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人形犬领养计划 > 第一章

契约结婚六年,每天妻子都逼我练公狗腰,却从不让我踏进她房间半步。
每次我无意触碰到她,她都会在我后背上缝一小块狗皮作为惩罚。
直到昨天,我将醉酒后衣衫不整的她抱回床上,通宵照顾。
虽然她醒来后大发雷霆,却破天荒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狗皮。
可今天,我偶然看到妻子的富婆群里,热烈讨论着人形犬领养计划。
而领养的对象,竟然是我。
......
孟晚词的那些白富美好友语气亢奋地讨论着:
哎,这种纯种人形犬调教得好,一副好腰怕是能治一治那些富婆的空虚,多少钱领养合适啊
孟晚词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
趁我喝醉了占我便宜,他以为自个儿算个什么想想我就恶心。
陆子谦这次刚从加拿大回来,晚词守身如玉这么久总算等到头了。沈砚清居然胆大包天碰你,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孟晚词漫不经心地啜了口红酒,冷笑一声。
教训六年没碰过女人,他巴不得给自己找个富婆金主,好好伺候一下。一直看得着吃不着,他都快憋疯了。
他不是公狗腰吗天天健身需求肯定特别大。
陆子谦不喜欢晚词身上有别的男人味道。每回晚词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都得沐浴净身!沈砚清大概真觉得自己体味重吧哈哈哈……
他们的哄笑声在包间里炸开,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攥住。
这个领养活动,正好圆了他做男人的梦想,终于不用再守男德克制欲望,他也算解放了。
我低垂着头,脑袋嗡嗡作响。
每次孟晚词偶尔和我有肢体碰触,她都会像遭电击一样抽手避开,还嫌我碰脏了她。
我曾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强壮,无法让她满意。
于是日复一日地逼自己进健身房,拼了命地训练,只想让自己在她眼里更像个男人。
然而,过度负重举铁、无节制断碳、不顾一切的极端拉伸,很快把我的身体拖垮。
膝盖积水、韧带拉伤、脊柱变形,有时只是换个姿势,骨头就痛得要命。
她专门把主卧的门上了锁,又随手把我赶进杂物间住。
我夜夜失眠,最终还是红着眼睛忍不住问她:孟晚词,我到底怎样才能让你满意
她高傲地抬着下巴,将一份体检报告甩到我脸上,轻描淡写道。
我有性冷淡,天生对男人没感觉!
没有可以让我爽的公狗腰,就离我远一点。
原来我多年的隐忍和努力,都只因为陆子谦对孟晚词莫名的占有欲。
我家和孟家从小关系就亲厚,十岁时长辈们就为我们定了娃娃亲。
成年以后,长期不联系,本以为这婚约就作废了。
所有人都觉得年轻人应该自由恋爱。
但孟家老爷子偏偏闹病一场,算命的说要结婚冲喜,他顽固地要求我们尽快履行婚约。
哪怕他明知道孟晚词心里有一个陆子谦,而我也正和人谈着恋爱。
可孟家孝顺,拗不过老爷子,我们只好如约结婚。
我迟疑过,也沟通过,最终孟家老爷子退了一步。
他拉着我的手,眼里藏着岁月的疲惫:砚清,爷爷是发自内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可如果真有一天,晚词让你寒了心,我必定带着她亲签的契约来,亲手放你自由。
然而,新婚那晚,孟晚词就连夜把主卧上了锁,防贼一样将我隔绝在外。
彼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她只是尚未适应我的存在,只要肯等,总会有机会换得一丝动心。
谁想到,这一忍就是五年。
五年里,我学会了克制和隐忍,把尊严一点点耗尽,只为了等她回头的一天。
可今天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性冷淡’,自始至终都只是掩饰不爱和厌弃的谎言而已。
我机械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孟家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两天后,市中心有场领养活动,您可以亲眼看到孟晚词是怎么背叛我的,您带上契约,放我离开吧。
2
回到家的时候,一向惜字如金的孟晚词,却不同往常地迎了上来。
可空气中充斥的男性气息和茶几烟灰缸里不属于我的烟头,让我心头某根紧绷的弦倏然断裂。
孟晚词修长白净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眼中含着一包春水。
我下意识地后退,她却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脖子,低声在我耳边呢喃:
沈砚清,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今晚,我成全你。
我一愣,难以置信地与她对视。
她眼尾染上了一丝红意,我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我想起今天听到她跟朋友们那些对我的侮辱,我瞬间没了心思。
我今天太累了,没有状态,想早点休息。
她嘴角一勾,手指抚上我的胸前,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
说谎,以前你不是一直很想碰我吗好老公,听话,快给我吧。
话音刚落,我颈后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随后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等我恢复知觉后,四肢关节上传来麻木的束缚感。
狭小的空间,带着汗臭与铁锈味。
我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铁制狗笼。
而我,赤身裸体,被锁进笼子,如一只待价而沽的宠物。
更离谱的是,笼前围坐着几个女人,妆容精致,穿金戴银。
她们是常来会所按摩的富太太、女总裁、地产大姐,个个目光炯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这小狼狗就是‘人形犬’吧,身材真不错啊,晚词说让我们先体验一下,果然干净。
她们旋即戴上手套,各自拿出新拆封的富婆快乐球。
孟晚词说了,他可是专门给我们姐妹解闷的,一会儿可要让我先来。
啧,没想到小狼狗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挺高冷的,现在倒是顺眼多了。
钢丝球压在皮肉上凉意刺骨,他们肆意揉捏、抽打。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每一寸皮肤都如放在油锅上炙烤。
短短几分钟时间,皮肤上火辣辣地一片片泛红,身体的痛和屈辱混杂,快将我逼疯。
我抱膝蜷缩,脑袋贴着铁栏,却无处遁形。
隔壁传来孟晚词和陆子谦欢好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
子谦,我的身子只给你一人,就算沈砚清再怎么觊觎,我也永远不属于他!
今晚,那些富婆姐姐一定让他极致快乐。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我心如死灰,任凭遭受非人的磋磨也没发出任何呻吟。
不知过去多久,孟晚词才出现,随手丢给我一条短裤。
行了,各位姐姐,别把他玩坏了,今晚只是先验验货,以后有的是机会。
砚清,你别太紧张了,习惯了就好,快穿上出来吧。
我木然将睡衣裹在身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孟晚词侧过身去听群里的语音,却还是被我听到:
晚词,果然是稀有新货!提前验货的直播间都爆了,今晚人形犬的报价已经到了三百万了,不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独身富婆,沈砚清能碰上这样的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晚我所遭受的一切都被那群富婆直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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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刚才我一丝不挂的模样,不仅被面前那几位富婆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被现场直播,供有资格参与领养的那些人老珠黄的富婆们看了个遍。
孟晚词在旁边收起了手机,低垂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一个大男人,这点儿小事至于板着脸吗这次只是对你的考验,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她说这话时,仿佛是在哄宠物,随意到令人发寒。
我看着她敷衍的神情,心里像被刀子细细割过。
她和陆子谦能翻云覆雨,极致欢愉。
可到了我这里,只剩下冷漠和厌弃,孟晚词的性冷淡对象永远是我。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肉体上和精神上都麻木不堪。
孟晚词一边丢给我一套西装,一边漫不经心开口:
先去洗干净自己,一会儿跟我出门。会所有个活动,很多人都会去,我们也去看个热闹。
一听这话,我条件反射地瑟缩,颤抖着声音道:我不去,也不想看什么热闹。
她闻言皱了皱眉,冷笑着:又闹什么脾气陆子谦还劝我给你拍几块好表,你就这副臭德行都快三十了,还学小孩子闹别扭
她在镜子里扫我一眼,讥讽愈发明显:不去也得去。你婚后除了在家里健身看家,也不出门社交,别墅里的保镖都没你健壮。你是不是还打算抢保镖的饭碗
我低头看了看长满老茧的双手,长久的健身让我肌肉受损。
这些年,我每天听她的安排健身练公狗腰,除了吃饭睡觉一直泡在健身器材里。
可这一切,在她那只高高在上的眼里,不过是看家的保镖,甚至……都不配见人。
见我面无表情地发呆,她不耐烦地把我推进浴室,让我好好清洗自己。
洗完后,她往我身上喷了好几泵香水,才带我上了车。
抵达拍卖会的时候,厅里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一群年纪不小的太太们举杯言笑,讨论着今晚的领养活动。
刚下车,陆子谦就迎了上来。
他今天穿得格外精致,风度翩翩。
他笑着盯我的肌肉看,语气嘲弄:砚清哥,你这身材练得可真好,人长得也秀气和小姑娘似的,说起来,晚词是不是不敢接近你,怕被你碰坏
身旁顿时爆发一阵轻笑,有人接话:哪儿是不敢明明就是嫌弃呗!结婚六年了,一直没开张,还是个老处男吧
肆意的玩笑话钻进我的耳朵,逼得我无处可逃。
我下意识咬紧牙,满脸通红,低声道:你们够了没
孟晚词懒得看我,端起酒杯在灯光下晃了晃,嘴里却是冷嘲热讽:
人家都夸你秀气还不乐意砚清,你怎么不知好歹别人羡慕都来不及,你倒嫌弃起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太太走过来拍拍我的背,将酒杯塞到我手里,脸上笑开了花:
砚清,大家不过开个玩笑,这杯酒可不便宜,出门在外,别扫了兴。
我有些木然地环顾四周,觥筹交错,人相貌可亲,嘴角噙笑。
但每一双眼睛都定格在我身上,那目光好像要扒光我的衣服。
而我忽然明白了,这帮人正巴巴等着花大价钱把我买回去折磨。
我的手毫不留情地推开对方递来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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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只是参加活动吗你也知道我向来滴酒不沾。
孟晚词握着酒杯的手指攥得发白,笑容虚伪得令人发寒。
沈砚清,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我让你喝,你就喝,非要当众打我的脸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下意识后退两步,声音沙哑。
话只说了一半,忽觉颈后一阵刺痛,眼前顿时发黑。
耳边的凌乱声变得模糊,听得既远又真切。
陆子谦靠到孟晚词身边,眸里溢满了快意:真是多亏你未雨绸缪,砚清哥还挺警觉。可不能搞砸了今天的领养活动。
陆子谦搂住孟晚词的肩头,扬起嘴角:
沈砚清可真幸运。今晚在场的太太们,哪个不是对他这模样朝思暮想这可是他的福气。
我挣扎着想站直身体,可四肢发软,耳膜嗡鸣,只能死死盯着她们。
求生的本能驱使我开口求饶:
晚词……不要这样对我……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了,从未对不起你。求你,别把我……
别把我当成商品随意对待。
孟晚词却仿佛听腻了,转头敷衍地笑,把手伸进陆子谦的臂弯里。
陆子谦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砚清哥,有时候顺从点没那么痛苦,等会儿你可是场上的焦点,要是闹得不好看,影响大家兴致可不太好。
我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肌肤摩擦出一阵疼痛。
孟晚词戏谑地开口:你不是很想要女人发泄吗既然我无法做到,那就让更多人宠爱你,这样不好吗
她挽紧陆子谦的手,偏头与他交换了个轻柔的吻。
我终于熬不住,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最后被人利落地剥去衣物,被丢进一个铁笼子里。
放我出去……
可外面无人理会,只有冷冷的灯光。
听说孟总拿沈砚清当人形犬,云城的那些女富豪早就摩拳擦掌了,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有人笑着压低嗓音,这张脸和身材摆出来,今晚绝对能拍出天价。
啧啧,这么听话的男宠真是可遇不可求,孟总真大手笔。
被囚禁的耻辱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咬紧牙关,掐自己手臂试图保持清醒。
直到孟家老爷子闯进后台,安排保镖把我从箱子里拉了出来,披上外套。
晚词真是做得太过了!
我签了解约书,上了他安排好的去机场的车。
而同时,活动现场人声鼎沸,人形犬领养活动最后一个重磅对象‘健身小狼狗’,已经有人叫价到三百万……
然而出现在舞台中间的却是孟老爷子。
孟晚词脸色倏地变黑,爷……爷爷,您怎么来这儿了
孟老爷子冷哼一声,把解约协议甩到孟晚词面前,
既然不想做夫妻,这婚立刻给我离了,从今以后,你和沈砚清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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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孟晚词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仓皇从皮椅上弹起来。
孟老爷子拄着拐杖,神情阴沉,佝偻的身子气得微微颤抖。
他冷哼了一声,目光凌厉。
我要是不亲自过来,还被蒙在鼓里,让你把沈砚清的尊严这么轻易践踏孟晚词,你真是胆大包天!
说话间,老爷子将一叠文件狠狠甩在了孟晚词的脸上。
纸张边角划过的力道又快又狠,割破了她的脸。
啊,好痛!
她嘴唇微动,强作镇定,可语气里分明夹着一丝慌乱。
爷爷,我们闹着玩的。我就是看到砚清最近郁郁寡欢,想着给他换换心情,让他体验点新鲜感罢了。
她低头弯腰,利落地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指尖踟蹰了下。
等她看清文件封面,脸上那点若无其事的松弛瞬间消失殆尽。
【婚姻解除协议】
黑色的大字赫然映在纸面上,孟晚词头脑发蒙,手指轻颤,嘴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我跟沈砚清明明民政局盖了章,结了婚,怎么能解除婚姻
孟老爷子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眉头压得能夹住苍蝇:
当初让你俩成婚,是我一意孤行。可就算如此,我也万万没想到你竟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幸好我早有准备,给沈砚清留了余地。这上头你的名字已经按了手印,沈砚清也来找我签了字。婚约自此废止,他再不是你孟晚词的丈夫!我会安排律师进行后面的手续。
老爷子的话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孟晚词的手指瑟瑟发抖,不死心地翻到尾页。
沈砚清的笔迹赫然在目。
这不可能……沈砚清哪会同意他一天到晚就想着取悦我,怎么会主动签字离婚
一旁的陆子谦见状,轻轻走上前,开口缓和气氛。
爷爷,您是不是误会了其实今晚大家都很开心,沈砚清主动要求上那个台子,只是想给在场的客人带点乐子。再说了,他根本就没有抗拒的意思……
老爷子抬眼,目光刀子似的扫过陆子谦:你当我老糊涂了背地里勾搭有妇之夫,趁我住院暗度陈仓你以为我沈家没人做主了吗
还在我眼皮底下为虎作伥,指望我闭着眼睛,任你和孟晚词胡闹吗你们一个害人,一个帮衬!你们把沈砚清当什么了
陆子谦脸色一僵,讪讪地闭了嘴。
孟晚词惊觉爷爷是真的动了怒气,摆出一副柔顺无辜的模样,小声道:
爷爷,事情没必要闹这么大吧既然您都来了,那我们不玩了。
这协议您拿走,我马上让沈砚清从台上下来,他要是有哪点委屈,我给他赔不是就是了……
老人家看着自家孙女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更加怒不可遏。
不必你来做样子!我已经把沈砚清救出来了。他现在已经离开这里,我让人送他回他前女友家!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他!
老爷子气得声音都在颤,拐杖咚的一声敲在地板上,震得大厅里鸦雀无声。
孟晚词听到沈砚清被送去前女友那里,心头有股莫名的恐慌一闪而过,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爷爷!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孙女婿送到外人家沈砚清明明是我老公!
孟老爷子眯起眼,嘲讽地睨着她,声音低冷: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谈婚姻怎么不脸红你居然还敢说他是你丈夫你要脸不要脸!
你做的这些败坏孟家颜面的事,怎么从来不觉得羞愧
老爷子挥挥手,保镖提上了十几箱钱币,纷纷打开。
他扫了一眼,语气讥讽,看向一旁的陆子谦。
这些可还满意都归你了。
陆子谦愣住,有些疑惑地看向孟晚词。
你不是钟意陆子谦吗这是孟家的嫁妆,今日我成全你们俩,一会儿就去领证结婚。往后你们俩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再别祸害旁人。我孟家可还要体面!
说完,老人头也不回,大步离开,拐杖敲在地面的回音久久不散。
风头一过,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一秒后,陆子谦回过神,目光里是几乎遏制不住的狂喜。
晚词,你听见了吗爷爷答应我娶你!咱们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周围几个同伴见状,纷纷过来打圆场,举杯送上祝福。
子谦哥,这是天赐良缘啊!孟总,你不是不喜欢沈砚清吗,现在可算能得偿所愿娶到竹马了!
想不到误打误撞,反倒成就美事一桩!
6
周围一群人推杯换盏,阿谀奉承声不绝于耳。
陆子谦懒洋洋地站在她身旁,一只手轻晃着酒杯。
他神情松弛,嘴角带着自得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光明正大成为孟家的女婿。
但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恭贺的喜悦中时,孟晚词却冷冷出声。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短短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顶。
陆子谦的手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望向女人,甚至忘了呼吸。
孟晚词指节发白,死死拽着那份解除协议书,眼眶微红。
陆子谦皱起眉头,眼底划过一丝不解与焦躁,试探着开口:
晚词,你怎么了你想想,要不是爷爷当初非要你嫁给沈砚清,现在我们早就名正言顺了。好不容易绕了一大圈,风头都已过去,爷爷也默许了,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灯光下,孟晚词低着头,脑海深处浮现出沈砚清跟别的女人组成家庭的情景,心里烦躁得要命。
我总得和他当面说清楚。我不信沈砚清会不声不响消失,这事儿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不甘心和疑惑盘踞在她心头。
陆子谦瞳孔一缩,他身旁那些朋友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他们忍不住揣测,孟晚词真的对沈砚清无情
还是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答案,舍不得面对那段破碎的婚姻
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陆子谦的心头涌起一股恶意的妒火。
他刚想再说什么,孟晚词猛地推开人群,留下一屋子错愕的目光,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宴会厅。
宾客议论纷纷,陆子谦见状连忙追了过去。
晚词,你等等我!
回到别墅,孟晚词陷在沙发里,她将酒杯端起许久,却迟迟没有喝下。
一股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去。
陆子谦进门后,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满脸深情地靠近她。
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肩膀,语气低柔:
晚词,爷爷说得没错。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早点把婚礼办了,咱们光明正大,怕什么
他俯下身,手一路向下,带着试探的火热。
孟晚词一愣,强烈的厌烦和不适让她条件反射般侧头避开。
她一把抓住陆子谦的手腕,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没心情。关于结婚,以后再说。
她从未对他如此冷漠,陆子谦愣住,脸色一点点阴沉,手下力道更加粗暴,直接撕开她的上衣。
出乎意料的是,一记清脆的巴掌毫无预兆地落下,他的脸上浮现一道清晰的红痕。
陆子谦捂脸错愕地看着孟晚词,情绪从愤怒到震惊,再到莫名的委屈。
你怎么突然发疯以前你对我百依百顺,不是说沈砚清那个窝囊废配不上你吗现在你把人都打包送人了,难道你后悔了
孟晚词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反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以后别再在我面前叫他窝囊废!沈砚清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丈夫。
她目光锋利如刀,划得陆子谦一阵窒息。
陆子谦憋着一股气,嗓音也带上讽刺和羞恼:
爷爷都说你们解除婚约了!他早不是你的男人了,说不定现在正和别的女人上床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巴掌落在他脸上,将他打得嘴角出血,发型凌乱。
只要我不松口,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是我孟晚词的丈夫!
说完,孟晚词掏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连续按了好几次,每次只有机械冷漠的女声回应。
7
平常的日子里,只要自己的电话一响,沈砚清总是第一个接起,甚至还特意给孟晚词设置了单独的铃声。
可眼下,沈砚清险些把家里手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等到她的回应。
她急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陆子谦抽着一支烟,眼神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妒意,试图劝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把你拉黑了。像这种没有用的男人吗,你还有什么可找的跟我结婚不比和他强吗
话音未落,孟晚词冷冷瞥了陆子谦一眼,指着门口,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你最好现在立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再听你的废话。
空气陷入瞬时的僵持。
镖自将他从沙发上架起,将他带去门外。
没等出门,孟晚词和陆子谦的手机几乎同时收到一条消息。
【婚礼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赶紧将婚事办了,免得再惹出什么风波,给孟家抹黑。】
孟晚词急匆匆地给他回电,想问问沈砚清到底在哪儿。
可孟老爷子的电话再没有接通。
她仿佛濒临溺水的边缘,攥着手机,喘不上气。
她看也没看陆子谦,径自转身上了楼,卧室门砰地被锁死。
她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墙角的摄像头,上前把它砸在了墙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从未忤逆过自己半句的男人,怎么会突然签下离婚协议,继而消失得干干净净
结婚五年,沈砚清对孟晚词的每一个命令都奉若圣旨。
让他离身近一点,他便如影随形又小心翼翼地守着界限。
哪怕命令他不眠不休地健身练公狗腰,他也绝无怨言,默默咬牙忍受。
向来逆来顺受、唯命是从,却从未出现过反抗,更遑论离开。
这一切,居然说变就变。
彻底失控的恐慌第一次将孟晚词逼进绝境,她终于确信,这一次是真的做错了。
她颤着手找出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按下电话,心跳如鼓:
不管用什么法子,帮我把沈砚清找回来,越快越好!
……
另一头,孟家的管家带着我动作麻利地穿过人流,将我送到售票处的贵宾通道,问我要去哪里。
我的脑袋昏沉,低声喃喃:华盛顿。
过去的日子里,如果没有那场家族安排的婚礼,我也许会远赴重洋,和沐贞妍相爱相守。
那是我留学时结识的女孩,曾让我为未来憧憬万分。
在这种情况下,我下意识还是想去找她。
直到安全抵达华盛顿,飞机降落的刹那,我终于阖上了疲惫的双眼。
再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间温暖的公寓床上。
睁开眼,我看到了沐贞妍那张熟悉的脸。
砚清,你终于醒过来了。
她笑意温软,眼中盛着千言万语。
我喉头哽咽,再也支撑不住所有的坚强,把沐贞妍紧紧拥入怀里,似乎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难堪都可以这样被抚平。
我抱着沐贞妍,好像终于找到人可以依靠。
别怕,一切都会过去,我在这里。
沐贞妍细声安慰,像小时候哄小狗般呵护我,把我的残破脆弱尽数温柔包容。
孟晚词口口声声说我心怀不轨,却从未给过我哪怕一次温暖的拥抱。
我无非只是想拥有一个安心靠近的怀抱,这样的请求,真有那么难么
六年如一日的冷暴力、监控和羞辱终于可以远离,我第一次觉得活着不再那么痛苦。
慢慢平静下来后,两个人相对而坐。
我把过往的点滴娓娓道来:初次分手的无奈、后来的无助、六年来毫无希望的挣扎与卑微……沐贞妍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发表意见。
情绪快要耗尽时,沐贞妍抬手拂去我面颊上的泪痕,认真望进我眼里,如阳光照进冬日。
砚清,如果我说,我这几年一直都在等你,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我怔住了,心底翻涌起复杂情绪。
我当然会开心,可我又觉得亏欠太多,让她等了那么长时间,是否公平
接下来的几天,我寄住在沐贞妍的公寓。
过去的六年养成了每天健身练肌肉的习惯。
沐贞妍看着我练得通红的脸,忍不住拦下我。
我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不要再这样虐待自己。
她的目光柔和又心疼,我先是怔住,随即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抹笑,终于学会放松下来。
渐渐远离了孟家与医美机构的牢笼,我的生活开始回归到寻常人的宁静。
哪怕只是和沐贞妍一起去菜市场挑选新鲜蔬菜、晚饭后在街心公园散步,也让我觉得活着如此之好。
直到那个傍晚,我意外在公寓门口看到了一个我做梦都不愿再见的人,孟晚词。
8
孟晚词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走吧,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喉咙里只吐出这一句,连头都懒得抬。
我不想和她说一句废话,迈步准备离开,然而脚步刚跨出两步,她已小跑过来伸手扯住我的手腕。
沈砚清,你一句招呼也不打就走人,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咬牙切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呵。
她倒是先问起我的处境了。那她把我当成什么了呢
一声不吭地,把我从丈夫变成人形狗,让我被那些中年女富婆评头论足、上下其手。
我的人生,在她手里像个笑话,一文不值。
我冷笑一声,甩掉她的手,
怎么你不是很厌烦我吗现在我走了,你该开心才对啊,最起码不用天天看着我的脸,还要觉得恶心。
她一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同意解除婚姻,你就不能离开咱们是夫妻,事关两个人的未来,你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人说了算
荒谬!
她真把我当成她的宠物吗
她的心根本都给了陆子谦,还背着我和陆子谦纠缠不清。
我早就该清醒了,这样肮脏又窒息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
如果不是她爷爷,我早已经离开这个冷冰冰的牢笼。
孟晚词,你扪心自问,这婚姻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解约书白纸黑字,你签了字,我也签了字,你不应该感到轻松吗
我扭头便走,不打算再继续和她浪费时间。
下一秒却被她拦下,她语气软了下去,
老爷子也是为我们好,你不能一辈子只为情感活着。那不现实,你没跟我离婚却跟别的男人同居,这传出去多难听!
我冷笑地看着她。
只要我不用和你绑在一块儿,和谁同居都比和你强。
我不想再忍,丢下一句:你和陆子谦清清白白我是眼瞎还是耳聋
说白了,你把我当一件商品推上台,供那些女人消遣时,我早就看穿了你。你和陆子谦躲在主卧里厮混,别以为我不知道。
空气骤然凝固,她身体僵硬,脸色霎时煞白。
你……你全都知道了
她不敢置信地连退两步,身体紧贴玻璃门。
我抬眸看着她,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也许我这辈子都蒙在鼓里,自欺欺人地相信她只是冷淡无情,从未背叛。
可是当真相大白之后,让人无处可逃。
她额头冷汗渗出,终于低声颤着道:那只是……一时糊涂!你别误会,我是被强迫的,你相信我吗
呵,所谓一时糊涂,只不过是谎言罢了。
到底有多少次是一时多少次又是蓄谋已久
我有没有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手续既然都一步到位,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回了公寓。
她还站在原地发愣,呆若木鸡。
回到家,刚拧开门锁,沐贞妍迎上来,穿着围裙轻松地说:
我今天新琢磨了一道菜,做给你吃。
沐贞妍五年前离开时,还不会下厨,如今刀工利落,做的菜有一股家的味道。
我坐进沙发,幸福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条新邮件却出现在手机上。
陆子谦和孟晚词的婚礼电子请柬,带着鲜红的标识跳入我的视线。
紧跟着,屏幕闪烁的来电提醒里,出现一条陌生号码。
我下意识点开,陆子谦的声音响在耳畔:
砚清哥,你知道吗我和晚词马上要结婚了。是爷爷为我们张罗的,你有空来参加婚礼吧。
陆子谦的语气得意,我没有感到惊讶。
孟家老爷子向来要面子,最在意旁人议论。
爷爷知道他们的丑事,一定会让他们尽快结婚,还会把婚礼安排得体面一点,省得传到外人口里,落个七嘴八舌。
我上扬嘴角,敷衍道:谢谢邀请。不过我现在人在国外,回不去,祝新婚快乐。
说罢,我随手把请柬的邮件删掉。
9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讥讽的冷哼。
沈砚清,还在装吗你心里该早就憋不住狂怒了吧
陆子谦的声音里满溢着得意与轻蔑,怎么样到头来,晚词还是会成为我的女人,而你,不过是个被人戏耍的、任人玩弄的玩物罢了。
陆子谦的声音清晰刺耳,告诉你,孟晚词已经同意我陪她举办婚礼了,她去美国给我买婚戒了,你们当年结婚,该不会没有戒指吧
孟晚词来美国,是为了筹备婚礼,还是跑来质问我,其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他们终究能够名正言顺地成婚,那么对我而言,所有噩梦,都可以在此终结。
我捏紧手机,语气平静得如一潭死水:陆先生,你说这些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装,我是真的衷心祝福你们。
明天我会守着电视看你们婚礼的转播,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他那边还有话想说,我却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话。
……
转天傍晚,沐贞妍说要陪我出去透透气。
可当我们出门时,本该结婚的孟晚词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楼下。
她的目光落在我和沐贞妍相握的手上,罕见地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拦住我。
她就是你那个前女友
我没有松开沐贞妍的手,反倒更加用力。
你管不着。
孟晚词脸色阴沉,冷笑了一声,沈砚清,你是不是跟她住在一起你就那么快忘了你是谁
沐贞妍上前一步,镇定地站在我身前,抬眸淡淡地看着她:男女之间的事,你不是已经放手了吗何必来此咄咄逼人
孟晚词眼眶里涌动着嫉妒的情绪,下一刻,她冲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挥向沐贞妍。
猝不及防,沐贞妍倒在地上,肩膀狠狠磕在花坛上,忍痛轻呼。
我急忙蹲下,将沐贞妍扶起来,焦急追问:贞妍,你摔到哪里了吗痛不痛
她摇头,倔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放心吧。
孟晚词见状,眼角逐渐发红,牙关咬紧:所以你现在在乎的,就只是她一个人吗别忘了,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合法配偶’!
我的心脏猛然一沉。
自始至终,她都把我当作一只听话温顺的宠物狗,可被反噬的那一刻,她比谁都气急败坏。
晚词,陆子谦告诉我了,你们俩要结婚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我扶起沐贞妍,忍着怒气道,祝你们幸福。不过,以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瞎说我们的关系,容易让人误会。
孟晚词惊愕,猛地朝我走近,恳求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砚清!
她难得带了点慌乱,我从没想过真的要嫁给子谦,是爷爷逼我的!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国,一切都能重新来过,我会把陆子谦甩掉的!
她似乎想再次将我拉回泥潭,把属于我的仅剩的一点自由和骄傲都踩碎。
我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终于抬手将她的胳膊从我身旁推开。
算了吧。过去的伤痛,我不想也不能再忍受了。今后,各自安好,不必再见。
与此同时,孟晚词接到了陆子谦的视频电话。
她下意识避开我的视线。
趁着她分神,我扶着沐贞妍快步离开。
热搜上出现孟家婚礼现场。
直播画面里,陆子谦身穿新郎西装,眉宇间充满了焦躁不安。
婚礼现场直播早已经开始,但他独自呆站在T台中央,整个人像一个笑话。
他数次掏出手机,反复拨打却无人接听。
最后,他隔着镜头几乎失态地吼叫:
晚词,你到底在哪里!婚礼都开始了,你要我一直这样站在这儿不成你知不知道有多丢人
但电话那端,只留下一串果断的忙音。
没有人回应他的崩溃,也没有人为他的选择负责。
片刻后,新闻推送骑脸至屏,一条劲爆视频刷遍各社交平台——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陆子谦愤怒地举起椅子,发疯般砸了蛋糕、音响、鲜花。
视频下的弹幕,嘲笑、同情、讥讽接连不断。
我呆坐在餐桌前,正要为沐贞妍倒酒,手机再次振动。
是孟晚词拨来的。
电话那头带着哭腔,有点歇斯底里:砚清,我不想嫁给他,只有你才值得我付出,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还没说完,忽然那边传来凄厉的撞击声。
刹车、碰撞、尖叫……
信号戛然而止。
我愣住,下意识挂了电话。
打开实时新闻,正看到记者合力架着担架,将孟晚词从侧翻的宾利里救出,画面里到处都是刺眼的鲜血。
新闻弹窗还在滚动,沐贞妍悄然将一只丝绒盒递到我眼前。
她眼睛里有鼓励的笑意,说着戒指早就买好了,问我要不要跟她求婚。
我轻轻接过戒指,又从兜里取出一张卡,单膝下跪,
贞妍,这是我全部的财产,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盈盈笑起来,眼中有闪烁的泪珠,我愿意!
这一次,我们绝不再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