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帝后二人相视一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意外。
楚若颜上前坐到她身边:“二嫂嫂,当真没有吗?”
李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身边环儿忍不住道:“皇上、皇后娘娘,仔细想来前面几辆马车都走得好好的,可到我们时车夫突然加速,这才侧翻了马车,叫我们夫人摔进那泥土里!”
连丫鬟都看出来的事,李氏能看不出来吗?
偏偏不肯说,是为了护谁?
楚若颜看了眼晏铮,后者颔首,她便道:“二嫂嫂,皇上已派人查出来了,今日你们的车夫临行前,收了裴家人的银子。”
李氏身子轻颤,环儿瞪大眼睛:“竟真是......”说着猛然朝帝后跪下,“求皇上和娘娘为我们夫人做主!”
楚若颜挑了挑眉,只听小丫鬟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当年在渝州,这伪......这裴太守就跟咱们夫人是青梅竹马,两家几乎谈婚论嫁,可真到了那天,他却突然玩消失,一声不吭地跑到京城里,美其名曰说什么要得了功名再来迎我家夫人,可完全没想过外面人怎么说!”
“环儿!”李氏想制止,可丫鬟红着眼睛道,“夫人!您都委屈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一直委屈下去吗?”
李氏一愣没吱声,环儿朝着帝后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道:“当时外面人都说,是我们夫人痴心妄想,居然想高攀渝州裴氏这样的大族,裴七郎是不想当面拒绝她才以考功名为借口,偷偷走掉的。可怜我们夫人,里外不是人,连家中长辈都训斥她,没影的事也敢让他们去提亲,丢尽了脸面!”
似想起过往,李氏鼻尖一酸湿了眼。
楚若颜也皱起眉头。
一个闺阁女子定亲之日遭人抛下,对方门第还远高于自己,那名声就算毁完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边一声冷嗤:“推女人当靶子,废物!”
晏铮冷面寒霜,帝王之威十足,吓得小丫鬟一抖。
楚若颜只得问道:“然后呢?二嫂和二哥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就要从当时的渝州太守说起了,那位太守膝下有一女,十分倾慕裴钰,得知裴钰逃亲去京城后,几次三番地来寻我们夫人晦气。最过激的一次是在酒楼上,夫人忍不住回了一句嘴,这位太守之女就拔下簪子,要毁我们夫人的脸!”
“幸好当时二公子来店里征粮,出手相救,可那太守之女哪肯罢休,趁人不备,竟又将我们夫人推下酒楼!五层多高啊,夫人摔下去必死无疑,多亏二公子出手相救,可他自己也摔断了腿,在床上将养半个多月吧。”
晏铮面露恍然,难怪那次去渝州征粮,晏城呆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回来不久就成亲,此中居然还有这样的缘故。
楚若颜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心下微微刺痛。
这种英雄救美玉成良缘的好事,晏城回来岂会不说?可独独晏铮不知道,也只能说是晏家根本没人告诉他......
“后来皇上与娘娘也都该猜到了,二公子向我们夫人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家中不知道有多高兴,可偏在这时,裴家来人了!”环儿说起此事就咬牙切齿,李氏似想起极为痛苦的往事,嘴唇都咬破了。
“来的是裴家大夫人,说什么裴钰来信,要交给我们夫人,还说原先就属意我们夫人进门的,只是没想到会出酒楼这档子事儿......”
楚若颜脸色微变:“她在二哥的定亲宴上说得?”
“是!当时我们夫人恨不得去死,还好二公子不计前嫌把人赶走,还好将军府是明理豁达的人家,否则这么一闹,叫我们夫人可怎么活啊?!”
环儿不禁落下泪来,李氏也抽动着肩膀。
女子名声何等重要,原本裴钰逃亲一次就已经让她万劫不复了,可这再来第二次,那不是存心逼她死吗?
楚若颜也生出了火气:“二嫂!就这样的人,你难道还要维护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