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都市小说 > 在世界缝隙看你 > 第一章

棺木里的霉斑又蔓延了三寸,我用指尖摩挲着缝隙边缘的木纹,那道不足两指宽的裂痕像极了周家老妇涂着凤仙膏的长指甲,总是在我喉头瘙痒时轻轻划过,提醒我这辈子都发不出半丝声响。严呈今日穿的是石青色官服,腰间玉佩随他翻阅卷宗的动作轻晃,映得公堂青砖都染上一层温润的光。他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鸦羽般的阴影,像极了我被塞进棺材前,母亲在灶前烙的糖酥饼边缘
——
焦脆里裹着化不开的甜。
张王氏状告小叔子私吞田产一案......
他的声音穿过缝隙,混着堂外蝉鸣落进我耳中,尾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却在锤下惊堂木时陡然清冽如冰泉。我盯着他握笔的右手,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和周家儿子攥着我手腕时的颜色一模一样。可他笔下流出的字不是
冥婚冲喜,而是
经查证,田契确系亡兄临终所托。
第七个梅雨季来临时,缝隙里渗进的雨水在棺底积成浅潭,我的发丝泡得发胀,黏在脸上像团腐坏的棉絮。严呈在堂前审一个偷米的孩童,男孩梗着脖子说母亲病重,他衣领破得能看见嶙峋锁骨,和我被卖那天一样。少年官突然起身,解下外袍裹住孩子颤抖的肩,我放在胸口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
当年我也是这样攥着嫁衣下摆,被八个壮汉按在喜床上,红盖头下漏出的光里,周家少爷的脸青得像停灵七日的死人。
你在看什么
沙哑的女声惊得我指尖一颤,这才发现缝隙那头的公堂不知何时换了景象。严呈倚在朱红廊柱下,月光淌过他微敞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颗浅褐的痣。我曾在无数个漫漫长夜中描摹过这颗痣的形状,此刻它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像落在死水潭里的一片桃花。
我......
喉间的血痂硌得生疼,这是我被割舌的第三年零九十七天,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它破碎得如同棺木外的落雪,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严呈挑眉看我,袖中露出半卷卷宗,纸角上
周府
二字刺得我眼眶发烫。原来在我凝视他的千百个日夜中,他早已将笔尖对准了那座深宅大院。
阿砚总说我太过固执。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廊柱上斑驳的朱漆,可你知道吗七年前我路过乱葬岗,看见一口新棺上缠着未燃尽的喜烛,烛油在棺木上凝成血珠的形状。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腰间挂着半块玉佩,正是我被塞进棺材前,从母亲衣襟上扯下的那枚。后来我总梦见有双眼睛在看我,通红通红的,像要把我拽进地狱里去。
我猛地扑向缝隙,腐坏的衣袖勾住木刺,露出小臂上青紫的淤痕。那些被周家婆子用荆条抽打的痕迹至今未消,此刻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严呈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像老树上的夜枭在啄食腐肉。原来他早就知道,知道我被困在这方狭小的棺木里,知道我眼中的怨气快要将整个世界点燃。
带我出去。
我听见自己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棺木底泥沙的沉重,带我去见周家的人,我要他们亲眼看看,被他们塞进棺材里的新娘,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严呈伸手触碰缝隙边缘,我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掌心,却在即将相触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他眼中闪过痛楚,我这才注意到他袖口下露出的咒印,正是当年封印我的术士所画。
明日辰时三刻。
他退后两步,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会带人去挖开那座坟。但你要答应我,等一切结束后......
他没有说完,转身走进黑暗中,腰间玉佩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苍白的弧光。我瘫坐在棺木里,听着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缝隙里漏进的月光忽然变得滚烫,像极了被扔进火海的喜帕,在我眼前燃成一片猩红。
棺木外传来晨露滴落的声音,我摸着缝隙边缘新出现的裂痕,想起严呈梦中我死时的场景。那时我穿着与此刻相同的嫁衣,他抱着我从火场里冲出来,火舌舔舐着他的后背,他却固执地不肯松手。原来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曾是这样的结局
——
他为我而死,我为他成魔。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缝隙时,我听见了铁锹破土的声音。严呈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切:小心些,别伤着棺木。
我握紧手中的碎瓷片,那是昨夜从棺木接缝处抠下来的,锋利的边缘早已割破我的掌心。周家的人,你们可曾想过,那个被你们用公鸡拜堂、用棺材封死的新娘,此刻正等着看你们坠入地狱
棺盖被撬开的瞬间,我看见严呈的脸出现在光影交界处。他的发丝被晨露打湿,贴在额角,眼中倒映着我披散的长发和猩红的嫁衣。周围的衙役发出惊恐的叫声,有人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火把。严呈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腐烂的衣料传来,像一团小小的火焰,正在融化我身上的冰层。
别怕。
他说,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我带你去报仇。
我抬头看向天空,多年未见的阳光刺得我眼眶生疼。远处传来周家方向的鞭炮声,今天大概是什么好日子。我摸了摸喉咙里的血痂,忽然笑了起来。严呈,你可知道,当你决定撬开这口棺材时,就已经和我一起,踏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周家的大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门环上的铜锈落了一地,像极了我嫁衣上褪了色的金线。严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却也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坚定。这是我第一次离活人世界如此之近,空气中飘来的脂粉香混着血腥味,让我想起被割舌那天,周家婆子往我嘴里塞的止血药,也是这样刺鼻的甜。
周老爷,许久不见了。
严呈的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清正,却又多了几分我从未听过的寒意。堂前的老人猛地抬头,茶盏从手中跌落,在青砖上砸出刺耳的声响。他看着我披散的长发和猩红的嫁衣,脸色瞬间变得比灵堂的白布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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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身后的姨太太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躲在柱子后面不敢露头。我笑了,张开嘴,露出因长期未进食而凹陷的面颊和渗血的牙龈。喉间的血痂终于脱落,我听见自己发出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带着地狱深处的寒气:我是死了,但我又活了,来带你们下地狱。
严呈松开我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据律法,周永年涉嫌逼良为娼、谋杀无辜,现依法将其收押。
周老爷踉跄着后退,被衙役一把按住。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忽然想起自己被塞进棺材时,他站在一旁冷笑的模样。报应,终于来了。
我缓步走向周老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腐烂的心上。当年他为了给儿子冲喜,强行将我从家中抢走,用迷药灌哑我,用红绳绑住我的手脚,将我塞进漆黑的棺材里。现在,我要让他尝尝被恐惧支配的滋味,尝尝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你知道吗
我轻声说,伸手抚摸他颤抖的面颊,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棺材里数着日子,想着怎么把你们一个个折磨致死。你儿子的棺材,我已经让人搬到了乱葬岗,现在大概已经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了吧
周老爷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三年的怨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严呈站在一旁看着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他梦中温柔似水的邻家姐姐,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遇见他之前,我早已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折磨得千疮百孔。是他的正直和善良,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让我愿意相信,这世间或许还有正义可言。
够了。
严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他会受到律法的制裁,你......
别再折磨自己了。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怜悯,有心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忽然想起梦中我们的结局,他为我而死,我为他成魔。或许,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我们依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我转身走向门口,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我身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严呈跟在我身后,我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宅院里回响。周家的仆人们早已作鸟兽散,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此起彼伏的哭声。我知道,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从此将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走出周府大门时,我忽然停下脚步。远处的山峦被薄雾笼罩,像极了我家乡的景色。母亲大概还在等着我回家吧,她不知道,她的女儿早已变成了一个充满怨气的鬼魂,再也无法回到她的身边。严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他,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鼓励。或许,在报仇之后,我也该想想,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我们沿着石板路缓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严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阿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梦中的名字。原来,在他心里,那个温柔的邻家姐姐从未消失过。我低头看着自己腐烂的衣袖,忽然笑了: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现在自由了。
严呈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腰间摘下那半块玉佩,塞进我手里:这是你母亲让我交给你的。她说,等你回来,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愣住了,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原来,母亲从未放弃过我,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家。
我握紧玉佩,抬头看向远方。阳光越来越亮,驱散了最后一丝薄雾。或许,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我终于可以迎来属于自己的曙光了。严呈站在我身边,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掠过青石板,我攥着半块玉佩的手沁出冷汗。严呈说母亲在城西废宅等我,可此刻我盯着水中倒影,看见自己左眼下方新爬满的青黑色纹路,像被墨汁洇湿的蛛网,正顺着颧骨往脖颈蔓延。
阿砚
严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个粗布包裹,发间沾着几星槐花。我迅速将手藏进宽大的衣袖,指甲却不小心划破掌心
——
自从离开周府,我的皮肤就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稍微触碰就会渗出暗红的汁液。
这是......
给你的。
他将包裹放在石桌上,耳尖微微发红。粗布掀开的瞬间,月白色襦裙上的绣梅刺得我眼眶生疼。那是母亲年轻时最爱穿的样式,裙摆处还缝着我儿时替她穿错针脚的线头。我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布料时,袖口落下的碎屑在裙角晕开灰黑色的污渍。
严呈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盏。他从袖中掏出个青瓷小瓶,倒出琥珀色的膏体抹在我掌心:前日在城隍庙遇着个游方道士,说这符水膏能......
他声音渐低,指腹摩挲过我腕间褪色的红绳
——
那是被塞进棺材前,母亲偷偷系在我手上的平安结,如今早已浸成暗红色,像条死在淤泥里的小蛇。
药膏渗进皮肤时传来灼烧般的痛,我看见那些青黑色纹路竟在微光中蜷缩后退。严呈眼中泛起惊喜,却在抬头时猛地怔住。我知道他看见什么了
——
我右眼角正在渗出黑血,沿着下颌滴在月白色襦裙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别碰!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石凳。包裹里掉出半块烧饼,芝麻粒滚进我指甲缝里,泛着令人作呕的香气。这具身体正在腐烂,从骨髓里往外冒的腐臭,连城隍庙的符水都掩盖不住。昨夜我躲在乱葬岗啃食野果时,看见自己映在水洼里的脸,分明是周家义庄里那些停放七日的尸首才有的青紫色。
严呈却固执地捡起烧饼,掰成小块放在我面前:尝尝看,是西街李婶的手艺。
他指尖沾着芝麻,在阳光下微微发颤。我忽然想起梦中他喂我吃糖酥饼的场景,那时我的指尖还泛着健康的粉色,能轻轻刮过他鼻尖,看他耳尖泛红的模样。
烧饼触到舌尖的瞬间,我尝到铁锈味的腥甜。那些本该酥脆的饼屑在口中化成泥浆,混着喉间涌上来的黑血,让我险些作呕。严呈却笑得温柔,像哄着怕吃药的孩童:再吃一口,就一口。
我闭上眼,任由他将饼屑塞进我嘴里,忽然听见他极低极低的声音:阿砚,别躲着我好不好
城西废宅的木门吱呀作响时,我闻到了熟悉的皂角香。母亲背对着我们坐在堂前,银簪子别着的黑发里多出几缕雪白。她面前的供桌上摆着我的牌位,香灰堆成小小的山丘,在风里轻轻颤动。
阿砚......
她转身时,手中的绣绷掉在地上,丝线在尘土中拖出长长的尾。我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泪痣,和我镜中所见的位置分毫不差。她的手悬在半空,像想触碰我,又怕惊碎了眼前的幻象。
严呈悄悄退到门外,靴底碾过一片枯叶。母亲忽然踉跄着扑过来,将我死死搂进怀里。她身上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来,烫得我肩胛骨下的腐肉滋滋作响。我想推开她,却听见她在我耳边哭着说:是娘对不住你,是娘没护住你......
腰间的玉佩硌得生疼,我摸到母亲藏在里面的字条,字迹被水渍晕开:城南破庙有位清虚道长,擅驱邪祟......
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了灯花,我看见自己落在墙上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指尖长出青灰色的鳞片,像极了周家后院那口常年锁着的古井里,偶尔浮上来的怪鱼。
娘,你看。
我轻声说,抬起手,任由那些鳞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怪物。
母亲惊恐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烛台。火苗舔舐着供桌边缘的黄纸,我看见自己的牌位在火中蜷曲成灰,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在世人眼中,我早就该化作一抔尘土,不该再贪恋这人间的温度。
严呈冲进来时,我正站在火场中央。他想拉我出去,却被我袖中挥出的黑气逼退。那些黑气是我怨气的化身,每一丝都缠绕着周家三十八口人的哭喊声。母亲在门外尖叫,我看见严呈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和七年前他冲进火场救我时一模一样。
阿砚!
他的声音穿透热浪,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绝望,那个道士说,只要你愿意相信......
我摇头,看着自己的手在火中渐渐透明。原来怨气消散的感觉是这样的,像冰雪融化成水,从指缝间悄然溜走。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注定要在火光中灰飞烟灭,才能还给这世间一丝清净。
忽然,严呈掏出那半块玉佩,用力按在我掌心。玉佩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青黑色纹路竟开始迅速消退。我听见母亲在门外念着什么,是儿时她哄我入睡的歌谣,混着严呈急促的心跳声,在火光中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别放弃,求你。
严呈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汗珠滴在我面颊上,我带你去见清虚道长,他说有办法......
我看着他眼中的自己,不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而是那个穿着月白色襦裙、在槐花树下轻笑的少女。或许,我该再信一次,信他,信这世间还有值得我留恋的美好。
火势越来越大,严呈将我护在怀里,用身体替我挡住掉落的房梁。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忽然想起梦中我们的结局。那时他也是这样抱着我,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挡住所有的伤害。原来,命运早就将我们的红线缠在了一起,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他都是我唯一的救赎。
当我们跌出火场时,清虚道长正好赶到。他看着我掌心的玉佩,眼中闪过惊讶:原来是周家先祖留下的镇邪玉佩,怪不得能压制住怨气。
母亲踉跄着扑过来,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欣喜。严呈擦了擦额角的血,冲我轻轻一笑,那笑容比任何符水都更能治愈我的心。
清虚道长说,只要集齐四块镇邪玉佩,就能打开阴司之门,让我重新轮回。严呈立刻说要陪我一起寻找,母亲也坚持要跟着,说再也不会让我离开她的视线。看着他们眼中的坚定,我忽然不再害怕。或许,前路依然坎坷,但只要有他们在身边,我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踏上了寻找玉佩的旅程,第一站是北方的镇北王府。听说那里藏着一块龙形玉佩,是当年开国皇帝赐给镇北王的宝物。在旅途中,严呈总是细心地照顾着我,母亲则每天变着法儿给我做些清淡的食物,希望能让我的身体快点好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怨气正在一点点消散,皮肤也渐渐有了血色。
来到镇北王府时,正是初雪纷飞的日子。王府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披着厚厚的积雪,显得庄严肃穆。严呈上前递上拜帖,没多久,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将我们迎了进去。
镇北王听说我们的来意后,沉吟片刻,说道:龙形玉佩乃先祖遗物,本不该轻易示人。但听闻姑娘遭遇凄惨,本王也不愿见你含冤而死。这样吧,若你们能帮本王破解一桩怪事,我便将玉佩借给你们一用。
严呈连忙答应,询问是什么怪事。
镇北王叹了口气,说:最近王府里总是闹鬼,一到深夜,就有女子的哭声从后花园传来,搅得上下不得安宁。本王请了不少道士做法,都不管用。你们若能查清此事,便是帮了本王大忙。
我和严呈对视一眼,点头应下。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在寻找玉佩的路上,也能帮助别人化解冤屈。
当晚,我们就住在了王府的客房里。夜深人静时,我和严呈悄悄来到后花园。月光洒在雪地上,显得格外清冷。忽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假山后面传来,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下意识地握紧了严呈的手。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到假山后,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跪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低声哭泣。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脸,看上去十分诡异。严呈咳嗽了一声,那女子猛地回头,我看见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是谁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却也有一丝期待。严呈连忙表明身份,并询问她为何在此哭泣。女子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她是镇北王的侧妃,多年前被人陷害,毁了容貌,还被打入冷宫。不久前,她含恨而死,心中怨气难平,便化作鬼魂在此哭泣。
我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心中涌起一股同情。这不就是另一个我吗被人陷害,含冤而死,心中满是怨气。我走上前去,轻声说: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要答应我,报完仇后就安心去轮回,不要再留在这里害人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答应。
在女子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陷害她的凶手
——
王府的管家。原来,管家早就和外敌勾结,想趁机夺取王府的财产,侧妃无意中发现了他的阴谋,便遭了他的毒手。严呈立刻让人将管家抓了起来,交由镇北王处置。
事情解决后,侧妃的鬼魂向我们道谢,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镇北王兑现承诺,拿出了龙形玉佩。当玉佩触碰到我掌心的镇邪玉佩时,两道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清虚道长说,这是玉佩共鸣的迹象,说明我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带着龙形玉佩,我们又踏上了新的旅程。接下来,我们要去东边的海上岛国,寻找第三块玉佩。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有严呈和母亲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因为我知道,他们就是我在这黑暗世界里的光,照亮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