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明远盯着手机屏幕,那条刚刚弹出的消息让他的手指悬在半空。
今天很开心,期待下次见面。晚安,做个好梦。发信人显示赵先生。
浴室的水声停了,他迅速将手机放回原位,假装专注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林雨晴擦着头发走出来时,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工作怎么样
老样子。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平,就是季度报表麻烦些。
周明远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但那些代码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结婚七年,他熟悉妻子每一个微表情——那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绝对与季度报表无关。
我去泡杯茶,你要吗林雨晴向门口走去。
不用,谢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周明远立刻打开手机上的家庭监控APP。最近一个月,他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画面显示林雨晴今天19:17分才进门,比她声称的下班时间晚了近两小时。
他点开通勤软件,她的打卡记录显示17:03离开公司。
又是堵车吗他喃喃自语,手指划过相册里上周拍的照片——林雨晴坐在咖啡馆靠窗位置,对面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照片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她脸上那种久违的生动表情。
周明远关上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枕边人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事情。
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是同样的对话,同样的晚餐,同样的...一切。林雨晴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奶油拉花早已被她捣得面目全非。
王莉叹了口气：婚姻都这样,激情总会褪去。你和周明远还算好的,至少他不出轨不家暴。
是吗林雨晴苦笑,有时候我倒希望他出轨,至少证明他还有激情。
别胡说。王莉皱眉,你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你的生活吗周明远工作稳定,对你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林雨晴打断她,他根本不在乎我。上周我剪了短发,他三天后才注意到。
咖啡馆的门铃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林雨晴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
那是赵天宇,王莉压低声音,最近常来的客人,金融圈的,据说很有钱。
赵天宇似乎感受到注视,转头对上林雨晴的眼睛,微笑着点头致意。林雨晴慌忙移开视线,感觉脸颊发烫。
嘿,王莉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别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林雨晴端起咖啡杯掩饰表情,却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
周总监,这个算法我实在搞不懂...苏婷俯身靠近周明远的电脑,一缕卷发垂落在他手背上,带着甜腻的香水味。
周明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这里需要调整参数,我演示给你看。
新来的实习生聪明伶俐,但过于热情。部门里已经有人开玩笑说苏婷是他的小迷妹。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他,从工作问题到生活琐事。
您真是太厉害了,苏婷崇拜地看着他,我在学校就听说过您发表的那篇关于机器学习的论文。
周明远敷衍地笑了笑,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他和林雨晴在马尔代夫的合影,三年前的结婚纪念日。
您和太太真般配,苏婷顺着他的视线说道,又补充一句,不过她看起来有点严肃。
周明远收起相框：我们该继续工作了。
下班时,他发现苏婷恰好也要去地铁站。一路上她不断靠近,手臂有意无意地碰触他。周明远加快脚步,心里想的却是林雨晴手机里那条暧昧信息。
回到家,他立刻打开监控回放。林雨晴今天准时回家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周明远打开书桌抽屉,取出一个新笔记本,开始记录：6月12日,晚归2小时,收到赵先生短信。他停顿片刻,又加上一行：苏婷,保持距离。
笔记本合上的瞬间,他仿佛也关上了内心的某个开关。
第二章
交错的目光
周六早晨,林雨晴站在衣帽间前已经半小时了。她试了七套衣服,最终选定一条深蓝色连衣裙——不太张扬,却能完美勾勒她的腰线。她涂上口红,又擦掉,换了个更自然的色号。
今天要去哪儿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掉了手中的唇膏。
林雨晴从镜子里看见丈夫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咖啡杯,眼睛盯着她的背影。
王莉约我去看新开的美术展。她转过身,故意避开丈夫的视线整理耳环,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周明远点点头,抿了一口咖啡：晚上部门聚餐,我可能回来晚些。
两人擦肩而过时,林雨晴闻到了丈夫身上须后水的味道。这款香水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柑橘调中带着一丝辛辣。不知为何,今天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头一阵烦躁。
市立美术馆人头攒动。林雨晴站在一幅抽象画前,眼睛却不断瞟向入口。王莉临时说有事不能来,她本可以回家,却鬼使神差地决定独自前来。
《破碎的镜像》,很应景的作品,不是吗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林雨晴转头,赵天宇就站在那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今天没穿西装,深灰色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比在咖啡馆时更加随意而迷人。
赵先生真巧。林雨晴感觉自己的声音高了八度。
叫我天宇就好。他的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空位上,你朋友没来
她临时有事。林雨晴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
那我有幸当你的临时看展伙伴吗赵天宇伸出手,正好我对这位画家有些研究。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握住她的力道恰到好处。林雨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却在松手时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和自己一样,今天都没戴婚戒。
周明远放下望远镜,从美术馆对面的咖啡厅站起身。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拍的照片：林雨晴和那个赵先生站在一幅画前谈笑风生。
他原计划去公司加班,却在出门前改变了主意。当林雨晴说她要去美术馆时,眼神闪烁的样子让他胸口发紧。现在,猜测变成了确凿的证据。
周明远看着他们一起走出美术馆,赵天宇绅士地为林雨晴拉开车门。他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黑色奔驰。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周明远庆幸自己今天戴了帽子和口罩。
奔驰停在了一家隐蔽的意大利餐厅前。透过落地窗,周明远看到他们被引到角落的双人座位。赵天宇为林雨晴拉开椅子,手在她腰间停留的时间超过了必要限度。
周明远拍下每一张能作为证据的照片。奇怪的是,预想中的愤怒并没有淹没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他想起昨晚删掉的来自苏婷的短信：周总监,我梦到你了...
餐厅里,林雨晴仰头笑了起来,赵天宇伸手拂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周明远转身离开,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然后他就开始讲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原来画家是在经历离婚时创作的这组作品...林雨晴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她一边脱鞋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画展的见闻。
周明远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听起来你和王莉玩得很开心。他头也不抬地说。
林雨晴的动作顿了一下：是啊,难得放松。她走到丈夫身边,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你聚餐怎么样
老样子。周明远合上电脑,我累了,先去洗澡。
浴室水声响起后,林雨晴长舒一口气,从包里摸出手机。一条新消息：【今天很愉快,希望很快再见。晚安,雨晴。】发送人：赵天宇。她咬着嘴唇回复：【我也是,晚安。】然后迅速删除了对话记录。
她不知道的是,周明远的笔记本电脑里,一个隐藏文件夹已经新增了二十七张照片。
周一早晨的部门会议上,苏婷特意选了周明远正对面的位置。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故意没扣,每次俯身放文件时都会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周总监,这是我修改后的算法流程图,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会议结束后,苏婷追到他的办公室。
周明远快速浏览了一遍文件：基本可以了,就是这部分还需要优化。他指着屏幕上一处标记。
苏婷凑近来看,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哪里我看不懂呢。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憨。
这里。周明远向旁边侧身,拉开距离,数据处理前应该先进行归一化。
您真厉害。苏婷眨着涂了睫毛膏的大眼睛,对了,我听说东区新开了家日料店,据说食材都是从日本空运的...
苏婷,周明远打断她,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你应该清楚。
女孩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谁说要谈恋爱了只是同事间正常聚餐而已。她轻轻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臂,别这么紧张嘛。
周明远看着她扭着腰离开的背影,想起昨天林雨晴回家时脖子上几乎不可见的红痕——像是被人亲吻过又用粉底遮盖的痕迹。
他打开抽屉,那本记录妻子行踪的笔记本又多了几页内容。
你最近不对劲。王莉把一杯薰衣草茶推到林雨晴面前,上周六我根本没约你去看展。
林雨晴的手指在杯沿画着圈：我只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是和那个赵天宇有关吗王莉压低声音,我查过了,他结婚五年,妻子是律师,两人看起来挺恩爱的。
我们只是聊得来而已。林雨晴的辩解听起来苍白无力。
王莉叹了口气：晴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骗不了我。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她斟酌着用词,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那又怎样林雨晴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周明远根本不在乎我。我们上一次亲密是什么时候三个月前他宁愿对着电脑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所以你就用出轨来解决问题王莉抓住她的手,听我说,如果婚姻有问题,应该去沟通,去解决,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林雨晴抽回手,等他哪天突然发现我的存在莉姐,你不懂。和天宇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王莉看着好友发亮的眼睛,知道劝说是徒劳的。她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林雨晴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又熄灭。王莉瞥见了那个赵字开头的名字。
周明远回到家时,发现林雨晴正在厨房做饭——这是近半年来的第一次。她哼着歌,锅里炖着番茄牛腩,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今天什么日子他站在厨房门口问。
林雨晴回头微笑：没什么,就是想做饭了。她的脸颊泛着红晕,比过去几个月加起来都显得有生气。
周明远注意到她新涂的指甲油和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那不是他送的礼物。他走过去假装帮忙,趁机查看她的手机。锁屏界面上有一条微信预览：【明天老地方见我等你...】
小心！林雨晴突然转身,周明远来不及退出界面。她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动作自然得像是无心之举,帮我拿一下橱柜上的黑胡椒好吗
晚餐时,林雨晴反常地询问周明远的工作,甚至对他正在开发的项目表现出兴趣。周明远配合着她的表演,心里却在想：她是不是也在怀疑我
睡前,林雨晴主动吻了他。周明远回应着这个吻,手滑过她的后背,感受到她轻微的僵硬。最终她以太累了为由转过身去。
黑暗中,周明远睁着眼睛。明天林雨晴会去见她的情人,而他决定去见见那个一直给他发暧昧短信的实习生。以牙还牙,很公平。
第三章
越界
雨水顺着美术馆的玻璃穹顶蜿蜒而下,形成模糊的水痕。林雨晴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香槟杯沿。赵天宇刚才借口去洗手间,已经离开了近二十分钟。
喜欢这幅作品吗
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林雨晴微微一颤,香槟差点洒出来。赵天宇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这是...抽象表现主义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赵天宇轻笑一声,手指轻轻点上她的后颈：你在发抖。
林雨晴想说是因为冷,可美术馆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想挪开脚步,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赵天宇的手指从她的后颈滑到肩膀,再缓缓向下...
我订了楼上的房间。他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私人收藏室,只有特邀嘉宾才能参观。
林雨晴应该拒绝的。她应该转身离开,回到丈夫身边,回到那个安全却乏味的婚姻里。但当她转头看见赵天宇眼中的渴望时,所有的应该都化作了心跳的轰鸣。
带路吧。她听见自己说。
周明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林雨晴早上说要去参加闺蜜的生日聚会,却出现在市中心的高级酒店。她穿着那件他从未见过的红色连衣裙,高跟鞋让她的腿显得修长而陌生。
画面中,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腰走进电梯。周明远放大图像,确认那就是赵先生。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酒店前台的记录——房间是以赵天宇的名义预订的,1809号,豪华套房。
周明远合上电脑,深吸一口气。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但胸口那股灼烧般的疼痛还是让他措手不及。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婷发来的消息：
【周总监,明天出差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确认一下吗】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然后回复：【七点,公司附近的法餐厅。】
周明远从抽屉深处取出那本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和林雨晴的行程。笔尖划破纸张,墨水晕染开来,像一滴黑色的泪。
林雨晴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却发现客厅灯还亮着。周明远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静音播放着财经新闻。
聚会开心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林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还行,王莉喝多了,送她回家花了点时间。她快步走向楼梯,我先去洗澡。
等等。周明远突然站起身,走近她。林雨晴僵在原地,闻到自己身上可能还残留着赵天宇的古龙水味。但周明远只是伸手从她头发上取下一片细小的金箔,这是什么
林雨晴的喉咙发紧：可能是...派对的装饰物吧。
周明远点点头,放她离开。浴室里,林雨晴打开花洒,让热水冲刷身体。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锁骨处有一处淡淡的红痕。她用指尖触碰那个印记,回想起赵天宇的嘴唇在那里流连的感觉。
她应该感到内疚,但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七年婚姻筑起的高墙,今天终于被凿开了一道裂缝。
法餐厅的灯光昏暗得恰到好处。苏婷坐在周明远对面,一袭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年轻的曲线。她点了红酒,坚持要周明远也尝一尝。
为了明天的项目顺利。她举杯,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三杯酒下肚,苏婷的话题从工作转向了个人生活。周总监和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她托着腮问。
大学同学。周明远简短地回答。
真浪漫。苏婷的脚尖在桌下轻轻蹭过他的小腿,现在呢还像当初那么相爱吗
周明远放下酒杯：我们该讨论明天的会议了。
但苏婷似乎打定主意要撬开他的防备。又一杯酒后,她开始抱怨自己的男友不够体贴。他总是玩游戏,忽略我。她撅起嘴,不像周总监,又成熟又稳重。
结账时,苏婷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自己胸前。周明远递过餐巾纸,她却抓住他的手：帮我擦一下嘛。
酒精模糊了理智。在送苏婷回酒店的路上,她邀请他上楼继续讨论项目。周明远知道这是个错误,但想到此刻林雨晴可能正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一股恶意的冲动驱使他跟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周明远在陌生的酒店床上醒来。苏婷蜷缩在他身边,被子滑到腰间,露出光滑的背部。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这么早就要走苏婷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
项目会议九点开始。周明远系着领带,避开她的目光。
苏婷赤脚走到他面前,帮他整理领口：昨晚很棒。她仰头吻他,我们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对吧
周明远没有回答。在电梯里,他检查手机,发现林雨晴昨晚发来的短信：【临时决定陪王莉住一晚,她失恋了。明天见。】
他冷笑一声,删除了短信。回到自己房间,他在淋浴下站了很久,试图洗去身上苏婷的香水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肮脏感。
出差回来的周明远发现家里异常整洁。林雨晴准备了火锅——他最喜欢的晚餐。
王莉怎么样了他问,故意强调了那个名字。
林雨晴正在切香菇的手停顿了一下：好多了,谢谢关心。她抬头微笑,出差顺利吗
老样子。周明远把行李箱放到一边,苏婷表现不错,很有潜力的新人。
他故意提到那个名字,想看看林雨晴的反应。但妻子只是点点头,继续准备食材。晚餐时,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像两个专业的演员在排练婚姻这场戏。
晚上,周明远在洗衣篮里发现了那件红色连衣裙。他拎起它,闻到一股干洗店特有的化学剂味道——林雨晴急着消除所有证据。他把裙子放回去时,注意到妻子钱包半开着,里面露出一张酒店收据的边缘。
周明远等林雨晴洗澡时检查了那张收据：兰亭酒店,下午三点入住,晚上八点退房。服务项目包括双人下午茶和SPA。付款方式：现金。没有房间号,但日期正是她声称陪王莉的那天。
浴室水声停了,周明远迅速把收据放回原处。他打开手机,删除了与苏婷的所有暧昧短信,然后给一个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我需要更详细的跟踪报告。
林雨晴在整理周明远的出差衣物时,发现了他衬衫领口内侧的一抹红色。她凑近检查——是口红印,而且绝对不是她的色号。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紧接着却是一种奇怪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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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明远也在出轨,那么她的背叛就变得情有可原了。林雨晴把衬衫塞回洗衣袋,决定不质问丈夫。她打开手机,删除了与赵天宇的所有通话记录,然后回复了他最新的信息：【明天可以见面,老地方。】
放下手机,她走到梳妆台前,审视镜中的自己。眼角的细纹比去年明显了,但赵天宇说她美丽得令人窒息。她抚摸着脖子上新买的项链——赵天宇送的礼物,对周明远谎称是自己买的。
卧室门开了,周明远走进来,身上带着牙膏的薄荷味。他们目光在镜中相遇,又各自移开。
晚安。林雨晴说。
晚安。周明远关上了他那侧的台灯。
黑暗中,两人背对背躺着,中间的空隙宽得足以容纳所有谎言。
第四章
危险游戏
林雨晴推开酒店房门时,赵天宇已经等在里面。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他转过身,手里端着两杯香槟,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
迟到七分钟。赵天宇递给她一杯,我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林雨晴接过酒杯,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堵车。她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我告诉周明远要加班做季度报表。
赵天宇走近,将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说谎的样子真可爱。他的手指沿着她的下颌线滑到下巴,你丈夫从来不起疑吗
他最近也很忙。林雨晴放下酒杯,突然想起周明远衬衫上的口红印,我们...别谈他了。
赵天宇轻笑一声,将她拉近：你知道吗我妻子今天发信息说想和我谈谈'我们的问题'。他模仿着一种夸张的哀怨语气,好像婚姻有问题是我的错似的。
林雨晴不由自主地追问：她发现了
当然没有。赵天宇解开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她只是觉得我'情感疏离'。他讽刺地引用着那个词,律师总是喜欢用专业术语包装自己的不安全感。
林雨晴想说些什么,但赵天宇的吻已经落下来,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在迷失前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想：周明远是不是也这样亲吻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周明远将车停在写字楼对面,看着林雨晴走出大门。她今天穿了一条他从未见过的米色铅笔裙,搭配高跟鞋,头发也比平时精心打理过。她站在路边张望,明显在等人。
五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周明远举起相机,连拍了几十张照片：林雨晴弯腰和驾驶座的赵天宇说话,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赵天宇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两人相视而笑...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直到关节发白。深呼吸几次后,周明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侦探,我需要赵天宇更详细的资料...对,包括他过去的婚外情记录。
挂断电话,他打开邮箱,翻看私家侦探之前发来的报告。赵天宇,35岁,金融公司副总,已婚五年,无子女。表面上是模范丈夫,实际上至少有三次婚外情记录,对象都是已婚女性。最长的持续了十一个月,最短的只有两周——直到对方丈夫发现并威胁起诉。
周明远冷笑一声。赵天宇显然是个惯犯,专挑婚姻出现问题的女人下手,享受偷情的刺激却不愿承担后果。他合上电脑,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报复需要耐心,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周总监,这么巧！
苏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明远转身,看见她挽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臂。他正坐在咖啡厅等客户,面前摊开着一份企划书。
这位是我闺蜜小林,苏婷热情地介绍,我们在附近逛街,刚好看到您。
周明远点点头：你好。他注意到苏婷今天化了浓妆,短裙下是黑色丝袜,与办公室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不介意我们坐一会儿吧不等回答,苏婷已经拉开椅子坐下,周总监工作真辛苦,周末还要见客户。
周明远刚要回应,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咖啡厅——林雨晴和王莉。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当苏婷倾身过来看他的企划书时,他故意没有躲开。
这个算法设计太精妙了！苏婷惊呼,胸部几乎贴在他的手臂上。周明远从眼角看到林雨晴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变得苍白。
雨晴王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起眉头。
周明远装作刚发现妻子的样子,站起身：这么巧。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
林雨晴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明远...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婷。
同事而已。周明远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要一起吗
不...不用了。林雨晴拽着王莉的手臂,我们约了人,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出了咖啡厅。周明远坐回去,发现苏婷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是您太太她歪着头,真漂亮。不过看起来...她故意拖长音调,有点紧张
周明远合上企划书：客户要迟到了。他留下咖啡钱,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是谁一走出咖啡厅,王莉就抓住林雨晴的手臂质问,那个贴在周明远身上的女孩
林雨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的实习生,苏婷。她想起那抹口红印,胃里一阵翻腾,他们...果然有问题。
你确定不是误会王莉皱眉,也许只是工作关系。
林雨晴苦笑：就像我和赵天宇是'普通朋友'
王莉猛地停下脚步：晴晴,这不一样。如果周明远也在出轨,你们的问题就严重了。她压低声音,你们需要谈谈,而不是各自...
各自找安慰林雨晴打断她,莉姐,你知道吗看到那一幕,我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松了口气。她捂住脸,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王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家吧,好好想想。
但林雨晴没有回家。她借口要冷静一下,告别王莉后,拨通了赵天宇的电话：现在能见面吗
半小时后,在酒店的床上,赵天宇抚摸着她紧绷的后背：今天这么热情他调笑道。
林雨晴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要借由这具陌生的身体忘记一切——忘记咖啡厅里的一幕,忘记周明远衬衫上的口红印,忘记他们婚姻中所有无法言说的裂痕。
周明远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客厅灯亮着,林雨晴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她的眼睛没有焦距。
还没睡他脱下外套挂好。
林雨晴按下暂停键：我们需要谈谈。
周明远在她对面坐下,等待着她提起咖啡厅的事。但林雨晴只是咬了咬嘴唇：我下周三要出差,去杭州两天。
和谁一起他平静地问。
市场部的李姐。她的眼神闪烁,季度客户回访。
周明远点点头。私家侦探的报告就躺在他的抽屉里,上面清楚写着赵天宇下周要去杭州参加金融峰会,入住香格里拉酒店。
巧了,我下周也要短途出差。他说,上海,技术交流会。
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出差计划。但让林雨晴以为他不在家会更方便——方便她,也方便他。
哦。林雨晴明显放松了一些,那...晚安。
晚安。
周明远上楼前,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正低头摆弄手机,嘴角挂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他知道她在给谁发消息,也知道她即将面临的惊喜。
他打开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准备杭州的跟踪计划,我需要照片和视频。然后,他拨通了苏婷的电话：下周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五章
生日礼物
林雨晴对着浴室镜子戴上耳环时,注意到自己眼下淡淡的青色。昨晚赵天宇发来的消息让她辗转难眠：【我想带你去巴厘岛,就我们两个。你生日那天告诉我答案。】
水声停了,周明远擦着头发走出来。他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礼盒：生日快乐。
谢谢。林雨晴勉强笑了笑。结婚头几年,周明远会准备惊喜派对或精心挑选礼物。最近两年,礼物变成了千篇一律的鲜花和餐厅预订。
周明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她：今年太忙,只订了花,应该中午送到你公司。他顿了顿,晚上我订了香槟坊的位置,七点。
林雨晴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手写卡片和几张钞票。你太贴心了。她机械地回答,心里想的却是赵天宇说要带她去的那个私人海滩。
周明远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微皱：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他在她额头匆匆一吻,晚上见。
林雨晴等他离开后,立刻拿出手机。赵天宇已经发了三条消息：
【醒了吗】
【一整天都会想着你。】
【中午12:20,老地方见】
她回复：【好。】然后删除了对话记录。
周明远坐在车里,看着林雨晴走出小区。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但她搭配了一条陌生的银色项链,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昨晚安装的程序运行良好,林雨晴的所有通话记录、短信甚至位置信息都会实时同步到他的设备。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提醒：【确认中午12:20见面。爱你。】
周明远冷笑一声,拨通了苏婷的电话：东西准备好了吗
当然~苏婷的声音甜得发腻,按您的要求,特别选了最显眼的颜色。
中午送到她公司,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周明远挂断电话,又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今天重点跟踪,我需要所有会面细节。】
然后他启动车子,驶向相反的方向。他今天确实有工作要处理——但不是在公司。
林雨晴刚结束上午的会议,前台就通知她有快递。她以为是周明远送的花,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站在接待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林雨晴女士女孩微笑着走上前,这是您的快递,需要签收。
林雨晴接过礼盒,注意到女孩涂着鲜艳的橘红色指甲油——和周明远衬衫上那个唇印的颜色一模一样。她的手指僵住了：你是...
苏婷,迅达快递的。女孩眨眨眼,祝您生日快乐。
林雨晴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巧合,周明远是故意的。她机械地签了字,抱着礼盒回到办公室才敢打开。里面是一条丝巾,附带的卡片上写着：【希望你喜欢这个颜色。生日快乐。——明远】
丝巾是刺目的橘红色,和苏婷的指甲油完全同色。林雨晴的手开始发抖。这不是礼物,而是一个警告——周明远知道什么,他在暗示自己掌握了她出轨的证据。
手机震动起来,是赵天宇：【临时有事,见面推迟到1点。给你准备了惊喜。】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回复：【好,等你。】然后删除了消息。
午休时间,同事们围过来祝贺。市场部的小张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惊呼：这是蒂芙尼新款吧至少要五万！你老公真舍得。
林雨晴勉强笑笑,没有纠正这个误会。周明远送的花准时送到——一束普通的红玫瑰,附赠的卡片上只有简短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她将花随手放在办公桌角落,旁边是那条刺眼的橘红色丝巾。
赵天宇选的餐厅隐蔽而奢华。他起身为林雨晴拉开椅子,目光落在她的项链上：很适合你。
谢谢,我很喜欢。林雨晴抚摸了一下吊坠,太贵重了。
比起你带给我的快乐,这算不了什么。赵天宇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
盒子里是一对钻石耳环,比项链还要耀眼。林雨晴倒吸一口气：我不能接受...
嘘。赵天宇按住她的嘴唇,下周的旅行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就我们两个,白色沙滩,碧蓝海水...没有婚姻,没有压力。
林雨晴闭上眼睛。和周明远的猜忌游戏已经让她精疲力尽,而眼前这个男人承诺的不仅是激情,还有逃避。我需要再考虑一下。她轻声说。
赵天宇没有逼迫,只是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一吻：我有的是耐心。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但你要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不像其他逢场作戏的关系。
林雨晴想起周明远的警告丝巾,突然问：你妻子知道吗关于我们
当然不。赵天宇笑了,她忙着打她的离婚官司,没空关心我的私生活。他倾身向前,说起来,我查过了,你丈夫的公司最近接了个大项目,和军方有关。
林雨晴皱眉：你怎么知道
金融圈消息灵通嘛。赵天宇漫不经心地切着牛排,如果他发现我们的关系...这类项目对员工背景审查很严,婚外情丑闻足以让他失去工作。
林雨晴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赵天宇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毕竟...他的手指滑过她的手腕,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周明远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林雨晴和赵天宇在餐厅角落接吻,她脖子上闪着光的项链,以及那个显眼的礼物盒。他放大图片,注意到赵天宇手上戴的腕表——百达翡丽,至少五十万。
他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赵天宇的财务调查。这个所谓的金融才俊实际上负债累累,最近半年却突然有大笔资金流入。更奇怪的是,这些转账都来自一个离岸账户,户主信息被刻意隐藏。
周明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婷：周总监,礼物送到了哦~您太太喜欢吗
很好。他简短地回答。
那...我的奖励呢苏婷的声音低了下来,您答应过陪我吃晚饭的。
周明远看了看表：七点,香槟坊。但只是吃饭,明白吗
当然~苏婷欢快地答应,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当面说。
挂断电话,周明远打开手机监控软件。林雨晴正在给某人发消息：【周末可以,就说去杭州出差。】接收人显示赵天宇。
他冷笑一声,回复了私家侦探：【继续跟踪,特别是周末的杭州之行。】然后,他拨通了香槟坊的电话：我太太临时有事,今晚的预订改成两人位,名字是周明远和苏婷。
林雨晴回到家时,发现周明远留的便条：【公司临时应酬,晚餐取消。生日快乐。】
她放下便条,突然如释重负。今晚不用强装笑脸了。她泡了个澡,换上睡衣,正准备早早上床,门铃响了。
王莉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蛋糕和红酒：惊喜！生日怎么能一个人过
林雨晴让她进门,王莉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钻石耳环：老天,这也是周明远送的她拿起耳环对着灯光打量,这得多少钱啊...
不是他。林雨晴倒了两杯红酒,是赵天宇。
王莉的手停在半空：晴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重要吗林雨晴一口气喝下半杯酒,周明远也在出轨。今天他让那个实习生给我送'礼物',明显是在示威。
你确定吗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林雨晴扯出那条橘红色丝巾,这是那个实习生指甲油的颜色,和周明远衬衫上的唇印一模一样！
王莉沉默了一会儿：晴晴,听我说,我查了一下那个赵天宇...她犹豫着,他名声不太好,专门勾引已婚女性,然后...
然后什么勒索林雨晴冷笑,莉姐,别编故事了。天宇对我很好,他理解我,珍惜我...
那他为什么总送你贵重礼物王莉打断她,为什么急着带你出国晴晴,你想想,周明远就算出轨,至少没在物质上亏待过你。而这个赵天宇...
别说了！林雨晴猛地站起来,如果你来是为了指责我,那请回吧。
王莉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不是来吵架的。这是我收集的关于赵天宇的资料,你看完再做决定。她将信封放在桌上,生日快乐,晴晴。希望你平安。
林雨晴没有碰那个信封。王莉离开后,她给赵天宇发了条消息：【周末杭州之行,我确定去。】
然后她删除了聊天记录,却没有注意到手机上闪过一个陌生的数据上传图标——周明远的监控软件正在实时备份她的所有通讯内容。
第六章
曝光
周明远刚走进办公室,就察觉到异样的目光。几个同事迅速低下头假装忙碌,前台的张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的助理小王快步走过来,脸色苍白。
周总监,有您的...特殊邮件。小王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我觉得您应该私下查看。
信封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手写的周明远亲启四个字。周明远关上门,用裁纸刀小心拆开。一叠照片滑落到桌面上——林雨晴和赵天宇走进酒店房间,在电梯里接吻,甚至还有一张透过窗帘缝隙拍到的模糊身影,明显是两人在床上纠缠。
周明远的手指微微发抖,但不是因为愤怒。这些照片证实了他的猜测,也给了他需要的借口。最底下还有一张便条：【想知道更多,明天下午3点,星云咖啡馆。】
他刚把照片收进抽屉,办公室门就被敲响。苏婷探头进来,眼睛红肿：周总监,能谈谈吗
周明远示意她关门。苏婷一坐下就开始抽泣：我男朋友...他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威胁要告诉您太太...
冷静点。周明远递过纸巾,他有什么证据
苏婷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周明远和她接吻的照片,拍摄于上周的出差期间。他说如果我不分手,就把这些发到公司群里...她的声音颤抖着,还有您太太的邮箱。
周明远眯起眼睛。这张照片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而且是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男朋友是谁他怎么拍到这个的
他...他雇了私家侦探跟踪我。苏婷低头玩着衣角,他说您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周明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打开电脑,快速登录了一个很少使用的邮箱。收件箱里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匿名,主题是给你妻子的礼物。附件正是他和苏婷的照片集,甚至还有一段模糊的视频。
有意思。他轻声说,然后看向苏婷,告诉你男朋友,想发就发吧。不过提醒他,敲诈勒索要负刑事责任。
苏婷瞪大眼睛：您不担心太太看到吗
周明远笑了：我猜她已经收到了。
林雨晴正在开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内容是周明远和一个年轻女孩在酒店房间的照片。她差点摔了手机,紧接着第二条来了：【想知道更多明天下午3点,星云咖啡馆。】
会议室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林雨晴机械地点点头,假装记笔记,实际上在给赵天宇发消息：【紧急情况,中午老地方见。】
午休时间,林雨晴匆匆赶到咖啡馆。赵天宇已经在包厢等候,见她进来立刻关上门：怎么了你脸色很差。
林雨晴直接打开手机给他看照片：有人发来了这个。
赵天宇皱眉翻看照片：拍摄角度很专业,明显是偷拍。他停顿了一下,你丈夫那边...
他也收到了。林雨晴苦笑,我和你的照片。
赵天宇的表情变得严肃：这就不简单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滑动屏幕,我查查看...最近确实有人打听我的行程。
谁会这么做林雨晴抓住他的手臂,你妻子
不可能。赵天宇摇头,她根本不在乎。他沉思片刻,更可能是针对你丈夫的。他在做什么敏感项目吗
林雨晴想起周明远最近频繁的加班和神秘的电话会议：他确实提到过一个军方项目...
这就对了。赵天宇握紧她的手,有人想用丑闻搞垮他。我们只是棋子。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你今晚回家表现得正常点,别打草惊蛇。
林雨晴点点头,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收到的那条匿名邀约。
周明远回家比平时早。客厅里,林雨晴正在插花,背影看起来平静如常。
我回来了。他放下公文包,声音平稳。
林雨晴转身微笑：晚餐马上好,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红烧排骨。
他们像往常一样共进晚餐,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周明远注意到林雨晴的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朝下；林雨晴则发现丈夫时不时瞥向书房,仿佛那里藏着什么。
明天我要去杭州出差,林雨晴突然说,和李姐一起,记得吗
周明远点点头：巧了,我明天也要去上海。他夹了一块排骨给她,几天回来
两天吧。林雨晴低头吃饭,避开他的目光,你呢
差不多。周明远擦了擦嘴,对了,你今天收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
林雨晴的筷子停在半空：比如说什么
比如...快递或者邮件周明远的目光直视她。
没有啊。林雨晴拿起水杯,为什么这么问
周明远耸耸肩：公司最近有钓鱼邮件攻击,提醒大家小心。
晚餐后,林雨晴说要去洗澡。周明远趁机检查了她的行李箱——里面有两套性感内衣,一瓶新买的香水,还有一盒避孕套。他冷笑一声,轻轻合上箱子。
回到书房,他打开抽屉,取出一瓶刚买的安眠药。标签上写着助眠,每晚一粒,但他已经倒出了二十粒单独包好。明天林雨晴就要和赵天宇去杭州了,而他有个更重要的约会——与那个神秘的爆料人。
王莉关上咖啡店的门,正准备打烊,手机响了。是林雨晴。
莉姐,我需要你帮个忙。林雨晴的声音压得很低,明天你能假装和我一起去杭州吗如果周明远问起...
王莉叹了口气：晴晴,你又和那个人见面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最近有人在调查他吗
什么意思林雨晴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我有个顾客是私家侦探,王莉走到储藏室,确保没人听见,他说最近接到一个案子,调查一个专骗已婚女性的惯犯,手法很像你描述的赵天宇。
胡说八道！林雨晴提高了声音,天宇不是那种人！
他是不是送了你贵重礼物是不是急着带你出国王莉追问,晴晴,我给你的资料你看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我看了,都是诬陷。莉姐,你不了解他。
那你了解周明远最近在做什么吗王莉换了个角度,他可能也在调查赵天宇。
林雨晴突然笑了：我知道周明远在做什么。他忙着和女实习生上床。她的声音带着苦涩,今天有人发来了照片。
王莉握紧手机：晴晴,这太巧合了。你们同时收到对方出轨的证据明显有人在操控...
不重要了。林雨晴打断她,明天帮我圆个谎就行。挂了。
王莉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忧心忡忡。她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文件夹——这是她托朋友调查的赵天宇完整资料,包括两起与他有关的意外死亡事件。她考虑要不要直接去找周明远,但又怕激化矛盾。
最后,她给林雨晴发了条短信：【无论如何,明天见面谈。早上9点,老地方。一定要来。】
周明远站在药店柜台前,又买了一瓶安眠药。
失眠很严重啊。店员随口说道。
工作压力大。周明远笑了笑,有推荐的效果好的吗
店员拿出另一款：这个起效快,但不能过量服用,尤其不能和酒精一起。
正好。周明远又拿了两瓶红酒,谢谢建议。
回到家,他发现林雨晴已经睡了——或者说假装睡了。她的呼吸过于均匀,眼睑微微颤动。周明远轻轻关上门,走向书房。
他打开保险箱,取出林雨晴的人寿保险单。保额五百万,受益人是他的名字。旁边是他们的遗嘱,去年共同签署的,大部分财产归配偶所有。周明远仔细阅读了每个条款,然后放回原处。
电脑屏幕上,监控软件显示林雨晴的手机正在给赵先生发消息：【明天按计划进行,我爱你。】紧接着是一条已删除的记录：【如果出事,记得我们的约定。】
周明远挑了挑眉,打开抽屉看了看那两瓶安眠药。明天下午三点,他会先见见那个神秘的爆料人,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他关上电脑,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林雨晴的照片有些歪。他伸手扶正,却从相框后面摸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红灯微弱地闪烁着——正在录音。
周明远盯着录音笔看了几秒,然后原样放回。他关灯离开书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第七章
死亡约会
林雨晴放下手机,第三次拨打赵天宇的电话依然转入语音信箱。从昨天开始,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微信未读,短信不回,连常去的俱乐部都说他没露面。最诡异的是,他的朋友圈全部清空,仿佛这个人在她的生活中从未存在过。
厨房里传来周明远准备早餐的声音。自从那些照片曝光后,他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林雨晴深吸一口气,走进厨房。
周末有空吗她靠在门框上,声音刻意轻松,我想我们可以去郊外那个湖边别墅住两天,就像...刚结婚时那样。
周明远煎蛋的手停顿了一瞬,又继续翻动：好啊,正好最近项目告一段落。他的语调平静得可疑,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林雨晴注视着他的背影,就当是...重新开始。
周明远关上火,转身微笑：听起来不错。他的眼睛却冷得像冰,我期待这个周末。
林雨晴点点头,离开厨房后立刻给王莉发了条消息：【还是联系不上天宇,帮我查查出什么事了。】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周末我和周明远去青山湖别墅,可能有信号盲区。】
王莉秒回：【你疯了在这种时候和他单独出去】
林雨晴没有回复。她打开衣柜暗格,取出一个小药瓶——这是上周从赵天宇那里拿的安神药,据说能让人沉睡不醒。她倒出几粒碾碎,小心包好放进化妆包夹层。
周明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别墅平面图,标注出每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这座三年前买的度假别墅一直闲置,现在派上了用场。他放大卧室区域,记下床头柜和窗户的距离。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婷：【周总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周明远冷笑。自从那些照片曝光后,这个实习生突然声称怀孕,要求他离婚并支付巨额补偿。可笑的是,他两年前就做了输精管结扎手术。
他回复：【下周给你答复。】然后打开另一个对话框,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消息：【赵天宇最后一次出现在机场,买了去曼谷的单程票。登机记录显示他确实上了飞机,但曼谷那边没有入境记录。仍在调查。】
周明远关上电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标签上写着维生素B。他倒出几粒放在掌心,药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这是他托大学同学从实验室弄来的强效镇静剂,足以让一头成年公牛昏睡24小时。
门铃响了。快递员送来的包裹里是两瓶高级红酒——特意为周末准备的。周明远拆开包装,用专业的开瓶器小心取出软木塞,将蓝色药片碾碎倒入其中一瓶,再重新封好。做完这一切,他给林雨晴发了条消息：【我带了红酒,周末好好享受。】
别墅比林雨晴记忆中的更幽静。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远处的山影如同蛰伏的巨兽。她打开行李箱,取出那包碾碎的安眠药,藏进浴室化妆包。
我去准备晚餐。周明远提着超市购物袋走进厨房,你休息一会儿。
林雨晴点点头,趁他忙碌时迅速检查了卧室。大床正对落地窗,窗外是陡峭的湖岸。她想象着周明远沉睡的样子,只需轻轻一推...她摇摇头,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报道一起失踪案。
晚餐好了。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餐桌上点着蜡烛,牛排和沙拉摆盘精致,旁边是那两瓶红酒。周明远已经开了一瓶,正在往高脚杯里倒酒。
尝尝这个,98年的拉菲。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林雨晴接过酒杯,假装抿了一口：真好喝。她起身,我去拿餐巾纸。
在厨房,她迅速将粉末倒进周明远的杯子,用筷子搅匀。回到餐桌时,周明远正低头切牛排,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敬我们。周明远举起酒杯。
敬我们。林雨晴与他碰杯,趁他不注意时将大部分酒倒进身旁的盆栽。
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但每句话都像在试探对方。周明远讲述公司的新项目,林雨晴则分享闺蜜咖啡店的趣事。烛光下,两人的笑容都完美得像是面具。
再来一杯周明远拿起酒瓶。
林雨晴摇摇头：我有点头晕,可能是太累了。
那就休息吧。周明远站起身,突然摇晃了一下,奇怪,我也觉得有点...
他扶着桌子稳住身体,林雨晴立刻上前搀扶：你还好吗
没事,可能...酒劲上来了。周明远的眼皮开始打架,扶我去...卧室...
林雨晴架着他走向楼梯。周明远的身体越来越沉,到床边时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费力地将他挪到床上,他的头一沾枕头就失去了意识。
林雨晴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明远明远没有反应。
她长舒一口气,走向浴室准备清洗掉证据。但刚打开水龙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不得不扶住洗手台。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视线开始模糊。
怎么会...她踉跄着回到卧室,发现周明远正坐在床边,眼神清明地看着她。
药效不错,是吧他微笑着说。
林雨晴的腿一软,跪倒在地。最后的意识中,她看见周明远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睡吧,亲爱的。明天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谈谈。
林雨晴醒来时头痛欲裂。她发现自己被绑在餐椅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绳固定,嘴里塞着布条。窗外已是黎明,湖面上飘着薄雾。
周明远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见她醒了,他放下杯子：早上好,睡得好吗
林雨晴发出含糊的声音,眼中充满恐惧。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至少现在不会。周明远取出她嘴里的布条,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聊清楚。
你...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林雨晴的声音嘶哑。
只是些让你老实交代的东西。周明远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赵天宇的声音：【五百万到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放心吧,那种安眠药查不出来,看起来就像意外溺亡...】
林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这不是真的！你伪造的！
是吗周明远又播放另一段,这次是她自己的声音：【如果出事,记得我们的约定...】这是你发给赵天宇的,记得吗
你监视我林雨晴挣扎着,放开我！你这是非法拘禁！
周明远笑了：比起谋杀未遂,拘禁算什么他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从你化妆包里找到的,想知道检测结果吗足以致死的剂量。
林雨晴突然安静下来：那你呢你在红酒里下了什么
只是安眠药。周明远耸肩,不过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俯身靠近她,赵天宇再也不会联系你了。他拿钱跑路了,留下你一个人面对后果。
你对他做了什么林雨晴的声音颤抖。
我周明远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没做。不过...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一条新闻：泰国警方在曼谷附近发现一具亚裔男性尸体,疑似抢劫杀人。
林雨晴瞪大眼睛：你...你杀了他
我说了,不是我。周明远收起手机,但我知道是谁。有趣的是,那个人现在也在找你。他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苏婷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合影,认识这个人吗苏婷的'男朋友',也是赵天宇的生意伙伴。他们专门设局敲诈像你这样的已婚女性。
林雨晴的脑子一片混乱：我不明白...
简单来说,周明远解开她的绳索,我们都是受害者。只不过我提前发现了这个骗局。他递给她一杯水,喝点水吧,我们需要谈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林雨晴接过水杯,突然将水泼向周明远的脸,趁他眨眼的一瞬间冲向门口。但门被反锁了,她疯狂地扭动门把手,听到周明远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近。
真遗憾,他叹息道,我本来想给你个机会的。
林雨晴转身,看到他手中多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周明远,求求你...她滑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球杆高高举起,落地窗外的湖光山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
第八章
灰烬
高尔夫球杆在距离林雨晴头顶几厘米处停住了。她蜷缩在门边,泪水冲刷着妆容,双手本能地护住头部。周明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将球杆扔到一旁,金属杆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看看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七年的婚姻,最后要用球杆解决问题
林雨晴缓缓放下手臂,呼吸仍然急促：是你...你先绑住我的...
因为你试图给我下药！周明远猛地提高音量,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这样争吵没有意义。我们需要谈谈,像成年人一样。
他伸出手想拉她起来,林雨晴却向后缩了缩。周明远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客厅：来吧,我煮了咖啡。
林雨晴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她瞥了一眼被丢弃的球杆,又看向周明远的背影,犹豫片刻后跟了上去。
客厅里,周明远正在倒咖啡。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散落的照片上——都是她和赵天宇的亲密照。林雨晴的胃部一阵绞痛。
加糖吗周明远问,语气平常得像是周末早晨的例行询问。
一勺。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这种日常对话在此刻显得多么荒谬。
周明远将咖啡递给她,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一时间,只有杯碟轻碰的声音。
那些照片...林雨晴终于打破沉默,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哪部分我想错了周明远挑眉,是你和赵天宇上床的部分,还是你们计划谋杀我的部分
林雨晴的手指紧紧攥住杯柄：我从没想过要杀你！那段录音是伪造的,或者...或者是赵天宇自己胡说的！
那这个呢周明远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药瓶,别告诉我这是维生素。
林雨晴的嘴唇颤抖着：我只是...想让你睡一会儿,好让我有时间离开...
带着我的保险金离开周明远冷笑,五百万,值得杀一个人吗
那你呢林雨晴突然抬头,眼中闪着怒火,你在红酒里下了什么为什么要假装被药倒你本来打算对我做什么
周明远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没有试图逃跑...如果你表现出一点悔意...
悔意林雨晴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呢你和那个实习生苏婷上床的时候有过悔意吗
那是你出轨之后的事！周明远转身怒视她,而且是她主动的,她甚至假装怀孕来敲诈我！
哈！林雨晴站起来,典型的周明远式辩解——永远都是别人的错！赵天宇说你就是这样,控制狂,自恋型人格——
赵天宇周明远的脸扭曲了,一个职业骗子也配评价我你知道他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情人'吗
至少他懂得欣赏我！林雨晴抓起一个相框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七年了,你有关心过我的感受吗你记得我生日,记得我们的纪念日,但那只是例行公事！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另一个需要管理的'项目'！
周明远的脸变得铁青：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因为我不够浪漫
我背叛你林雨晴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是谁先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是谁把工作看得比妻子重要是谁在每次我试图沟通时都敷衍了事
所以都是我的错周明远一步步逼近她,是我逼你和别人上床是我让你计划谋杀我
我没有计划杀你！林雨晴后退着,撞到了餐桌。她的手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餐刀。是你...你一直在监视我,你调查赵天宇,谁知道那起'抢劫杀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周明远停下脚步,表情变得怪异：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呢林雨晴握紧餐刀,你刚才还拿着球杆想杀我！
我没有...周明远摇头,突然注意到她手中的刀,放下刀,雨晴,我们都需要冷静。
冷静林雨晴的眼泪再次涌出,我们的婚姻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怎么冷静她挥舞着刀,我要离开,现在就走！
她向门口冲去,周明远拦住她。推搡间,刀锋划过周明远的手臂,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你...他看着伤口,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变成了某种决绝,好,很好。
周明远猛地扑向她,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林雨晴挣扎着,指甲在他脸上留下血痕。周明远抓住她持刀的手腕,狠狠砸向地板。刀掉了,但林雨晴的另一只手抓起一个花瓶砸在他头上。
周明远闷哼一声,松开了钳制。林雨晴趁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但周明远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再次拖倒。
放开我！林雨晴尖叫着,双脚乱踢。
周明远的脸被血和汗水模糊,表情狰狞：你以为你能一走了之带着我的钱去找下一个情人
疯子！林雨晴的脚踢中了他的下巴,周明远痛得松手。她爬起来,这次选择了厨房方向。
周明远紧随其后。在厨房里,林雨晴抓起平底锅砸向他,被他躲开。锅子撞翻了燃气灶上的烛台,火焰立刻窜上了窗帘。
两人都愣住了,但仇恨很快压过了理智。周明远抓起一把厨刀,林雨晴则拿起料理台上的红酒瓶。
看看我们,林雨晴喘息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你背叛我开始。周明远向她逼近。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开始充斥厨房。林雨晴感到呼吸困难,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周明远手中的刀上。
放下刀,明远,她尝试最后的劝说,房子着火了,我们得出去...
太迟了。周明远咳嗽着,但依然握紧刀,一切都太迟了。
林雨晴看到他的眼神,知道谈判无望。在周明远冲过来的瞬间,她用尽全力将红酒瓶砸向他头部。瓶子碎裂,周明远踉跄几步,但没有倒下。他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向燃烧的客厅。
既然婚姻是我们的牢笼,他在她耳边嘶吼,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林雨晴拼命挣扎,但周明远的力气大得惊人。火焰已经吞噬了沙发,热浪灼烧着他们的皮肤。在浓烟中,林雨晴看到地上那根高尔夫球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抓住它,狠狠击向周明远的膝盖。
周明远痛呼一声,松开了手。林雨晴爬向门口,但屋顶的一根横梁突然断裂,砸在她面前,彻底堵死了出路。
她转身,看到周明远跪在火中,脸上是一种近乎解脱的表情。
对不起...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丈夫说的,还是对过去的自己。
火焰吞没了她的视野,最后的意识里,她仿佛看到他们初遇时的样子——大学图书馆里,那个害羞的计算机系男生问她：这本书能借我看一下吗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爱情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第九章
余烬
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青山湖的宁静。浓烟从别墅的每个窗口涌出,火舌舔舐着木质结构。消防员们奋力扑救,但火势太大,等大火最终被扑灭时,整栋别墅已经烧得只剩框架。
发现两具尸体！一名消防员在废墟中喊道,主卧位置！
刑侦队长张毅戴上手套,小心地跨过焦黑的门框。两具尸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几乎无法分开。男性尸体背部朝上,似乎试图保护身下的人；女性尸体则双臂环绕着男性。法医初步判断,两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但男性尸体后脑有严重钝器伤,女性尸体胸口则插着一块玻璃碎片。
谋杀后自杀年轻的警员猜测道。
张毅摇摇头：等法医报告吧。先查查业主信息。
调查很快展开。周明远和林雨晴,结婚七年的夫妻,男方是科技公司技术总监,女方是广告公司创意总监。表面看是成功人士的周末别墅意外失火,但疑点很快浮现。
首先是周明远公司收到的匿名照片——林雨晴和赵天宇的亲密照。然后是林雨晴邮箱里收到的周明远与实习生的不雅照。法医在两人胃内容物中均检测出大量镇静剂成分,剂量足以致人昏迷。
这两人明显都想给对方下药。法医在报告会上说,但谁先动手的无法确定。
案件最诡异的部分来自林雨晴的闺蜜王莉。她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两人各自的出轨证据,以及...未实施的谋杀计划草图。周明远电脑里有一份别墅改造图纸,标注了所有监控死角；林雨晴的手机备忘录则记录着安眠药购买渠道和保险理赔流程。
所以,是互相谋杀张毅皱眉。
更像是悲剧性的误会。王莉泪流满面,他们都被第三者利用了。
案件最终以谋杀-自杀结案,具体凶手无法确定。保险公司赔付了双倍保险金,由双方父母平分。
三个月后,两条看似无关的新闻登上报纸：某科技公司实习生苏婷因挪用公款被捕,审讯中她声称是为了支付封口费；另一条是金融从业者赵天宇在泰国遭遇车祸身亡,当地警方怀疑与高利贷有关。
王莉在咖啡店里读到这些新闻,默默将剪报放进一个信封,与林雨晴的遗物一起锁进保险箱。窗外,一对年轻情侣手牵手走过,笑声清脆。她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林雨晴和周明远时的样子——他们也曾那样相爱过。
爱情如何变成灰烬,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