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光影交错的心跳
期末成绩公布的那天,阳光有点晃眼。我站在公告栏前,名字和分数里,许瑶后面的那个年级第一像个标签。周围挤满了查分的同学,欢呼声、叹息声此起彼伏,却没人注意到我。我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篮球场。
他穿着白色的球衣,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投篮都带着力量感。李强。我的世界里,这个名字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我心里那个计数器,已经跳到了：第1087天。从高一入学那天在操场上第一次看到他,到今天,整整1087天。我像个活在阴影里的观察者,看着他发光,而我,只是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学霸。
从公告栏离开,我去了图书馆。这里总是我的避难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摊开笔记准备整理。刚写了几行,一阵烦躁的低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李强。他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条腿伸得笔直,脚踝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伤了。平时张扬的他,此刻却皱着眉,一脸挫败地盯着桌上那本物理习题册,仿佛那不是书,而是他的仇人。他时不时抓一把头发,又泄气地放下,整个人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那本习题册,平时在我手里是通往知识的阶梯,在他手里,倒真像是一种公开处刑。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正在看的那道题上。那是道经典力学的难题,容易出错。我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草稿纸上演算起来。当我写下最后一步时,发现他的思路确实是错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要告诉他吗一个年级第一,去给一个校草讲题这听起来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而我,从来都不是故事的主角。
可是,看着他那样烦躁的样子,心里那点勇气,还是战胜了卑微。我深吸一口气,撕下一张便利贴,将正确的解题步骤和思路写了上去。字迹有些颤抖,但尽量保持清晰。
我站起身,走到他桌边。那个……我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李强抬起头,眼里的烦躁还没来得及收敛。他看到是我,愣了一下。
这道题…你…思路错了。我说,声音还是有点抖,但我努力让它听起来清晰一些。我把那张便利贴放在他的习题册旁边,指了指上面写的内容,这里,受力分析的时候,有一个隐藏条件……
李强看着我,眼神从惊讶变成了认真。他拿起便利贴,仔细看了看,又对照了下习题册。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他低声说,然后抬头,第一次真正认真地打量我。那个眼神,不是平时看同学的那种随意,带着一点探究,一点好奇。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了图书馆的安静。瑶瑶！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王丽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看到我和李强站在一起,眼睛瞪大了。哇哦！什么情况！我们家瑶瑶,都开始给校草开小灶了可以啊你！她挤到我们中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里全是兴奋和调侃。她的声音有点大,引得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是,我只是……我试图解释。
王丽却没给我机会,她笑嘻嘻地看向李强,李强,你可别小看我们家瑶瑶,她可是真学霸！不像我,脑子笨死了。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倾向李强那边,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虽然她嘴上说着是为我助攻,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的眼神快速地在我身上扫过,又转回李强脸上,那种打量,让我心里有点发凉。
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了。我笔记还没整理完,先回去了。我小声对王丽说,然后匆匆地离开了图书馆,甚至没敢再看李强一眼。
走出图书馆,我感觉自己像刚跑完八百米,心跳快得离谱。刚才李强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王丽最后那个眼神,像两团不同的火,在我心里燃烧。
李强坐在原地,看着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张字迹娟秀的便利贴。嘴角,似乎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丝兴趣。
她一直这么…安静他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王丽。
王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是啊是啊！我们瑶瑶就是这样,特别内向,特别单纯！她笑得很大声,仿佛要掩盖什么。但在心里,王丽却像拉响了警报。许瑶她竟然敢主动接近李强不行,绝对不行。她藏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02
暗涌初现的补习
那天从图书馆落荒而逃后,我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李强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王丽搭在我肩上时,那看似热情却带着一丝凉意的手。
我以为那次短暂的交集,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一切又会回到原点。我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年级第一,他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篮球校草。
没想到,第二天晚自习前,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好,是许瑶吗我是李强。昨天谢谢你的便利贴。我脚还没好,物理落下不少,能不能…请你帮我补补课就当是'伤员福利'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
李强他竟然主动联系我还要我给他补课
我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回了好几个好字,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个字：嗯。
就这样,我和李强开始了补习时光。
我们约在学校旁边的安静咖啡馆,或者周末空旷的自习室。他脚不方便,我总会提前到,帮他占好位置,顺便给他倒一杯温水。我知道他打完球嗓子容易干,虽然现在他是伤员。
我整理的物理笔记,会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出重点和易错点,还会在旁边加上一些更直白的解释。我知道像他这种运动型的男生,可能不太喜欢看密密麻麻的文字。
李强每次看到我准备的东西,都会愣一下,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许瑶,你…太细心了。
他的夸奖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我的心尖,带来一阵微痒的悸动。
相处多了,他身上的那种距离感也淡了些。他不再是那个篮球场上遥不可及的符号,而是一个会因为解不出题而烦躁抓头、也会因为听懂了而眼睛发亮的大男孩。
有一次,我给他讲一道复杂的力学题,讲到关键点,我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开始转动手里的笔。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一紧张或者思考就喜欢转笔。
噗嗤。
我听到一声轻笑,抬头就对上李强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这笔转得挺溜啊,他故意逗我,练过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手里的笔差点飞出去。没、没有……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赶紧把笔按住。
他看着我脸红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里亮晶晶的,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还挺可爱的。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我听清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这样的甜蜜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天下午,我和李强照例在咖啡馆补习。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我正低头给他讲解一道电学题,突然,王丽那熟悉又咋咋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呀！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王丽端着一个蛋糕盒子,笑眯眯地出现在我们桌边。我刚路过这家店,看到出了新品,说是瑶瑶你最爱吃的抹茶慕斯,就给你带了一块！
她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把蛋糕盒子放在桌子中间,正好隔在我们两人之间。
李强,你也在啊补习呢她转向李强,笑容灿烂,我们家瑶瑶就是心善又单纯,不像现在有些女生,为了接近帅哥,什么心机都使得出来。你可得擦亮眼睛哦！
她的话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扎了我一下。虽然她嘴上说着我们瑶瑶,但我总觉得那句有些女生意有所指。而且,她带来的蛋糕,我根本不爱吃抹茶味,她明明知道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王丽却又热情地开始问李强的伤势,问他的恢复情况,完全打断了我们刚才的补习氛围。
李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礼貌地回应着。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那天晚上,我刷朋友圈,看到了王丽刚发的一条动态。
是一张我们三个下午在咖啡馆的合照,角度选得很好,王丽笑容甜美地靠着我,而李强坐在另一边。只是,照片里的李强,眼神是看向前方的,完全没有拍到他之前偶尔看向我时那种带着笑意的眼神。我记得当时他明明有几次是侧头在听我说话的。
配文是：好闺蜜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今天也是为神仙友谊流泪的一天
底下评论区很热闹,不少人都在@王丽和李强,起哄说他们俩看起来很配。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我知道王丽性格外向,喜欢热闹,但我看着那张被精心挑选过的照片和那些评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李强趁着王丽不在的时候,忽然低声问我：许瑶,你觉不觉得…王丽有点奇怪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替她辩解：没有吧丽丽她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没什么恶意。可能是我最近跟你走得近,她怕我被骗,所以才……
我说不下去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有点苍白。
李强看着我,眼神深了些。他那双总是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探究。他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可能吧。
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疑虑,我看得清清楚楚。
自习结束,我们各自收拾东西。走到楼梯口,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李强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加一个问号。
明天继续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巨大的、不知名的情绪涌了上来,混杂着一丝甜,一丝慌乱,还有一丝因为他那句奇怪而引发的不安。
03
真相背后的寒光
那句明天继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我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既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又被李强那句关于王丽有点奇怪的话搅得心神不宁。
所谓的明天,是一次学校组织的周末志愿者活动,去附近的社区福利院帮忙打扫卫生,陪伴老人。报名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是王丽硬拉着我一起报的,她说：人多热闹嘛,而且听说…李强也去哦。
她当时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调侃,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异样。
活动当天,阳光很好。福利院的小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老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我和李强被分到一组,负责清理二楼活动室的杂物。
他脚伤还没完全好,走路有点跛,但干起活来却一点不含糊。我们一起搬桌子,擦窗户,整理书架。他个子高,很轻松地就够到了我踮着脚也够不着的窗户顶端。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小心点。我抱着一摞旧书,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袖,烫得我心尖一颤。
谢…谢谢。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没事。
虽然只是简单的互动,但那种默契和靠近的感觉,让空气都变得有些微妙。我能感觉到旁边几个一起干活的女生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好奇和羡慕。王丽也在旁边,她时不时凑过来说几句话,但大多数时候,她的眼神都落在李强身上,笑容有些用力。
暧昧的气氛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升温,让我几乎要忘记之前的不安,沉溺在这种靠近的错觉里。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活动结束的第二天晚上,班级微信群突然炸开了锅。一条匿名发布的消息被顶了上来,标题刺眼：扒一扒：某学霸为追男神,不惜考试作弊维持人设
内容没有指名道姓,但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一个平时成绩很好、不怎么合群、最近却和校草级人物走得很近的女生。还有理有据地列举了几次考试,说她成绩突飞猛进得不正常,又说她最近频繁出现在某男生身边,动机不纯。
虽然没有点我的名字,但结合最近我和李强的接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某学霸指的就是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冰凉。那些匿名的、恶意的揣测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喘不过气。作弊我那么努力维持的骄傲,在这一刻被轻易地踩在了脚下。
卧槽！谁这么恶毒！这不明摆着说你吗瑶瑶！王丽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义愤填膺,太过分了！肯定是有人嫉妒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群里帮你骂回去！
她果然在群里措辞激烈地为我辩护,痛斥匿名者卑鄙无耻。看着她一条条维护我的消息,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可挂了电话没多久,她又单独给我发来微信,语气却变了：瑶瑶,你别太难过。不过说真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最近跟李强走得太近了,肯定会招人嫉妒的。你看,这不就来了以后还是注意点距离吧,免得再惹麻烦。
她的好心提醒,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为什么她一边在群里激烈维护我,一边私下却说出这样的话那种感觉,就像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甚至…乐见其成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但我立刻把它压了下去。不会的,王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挣扎了两天,试图找出那个匿名的人,但毫无头绪。那些恶意的猜测和指点像无形的网,把我困在原地。我不敢去学校,甚至不敢看手机。我觉得自己必须跟李强解释清楚,我没有作弊,也不是为了接近他才…
周三下午,我鼓起勇气去了图书馆,我知道他这个时间可能会在那里自习。果然,我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他。他正低头看着书,眉头微蹙。
我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快走到他桌边时,王丽突然从旁边的书架后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本书。
瑶瑶你怎么来了她看到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转向李强,李强,我刚借了几本参考书,你帮我看看哪本比较好
她说着,就把手里的书放在李强旁边的空位上,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我手机好像忘在楼下储物柜了,我去拿一下,你们等我会儿！
她匆匆忙忙地跑开了,留下我和李强,还有她放在座位上的那几本书,以及…一部粉色的手机,就放在书本旁边,屏幕还亮着。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个亮着的屏幕。
那是一个微信聊天界面,置顶的联系人没有备注,只有一个字母X。而屏幕上最后几条聊天记录,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她那种人,看着单纯,心机深着呢！不然怎么可能搭上李强
呵,为了维持学霸人设接近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放心吧,我已经敲打过她了,她不敢再缠着李强了。
发消息的人,是王丽。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都冻僵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王丽的笑脸,她义愤填膺的维护,她好心的提醒…所有的一切都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充满恶意的嘲讽面具。
原来…真的是她。
我僵在原地,浑身发冷,嘴唇不住地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李强似乎是被手机屏幕的光吸引,或是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抬起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那部手机。
他伸手拿起了王丽的手机。
我看到他低头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化。那双总是带着阳光和笑意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审视。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手机屏幕,看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让我如坠冰窟的冰冷和…失望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书包,看也没看我一眼,甚至没等王丽回来,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沉了下去。黑暗,无边无际。
04
春游前的迷雾
李强离开的背影,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我的胸膛。图书馆里明明开着暖气,我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窖,从指尖一直冷到心脏。
那之后的好几天,我和李强之间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走廊里遇见,他会目不斜视地走开。食堂里碰上,他会端着餐盘坐到离我最远的位置。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成了奢侈。他刻意地疏远我,像躲避瘟疫一样。
痛苦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上课时,老师讲的内容变成了一串串模糊的符号,笔记写得乱七八糟。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他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还有王丽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字眼。成绩人设作弊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努力和靠近,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表演。
我的学习状态一落千丈。
王丽成了我身边唯一的慰藉。她每天都来找我,给我带我以前爱吃的小零食（虽然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瑶瑶,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为了那种误会不值得。她叹着气,李强那边,我帮你去解释过了,但他好像……唉,可能那件事对他打击也挺大的,毕竟他那么信任你。
她的话像棉花里藏着的针,看似柔软,却扎得我生疼。她越是这样体贴,我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越强烈。她是怎么跟李强解释的为什么她的话总是能精准地戳中我的痛处
你最近脸色真的好差,王丽皱着眉,都瘦了好多。昨天碰到李强,我还跟他说呢,说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了,让他别太往心里去,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却一片冰凉。她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向李强传递看,许瑶果然被我搞得很惨的信息
李强虽然疏远我,但我偶尔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是以前那种带着笑意的注视,而是一种……探究的,冷淡的,仿佛在观察一个陌生事物的眼神。好几次,我无意中抬头,会撞上他迅速移开的视线。他好像也在观察着什么,但我完全猜不透。
真正让我心往下沉的,是那天下午。
李强的脚伤还没彻底好利索,那天体育课后,他一个人慢慢地往教学楼走。王丽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李强！你脚没事吧看你走得好慢,我扶你回去吧！
她不由分说地挽住李强的胳膊,身体几乎贴了上去。我远远地看着,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呼吸困难。
不用。李强的声音很冷淡,他不动声色地想把胳膊抽出来。
哎呀,客气什么！王丽笑嘻嘻地,反而靠得更近了,我们瑶瑶把你当好朋友,我作为瑶瑶的闺蜜,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嘛！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模仿我的腔调,软软糯糯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这时,王丽像是脚下拌蒜,惊呼一声,身体猛地朝李强倾斜。李强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间,王丽的手不小心挥到了李强的手腕上。
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是我之前送给李强的那个护腕。那是我知道他脚受伤行动不便,特意去体育用品店挑的,希望能保护他的手腕,没想到……
护腕上的一个小装饰扣,被王丽刚才那一下给撞掉了,摔在地上,断成了两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王丽连忙蹲下去捡,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是瑶瑶送你的吧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她拿起坏掉的护腕,脸上全是歉意,眼神却飞快地瞟了李强一眼。
李强没有看她。他弯下腰,从王丽手里拿过那个坏掉的护腕,连同地上那个断掉的装饰扣一起捡了起来。他的脸色很难看,是一种掺杂着厌恶和冰冷的表情。
这个我自己会修。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无比清晰,谢谢你的'关心',以后不用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王丽,拿着护腕,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丽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表情有些扭曲。她大概没想到李强会是这种反应。
我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李强的反应,似乎并不像完全相信了王丽和那些谣言的样子。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刚升起,班级群里就弹出一条新通知。
学校要组织春游活动,地点是邻市的一个森林公园,要求大家自由分组,四人一组。
通知刚发出来不到一分钟,王丽就在群里@了我,然后又@了李强。
我们仨必须一组啊！带上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凑一队,完美！就这么定了！@许瑶
@李强她的语气还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是牢不可破的铁三角。
我盯着屏幕,手指冰凉。和他们一起去春游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
群里立刻有人响应王丽的提议。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李强的头像跳了一下。
他回复了王丽：好。
只有一个字。
但我却看到,在他回复之后,王丽的头像立刻亮了一下,似乎是私聊了他什么,然后李强又在群里补了一句：听安排。
他同意了他竟然同意了和我们一起去春游
我的心猛地一沉,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另有打算
我抬头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场春游,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
05
信任崩塌的瞬间
李强同意参加春游,这三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我心里,激起一片混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原谅了我,还是……另有目的
怀着这种七上八下的心情,我踏上了去森林公园的大巴。窗外的风景明明很美,绿树成荫,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但我却丝毫没有心思欣赏。
王丽坐在我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部分话题都围绕着坐在我们前排的李强。她一会儿问李强渴不渴,一会儿又大声分享手机里看到的笑话,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李强只是偶尔礼貌地回应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冷硬。
我几次想开口跟他说点什么,哪怕只是问一句脚好点了吗,但话到嘴边,又被他那种疏离的气场冻了回去。我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心里祈祷着这次春游能成为一个契机,哪怕只是稍微缓和一下我们之间冰冻的关系也好。
到了森林公园,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自由活动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王丽却突然提议：哎,我们来玩寻宝游戏吧！我这里刚好有个宝贝,谁先找到我藏起来的标记,这个就归谁！
她从手腕上解下一条手链,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吊坠是一颗小巧精致的蓝色星星,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看到没这可是我托人买的限量版,我自己都舍不得戴呢！她笑得灿烂,特意把手链凑近给我看,好看吧瑶瑶我知道你眼光高。
我确实觉得那条手链很漂亮,但她刻意的展示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只点了点头。
她很快宣布了游戏规则,说会在附近区域藏三个带有她名字缩写WL的小纸条,谁先找齐三个回来,手链就是谁的。大家一听有奖品,都来了兴致。
游戏开始,人群立刻散开。我其实没什么心思玩,但王丽硬拉着我,走啦瑶瑶,一起找！说不定运气好就是你的了！
我被她半推半就地拉着,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穿梭。王丽显得异常兴奋,跑前跑后,时不时回头催促我快点。中途有一次,我被一个树根绊了一下,她赶紧扶住我,关切地问：没事吧她的手顺势在我后背拍了拍,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必要的要长一点。当时我没多想,只觉得她今天格外热情。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陆续有人找齐了纸条回来。最终是一个体育委员率先集齐了三个标记,大家都在恭喜他。王丽也笑着准备把手链给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然后又在口袋里翻找起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变成了惊慌。我的手链呢我的星星手链不见了！
她的声音尖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会不见了刚才不还在你手上吗有人问。
我…我刚才把它收进口袋里了,想着等游戏结束再颁奖…怎么会没有了呢王丽急得眼圈都红了,四处张望着,会不会掉在哪里了大家快帮我找找！
周围的同学立刻开始在附近的草地、树丛里寻找。李强也皱着眉,在旁边看着。
我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那条手链看起来确实挺贵重的。我也低下头,在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仔细看着。
会不会是谁…拿走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话像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大家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互相打量。
王丽像是被提醒了,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瑶瑶……她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了上来。怎么了
你……王丽咬着嘴唇,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你刚才…是不是离我最近我记得你扶我的时候,好像碰到了我的口袋……
我愣住了。我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王丽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那条手链我很喜欢的……瑶瑶,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它……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没有拿！我急忙辩解,脸颊发烫,我根本没碰你的口袋！
可是……除了你,还有谁呢王丽泫然欲泣,是不是在你包里你让我看看好不好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了……
不等我反应,她已经快步走到我放在树下的背包旁,伸手就去拉拉链。
王丽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想阻止她,但已经晚了。
她拉开了背包的外层口袋,翻找了两下,摇了摇头。然后,她又拉开了主袋的拉链,最后,她把手伸进了背包内侧那个很隐蔽的夹层里。
下一秒,她举起手,那条闪着蓝色光芒的星星手链,赫然出现在她的指尖。
找到了……王丽看着手链,又抬头看着我,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瑶瑶,我知道你喜欢这条手链,我也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你怎么能偷呢
偷这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周围一片哗然。
天啊,真的是她
我就说嘛,之前那些谣言……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着挺老实的。
为了条手链,至于吗
那些议论声、指责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淹没了我的耳朵。我看着王丽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周围同学鄙夷和失望的眼神,感觉浑身发冷,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嘶吼,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百口莫辩,原来是这种感觉。昔日最好的朋友,此刻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我推向深渊。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灭顶的绝望吞噬,准备放弃所有挣扎的时候——
够了。
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是李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前,不算高大的身影,却像一堵墙,挡住了那些射向我的利箭。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王丽惨白的脸和周围噤声的同学。
手链不是许瑶偷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知道是谁干的。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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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真相大白的心动
时间仿佛在李强说出那句话后凝固了。
我知道是谁干的。
他平静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难以置信的、王丽惊慌失措的,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周围的空气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王丽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眼神躲闪,不敢看李强。
我怔怔地看着挡在我身前的背影,宽阔,坚定。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李强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他举起手机,屏幕对着众人,点了一下播放键。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背景是我们刚刚玩寻宝游戏的那片草地。镜头聚焦在不远处,王丽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我的背包——那个我暂时放在树下的背包。
视频里,她快速拉开背包侧面的夹层拉链,将手里那条闪闪发光的手链塞了进去,然后迅速拉上拉链,还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看见才若无其事地走开。
整个过程清晰无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啊！真的是她放进去的！
我就说许瑶不像会偷东西的人……
王丽怎么这样啊太可怕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向王丽。
我死死盯着屏幕,看着王丽那张在视频里显得格外心虚的脸,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原来……真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
李强关掉视频,目光冷冽地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王丽。
这还不够的话,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这里还有点别的东西。
他又调出几张截图。
这是之前班级群里匿名帖子的IP地址查询结果,他放大其中一张,这个IP地址,恰好和王丽家里的宽带IP地址高度吻合。
人群再次哗然。
还有这个,他切换到另一张截图,上面是几段聊天记录,这是王丽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我找人恢复了她'不小心'删除的部分。里面详细记录了她是如何计划散布谣言,如何故意在我面前演戏,说你'心机深'。
截图上,那些恶毒的揣测和计划,赤裸裸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王丽,你还有什么话说李强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不……不是的……王丽终于崩溃了,她拼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不是我……我没有……是有人陷害我！对,是有人陷害我！
她语无伦次,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那苍白无力的辩解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周围鄙夷和震惊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我……我只是……我只是嫉妒……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呜咽,我嫉妒许瑶成绩好,嫉妒你们走得近……我怕你被她抢走……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卸下了所有伪装,哭得泣不成声,承认了自己的嫉妒和所有卑劣的行径。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心痛,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就在这时,李强忽然转过身,面向我。
他脸上的冰冷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退去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专注的眼神。
许瑶,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这迟来的理解和维护。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像要把我吸进去。
从图书馆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确定了一件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哭得瘫软在地的王丽,然后重新落回我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我喜欢你。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说了什么
跟那些谣言、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心,只是因为你是你。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瞬间淹没了我。那些日子里隐藏在心底的酸涩、卑微、小心翼翼的喜欢,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盛大、最直接的回应。
周围一片哗然,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随即爆发出各种议论声,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恍然大悟。看向王丽的目光,也从单纯的鄙夷变成了更深的谴责。
老师匆匆赶来,开始处理现场的混乱。
我却像被定住了一样,怔在原地,巨大的委屈和突如其来的幸福交织在一起,冲击着我的泪腺。我看着李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眼泪流得更凶,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就在这时,王丽哭着挪到我面前,抬起一张泪痕交错的脸,声音嘶哑地道歉：对不起,瑶瑶……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心里乱成一团麻。道歉原谅那些伤害,那些日夜的煎熬,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我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了。
07
青春落幕的释然
春游那场闹剧最终以一种近乎狼狈的方式收场。回到学校后,关于我的谣言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对王丽铺天盖地的议论。学校找王丽谈了话,进行了批评教育,公告栏上虽然没有点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过几天,王丽在教学楼的楼梯拐角拦住了我。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瑶瑶,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就是嫉妒,嫉妒你成绩好,嫉妒李强对你好……我做那些事的时候,脑子就像被糊住了一样,我真的错了。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的心头五味杂陈。愤怒、委屈、还有一丝残存的,对昔日友谊的惋惜。李强揭穿她时,我有多么震惊和心痛,现在就有多么疲惫。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王丽,学校的处理结果我听说了。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我轻轻摇头,继续说：但是,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我们……可能做不回以前那样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
我看到她眼里的光黯淡下去,随即化为一种沉重的接受。她点了点头,擦掉眼泪：我知道……我明白。瑶瑶,谢谢你还愿意见我。以后……我会离你和李强远一点,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茫。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学会接受不完美,也学会划清界限。
那之后,我和李强的关系正式摆在了阳光下。
图书馆里,不再是我偷偷看他,而是他会大大方方地坐到我对面,即使只是安静地看自己的书,也会时不时抬眼看我,嘴角带着笑意。篮球场边,我不再是那个默默数着天数的旁观者,他休息时会跑过来,把冰凉的矿泉水贴在我脸上,惹得我一阵惊呼,然后在一旁队友的起哄声中笑得像个大男孩。
校园的林荫道上,我们并肩走着,他会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暖,驱散了我心中残存的所有阴霾。曾经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早已被新的、带着羡慕和祝福的议论取代。大家看着我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理所当然的祝福。
看吧,我就说学霸和校草是绝配！
之前那些谣言太离谱了,许瑶多好啊。
李强看许瑶的眼神,简直甜死人！
这些话语飘进耳朵里,我脸上发烫,心里却像灌满了蜜糖。李强会捏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低语：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日子在紧张的复习和悄然滋生的甜蜜中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高中毕业季。
王丽真的做到了她说的,不再刻意接近我们。偶尔在走廊遇见,她会对我点点头,眼神复杂,但没有了之前的算计和敌意。我听说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学习,成绩进步很快,也在积极参加一些活动,好像在努力寻找新的方向。有一次,班级组织捐书活动,我整理书本时不小心被划破了手指,她默默递过来一张创可贴,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我知道,有些裂痕永远无法完全复原,但或许时间真的能抚平一些尖锐的棱角。她开始反思,开始改变,这让我心里稍稍释然。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我们穿着崭新的毕业礼服,在校门口合影留念。班长提议大家一起拍,最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许瑶,李强,王丽,你们仨也单独来一张吧,毕竟也是几年的同学了！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我看向李强,他眼神温和。我又看向王丽,她有些局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站在一起,拍下了一张或许是高中时代最后,也是最特别的合照。镜头里,我和李强并肩站着,笑容明亮。王丽站在我旁边,微微笑着,眼神里有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憧憬。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百感交集。
最终,我和李强如愿考入了同一所城市的理想大学。王丽也去了她心仪的学校,虽然和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临别时,在车站,她对我们挥手告别,大声喊着：祝你们幸福！我们……都要好好的！
阳光洒在她脸上,那笑容,终于有了几分真诚的释然。
我和李强牵着手,漫步在大学崭新的校园里。青葱的草坪,高大的梧桐,一切都充满了新的希望。回头望去,高中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那个穿着蓝白校服,在图书馆角落里偷偷看着心上人、默默数着喜欢了他多少天的女孩；那个因为暗恋而卑微,因为误会而痛苦,因为背叛而流泪的自己……都已经随着那段曲折的青春,渐渐远去。
李强握紧了我的手,侧头看我：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迎上他温柔的目光：在想,幸好我们没有错过。
是啊,幸好。那些心跳的回声,终于汇成了此刻最动听的旋律。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