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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三月,婆婆上山为我采野灵芝安胎,却误食了毒蘑菇。
村长着急地去寻当卫生员的丈夫许飞救治,我却主动拦下。
上一世,许飞被村长苦口婆心地劝回来,却没来得及和知青同事林雪儿共看一场电影。
婆婆脱离危险,林雪儿却因为赌气一时想不开跳了湖。
丈夫对此反应平淡,悉心照顾起我和婆婆的衣食起居,引得同村人夸赞不已。
几个月后,我生产当日,丈夫亲自刨开我的肚子,将我和孩子生生溺毙。
江夏你这个毒妇生生逼死雪儿还不够,还有脸生下这个贱种!
给老子下地狱吧,我要用你和这贱种的尸体祭奠雪儿!
重活一世,许飞和初恋不仅顺利地看完电影,还在小树林温存一整夜。
可他回到家后,他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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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照顾好你婆婆,我现在去喊许飞回来!
村长焦急的声音猛地将我拉回现实,我的视线落在口吐白沫的婆婆身上。
想到上一世的结局,我掐紧了手心连忙拦住了村长。
李叔,许飞他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根本不知道去哪了…
村长抽着旱烟的手一顿,忍不住斥责,
真是胡闹,你还大着肚子,你婆婆又上了年纪,他还能有心思瞎逛
在场的几人对视了几眼,尴尬地说出了口,
知青点的门卫说看到许卫生员抱着一大袋桃酥到知青点了…
我国营餐馆的小姑说中午许卫生员就在那陪林知青吃阳春面…
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被村长扶起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江夏,你放心,我就是绑也把许飞这个混蛋玩意绑回来!
就是江妹子,我让我家那口子也去搭把手,今天许卫生员非得回来不可!
人群浩浩荡荡地离去,留下的几个大姐主动把婆婆抬到了阴凉的大树下。
我拿起手帕细心地给婆婆擦拭嘴角,帮婆婆拍背顺气。
江夏妹子,你放宽心,许飞就算再混,也不至于这么拎不清。
感受到四面八方怜悯的眼神,我的心也逐渐下沉。
和许飞结婚的这五年,他和林雪儿旧情未了的事早在整个村子传开。
不是被人撞见在卫生所互诉爱意,就是被人目睹在大队粮仓后亲嘴。
在我怀孕后,许飞不仅不收敛,反而越发大张旗鼓起来,不着家的次数越多。
早上出门时他拿着仅剩的布票和肉票离开,差点把我推倒在地。
看着我瘦骨嶙峋的身体,婆婆愈发愧疚,这才准备上山。
窒息的绝望感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由得身子一僵,手被婆婆紧紧握住。
夏夏…妈对不起你…许飞这混小子…
婆婆嘴角涎水流出,断断续续地说着替我做主的话,让我忍不住落泪。
身后传来人群的惊呼声,我转身正对上村长尴尬的眼神。
江夏,许飞那混球在陪着林知青挑选绢花,我们想硬绑他回来,他却以死相逼!
可不是,我们苦口婆心地劝,好心帮忙到他嘴里反倒变成收钱办事的跟班。
还有那林知青心眼忒黑,不仅不劝还说反话,两个人大庭广众就搂搂抱抱…
我们说秀英姨出事了,许飞还反骂说秀英姨和江夏妹子作秀骗人,哪有这样的白眼狼…
婆婆自然听到了所有的话,胸腔剧烈起伏着,吐的更加厉害。
看着婆婆憔悴的脸色,我咽下心里的酸涩,勉强镇定心神下来。
李叔,现在就得给镇卫生所打电话,妈的情况不能再耽搁!
村长朝我点点头,派了手脚快的年轻人小跑着到村口邮局的公共电话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方却始终不见回来,直到有人捎口信过来,
不好了,林知青的哥哥和跑腿的小凌哥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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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被扶着到场时,林寒风正守在电话前嗑瓜子,手边是被掐断的电话线。
江夏,你可真有手段,都敢买通这么多人做戏,幸亏刚才从镇上经过许飞告诉我实情,不然我妹妹的约会就要被你这个疯婆娘和这群蛮夫搅黄了!
村长气得指着林寒风的鼻子骂,身后的同村人更是满目怒容。
你胡扯什么,赶紧滚开,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这种泥腿子自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不是我妹妹看上许飞,我会和你们打交道
林寒风每说一句,在场的人越气愤一分,剑拔弩张时我主动哀求,
我婆婆是真的中毒了,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再不去卫生所,就来不及了!
林寒风睨了我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语气极为嚣张。
你个村姑懂什么,你以为你让你婆婆躺那装死就是中毒
我作为知青,自然一眼就看穿你们的诡计,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妹妹这才故意演的戏!
小腹一阵坠痛,几个大姐心疼地扶起我,村长和一干男人气得要打林寒风。
我的视线落在担架床上几欲晕厥的婆婆身上,心底的悲凉蔓延开来。
婆婆若有所感,看着我泪流满面,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许飞他不是人呐…
记忆飘远了些,我想起父母双亡哥哥参军后,作为邻居的婆婆主动照顾我的场景。
即便条件再艰辛,她却仍旧舍吃俭用,对我的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时的许飞更是一心一意对我好,后来他在卫生所就职后婆婆便做主为我们办了婚宴。
起初我和许飞颇为恩爱,直到婚后半年林雪儿下乡成了他的同事。
他越发嫌弃我,处处将不识字的我和才华横溢的林雪儿比较。
我日日以泪洗面,他却不顾风言风语和林雪儿出双入对。
勉强平复心底的酸意,我挣扎着起身,质问林寒风到底如何才能修好电话。
如果你给我妹妹磕一百个响头,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人群惊呼,所有人都为我鸣不平,村长更是将我护在身后。
林寒风,你让一个孕妇给你磕头,你还是不是人!
我又没逼她,只是成全她罢了,除了我,你们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谁会修电话
村长被回怼地一愣,其余人羞愧地低下头,我咬咬牙跪了下来。
粗粝的十指摩的我膝盖生疼,隆起的小腹更是一阵翻涌,直到我脸上血迹斑斑才被喊停。
就在我以为林寒风松口答应时,他却满不在意地抓了抓头。
不好意思,忘了怎么修的了,等想起来再告诉你!
人群激愤,身后的同村人一拥而上,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忽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是卫生所的戴大夫。
你们在胡闹什么,许飞妈在哪呢
像是找到救星一样,我不顾腹部的坠痛,哭着求他施救。
戴大夫勉强应了声,拿起手提的箱子,听诊观察最后连摸脉都用上了。
就在所有人翘首以盼时,他却神色一松,语气有些恼怒。
你可真有本事,你婆婆只是误吃了泻药,你竟然说成了中毒!
我就该听许飞的话不多跑这一趟,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