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雪口中的姨娘是她的生母,赵姨娘。
赵姨娘原本是府中的洒扫丫鬟。
贺老爷醉酒宠幸了她,后又因有孕,抬了姨娘。
赵姨娘容貌并不出色,为人老实木讷,不得贺老爷喜欢。
斥令她住在偏僻的碧水阁,轻易不得出门。
一年前,赵姨娘染病,贺知雪求救无门。
正巧遇到季羡。
季羡钻研药膳,多少懂一些医术。
试着开了一个方子,赵姨娘的病竟也慢慢好转。
随着贺知雪到碧水阁。
屋中,赵姨娘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季羡探上脉搏,绣眉微微蹙起。
“姨娘病了多久了?”
季羡轻声问。
“有七日了。”
“表姐,姨娘的病能不能治?”
贺知雪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我没事”
赵姨娘声音虚弱的响起,紧跟着伴随着一阵咳嗽。
“表姐,你救救姨娘,我求求你了!”
贺知雪一脸祈求的看着季羡。
刚才季羡探上脉搏,赵姨娘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
从碧水阁出来。
贺知秋跟在季羡身旁,询问着赵姨娘的病情。
“贺知雪,你这脸扯的跟哭丧死的,真晦气!”
便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
是贺府的三小姐,贺知秋。
她亦是贺府庶女,母亲是月姨娘,颇得贺老爷宠爱。
以至于贺知秋养成了个刁蛮任性的性格。
贺知雪咬唇道:“三姐,你怎么能这样说!”
如今她母亲病着,还说这样晦气的话。
贺知秋翻了个白眼道:“谁是你三姐,你娘就是个爬床丫头,你这个孽种,也配喊我三姐!”
贺知雪眼泪汪汪说不出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
“三小姐慎言,知雪怎么说也是府中正经的小姐,此话若是传到贺老爷耳中,只怕三小姐少不得要受家法。”
“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贺知秋打断季羡的话。
她微养着下颌,一副眼高于顶的做派。
指着季羡道:“贺知雪尚还姓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
她越说越生气,直奔季羡而来。
扬起手就要甩耳光。
只是耳光还没甩下,她的胳膊被人牵制住。
“大大哥哥。”
贺知秋看见来了,说话结巴了起来。
季羡微侧目便看见,贺元峥不知何时来了。
“大哥哥,是季羡出言不逊,我才想教训教训他。”
贺知雪大喊道:“是三姐辱骂我姨娘,又说我是孽种,季表姐真是替我说了两句话,三姐就要打季表姐。”
“贺知雪!”
贺知秋咬着后槽牙喊她。
贺知雪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脖颈。
“聒噪,滚去祠堂跪着。”
贺元峥冷声开口。
贺知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贺知雪道:“听见了没有,还不快去!”
贺知雪一脸委屈,刚要挪动脚步,便听见季羡道:“三小姐,表哥是让你去祠堂跪着。”
贺知秋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贺元峥。
“秋风。”
贺元峥喊了一声。
秋风一把将贺知秋拉了出去。
贺知秋叫嚣着的声音,往祠堂的方向传去。
“多谢大哥哥。”
贺知雪施礼道谢。
贺元峥负手而立,扫了季羡一眼。
季羡安抚了贺知雪一番。
她方才停住哭泣,回碧水阁照顾赵姨娘。
季羡微微抿唇,四下看了一番,转身去了茂轩院。
贺元峥站在湖边喂鱼。
“今日的事情,多谢表哥。”
季羡轻声开口道谢。
贺元峥将手中的鱼食撒进湖里,转身看向季羡道:“倒是不知道你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此话大抵是说,她吓唬贺知秋的话。
“赵姨娘病种只怕是没几天了,我也是可怜知雪。”
季羡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想到了自己,她的母亲亦早早离去,这些年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懂。
贺元峥长臂一伸,将季羡卷进怀中。
季羡身体一僵,虽然闲杂人等不会来茂轩院。
但在外面,季羡总是觉得有很多眼睛注视着她。
“冷。”
季羡突出一个字。
下一息,她被贺元峥打横抱起。
阔步走进房中,房门发出轻响从里面关上。
季羡的脚刚落地,一阵天旋地转。
她的背脊压在门上。
贺元峥的俊脸在眼前不断的扩大。
季羡轻轻推拒,贺元峥垂眸,看向她被他亲的殷红的唇。
“昨天刚”
“刚如何?”
贺元峥直视季羡,眼底深处带着打趣。
季羡脸颊一红,抿唇别开脸不搭理贺元峥。
看她娇羞的样子,贺元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牵过她的手,走到书案后。
将季羡拉到腿上坐下,将她圈进怀中。
顺手从书案上拿过一本书来看。
“公子!夫人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秋风急促的声音。
季羡一愣,整个人僵在那里。
透过窗户看到贺夫人已经进到院子中。
现在出去正好撞个正着。
“慌什么?”
贺元峥清冽的声音响起。
他乃贺府宗子,天之骄子,自然不怕。
她呢?不过是个寄居的表小姐。
若是主母不喜,随时可以将她赶出去。
季羡眼神四处扫视,想要找个藏身的地方。
奈何,贺元峥的书房中,除了书架便只剩书架,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
“元峥。”
随着贺夫人的声音,门被从外面推开。
贺元峥依旧坐在书案后。
“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贺夫人走进来道。
贺元峥将手中的书放在书案上道:“冷。”
藏身书案下的季羡,紧紧的咬着唇。
贺元峥分明是打趣她。
贺夫人上前两步,季羡能从书案的缝隙看到贺夫人的四合如意云暗话缎鞋,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母亲寻我,何事?”
“让小厨房做了些芙蓉糕,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贺夫人从丫鬟手中结果糕点,亲子放到书案边。
贺元峥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口中。
“如何?”
贺夫人追问。
“太甜,不像母亲小厨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