦。
我们撬开尘封的琴房,发现琴键缝隙塞满烧焦的准考证。林小满按下中央C键的瞬间,整架钢琴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坍缩,露出底下旋转的齿轮宇宙。
这特么是霍格沃茨中国分校我伸手去够悬浮的齿轮,指尖却穿过林阳透明的身体。他正在变成老照片般的淡黄色,校牌上的名字逐渐褪成。
林小满突然把电击棒插进齿轮阵眼：总得有人记住！强光中我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我们——在火场里翻找证据的,被锁在字典里敲打的,蹲在便利店吃泡面的——每个时空都在重复同一句：救救他们。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回现实时,怀里多了一摞泛黄的作业本。最新那本封皮写着我的名字,内页却记录着前237次循环的详细经过。最后一页贴着拍立得照片：我们三个站在燃烧的教学楼前比耶,背后的火焰拼成再见。
8
循环终局的觉醒
今天课间操,校长宣布要拆除旧篮球场。我嚼着薄荷糖,看推土机碾碎水泥地。裂缝里涌出黑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十一道锁链,末端拴着我们的脚踝。
林阳的鬼魂在啃《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页里掉出张泛黄的请假条：因时空悖论请假三天,望批准。教导处盖章处印着燃烧的手印。
放学时下了太阳雨,我在水洼里看见倒转的世界。活着的学生们撑着伞匆匆走过,而死去的我们永远困在晴空万里的那天。学姐的钢笔突然自己书写起来,在积水表面写下最终答案：
所有试图打破循环的人,都会变成循环本身。
现在每到11:11,手机会自动播放那年今日的照片。昨天弹出来的是不存在的新年联欢会合影,我们三个站在C位拉横幅,上面写着庆祝1987届毕业三十五周年。
照片边缘有双戴红袖章的手正在按下快门,腕表显示时间是202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