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抵在冰凉坚硬的洗手池上,鹿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凉意顺着腰慢慢侵袭全身,让她忍不住打寒战。
面前是谭郁尧温热有力的胸膛,两条健硕的手臂把她圈在中间,不留一丝缝隙让她逃离。
这么快就来吗……
说实话鹿弥还没有准备好。
谭郁尧忽然低下头。
鹿弥立刻闭上眼睛,感受到了谭郁尧的下巴缓缓剐蹭过她的侧脸。
细密的胡茬带来的颗粒感很奇妙,最后停在她耳畔,语调低醇,“帮我刮胡子。”
鹿弥一愣,等她反应过来谭郁尧已经松开了她,打开柜门拿出剃胡用的整套装备。
说实话谭郁尧的胡茬并不是很明显,肉眼看不太清,只是会在皮肤接触的时候感受到实感。
但是鹿弥看得出来谭郁尧是个对自己外形有高要求的人,定时清理胡茬也很正常。
鹿弥把刮胡水的泡沫打发,然后一点点涂抹在谭郁尧的下颌处,她做得认真,心无旁骛。
谭郁尧忽然开口,“下周三回谭家老宅,参加家宴。”
鹿弥顿了顿,点了点头后拿起剃胡刀,小心翼翼地刮着,“都有谁啊?”
“商逸会来。”
鹿弥差点手滑,对于谭郁尧特意强调商逸会来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后又继续了,强装镇定地点头,“还有呢?”
鹿弥的所有反应都被谭郁尧尽收眼底,他垂眸盯着鹿弥的脸,眼神深邃夹杂着几分冷意,他缓缓开口。
“就是那些人,很无聊,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鹿弥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斟酌道:“还是去吧。”
谭郁尧没再出声。
把泡沫冲洗干净后,谭郁尧准备洗澡,鹿弥识趣地离开了浴室。
躺在床上,鹿弥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因为和谭郁尧睡觉这件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看来谭郁尧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上辈子他从未娶妻,不少人为了讨好他给他塞女人也都碰了一头的灰。
其中最让鹿弥佩服的是,谭郁尧就算是被下了药,身边放了一堆的女人他也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这种自制力简直超乎常人。
让鹿弥一度怀疑他的性功能有障碍。
所以从答应谭郁尧的交易和他结婚后,鹿弥就做好了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谭郁尧竟然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看来她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浴室门被打开,扫出一阵热气,谭郁尧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鹿弥向来懂事,起身过去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
谭郁尧由着她的力气坐在了床上,鹿弥力道适宜,他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头发短,干的也就快,不需要吹风机就已经干了大半。
鹿弥把毛巾放回去,站在浴室里面壁沉默了好一会,想到出去以后要做什么,心中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她上辈子经过人事,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如果谭郁尧技巧好活也够,她的体验感也不会多差,算不上吃亏。
就是……进展太快了。
他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结婚也不过半个月,别说感情了,话都没说上几句,跟陌生人差不多。
鹿弥还没有开放到能毫无压力地和不熟的人干那种事。
头抵着墙面,鹿弥感觉自己快厥过去了,又是一番挣扎之后,才心一横,咬着牙走了出去。
主卧很大,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纱帘打开,窗外灯火闪烁,遍地都是京都专属的纸醉金迷。
这样的美景,足不出户就能观赏,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落地窗前,谭郁尧斜斜躺在一张牛皮制的贵妃椅上,两条长腿交叠放置在矮凳上面,他动作随意慵懒,手中端着一杯红酒。
鹿弥缓步走过去,心中还没有平息。
像谭郁尧这样的男人,万里挑一,上一世就有不少名媛贵妇凑在一起讨论过,说京都女人活一辈子如果能跟谭郁尧睡一次,也算不虚此行。
谭郁尧口碑不好,人人都说他狂悖不羁,野性难驯,但就是这样的男人才会激起女人的欲望。
那时候京都的女人对谭郁尧几乎可以说是痴狂,但是都知道谭郁尧不能沾,碰上一根头发丝命都不保,所以眼睛巴巴地盯着他到底会娶哪家千金。
事实却是鹿弥到死那一天,也没见谭郁尧娶妻。
其中的原由鹿弥没有猜测过,但是大致也能推理出来。
谭郁尧不需要妻子,他需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可以在他事业上推波助澜的女人。
而鹿弥对商逸充分了解恰好让谭郁尧注意到了她,这才有了这场婚姻。
等想完这些,鹿弥已经走到了谭郁尧的身边。
下一秒,她就被谭郁尧拽了下去,直挺挺地跪坐在了他身上。
双手撑着谭郁尧的胸膛,鹿弥几乎不敢动,手下的肌肉饱满紧实,身下坐着的膨胀勃发,一切都像是到了崩坏的边缘,只肖她轻轻一动,就会爆发。
红酒杯被谭郁尧放在了边几上,他腾出了一只手缓缓握住了鹿弥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
鹿弥仰着头和谭郁尧对视,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她没有看到情欲,而是一些其他的复杂深意。
就好像是一头黑豹在审视自己的食物一般,让人瑟瑟发抖。
鹿弥莫名有些寒战,感觉这不像是前戏的氛围。
紧接着,谭郁尧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今天,你见商逸了。”
鹿弥心中一震,没想到谭郁尧竟然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想着自己和商逸并没有半分越界的行为,她慢慢地稳住了心神。
“对,他来找我求情,放了鹿颜。”
“还有呢?”
“没了。”
鹿弥十分果断地回答,谭郁尧身处高位,疑心深重,她不敢有半句假话。
“你答应了?”
鹿弥摇头,“不可能答应的。”
“为什么不答应?”
这个问题让鹿弥十分奇怪,原因还不够明显吗,她跟鹿颜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了。
思索了片刻,鹿弥回答,“我讨厌她。”
“讨厌她什么,抢了你未婚夫?”
一瞬间,鹿弥浑身仿佛被电了一下,她明白谭郁尧问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了,为了测试她心里还有没有商逸。
沉默了一会,鹿弥开始主动示弱,轻轻把身子趴伏在谭郁尧身上,语气柔软,“她抢了我的爸爸妈妈,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亲情,所以我讨厌她,至于商逸,她想要就带走,我不关心。”
这样的方法似乎奏效了,谭郁尧扣住她腰肢的手松了松。
腰上被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传来阵阵酥麻,鹿弥趴着一动不动,默默地等待着谭郁尧的回复。
“伤口愈合得不理想。”谭郁尧说。
鹿弥顿了顿,“已经结疤了。”
“再养几天。”
“嗯……”
这是什么意思,不做了吗?
身体忽然一轻,鹿弥就这样被谭郁尧正面抱着朝床走去。
她的心沉了沉,果然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