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启的囚笼
周默睁开眼睛时,头痛欲裂。刺眼的白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戴着一副奇怪的金属环,没有锁链,却沉重得像是禁锢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他醒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默猛地坐直身体,后背撞上了冰冷的金属墙壁。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圆形牢笼中,周围或站或坐着十几个孩子——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他们全都穿着统一的白色连体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是哪里周默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穿着那种白色连体服,只不过尺寸大了许多。他试图回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却发现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怎么也无法拼凑完整。
孩子们相互对视,交换着周默无法理解的眼神。他们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最后那个最大的男孩——大概十三岁左右,向前迈了一步。
你不记得了男孩问道,声音出奇地沉稳。
周默摇头,太阳穴突突跳动：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周默。其他的...他按住太阳穴,我的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每次重启都这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声说。
重启周默困惑地看着她。
孩子们再次交换眼神。最小的那个——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的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到周默面前,伸出小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刹那间,周默的视野被一片白光淹没。
——十五岁的他站在学校天台上,手里拿着一块奇怪的金属装置。身旁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周默能感觉到自己对她有着强烈的感情。
林雨,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年轻的自己问道,声音里满是犹豫。
时间不多了,周默。女孩回答,他们已经发现了。
画面切换。黑暗的实验室,闪烁的红灯,刺耳的警报声。他和林雨在奔跑,身后是穿制服的人影。林雨突然停下,将一个发光的晶体塞进他手里。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找到孩子们！他们是关键！
周默猛地回到现实,大口喘着气。所有孩子都围在他身边,最小的那个仍然将手贴在他额头上,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孩童的智慧光芒。
你...你们是谁周默颤抖着问。
最大的男孩深吸一口气：我们是时间异常体。而你...他停顿了一下,你是二十年前被遗忘的时光。
这是什么意思周默感到一阵眩晕。
羊角辫女孩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时间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个闭环。二十年前,你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你消失了。
消失了
被带走了。最大的男孩说,被时间管理局。
周默的头再次剧痛起来,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白色的实验室,冰冷的仪器,还有那个站在玻璃墙后注视他的男人...
陈主管今天会来。一个红发男孩突然说,所有孩子立刻紧张起来,如果他发现重启后的你记起了什么...
我们必须隐藏你。最大的男孩快速说道,转向最小的孩子,小光,能帮忙吗
那个三岁的男孩——小光点点头,再次将手放在周默额头上。这一次,周默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大脑,头痛奇迹般地减轻了。
我做了什么周默低声问。
小光歪着头,用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你找到了时间的裂缝,然后...你碎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孩子们立刻散开,最大的男孩拉着周默躲到角落里。
2
时间的秘密
假装你刚醒来,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急促地低声说,特别是关于林雨的事。
林雨周默心头一震,她是谁
但已经没有时间回答。牢房的门滑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最后落在周默身上。
0357号实验体,男人冷冷地说,看来重启成功了。
周默本能地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低下头,做出迷茫的表情：我...这是哪里
男人——陈主管——走近几步,捏住周默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标准失忆反应,很好。他松开手,转向孩子们,谁和他交流了
一片沉默。小光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刺耳而突兀。
够了！陈主管厉声喝道,小光的哭声立刻停止,记住你们的身份。异常体只有被研究的价值,没有其他。他最后看了周默一眼,明天开始新一轮测试。
当陈主管离开后,周默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最大的男孩走过来,神情凝重。
他是陈远,时间管理局主管。二十年前...他是你的朋友。
周默如遭雷击。那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实验室里,年轻的陈远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装置...
他背叛了你。羊角辫女孩轻声说,为了时间管理局的职位。
周默转向小光：为什么他叫你'0357号实验体'
因为我们是按编号排列的异常体。最大的男孩回答,小光是0356号,我是0355号...依此类推。
那我为什么是0357号周默问出口的瞬间就明白了答案,因为我是最新的...不,等等,你们说我是二十年前的...
时间在这里是混乱的。一个之前没说话的瘦小男孩开口,对我们来说,你是新来的。但对时间线来说,你是最早被带走的。
周默感到一阵眩晕,他靠在墙上,突然注意到金属墙壁上刻满了细小的划痕。他凑近看,发现那是无数个正字,像是在记录天数。在最上方,有一行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字：
林雨,如果你看到这个,记住——孩子们是钥匙。
周默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字迹,一种可怕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我写的...他喃喃道。
小光走过来,小手握住周默的手指：你终于开始记起来了。
就在这时,周默的金属手环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警报声在整个牢房内回荡。孩子们惊慌失措地后退,最大的男孩脸色惨白。
他们发现了！你的记忆恢复触发了警报！
牢房的门再次滑开,这次进来了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卫。他们直奔周默而来,最大的男孩突然冲上前挡住他们。
跑！他对周默大喊,去找中央控制室！
一个警卫举起某种武器,一道蓝光击中男孩,他立刻瘫软在地。其他孩子尖叫起来,小光却出奇地冷静,他抓住周默的手：跟我来！
不可思议的是,当小光拉着他跑向墙壁时,金属墙面竟然像水一样波动起来。周默来不及思考,跟着小光穿墙而过,来到一条陌生的走廊。
他们...他们杀了小明！周默喘息着说。
小光摇摇头：只是昏迷。现在我们必须找到林雨姐姐。
林雨还活着她在这里
小光没有回答,拉着他快速穿过迷宫般的走廊。周默注意到这个孩子的步伐异常稳健,完全不像三岁孩童。
你到底是谁周默忍不住问。
小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周默。那一瞬间,周默在这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不属于任何年龄的古老智慧。
我是第一个异常体,小光说,也是最后一个。时间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警报声越来越近,小光再次拉起周默的手：没时间解释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时间管理局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幻觉。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突然面对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小光将手掌贴在门上的识别面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发光的球体,周围环绕着十几个控制台。
但最让周默震惊的是站在主控制台前的那个身影——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和他记忆中的林雨一模一样。
林...雨周默颤抖着呼唤。
女子转过身,脸上却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冰冷的警惕。她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周默和小光。
0356号,你违反了规定。她冷冰冰地说,立即返回收容区。
周默的世界再次崩塌。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林雨,或者说,不是那个会和他一起逃命的女孩。
小光却笑了：很好的表演,姐姐。但他已经记起来了,没必要再伪装了。
林雨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卫！
四周的门突然打开,更多的警卫涌入大厅。小光叹了口气,松开周默的手：看来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
他转向周默：我需要你的帮助。把你的手放在时间核心上。他指着那个发光的球体。
什么那会...
3
裂缝的真相
信任我,就像二十年前你信任林雨一样。
周默犹豫了一秒,然后冲向发光的球体。警卫们大喊着阻止他,林雨的脸色终于变了。
周默,不要！那会重置一切！
但周默已经将双手按在了发光球体上。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世界静止了。
周默的双手陷在发光球体中,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实质的触感,只有一种奇异的、如同浸入温水般的舒适感。他的视野被白光充满,耳中回荡着某种低频的嗡鸣,像是千万个声音同时低语却又无法辨别任何一个字词。
然后,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冲进他的意识。
1999年,秋。十五岁的周默站在学校天台,手里是他从父亲实验室借来的量子干涉仪改装装置。身旁是林雨——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科学竞赛的固定搭档,以及他暗恋了两年的女孩。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工作林雨马尾辫在风中飘扬,怀疑地看着那个由废旧收音机零件和电脑芯片拼凑起来的装置。
周默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如果我的计算没错,这可以让我们看到几分钟后的未来。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赢了科学展,你爸终于同意你去MIT,我也可以——
林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看！
装置中央的晶体开始发光,周围的空气诡异地扭曲起来。在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状的裂缝。裂缝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隐约可见另一个版本的他们正惊恐地后退。
我们成功了周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雨的脸色却变得苍白：不,周默,我们犯了大错。这不是时间观测...这是时间干涉！我们创造了裂缝！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猛地撞开。三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领头的年轻男子周默认识——陈远,大学物理系的研究生,父亲实验室的助手,也是他和林雨一直崇拜的学长。
但此刻的陈远脸上没有熟悉的笑容,只有冷酷的命令表情：封锁现场,回收异常体。
记忆跳转。黑暗中的奔跑。林雨拉着他穿过学校后门的小路,她的手掌冰冷而潮湿。
他们是谁周默气喘吁吁地问。
时间管理局。林雨的声音颤抖,我早该想到的...你父亲的研究...那根本不是量子物理！
什么意思
他在研究时间控制技术！陈远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装置,报告给了他们！
这太荒谬了！时间管理局那不是都市传说吗
林雨突然停下,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眼中是周默从未见过的恐惧：听着,周默,我们的实验意外创造了一个时间异常点。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需要被'收容'的异常体！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雨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发光的晶体塞进周默手中：拿着这个,它能隐藏你的时间特征。分开跑,老地方见！
周默想反对,但林雨已经推开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两个黑衣人紧追着她而去。周默握紧晶体,刚要移动,后颈突然一阵剧痛——有人用电击枪击中了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陈远冷漠的脸俯视着他。
抱歉,小学弟。但时间秩序高于一切。
记忆再次跳转。白色的房间,刺眼的灯光,冰冷的金属桌。陈远穿着笔挺的制服坐在对面,胸前有时间管理局的徽章。
你是个天才,周默。陈远的语气近乎赞赏,业余设备就能创造时间裂缝...难怪林教授一直看好你。
林雨在哪周默嘶哑地问。他的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烧过。
安全的地方。陈远微笑,只要你配合,她就不会有事。
你们想要什么
你的才能。时间管理局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绑架和威胁这就是你们招募人才的方式
陈远的表情变冷了：你以为这是儿戏时间异常是最大的威胁！一个裂缝就可能导致整个时间线的崩溃！你和林雨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七个时间异常体的出现！
什么异常体
陈远按下桌上的按钮,墙壁变成透明,露出隔壁房间的景象——七个年龄各异的孩子坐在里面,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还是个婴儿。他们全都穿着白色连体服,安静得可怕。
时间裂缝的副产品。陈远说,从不同时间点被扯出来的'多余'个体。没有家人,没有过去,只存在于裂缝中的'时间孤儿'。
周默震惊地看着那些孩子：这不可能...
最可怕的是,陈远继续道,他们正在逐渐获得影响时间的能力。那个婴儿——我们叫他小光——已经能够小范围地扭曲局部时间流。
周默猛地站起来：你们把他们当实验品
坐下！陈远厉声喝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周默。他们是威胁时间连续性的危险因素！我们的职责是研究和控制这种威胁！
就像你现在控制我一样
陈远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我本可以把你直接送进收容所...但我给你选择了。加入我们,用你的才能为时间秩序服务。否则...他看向那些孩子。
周默明白了这个未说出口的威胁。他缓缓坐下：如果我同意...那些孩子会怎样
继续研究,但会有更好的条件。陈远向前倾身,你甚至可以亲自参与项目...帮助他们。
周默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选择。他抬头直视陈远的眼睛：我需要见林雨。
先签字。陈远推过一份文件。
周默拿起笔,却在签名的瞬间猛地将笔尖刺向陈远的脸。陈远闪避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警报声大作,警卫冲了进来。
找到林雨！周默在被按倒前大喊,别相信他们！
记忆再次中断。接下来是碎片般的画面：黑暗的牢房,痛苦的实验,还有那些孩子——特别是小光——总是用那种超越年龄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是林雨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告诉他坚持住,她正在想办法...
最后是那个决定性的夜晚。林雨终于找到了他,帮助他逃出牢房。他们冲向中央控制室,计划关闭时间屏障,释放所有孩子。但陈远带着警卫拦截了他们。在混战中,林雨将一块发光的晶体塞进控制台...
刺目的白光。剧烈的疼痛。然后是...遗忘。
4
核心的抉择
周默猛地从记忆中抽离,发现自己跪在时间核心前,双手仍然陷在光球中。世界仍然静止着——警卫们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凝固在空中,林雨举着武器的手停在半路,连飘散的尘埃都静止不动。
唯一移动的是小光。他走到周默身边,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你记起来了。小光的声音不再稚嫩,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共鸣。
这...这是时间停止周默艰难地开口。
小光摇摇头：只是对你而言的减速。在外界看来,我们只有几秒钟的交流时间。他指向林雨,她是你真正的林雨。为了救孩子们,她假装被管理局收编,成为'引导者',暗中等待时机。
二十年...她等了二十年
对你来说是二十年。小光说,对她而言,时间流不同。也许只有几个月,也许更久。时间在这里是...灵活的。
周默看向林雨静止的面容,心脏绞痛：她为什么不认我
监控无处不在。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可能暴露。小光严肃地说,时间管理局比你想象的更危险,特别是现在陈远已经成为主管。
周默突然想到什么：那些孩子...0355到0356...他们就是当年那七个孩子
是的,也是不是。小光神秘地说,时间异常体可以...增殖。特别是当时间裂缝不稳定时。
那你呢你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小光的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深邃：我是所有裂缝的起源与终结。当你们创造第一个时间裂缝时,我就存在了。当最后一个裂缝闭合时,我才会消失。
周默感到一阵眩晕：我不明白...
不需要明白。小光说,只需要知道：当时间核心重启时,会有一个短暂的混乱期。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什么机会
救出所有孩子,关闭时间裂缝,摧毁管理局对这个时间线的控制。小光看向静止的警卫们,时间要恢复了。记住,找到你二十年前在牢房墙上留下的全部信息。那是计划的关键部分。
小光的手从周默肩膀上移开,世界的静止突然解除。周默本能地抽回双手,从时间核心前跌坐在地。
抓住他！林雨——或者说,假装是管理局成员的林雨——厉声命令道,但她的眼神向周默传递了完全不同的信息。
警卫们扑上来,粗暴地拖起周默。在被带出大厅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小光对林雨做了个微妙的手势,而林雨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回到牢房,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最大的男孩——小明——安然无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羊角辫女孩紧张地问。
周默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牢房金属墙上那些他之前忽略的刻痕不仅仅是正字计数。在特定角度下,那些划痕组成了更复杂的图案——某种类似电路图的线条。
帮我挡一下监控。周默低声说,假装虚弱地靠在墙上,实际上用手指仔细摸索那些刻痕。
孩子们默契地移动,形成人墙遮挡可能的监视视角。周默的手指找到了一处特别深的划痕,按下后,一小块墙面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隐藏的隔层。里面是一块发光的晶体和一张微小的金属片。
金属片上刻着细密的文字,周默凑近辨认：
核心重启时,裂缝将开启。钥匙是七个异常体的共振频率。林雨知道顺序。小光是锚点。信任他们。—周默,2000.3.15
这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留下的信息。周默的心跳加速,他小心地将晶体藏进袖口,将金属片放回原处。隔层自动闭合,看不出任何痕迹。
怎么样小明低声问。
周默刚要回答,牢房的门突然打开。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不是警卫,而是林雨。她面无表情地扫视孩子们,最后目光落在周默身上。
0357号,跟我来。主管要见你。
孩子们紧张起来,小光却微不可见地对周默点了点头。周默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跟着林雨走出牢房。
走廊里空无一人。刚一离开监控范围,林雨的步伐就变了,她快速将一个小装置塞进周默手里。
干扰器,能给我们90秒不被监听。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周默记忆中的温度,你记起来了,是不是
大部分。周默紧握那个装置,小光帮我...还有时间核心。
林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二十年了...我一直希望能找到方法救你出来,但陈远的监控太严密...直到三个月前我们发现时间核心即将进入自动重启周期。
核心重启会怎样
所有时间裂缝会暂时开启,管理局的控制系统会瘫痪大约六分钟。林雨快速解释,那是我们唯一能救出所有孩子并逃脱的机会。
那些孩子...他们到底是什么
林雨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们是时间悖论的具象化。每当有人干涉时间线,就可能产生一个'回声'——这些孩子。最初只有七个,但随着管理局不断进行时间实验,数量越来越多...
小光说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小光不一样。林雨的声音变得更低,他是原始裂缝的化身。某种程度上说...他是所有时间异常体的父亲。
周默震惊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
时间不是线性的,周默。我们的实验不仅打开了未来的裂缝,也打开了过去的。小光...他一直存在,只是等待被'发现'。
干扰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提示时间快到了。林雨迅速恢复冷漠的表情,但语速更快了：
明天核心就会开始重启程序。陈远会先转移最危险的异常体——小光。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行动。记住,钥匙是七个原始异常体的共振频率。我会负责带孩子们到汇合点,你需要启动核心的重置程序。
我怎么知道怎么做
你二十年前已经设计好了程序。林雨的眼神坚定,相信自己...相信过去的你。
干扰器停止了工作。林雨立刻提高音量,恢复那种冰冷的语气：快走,主管不喜欢等待。
他们来到一扇黑色的大门前。林雨输入密码,门滑开,露出里面宽敞的办公室。陈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窗外是虚假的星空投影——周默现在知道了,时间管理局的总部实际上深藏在地下。
进来,0357号。陈远没有转身,林引导员,你可以离开了。
林雨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退出。门关上后,陈远才转过身来。二十年过去,他看起来只比周默记忆中老了不到十岁,显然也受益于时间技术的延寿效果。
坐。陈远示意办公室中央的椅子。
周默警惕地坐下。陈远打量着他,突然笑了：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周默就是这种眼神...即使知道毫无胜算,也绝不认输的眼神。
省去虚伪的客套吧,陈主管。周默冷冷地说,你想要什么
陈远摇摇头：二十年了,还是这么直接。他走向办公桌,调出一个全息投影,看看这个。
投影显示的是时间核心的立体图像,周围环绕着数十条扭曲的线状结构——时间裂缝。周默注意到其中七条特别明亮,分别连接着七个光点——七个原始异常体。
核心即将重启。陈远说,每次重启都会导致裂缝扩张,产生更多异常体。但这一次...他放大图像,裂缝已经接近临界点。如果不加以控制,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时间架构崩溃。
周默心跳加速——这正是他们需要的混乱期。但他保持面无表情：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陈远直视他的眼睛,二十年前,你在被捕获前设计了一个程序,可以永久封闭裂缝。但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激活。
什么条件
七个原始异常体的共振频率,以及...陈远停顿了一下,一个自愿的牺牲者。
周默突然明白了：小光。
陈远点头：作为原始裂缝的化身,他的能量是封闭所有裂缝的关键。但过程会...消耗他。
你让我帮你杀死一个孩子周默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周默！陈远厉声道,他是时间异常的源头！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实体！牺牲他,可以拯救整个时间线！
周默站起来：就像你'拯救'了我和林雨像你'拯救'了那些被你们当实验品的孩子们
陈远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恢复冷静：情感用事。我一直以为你更理性。他按下桌上的按钮,办公室的墙壁变成透明,显示出隔壁房间的景象——林雨被两名警卫控制着,脖子上套着一个发光的项圈。
你知道那是什么。陈远轻声说,时间炸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举起一个小型遥控器,她的时间就会永远停止。
周默的血液凝固了。二十年前的一幕重演——同样的威胁,同样的人质。
你想要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合作。明天核心重启时,我需要你引导小光进入核心。剩下的...由我们的技术员处理。
如果我拒绝
陈远微笑：那么林雨的时间就到此为止。至于那些孩子...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用途。器官移植军事实验选择在你,周默。
周默知道他没有选择——至少现在没有。他必须假装合作,争取时间。
我需要见小光。准备程序需要他的配合。
陈远考虑了片刻,点头同意：合理要求。但记住...他晃了晃遥控器,任何异常举动,后果自负。
一小时后,周默被带回牢房区,但不是原来的集体牢房,而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小光已经在里面等待,安静地坐在床边。
门关上后,小光抬头看着周默：他说服你了
假装而已。周默低声说,快速检查房间是否有监控设备。小光摇摇头：
这里安全。陈远太自信,认为你已经屈服。
周默蹲下身,与小光平视：林雨被控制了。时间炸弹项圈。
小光点头：预料之中。但计划不变。核心重启时,所有时间技术都会短暂失效,包括那个项圈。
我们有多少时间
六分三十秒,理论上。小光说,足够释放所有孩子,启动你的封闭程序。
但陈远说那个程序需要...牺牲你。
小光笑了,那笑容既天真又沧桑：我本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生命,周默。我是时间的回声。如果我的存在能保护其他孩子和你们的时间线...这是值得的。
周默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岁的孩子,承担着连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重担。
一定有别的办法...
时间是平衡的,周默。小光轻声说,有得必有失。重要的是,你愿意为什么而牺牲。他伸出小手,按在周默胸口,明天当核心开始重启时,裂缝会先扩张再收缩。你需要在那扩张的瞬间启动程序。林雨会带其他孩子到安全点。
我怎么启动程序
用这个。小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和周默之前发现的完全一样的晶体,你二十年前设计的钥匙。把它插入核心控制台,然后...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口令。
什么口令
小光微笑：你会想起来的。那是你和林雨之间的秘密。
门外传来脚步声,谈话时间结束了。小光最后快速低语：
记住,信任林雨,信任你自己。时间是循环的,但爱可以超越它。
门开了,警卫站在门口：时间到了。
5
最后的牺牲
周默被带回自己的牢房。夜深人静时,他躺在窄小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二十年前和林雨共处的每一个瞬间,试图找出那个可能的口令。
窗外,虚假的星空投影闪烁着。周默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胜利还是毁灭,但有一点他很确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陈远夺走他所爱的一切。
警报声刺穿了周默的梦境。
他猛地坐起,牢房的灯光闪烁着刺眼的红光。金属墙壁轻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静电感,让他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核心重启程序已启动。机械女声在走廊回荡,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至安全区域。T-minus十分钟,重复,T-minus十分钟。
周默跳下床,手掌紧贴着藏在袖口的晶体。昨晚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翻腾——二十年前和林雨在天台的实验,他们无意中创造的时间裂缝,以及那个最关键的口令...他几乎能触到那个答案,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牢房门滑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在门口,脸上戴着防护面罩。
0357号,立即跟我们走！
周默被粗暴地拖出牢房。走廊上一片混乱,技术人员抱着设备奔跑,警卫们大声传达命令。经过集体牢房时,周默试图寻找其他孩子,却发现牢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孩子们呢他挣扎着问道。
闭嘴,老实走！警卫用枪托捅了他的后背一下。
他们来到中央大厅,这里的景象让周默倒吸一口冷气。时间核心——那个发光的球体——正在剧烈波动,表面如同沸腾的水面般扭曲着。七条明亮的能量带从核心延伸出去,连接着环绕大厅的七个透明舱室。每个舱室里都站着一个孩子,包括小光、小明和羊角辫女孩。他们被某种力场固定着,表情痛苦。
陈远站在主控制台前,林雨被迫站在一旁,脖子上的项圈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看到周默被带进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准时到达,很好。陈远微笑道。他穿着特制的防护服,胸前的时间管理局徽章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核心已经开始不稳定了。按照计划,你将引导小光进入核心。
周默看向林雨,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明白她的意思——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
我需要先检查孩子们的共振频率。周默说,试图争取时间,如果频率不匹配,程序会失败。
陈远皱眉,但点了点头：快点。我们只有不到九分钟了。
警卫松开周默,但仍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周默走向第一个透明舱室,里面是小明。男孩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坚持住。周默低声说,假装检查舱室外的仪器读数。实际上,他正在寻找任何可能的弱点。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意识中：'核心重启时,裂缝会先扩张。那时力场会短暂失效。用晶体接触控制台。'
周默震惊地看向小光所在的舱室。那个三岁的孩子正平静地注视着他,嘴唇没有动,但声音清晰地继续在周默脑中回响：'记住,口令是你和林雨第一次成功实验时说的话。'
第一次成功实验周默拼命回想。那是在学校实验室,他们用改装的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了...
时间不多了,周默。陈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开始引导程序。
周默深吸一口气,走向主控制台。林雨被迫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周默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敲击着某种密码——他们小时候发明的秘密交流方式。
'准备好了吗'她在用密码询问。
周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首先需要校准七个异常体的频率。周默大声说,让陈远听到,这需要接入核心的直接读数。
陈远犹豫了一下：太危险了,核心现在极不稳定。
没有直接读数,程序无法精确锁定。周默坚持道,除非你愿意冒整个系统崩溃的风险
这个威胁起了作用。陈远咬了咬牙,挥手示意技术人员：给他核心接入权限。但只给三十秒。
周默被带到主控制台前,一个技术人员不情愿地输入了高级权限密码。屏幕亮起,显示出复杂的波形图和数字序列。周默假装研究数据,实际上在寻找二十年前自己可能留下的程序后门。
突然,他在一个子目录里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标签是LY&ZM—林雨和周默的首字母。心跳加速,他快速点开,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需要口令才能解锁。
第一次成功实验时说的话...周默闭上眼睛,回到那个记忆中的场景。学校实验室,深夜,他们用改装的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了不应该存在的星群排列...
我们看到了时间的褶皱。周默和林雨当时异口同声地说。
他输入这句话,文件解锁了。屏幕上闪过一行字：欢迎回来,周默。程序已就绪,等待触发。
就在这时,整个大厅剧烈震动起来。时间核心突然膨胀了一倍,七条能量带变得异常明亮,像闪电般在大厅中舞动。警报声变得更加刺耳。
核心过载！一个技术人员尖叫,裂缝正在扩张！
陈远脸色大变：所有人撤离！启动紧急协议！
警卫和技术人员开始慌乱地向出口跑去。周默看到七个透明舱室的力场闪烁了几下,然后——消失了。孩子们从舱室里跌了出来。
就是现在！
周默冲向主控制台,但陈远比他更快,一把抓住林雨作为人质,遥控器抵在她的项圈上。
我就知道你会背叛我！陈远咆哮道,站住,否则我引爆它！
周默僵在原地。大厅继续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小光和其他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小明扶着羊角辫女孩。
周默,别管我！林雨喊道,做你该做的！
陈远狞笑着举起遥控器：永别了,林雨。
就在他按下按钮的瞬间,小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是跑过去,而是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小男孩的手按在遥控器上,装置立刻化为一团灰烬。
不可能！陈远惊恐地后退,你怎么能——
时间对你而言是线性的,陈远。小光的声音变得不像孩童,而像是千万个声音的集合,但对我不是。
陈远的面容扭曲了：你们这些怪物...污染了纯净的时间流...
不,陈远。周默走上前,污染时间流的是你们。利用时间技术谋取权力,把无辜的孩子当实验品...
陈远突然狂笑起来：无辜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他们是时间悖论的产物！本不该存在的错误！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就像我一样！
这个告白让周默愣住了。陈远歇斯底里地扯开自己的制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发光的印记——和时间异常体孩子们一模一样的标记。
二十年前,我试图修正一个微小的历史错误...结果创造了自己的时间异常体。陈远的声音充满痛苦,时间管理局发现后,给了我两个选择：被收容,或者为他们工作,追捕其他异常体。他苦笑着,我选择了后者...只要确保足够多的异常体被收容,他们就不会注意到我也是其中之一...
大厅再次剧烈震动,一块天花板砸在附近。时间核心现在已经膨胀到几乎充满整个大厅,能量带像活物般扭动着。
没时间了！林雨喊道,周默,程序！
周默冲向控制台,小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插入晶体,说出指令。我们会处理剩下的事。'
周默将晶体插入控制台的接口,屏幕立刻亮起红光。一个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上：05:00...04:59...04:58...
我们看到了时间的褶皱！周默大声说。
系统接受了指令。屏幕上显示：封闭程序启动。准备接收七个原始频率。
小光转向其他六个孩子：是时候了。
七个孩子——小光、小明、羊角辫女孩和其他四个——手拉手围成一个圈,站在剧烈波动的时间核心前。他们开始发出一种奇异的和声,不是用喉咙,而是用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七个不同颜色的光从他们胸口升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彩虹般的光束,射向时间核心。
核心的波动开始变得有规律,像是被这光束驯服了。能量带一条接一条地收缩回去。
不！陈远尖叫着扑向孩子们,停下！没有异常体,我也会被发现的！
周默和林雨同时冲上去拦截他。三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了控制台。陈远疯狂地攻击着,眼中满是绝望的恐惧。
你还不明白吗周默在搏斗中喊道,时间管理局才是真正的怪物！他们利用我们的恐惧来控制我们！
那我还有什么陈远嘶吼道,二十年来,我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个谎言上！
林雨趁机一个肘击打中陈远的下巴,他踉跄着后退,正好撞上正在收缩的能量带。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陈远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皮肤皱缩,头发变白,仿佛一瞬间走完了数十年的生命历程。
时间...在索取它的代价...小光轻声说。
陈远跪倒在地,最后看了周默一眼,眼中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种奇怪的解脱。然后他化为一堆灰烬,被大厅里的气流吹散了。
倒计时显示01:30...01:29...
核心已经收缩到接近正常大小,但七条能量带仍在轻微波动。小光转向周默和林雨：
最后一步需要我进入核心。他平静地说,那会永久封闭所有裂缝。
不！林雨跪下来抱住小光,一定有别的办法！
小光微笑着抚摸她的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是第一个异常体,也该是最后一个。他看向其他孩子,他们还有机会过正常生活...只要有人引导他们。
周默也跪下来,眼眶发热：为什么必须是你
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裂缝的具象化。小光说,时间会自我修复...只是需要正确的钥匙。
倒计时显示00:45...00:44...
快带其他孩子离开。小光催促道,当核心封闭时,整个设施会坍塌。
林雨泪流满面,但点了点头。她和周默迅速帮助其他六个孩子——他们都因能量输出而虚弱不堪——向出口移动。
在门口,周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光站在时间核心前,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光球映照下显得既渺小又无比伟大。
'谢谢你,周默。'小光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时间会遗忘,但爱会留下。'
然后,那个三岁的孩子转身走进了发光的核心。一道耀眼的白光爆发,周默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时间核心已经稳定下来,变成了柔和的蓝色。七条能量带消失了,所有裂缝都被封闭。
警告,设施即将坍塌。所有人员立即撤离。机械女声宣布。
周默和林雨带着六个孩子沿着摇摇欲坠的走廊奔跑。身后,金属结构开始崩裂,墙壁扭曲变形。他们终于冲出最后一道安全门,来到地表——一个伪装成普通仓库的出口。
外面是真实的夜空,繁星点点。他们刚跑出几百米,身后的大地就剧烈震动起来。仓库整个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平一般——恢复成了普通的草地,仿佛时间管理局的总部从未存在过。
六个孩子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周默检查他们的情况——除了虚弱和轻微脱水,似乎没有大碍。林雨脖子上的项圈也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金属环,被她轻松取下扔掉。
结束了羊角辫女孩小声问。
周默看向林雨,两人相视一笑：是的,结束了。
小明突然指着天空：看！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然后又是一颗...转眼间,整个夜空布满了流星雨,美丽得令人窒息。
小光林雨轻声问。
周默握住她的手：也许是他向我们道别。
三个月后,周默站在一栋乡间别墅的阳台上,望着院子里嬉戏的孩子们。小明和羊角辫女孩——现在叫小雨——正在教其他孩子打篮球。自从时间管理局消失后,这些孩子逐渐恢复了正常孩子的样子,虽然偶尔还是会展现出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预知几分钟后的事情,或者找到任何丢失的物品。
林雨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想什么呢
周默微笑着接过杯子：在想时间有多奇怪。二十年对我来说...对你可能只是几个月
林雨靠在栏杆上：我被困在管理局内部的时间循环里。有时候一天重复几十次,有时候几个月一眨眼就过去。她握住周默的手,但无论如何,我们终于自由了。
周默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一道淡淡的发光印记,是时间异常体的标记,虽然已经越来越淡。
你觉得他们真的都消失了吗时间管理局的其他分部
林雨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不确定。但小光封闭了主要裂缝,至少短时间内他们无法重建那样的技术。
一个清脆的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小雨在院子里向他们挥手：周默！林雨！来看我投三分球！
两人相视一笑,走下阳台加入孩子们。就在这时,周默注意到院子边缘的草地上开着一朵奇怪的花——它的花瓣是半透明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彩虹色光芒,就像...
时间核心的光。林雨轻声说,也注意到了那朵花。
周默蹲下来,小心地触碰花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小光的声音,遥远但清晰：
'时间会循环,周默。当需要时,我们会再见面。'
花瓣上的光芒消失了,变成了一朵普通的野花。周默站起身,对林雨笑了笑：也许不是所有的裂缝都完全封闭了。
林雨若有所思：也许有些东西不应该被完全封闭。
小明跑过来拉住他们的手：来嘛！一起玩！
周默和林雨任由自己被拉进孩子们的游戏中。阳光下,七个曾经的时间异常体和两个曾经的囚徒笑着、跑着,享受着最简单也是最珍贵的礼物——此时此刻,以及未来无数个他们将一起度过的时光。
6
永恒的告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