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秋的银杏叶簌簌落在礼堂雕花铁门上,段悠棠对着镜面补妆时,指尖还沾着演讲稿的折痕。珍珠耳钉映着回廊里暖黄的壁灯,恍惚间竟与七年前晚自习偷戴的塑料耳坠重叠。她深吸一口气,将长发别到耳后,黑色西装裙的下摆恰好落在膝盖上方,衬得小腿笔直修长。
段悠棠！教导主任李建国的声音在走廊炸开,镜片后的眼睛笑成月牙,演讲太精彩了！他搓着手,压低声音道,有位重要校友正在会议室谈捐赠,你们都是从咱们实验班走出去的,我想着——
段悠棠的睫毛颤了颤。记忆里那个总是翘课翻墙的身影,此刻突然鲜活起来。她跟着李主任穿过贴满荣誉榜的长廊,玻璃橱窗里还陈列着自己高中时的作文奖状,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微微卷曲。
会议室的檀木门半开着,柯嘉恒漫不经心转着钢笔的侧影透过门缝露出来。他的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链,和当年颈间那条一模一样。段悠棠的高跟鞋突然在地毯上打滑,扶住门框时,金属把手的凉意顺着指尖窜进心脏。
柯总,这位是段悠棠！李主任推开雕花木门,刚给学弟学妹做了场超精彩的演讲！
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刺耳的划痕。柯嘉恒抬头的瞬间,段悠棠看见他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艳,却又很快化作公式化的笑意。他起身时带起的古龙水味道裹挟着陈年往事扑面而来,段悠棠甚至能清晰看到他领带夹上的字母缩写。
幸会。他伸手的动作标准得像是商务谈判,指尖擦过她手背时,段悠棠闻到若有若无的雪松味,林小姐的演讲视频我看过,确实...很有感染力。
李主任搓着手插话：柯总不知道吧小林当年可是咱们实验班的'三好学生'！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走,连运动会都只报名读书角志愿者！
柯嘉恒倚着会议桌轻笑,尾戒磕在胡桃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现在倒像是换了个人。
他垂眸打量她踩着细高跟的脚踝,目光掠过她胸前的校徽别针,不过这种反差感,倒也新鲜。
段悠棠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珍珠耳钉晃出细碎的光：人总要学着长大。
她直视他眼底流转的探究,想起七年前他也是这样斜倚在教室后门,用同样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被数学题难哭,就像柯总,当年翻墙被抓的次数,现在应该都能写成捐赠项目书了吧
空气突然凝固。柯嘉恒捏着钢笔的指节发白,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李主任尴尬地咳了两声,校办秘书适时抱着文件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对峙。
说起来,柯嘉恒突然靠近,雪松气息笼罩住她,林小姐对学校基建这么了解,不如...他顿了顿,尾音拖得暧昧,帮我参谋参谋
段悠棠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玻璃杯。透明液体在合同上晕开墨痕,她弯腰收拾时,发梢扫过柯嘉恒的皮鞋。在他弯腰帮忙的瞬间,她轻声道：柯总或许该记得,当年是谁帮你把翻墙的处分改成了图书馆义工
玻璃碎片在地毯上折射出冷光,段悠棠的指尖刚触到湿濡的合同,柯嘉恒的手掌已先一步按住桌沿。
他垂落的领带扫过她耳尖,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砂砾：所以当年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匿名检讨信,是你写的
段悠棠猛地抬头,却撞进他骤然收紧的瞳孔。
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暴雨夜,她躲在档案室抄写检讨,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出墨团,而走廊尽头,柯嘉恒正被保安的手电光照得无处遁形。
原来真的是你。柯嘉恒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骨,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我还以为是哪个暗恋我的小学妹。
李主任的惊呼声适时响起：哎呀,这怎么弄的！他慌忙抓起纸巾擦拭文件,柯总,这捐赠协议......
不急。柯嘉恒直起身时带落了段悠棠的校徽别针,珍珠坠子滚到会议桌底。
他弯腰去捡的瞬间,指尖划过她颤抖的脚踝,林小姐愿意陪我逛逛母校吗就当为新图书馆选址做参考。
风卷起满地银杏,段悠棠跟在柯嘉恒身后穿过紫藤长廊。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银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经过当年的高三（2）班时,柯嘉恒突然驻足,指尖抚过斑驳的玻璃：记得吗你总是坐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连草稿纸都叠得整整齐齐。
段悠棠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些被她深埋的时光突然破土而出——她假装看窗外的晚霞,实则偷偷观察他趴在最后一排睡觉的侧脸；把草莓牛奶放在他课桌抽屉时,掌心沁出的汗渍晕湿了包装纸。
柯总记性真好。她别开脸,却被他伸手挡住去路。
柯嘉恒将校徽别针别回她衣襟,指腹擦过她发烫的锁骨：我记性一直很好。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比如,你现在香水的味道,和当年偷偷喷在草稿纸上的一模一样。
段悠棠浑身僵硬。那个藏在储物柜里的廉价香水瓶,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她仰头时,看见柯嘉恒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极了七年前篮球赛夺冠那晚,他在后台拽住她手腕时的眼神。
为什么不告诉我柯嘉恒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从高中到现在,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躲
柯总,你想多了,我没有躲着你段悠棠用力抽回手腕,长发垂落遮住泛红的脸,当年的事情我只是顺手,柯总不必放在心上。
柯嘉恒忽然轻笑出声,金属尾戒磕在桌面发出脆响：顺手你知道我找那封检讨的主人找了多久
他俯身时,西装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的旧疤,翻墙摔的,那天我在医务室等了三个小时,就想当面说声谢谢。
段悠棠的动作僵在原地。深秋的风从虚掩的门缝灌进来,卷着他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
李主任捧着文件在旁局促地咳嗽：要不二位先去休息区坐坐
不用了。段悠棠迅速起身,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晃出冷光,我还有其他行程。柯总既然关心学校建设,不如多看看规划图。她转身时,高跟鞋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后背却始终绷得笔直。
柯嘉恒盯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校徽别针,金属边缘还带着她体温。走廊尽头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声,他突然抓起西装外套追出去。
转角处,段悠棠靠在消防栓上大口喘气。手心被玻璃划出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记忆里那些偷偷藏起的草莓牛奶包装纸、反复修改的匿名信草稿,此刻都在脑海里翻涌。
躲什么柯嘉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扯松领带,银链随着动作晃出冷光,我又不会吃了你。
段悠棠猛地转身,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柯总,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当年的事只是年少冲动,现在我有我的生活,您也有您的事业。
柯嘉恒突然逼近,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所以你故意穿当年偷喷的香水故意提起翻墙的事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段悠棠,你比我更会欲擒故纵。
不是！段悠棠猛地抬头,却撞进他灼热的目光里。电梯指示灯在头顶明明灭灭,她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我只是...不想让您误会。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
从来没有什么柯嘉恒的拇指擦过她颤抖的下唇,声音低得像是蛊惑,从来没有你躲在操场角落看我打篮球从来没有你在图书馆假装偶遇
他忽然轻笑,要不要我把当年你写检讨时,草稿纸上画的小人也说出来
段悠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电梯门恰好在此时打开,光影交错间,她趁机从他臂弯下钻出去：柯总,自重。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电梯,关门的瞬间,看见柯嘉恒倚在墙边,把玩着她遗落的校徽别针,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段悠棠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出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小姐,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咖啡馆,关于图书馆捐赠,需要你这位前义工的专业意见。——柯嘉恒】
她盯着短信,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许久,最终只是将手机塞进包内。
停车场的电梯门打开时,玻璃穹顶外的晚霞正染透半边天空,柯嘉恒的黑色跑车大灯划破暮色,像是某种无声的邀约。
段悠棠攥着手机站在旋转门前,玻璃倒影里,柯嘉恒的黑色跑车正碾过满地银杏叶。他摇下车窗时,银链在领口若隐若现,和高中时期戴着去打架的那条一模一样。
上车。他按下车锁,副驾座椅自动向后滑动,我记得你怕黑。
这话让段悠棠的指尖猛地收紧——高三晚自习停电,她缩在教室角落的模样,原来也被他看进眼底。
车内弥漫着雪松与皮革混杂的气息,仪表盘蓝光映在柯嘉恒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无名指上的尾戒折射出冷光：听说你在做教育公益不等回答,又轻笑出声,和当年给流浪猫搭窝的小姑娘倒是一脉相承。
段悠棠盯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指甲掐进掌心：柯总调查得真清楚。她故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过关于图书馆捐赠,我建议还是咨询专业团队。
刹车灯突然亮起,柯嘉恒将车拐进河边步道。
月光漫过芦苇丛,在挡风玻璃上流淌成银色的河。他倾身过来时,段悠棠闻到他领口淡淡的烟草味,七年前你替我写检讨,现在我请你喝杯咖啡,很过分他的指尖擦过她耳后,取下一根纠缠的发丝,还是说,你怕面对当年那个偷偷喜欢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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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棠猛地拉开车门,冷风灌进脖颈：柯嘉恒,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她转身时,高跟鞋陷进松软的泥土,踉跄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进怀里。
小心。柯嘉恒的声音擦着她发顶落下,掌心滚烫地贴在她后腰,这么急着走,是怕我揭穿——他突然扯开她西装外套,露出里面藕荷色的真丝衬衫,你连内衣肩带的颜色,都和高中课本包的书皮一个色
段悠棠浑身血液上涌,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按在车身上。柯嘉恒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别装了,当年你在我储物柜塞的草莓牛奶,包装纸上的唇印我现在还留着。
远处传来夜钓人收竿的响动,段悠棠趁机咬上他的虎口。柯嘉恒闷哼一声松手,段悠棠推开他转身离开了。
2、
段悠棠攥着修改了七版的图书馆设计方案,高跟鞋在陆家嘴写字楼的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推开七楼会议室的瞬间,中央空调的冷气混着柯嘉恒身上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他正转着钢笔斜倚在会议桌旁,白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松开,银链若隐若现。
林小姐迟到了三分钟。他瞥了眼腕表,尾戒磕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按照招标规则,迟到超过五分钟的投标方将被直接淘汰。
段悠棠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指尖在玻璃台面压出青白：柯总这是夹带私货招标文件里根本没有这条。她注意到男人袖口下的绷带已经换成了创可贴,伤口处的纱布边缘微微翘起。
柯嘉恒起身逼近,皮鞋踏碎满地光影。他抽出方案里的效果图,在她眼前缓缓展开：这里的采光设计......纸张突然被撕成两半,完全不符合儿童阅读区的安全标准。碎纸如雪落在她肩头,还是说,林小姐觉得用粉色卡通墙纸就能糊弄过去
柯总根本不懂教育空间设计！段悠棠后退时撞翻了水杯,透明液体在投标书上蜿蜒成河。
她弯腰收拾的瞬间,柯嘉恒按住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渗过来：七年前你替我写检讨时,连标点符号都要反复核对。他突然扯开她衬衫袖口,露出内侧用钢笔写的设计要点,现在却学会敷衍了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抱着文件僵在门口。
柯嘉恒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下周五前重新提交。他拿起她破损的方案,在扉页签下自己的名字,要是再不合格,林小姐就别怪我公事公办。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泛着冷白的荧光,段悠棠盯着屏幕上被批注得面目全非的合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空调发出规律的嗡鸣,突然被一声懒洋洋的口哨切断。
柯嘉恒斜倚在门框,金丝眼镜歪挂在鼻梁上,衬衫第三颗纽扣不知去向,露出半截银色锁骨链。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蛋黄肉松饭团,便利店最后一个,赏你了。
段悠棠别过脸继续敲键盘：柯总又在玩什么把戏白天把合同改得漏洞百出,现在来送温暖余光却瞥见他鞋尖沾着的泥点——那和母校后花园新翻的土地颜色一模一样。
这话可冤枉我了。柯嘉恒拖过转椅咔嗒撞上她桌角,随手将合同翻到第七页,尾戒敲在设备维护条款上,你看这里,甲方要求十年免费保修,当我们是慈善机构
他突然凑近,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不过看在你熬夜的份上,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不用！柯总还是公事公办的好。段悠棠轻声反驳道
柯嘉恒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哟,乖乖女学会说反话了
他突然倾身,将她困在桌面与座椅之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真的不需要我放放水,其实你只要稍微的撒个娇,就哪怕一点点我哦度可以帮你的哦~
段悠棠抬头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要不柯总给我撒个娇,我今晚通宵也给你把方案改好。怎么样
怎么个撒娇法主动投怀送抱,还是要贴贴蹭蹭抱抱......
你！段悠棠脸颊瞬间涨红,伸手推搡却被他扣住手腕。
柯嘉恒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从纸袋里摸出温热的饭团塞进她掌心：口嗨完了先吃饭,凉了胃又该疼了。他起身时故意晃了晃外套口袋,露出半截草莓牛奶包装纸,当年某人偷塞牛奶的时候,可比现在大胆多了。
段悠棠咬下一大口饭团掩饰慌乱,嘟囔道：谁...谁口嗨了我只是让你别太过分！却在咀嚼间尝到熟悉的甜味——饭团里裹着她最爱的草莓酱。
抬头撞见柯嘉恒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将歪斜的眼镜扶正,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3、
十月的夜风裹着桂花香灌进酒吧后门,段悠棠攥着被冷汗浸湿的裙摆,听着包厢里传来的哄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玻璃门上映出她今晚特意换上的吊带裙,粉紫色的绸缎衬得皮肤像浸了露水的花瓣,可心跳声却震得耳膜生疼——因为隔着磨砂玻璃,她看见柯嘉恒正倚在走廊尽头吞云吐雾。
男生黑色皮衣拉链只拉到胸口,银链在锁骨间晃出冷光。他垂眸点烟的模样,像极了段悠棠手机里偷偷存了三年的那张篮球赛抓拍。那时她还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小透明,而他已经是能让整个操场沸腾的风云学长。
段悠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大学同学的喊声惊得她踉跄半步,转身时正巧撞进一片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里。
柯嘉恒不知何时走到身后,指间香烟的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歪头打量她泛红的耳尖：又躲我
谁...谁躲你了。段悠棠后退时撞上门框,金属把手硌得后背生疼。
她仰头时,男生下颌线的阴影正好笼罩下来,恍惚间想起高中艺术节,她躲在后台看他弹贝斯,也是这样被光影切割的侧脸。
包厢门突然被拉开,五颜六色的灯光涌出来。
柯嘉恒顺手掐灭香烟,拇指蹭过她耳后不小心沾到的亮片：这么怕我,还敢坐我对面不等她回答,就被拽着手腕带进喧闹的人群。
真心话大冒险的纸牌在玻璃桌上堆成小山。段悠棠盯着柯嘉恒骨节分明的手指洗牌,他腕间银色尾戒磕在桌面的声响,和自己狂乱的心跳诡异重合。当那张印着红桃A的纸牌被她抽出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半秒。
大冒险！染着蓝紫色头发的女生尖叫着拍桌,敢不敢找个人亲一下
哄笑声中,段悠棠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她余光瞥见柯嘉恒双腿交叠斜靠在沙发上,酒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晃出涟漪,他垂眸转动杯脚的模样,像在等猎物自投罗网。
有什么不敢的。段悠棠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烧得眼眶发烫。她站起身时,裙摆扫过柯嘉恒的膝盖,就怕某些人不敢接招。
空气瞬间凝固。柯嘉恒抬头的瞬间,段悠棠终于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男生突然扯松领带,银链随着动作滑进衣领,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乖乖女的激将法,倒是学得挺快。
话音未落,段悠棠就被他拽着腰抵在皮质沙发扶手上。
柯嘉恒一只手撑住她身后的靠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过她紧张到发白的唇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薄荷混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段悠棠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我不后...话没说完,柯嘉恒已经俯身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铺天盖地的侵略性,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所有未出口的倔强都吻成了破碎的呜咽。
段悠棠慌乱中抓住他的皮衣,指腹触到后背凸起的脊椎骨,才惊觉男生绷得比她还紧。
周围爆发出的欢呼声像隔着水幕,段悠棠在缺氧中听见柯嘉恒含糊的轻笑。
他松开她时,指尖擦过她湿润的眼角：还嘴硬吗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早知道亲一下就能让乖乖女现原形,我该早点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