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早上,苏蔓蔓蜷缩在我怀里,睡得正熟。
昨晚她哭累了,最后趴在我胸口睡着了。
我轻轻地挪开她的手臂,起身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刚端上桌,苏蔓蔓就揉着眼睛出来了。
饿了吗吃面。
我推过去一碗。
她坐下,盯着面条发呆,突然问：你说今天还有事,是什么事
我嗦了口面：去要债。
她筷子一抖：还去赌场
不是赌场。
我放下碗,去找被张美玲坑过的人。
苏蔓蔓愣住了。
吃完早饭,我拎着装钱的背包出门。
苏蔓蔓犹豫了一下,抓起外套跟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最先去了菜市场。
卖猪肉的老张见到我们,脸色立刻变了：你们来干什么
我从包里拿出五沓现金,推到他沾满油渍的案板上：听说你儿子住院了
老张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不敢碰钱：这......这是
张美玲坑你的钱。
我笑着说,拿着。
老张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颤抖着手摸了下钱,又猛地缩回去：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
张美玲她哥是混社会的！
老张压低声音,要是知道我要回钱,我这家摊子就别想开了！
我冷笑一声：她哥
我转头对苏蔓蔓说,记下来,下一个找他。
离开菜市场,我们又去了修车铺、小超市、洗衣店......
一上午跑了七家,把张美玲坑的钱都还了回去。
最后一家是街角的水果店。
老板娘是个单亲妈妈,看到钱直接哭了：有了这笔钱,妞妞就能继续上学了......
苏蔓蔓站在旁边,眼睛也红了。
她悄悄地拉住我的手,小声说：你早就计划好的
我没回答,看了眼手机：还差最后一家。
谁家
张美玲她哥。
苏蔓蔓猛地抓紧我的手：别去！那人很危险！
我掰开她的手指：你在家等我。
不行！
她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要去一起去！
她的眼神倔强得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扛着十斤大米死活不肯让我帮忙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可爱。
随你。
我最终妥协。
张美玲她哥开的棋牌室在城郊结合部。
推开玻璃门,里面乌烟瘴气,几个混混正在打麻将。
找谁
一个黄毛叼着烟问。
张强。
黄毛打量了我两眼,朝里屋喊：强哥！有人找！
里屋门开了,走出来个一米九的壮汉,胳膊比我大腿还粗。
他眯着眼看我：你谁啊
来还钱。
我把背包扔在桌上,张美玲昨晚欠的。
张强愣了一下,拉开背包看了眼,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你妹设局坑人,昨晚被我端了。
我笑了笑,这些是受害者的钱,剩下的......
我指了指包里最后几沓,是你的医药费。
房间里瞬间安静。
黄毛和其他混混慢慢围了过来。
张强的脸涨得通红：你他妈找死
我站在原地没动：两个选择。一,拿钱走人,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二......
二你妈！
张强一拳砸了过来。
我侧头避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拽,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胃部。
张强闷哼一声弯下腰,我肘击砸在他后颈,这个两百斤的壮汉直接跪在了地上。
黄毛抄起凳子冲过来,我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凳子砸偏了,我抓住他头发往下一按,膝盖撞在了他的鼻梁上。
黄毛惨叫一声,满脸是血地倒下了。
剩下两个混混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整了整衣领,看向趴在地上干呕的张强：选二的话,下次断的就不是鼻子了。
苏蔓蔓站在门口,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拎起空背包,拉着她往外走。
身后传来张强嘶哑的吼声：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鬼手阎罗。
走出棋牌室后,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苏蔓蔓扑上来抱住我,哽咽道：老公,你刚才吓死我了！
我拍拍她的背：回家。
等等。
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个是老板娘偷偷塞给我的,她说......
我接过卡,看到背面贴着的便签：给好人留个念想。
苏蔓蔓眼睛红红的：她说,等妞妞大学毕业,一定让她好好谢谢你。
我把卡塞回她手里：留着吧。
回家的路上,苏蔓蔓一直紧紧攥着那张卡。
快到家时,她突然问：那个鬼手阎罗是真的吗
我笑了笑：假的。
骗人！
她捶了我一下,张强听到那名号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我没解释,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飘来饭菜的香味,儿子从厨房探出头：爸！妈！我煮了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