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在逃恋爱脑 > 第122章

冉烟接,“反覆的把你想念叫做爱情。

池不渝唱,“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
不记得是关于爱情的哪一首歌,不记得是哪一句歌词,池不渝忽然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在半明半暗逐渐消逝的马路里,先斩后奏地说——
“我好像有点晕电动车咯。

崔栖烬在这段旅途中很放松,听见这句也只是慷慨地笑一下,笑声被风吹散。
于是风在呼吸间游离,氧气却忽然变得稀薄。
池不渝将下巴枕在她肩头,呼吸像只猫似的在她耳朵边上挠,像是总结陈词似的,轻轻再哼一句听不清歌词的歌,然后又用含着凤梨气泡水的嗓音,软软粘粘地问她,
“爱情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崔木火。

车已经渐渐开不动了,崔栖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她看前面抱在一起享受静谧的酒鬼情侣,陈文燃搂着冉烟的腰,后脑勺看起来都笑得很开心。
她又看后视镜里正在注视着她的池不渝——凌晨,或者是深夜的深蓝小城,反射朦胧星光,似乎有她的眼瞳那般迷离。
“你们刚刚不是唱了那么多?”
崔栖烬随口回答,她想,其实归根结底爱情就是一个很难的东西。
“是哦。

池不渝听了就笑,抱着她的腰,下巴戳着她的肩,在风里眯着眼睛,尤其鬼灵灵地笑。
就这样无厘头地笑了一会,隔着后视镜上氤氲的水雾,她望住她,又用几近要被风吞掉只剩下柔软的声音,问,
“那你呢?”
“我什么?”
“你的爱情呢?”
那一刻车已经快要慢到无法再前进,崔栖烬蓦然间仿佛看不到刚刚还在前方的另一辆车,天边有灰蓝的鸟飞过,在她们的车边留下倒影。
她不知道她们是否在这个夜晚迷了路,不知道这辆快要没电的车,这些疑似幻觉的飞鸟要将她带往哪一个方向……或许她从始至终耽于某场失控迷航之中,挣扎却不曾真的逃脱过。
恍惚之下,她只得望住与自己共车的唯一同伴——
池不渝。
池不渝,池不渝。
瞬息万变的池不渝,永远处于计划之外的池不渝。
那一秒钟崔栖烬在记忆中找寻今夜所有听到过的“爱情”,发现竟然没有一句有那么出神入化……
能够分毫不差地定义她的爱情。
「悲观主义」
陶喆唱“爱情好像流沙”,
也唱“是一再的做一再的错不由我”;莫文蔚唱“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也唱“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郭富城唱“反覆的把你想念叫做爱情”,也唱“不必有太多理由叫做爱情”……
崔栖烬认为他们都唱得太简单。
崔栖烬的人生哲学是——人类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活着。
这句话来自于《百年孤独》,她擅自将其改动,
将原话里的人生改作人类。
原话里还有后半句——不要对别人心存太多期待。
与此同时她也希望,
任何人都不要对她心存太多期待。
这句话可以用于任何人身上,
当然也可以用于“爱情”。
或许早在孩童时代。
崔禾和余宏东就已教给过她这个道理——“你早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总是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一切”“我们只是局外人”……他们从不教她什么是爱情,
只教她在各种亲密关系里“独善其身”。
她想起崔禾和余宏东,
她想这两个人应该也是出于“爱情”结合,至少这已经是世人眼中足够合格的“爱情”,育有两个女儿,兼顾自己的事业,彼此之间相敬如宾……她回顾自己所目睹的爱人关系,印象中能成为这两者这样的,
已经被外界称之为模范。
可如果这就已经是爱情的最终定义,想必爱情也不是什么很难懂很值得反刍的东西。
她又想起那则“成都一男子失恋主动撞车引起连环车祸”的新闻,
觉得爱情可真是人类历史上最难解的病毒,甚至没有之一。
她还想起冉烟和陈文燃,这么些年这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
分分合合。
或许她们能一直走下去,
或许她们又会在不知哪一年分开。
一切都是未知的,
都是无法确定的。
她不喜欢无法确定的东西。
她还是找不到爱情的定义。
它是一切模糊黏腻的源头,是另一个人对自己生活边界的入侵。
它可以很大,
也可以很小。
她有时候觉得它很简单,
有时候又觉得它太复杂。
她搞不懂,
所以干脆拒绝。
她不止一次想起那部名字叫《爱情迷航》的独立电影,没有上过院线,
一小时五十二分钟,里头拍千禧年,拍两个女主角十几岁的时候在台湾,拍她们青春期在海岛城市的懵懂和碰撞,拍瓦蓝的天和海,拍她们两个快三十岁的时候到成都,一条相似的街,兜兜转转十几二十年找到自己迷航的爱情……总而言之剧情有点撇,节奏也莫名其妙,火不了应该也是有理由。
但崔栖烬不记得自己有看过多少遍。
她总是去看里面的两条热带鱼——
一条黄色热带鱼穿new
bance的黑色短袖,另一条红色热带鱼穿有做旧印花的白色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