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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闻言,眉头紧皱。
退亲又如何,你自己才丧了夫,怎么倒是嫌弃起别人来了
虞心儿顿时哑巴了。
可虞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眼光躲闪的楚子仁。
如果朕没记错,你的驸马,就是和皇后退亲的那位吧
我有些想笑,堂堂皇帝,居然也会吃醋
虞心儿有些不满。
本宫是长公主,和这种人能一样吗
我冷笑：公主殿下和本宫的确不一样,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皇嫂才对。
听到我的话,虞城连连点头。
的确,心儿,如今立后仪式已成,于情于理,你都该唤青青一声皇嫂。
虞心儿气得直咬牙,看向我的目光满是不甘心。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旁的楚子仁满脸写着遗憾。
顿时,她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对象,没有丝毫犹豫,她冲到楚子仁面前,愤怒质问。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变成了皇后,你很后悔是么！
楚子仁闻言顿时全身一僵,抬起头,用一种极度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勾了勾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见我们二人四目相对,虞心儿更加生气,狠狠拽了把楚子仁的袖子。
本宫都警告过你了,你还看！
真当本宫没脾气是吗！
楚子仁身为当朝状元,又是长公主钦定的驸马爷,理应当意气风发。
可现在,却只能抱着头,四处躲闪着长公主的怒火,如同路边狼狈的野狗一般。
虞城拉下脸。
够了！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赶紧退下,今天是朕和皇后大喜的日子,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的！
虞心儿气喘吁吁地停下,满眼怨毒地狠狠瞪了我一眼,但碍于虞城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带着楚子仁匆匆离开。
离去钱,后者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可注意到虞城不善的目光后,他又畏惧地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跟在了虞心儿身后。
眼看着二人即将离开,我在身后开口叫住了虞心儿。
心儿妹妹,如今我嫁给你皇兄,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自然不能说两家话。
你替驸马还给我的那些饭菜,我已经差遣下人抬回公主府了。
不用客气,都是嫂嫂应该做的。
身为苏家嫡女,我的确没有资格反驳她的所作所为。
可现在,我是皇后。
6
深夜,虞城抱着我回到寝宫。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似乎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青青,你知道吗,朕期待这一天,已经多年了。
朕这么多年,一直未曾选妃立后,就是在等你,原本以为,那楚子仁高中之日,便是朕失去挚爱之时,只是没想到,那日在金銮殿,心儿只是冲他表达了些许欣赏之意,他便主动提出,希望先皇赏赐给他一纸婚约。
朕知道,这种渣子,配不上你,你这般痴情的女子,不该将余生许托给这样负心的男人身上。
朕喜欢你多年了,既然他不爱你,就由朕来爱你。
我感动异常。
一开始,我承认我答应进宫为后,大多存的还是刺激一下那对狗男女的心思。
可虞城一番真情流露的倾诉,让我彻底开始动摇。
一个喜欢了我多年的男人,和一个我深爱了多年,却在婚前背叛我的男人,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于是,我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虞城去上朝后,我站在御花园里,看着手中的金钗,心中满是甜蜜。
爱你的人,会早早为你准备好纯金凤钗,八抬大轿。
而不爱你的人,连块破木头,都会找各种理由当做威胁你的资本。
就在我愣神之际,墙头突然翻进来一道黑影。
我下意识就要叫人,可黑影急忙冲过来捂住我的嘴。
是我,青青。
楚子仁
他怎么会偷偷跑过来
见我情绪平复,他松开捂着我的嘴的手,眼眶通红。
青青,你怎么能答应陛下的婚书你可知道,我还在等着,等着......
他满脸失望和不甘。
我冷笑着开口。
驸马爷,你接下来的话,该不会是,你还在等着虞心儿网开一面,让你纳我为妾吧
还是说,将我带进公主府,做你的通房丫头
被我一通讽刺,楚子仁的脸色变得难看,可却没有出声反驳什么。
看来他也没我想的那么蠢。
知道皇后和洗脚婢之间的差距。
眼看我转身要走,他赶忙拉住我的胳膊。
青青......
我皱眉,冷冷地看着他,出言警告：驸马,我必须提醒你,本宫现在贵为皇后,是长公主的长嫂,按规矩,你应该跟随长公主一起,称呼我为皇嫂,或者皇后殿下,而不是唤本宫闺中昵称,更不该对本宫动手动脚！
莫非想让本宫叫侍卫砍了你的手脚吗！
楚子仁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松开了手。
可他却还是不甘心,红着眼眶看着我。
青青,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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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一声。
我绝情楚子仁,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是你先背弃我们之间的婚约,转头去攀长公主这根高枝,还当面羞辱我,大言不惭地要纳我为妾,甚至让我当你的通房丫头。
楚子仁,只不过考中了状元而已,你就真的当自己是人上人了吗
本宫即便不做皇后,也是当朝一品军机大臣的妹妹,更是开国大将军的嫡女,本宫岂是你能够肆意羞辱的人！
楚子仁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你那么爱我,愿意为了我低头......
可没想到,你居然自始至终都不愿意为了我降低你的身份,你就那么在意这些虚伪的名头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怪。
难怪你会愿意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原来你对我的爱也是虚假的,否则,就算给我当洗脚丫头,你也应该心甘情愿才对！
我再也忍不住,摇头冷笑出声。
楚子仁,你当真是疯了。
你有什么值得让本宫自降身份的
为了配合你所谓的驸马梦,所谓的仕途,本宫就该自降身份为妾,甚至恬不知耻地去做一个洗脚婢么
楚子仁,人贵在自知！
楚子仁还要纠缠,我直接叫来侍卫,将他赶了出去。
深夜的时候,虞城处理完公务,径直来到我的寝宫。
一进寝宫,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抱在怀里,耳鬓厮磨。
闲聊之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对了青青,你可知道,今天心儿突然跑来找我,说楚子仁居然提出要退亲！
退亲
我有些意外地蹙眉。
楚子仁为了自己的仕途,甚至不惜放弃我这个青梅。
现在,怎么可能主动提出退亲呢
虞城摇头,继续道：不过,心儿自小娇纵,怎么可能会同意退亲,我看啊,他们的婚事,还是会如期进行的。
说话的同时,他小心翼翼看向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笑了,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开口：放心吧陛下,无论楚子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他在我和他大婚前夕,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还肆意羞辱我,而陛下这样的身份,却愿意在背后默默关注喜欢我,我就算再痴情,再傻,我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不管楚子仁如何,不管他会怎么想,我此生此世,都只会是你的妻子。
说到这儿,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敢跟他直视。
可虞城却直接抬起我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低头,吻住了我湿润的唇。
春意盎然,今晚,我又要遭罪了。
8
楚子仁最终还是没能摆脱驸马的身份。
也不知道当初他主动提出赐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被婚约死死束缚住。
当初,他主动提出跟我退婚的时候,我还只是苏家的嫡女。
他可以用长公主作为势头来逼迫我。
可现在,他身后没有任何人,他想要退婚,面临的就是长公主的怒火。
所以他不敢退婚。
大婚当日,身为兄长和嫂嫂的虞城和我,自然那也是要到场的。
作为皇帝和皇后,我们二人高坐在高台上,看着楚子仁牵着虞心儿的手,一步步走到近前。
只是我发现,楚子仁的脸上没有丝毫成亲或者即将身为驸马的喜悦之意。
倒是一向嚣张跋扈的虞心儿,脸上竟然罕见的温柔,似乎很是开心。
见过皇嫂。
见,见过皇嫂。
二人端着酒杯冲我敬酒。
一声声皇嫂,让我浑身舒坦。
只是我抬手去接酒杯的时候,发现楚子仁正在用一种含情脉脉且充满不舍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了顿,直接无视掉他的视线,乐呵呵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我已经有些头晕,跟虞城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大殿,打算去透透气。
经过花园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虞心儿愤怒地声音。
楚子仁！我警告你,你现在都是万人之上的驸马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你平日里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也就算了,可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还总是盯着那个女人不放,你真当我不存在吗
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苏青青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当初是你自己主动抛她的,现在你又装什么不舍！
你难道还想和当朝皇后双宿双飞不成！
面对她的责备,楚子仁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才猛地抬起头。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她！
当初是你主动勾引我,还许下我各种官职,我才答应你的！可现在呢你不仅没有兑现那些承诺,还逼迫我娶你！
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就是想毁了我,青青曾经那么爱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勾引我,我和她已经成婚了,我绝对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青青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比起你这种嚣张跋扈的人要好上百倍！
话音未落,虞心儿暴怒,直接冲过去,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楚子仁,你别不识好歹！
是你贪图荣华富贵,主动跟父皇提出婚约的,我从来没有逼迫你什么,更没有强迫你什么！
你自己想要一步登天,就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本宫可以丧一个夫,也可以丧第二个！
虞心儿离开了,丢下楚子仁站在原地发呆。
闹剧结束,我也没有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直接转身离开。
二人成婚后,我和楚子仁就没了接触的理由。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三个月后。
9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
虞城心疼我,决定带着我去避暑山庄避暑。
其中包括一些大臣和家眷,身为长公主的虞心儿自然也会跟随。
而楚子仁也作为家眷跟了上来。
为了尽快怀上龙子,这段日子,我一直在配合御医调养身体。
看上去比起之前圆润了一些。
楚子仁和我恰好相反,他看上去又干又瘦,远远地跟在队伍最后方。
时不时抬头偷看我的时候,眼里的幽怨宛如实质。
而之所以如此,我也从下人口中听到过一些八卦。
虞心儿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三个月的时间里,纳了很多个男宠。
楚子仁虽然心中不满,但碍于自己无权无势,根本没胆子去指责虞心儿。
无奈,他只能跑到虞城面前告状。
可后者对于这个娇纵的妹妹,也懒得搭理,只是象征性地口头教育几句,便不再理会。
对此,我只能说,楚子仁活该。
当初,是他自己想要一步登天,所以攀上了长公主。
可他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自古以来,历代驸马,基本都没什么实权。
当初虞心儿给他的承诺,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根本不可能兑现。
如今的楚子仁,只能眼睁睁看着当初殿试时,不如他的那些榜眼和探花,如今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
而他自己,只能顶着一个所谓驸马的帽子,寄人篱下。
心里估计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凉亭里,我正在歇息的时候,楚子仁巴巴地靠了过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青青,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该去当这个什么驸马,不该为了仕途抛弃你......
我拿起桌上的冰荔枝,剥皮后丢入口中。
冰冰凉凉的荔枝肉,瞬间让我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长出口气后,我抬头,看向面前的楚子仁。
所以,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吗
楚子仁抬起头,目光坚定,一字一顿。
我想跟你私奔,你跟我一起,我们找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不要什么名利,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和你回到从前的日子。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一脸认真地说要为他的心儿考虑时,也是这幅模样。
你没有开玩笑么
我好笑地挑眉看着他。
当初,那你说你要当驸马,还说什么,不能为了我,放弃驸马的身份。
那你现在凭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你这样的男人,放弃皇后的身份呢
你不要荣华富贵,就要拉着我跟你一起吃苦么你凭什么
怎么今天出门没睡醒么
楚子仁满脸震惊地后退两步,表情满是破碎。
眼看我起身就要离开,他急忙追上来,拉着我的手,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道身影。
正是长公主虞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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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专门让人叫来的。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要独处,那楚子仁绝对会来骚扰我。
很显然,虞心儿刚刚什么都听到了,脸色阴沉难看。
楚子仁也注意到了她,心虚地松开我的手。
我没有兴趣看他们争执,伸了伸懒腰,悠哉悠哉地离开了现场。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自从避暑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楚子仁。
甚至回宫的队伍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只是从那天开始,我注意到,虞心儿看向我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深意。
可无奈,虞城总是把我像是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根本不给她接触我的机会。
又是几个月过去,我开始觉得浑身乏力,食欲不振。
虞城担心地叫来太医。
给我检查了一番后,太医露出笑意。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有身孕了！
虞城愣住了,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直到太医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猛地起身,一脸高兴地抱着我,嘴里不停喃喃。
朕有皇儿了,朕要当父亲了！
我忍不住娇笑。
这个傻子。
就在兴奋之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监总管冲进来,一脸慌乱。
禀告陛下,大事不好了,长公主她,她怀孕了！
虞城皱眉。
长公主怀孕,这是好事,你个该死的奴才,休要胡言乱语。
太监总管慌忙摇头。
陛下,长公主的确有孕,但,但孩子却不是驸马的！
虞城瞪眼。
什么！
太监总管一五一十地禀报。
原来,得知虞心儿怀孕后,楚子仁疯了,他情知,自己从来没有碰过虞心儿,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是他的。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居然直接将补药换成了打胎药。
虞心儿喝完后直接血流不止,楚子仁也慌乱地逃离了公主府。
听到这儿,虞城也很是震惊。
他先是轻声安抚了我几句,接着就拉着太监总管到外面小声吩咐。
虞心儿的命,经过太医的努力,是保下来了。
但由于长久的不检点,加上楚子仁心狠,下的药的剂量很大,太医估计,虞心儿可能很难再有身孕了。
而楚子仁,他不过是一介书生,虽然逃走,但仅仅两日,就被虞城派出去的官兵追了回来。
他谋杀公主未遂,但碍于长公主私自圈养面首,为了天家的名誉,免了他的死罪,但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被流放到了边疆驻守。
而虞心儿的事情最终传到了坊间。
所有百姓都知道她荒淫无度。
虞城一怒之下,直接剥夺了她长公主的身份,贬为庶人,永生永世不得返回皇宫。
而我,在虞城的精心照料下,肚子日益隆起。
八个月后,我顺利生产下一个男孩。
虞城当即昭告天下,将我的孩子立为皇储。
孩子也很是争气,三岁识千字,四岁能作诗。
五岁便熟读四书五经。
虞城也在得到这个孩子后,堵上了那些让他纳妾的大臣们的嘴。
他没有再娶,我是他唯一的皇后。
孩子十八岁那年,虞城退位,卸下重担后,他带着我一起游历山川大河。
在边疆,我最后一次得知了楚子仁的消息。
他受不了边疆的苦寒,短短三年,就自缢而亡。
对此,我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前世,我被他亲手杀死,死不瞑目。
而今生,我有爱人,有孩子。
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