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伸手点着他的胸口:“晏铮,方才我那番话,你若是第一次听见,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准还要当场发作裴后,可你什么都没做,显然是气已经发过了。”
帝王叹口气:“是我的错,阿颜,我太担心你了。”
小娘子莫名:“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晏铮想到孩子的事,没有明说,只道:“不会再有下回了。”
楚若颜摇头:“有也无妨,你派人无非是想保护我,我心里有数。”说着想起钟粹宫的事,秀眉微蹙,“不过裴后失去神智这么久,才刚清醒,就来找我说这些,我觉得应该是裴家的意思。”
“是裴忌。”晏铮也不隐瞒,“你走后,他就去探望了裴后。”
楚若颜点了点头:“那就说得通了......裴忌在此事上一再受挫,说不好会另寻他法。”
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晏铮扬声道:“影子,你走一趟,去将二嫂接进宫,就说文景想她了,让她在宫中暂住。”
影子弯身,楚若颜补充道:“听说裴七郎也进京了,接二嫂时避开此人,莫让他们见面。”
影子领命离开。
养心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帝王突然拥住她:“阿颜,谢谢。”
小娘子眨眨眼:“谢什么?”
“谢谢你没那么大度贤惠,帮我张罗女人进宫,更没听闲言碎语让我与别的女人生子。”
男人声音低沉,似含着几分不安,又有几分庆幸。
楚若颜失笑望着他,只问了一句:“你会吗?”
晏铮一怔,便见小娘子轻轻靠在他身上:“你不会做的事,我不会自作主张逼你,同样若哪日你想留个血脉,我也不会拿往日情分逼你。晏铮,我希望你我之间,相处随心,旁人的话我不会听,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自登基以来,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在他们之间煽风点火了。
拿后宫说事的,拿子嗣说事的,拿外戚说事的......
常言道三人成虎,这些风言风语听多了,谁能保证永远清醒?
晏铮胸腔发出一声应和,紧紧揽着她:“阿颜,我们当初靠渝州起势,裴家在其中出了大力,若没有寻到切实的错处,冒然动手只怕会引得朝堂猜忌、功臣寒心。不过你放心,倘若他再敢伸手,我会断他一臂。”
楚若颜正要说什么,影子突然折返,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
他比了个出事了的手势,帝后二人齐齐心惊,紧跟着尹顺一路小跑进来,颤声道:“皇上、娘娘,二少夫人出事了!她今日应京中命妇之邀,前去踏青,岂止半途马车失控,不慎摔进泥沼,跟她一起掉进去的......还有泰州太守裴钰!”
二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沉凝。
二嫂一个寡妇,和一个尚未娶妻的官员一起滚进泥沼......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命妇在场。
可以想象到了明天,京城里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该死的裴忌,动手这么快得吗?
“人怎么样,救起来了吗?”楚若颜忙问,尹顺擦擦冷汗道,“救是救起来了,但泥土沾黏,二人、二人是靠在一起被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