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江临川回到故乡青礁岛,探寻宗祠百年诅咒真相。
童年时他目睹龙眼树下渗出童尸骨殖,六叔公诡异暴毙时体内钻出珊瑚虫群。
十五岁在祠堂密道撞见抬棺的透明人影,失踪堂弟竟被锁在珊瑚棺中。
十年后暴雨夜再探祠堂,发现哭墙内嵌着现代失踪者的残肢,骨铃炸裂露出婴孩遗骸,族谱揭露活人祭祀的骇人传统。
随着调查深入,海底祭坛浮现刻满生辰八字的青铜匣,村民皮肤下滋生的珊瑚血管印证活祭从未停止。
神婆突现真容,竟是百年前被献祭的少女,借珊瑚寄生重生。
最终江临川被拖入水晶棺,心脏被替换为跳动的珊瑚,祠堂化作巨型活体沉入深海。
真相残酷:每个岛民都是祭品容器,祠堂通过吞噬血肉孕育珊瑚邪神,潮汐声里的哭嚎是历代冤魂的永生诅咒。
血色月光下,新的珊瑚枝正从江临川眼眶钻出,礁石群回荡着婴儿啼哭般的潮音……
第一章:血珊瑚
青灰色的月光泼在祠堂飞檐上,将螭吻兽首的阴影拉长成扭曲的鬼爪。
七岁的江临川缩在六叔公咯吱作响的竹躺椅里,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呜咽声。
老人们围着火塘嚼槟榔,猩红的汁液顺着嘴角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血珠般的印迹。
那龙眼树的根须,可是扎在童尸的天灵盖上长出来的。
六叔公的竹烟枪敲在石板上,铜枪头迸出的火星溅到江临川脚边。
他看见老人残缺的门牙缝里卡着丝暗红肉屑,随着说话时喷出的酒气微微颤动。
火塘里爆开个牡蛎壳,腾起的青烟中浮着细碎的荧光。
江临川突然闻到浓烈的腥甜味,像盛夏正午曝晒的死鱼堆。
他转头望向祠堂东南角,那株三人合抱的龙眼树正在月光下渗出暗红汁液,树皮褶皱里嵌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白骨。
光绪二十三年大旱,海水退到虎头湾外三十里。
瘸腿的六叔公突然揪住江临川的后领,枯手指向黑黢黢的海面,
族长从疍民手里买了对童男女,活生生种进树坑当祭品...
咸涩的海风突然变得粘稠,江临川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清晰听见树根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质的声响,那声音起初细如蚊蚋,渐渐变成百爪挠心的刺啦声。
龙眼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成熟的果实雨点般砸落,每颗裂开的果肉里都裹着团缠绕海藻的头发。
种完树那晚,潮水涨到祠堂第三级台阶。
六叔公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针尖,
浪头里浮着成千上万的婴孩,眼窝里都开着血珊瑚...
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火塘里的火焰骤然变成幽蓝色。
江临川的脚踝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他低头看见暗红的树液正顺着石缝蔓延,缠住他的布鞋形成血手印的形状。
树根处的泥土翻涌如沸水,半截森白的手骨破土而出,指节上缀满珍珠母色的珊瑚虫。
阿川!
母亲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江临川被猛地拽离竹椅的瞬间,看见六叔公的后颈裂开道血口——无数透明藤壶正从老人溃烂的皮下钻出,螯足上还勾着缕缕肉丝。
男人们举着火把冲进祠堂时,江临川在混乱中瞥见骇人景象:龙眼树的根系已完全裸露,每条根须末端都缠着具蜷缩的童尸。
最外侧那具女童尸身的眼眶里,血珊瑚正如活物般舒展触手,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荧光。
当夜暴雨倾盆,祠堂方向传来持续不断的哀嚎。
次日清晨,江临川偷偷摸到龙眼树下,发现那些珊瑚虫已凝结成血色琥珀。
他在某块琥珀里发现了更恐怖的东西——六叔公的烟袋铜嘴,表面覆着层婴儿牙床般粉嫩的珊瑚膜。
堂后墙发现送祭品的密道,石壁上七百年前的抓痕里渗出新鲜血珠,灯笼照亮的地方浮现出穿校服的透明人影...
第二章:阴阳道
祠堂后墙的爬山虎在暴雨冲刷下显露出诡异纹路,十五岁的江临川攥着强光手电,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六叔公留下的烟袋铜嘴。
那夜之后,这个嵌着珊瑚虫尸的铜制品就再未离身。
雨水顺着砖缝渗进领口,他在苔藓斑驳的墙角发现道裂缝
——暗红色的海藻正随着某种韵律起伏,像极了垂死之人的胸腔。
咔嚓
撬棍尖端没入砖缝的瞬间,江临川听见海底热泉喷发般的嘶鸣。
砖石坍塌后露出条向下延伸的石阶,腥臭味裹着细沙喷涌而出,打在脸上竟有刺痛感。
手电光柱刺穿黑暗的刹那,数以千计的藤壶幼虫从石壁弹射而起,在空气中炸开荧蓝的毒液。
台阶上的积水泥泞粘稠,江临川的球鞋每踏下一步,都会带起串珍珠母色的气泡。
在第七个转弯处,光束扫过石壁上密集的抓痕
——每条沟壑深处都嵌着碎贝壳,最古老的痕迹已钙化成灰白,最新的那道抓痕里却渗着新鲜血珠。
救...命...
飘渺的呼救声惊得江临川撞上石壁,后颈突然刺痛。
他摸到块凸起的异物,剥落的海藻下露出半枚校徽,青礁中学的篆体字在荧光中泛着幽绿。
这是堂弟失踪时戴的那枚!
校徽背面黏着片透明指甲,甲面用珊瑚粉画着古怪符咒。
手电筒突然频闪,黑暗中有团昏黄的光晕飘近。
江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盏白纸灯笼,灯罩表面布满细密的汗毛孔,分明是张绷紧的人皮!灯笼骨架用孩童肋骨拼接而成,关节处缀着生锈的铃铛。
更恐怖的是灯笼后方,七对湿漉漉的脚印正凭空显现,每个脚印凹陷处都积着血水。
阿川!
三婶婆的尖叫伴着佛珠断裂声在密道炸响。
江临川转身要逃,却踩到团滑腻的海藻摔进积水潭。
腥咸的液体灌入鼻腔时,他看见水面倒映出骇人景象
——七个穿粗布麻衣的透明人影正抬着口珊瑚棺椁,棺盖上用铁链捆着个穿校服的少年,那侧脸分明是失踪三个月的堂弟!
手电筒彻底熄灭的刹那,灯笼幽光突然暴涨。
江临川惊觉石壁抓痕里的血珠开始沸腾,在墙面汇成密密麻麻的血字:生人勿近
魂归海祠。
三婶婆枯槁的手掌突然钳住他脚踝,老人腕间剩下的半串佛珠正在急速碳化,冒出的青烟凝成张哭泣的婴孩面孔。
这是送祭品的阴阳道!
三婶婆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荧蓝,指甲深深掐进江临川的皮肉,
当年每回祭祀前夜,族老们就打着白灯笼...
她的声音突然扭曲成男童尖啸,密道深处传来珊瑚摩擦骨头的咯咯声。
江临川拼命挣扎间扯落三婶婆的袖口,老人小臂上密布的珊瑚状血管令他窒息
——那些半透明的管状物里,荧蓝的液体正随着潮汐声脉动。
石壁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将校徽和指甲包裹成茧,茧壳表面迅速增生出珊瑚枝杈。
当救援队撬开坍塌的密道口时,众人看见江临川蜷缩在血泊中,怀里紧抱着盏破碎的人皮灯笼。
更诡异的是他的校服口袋,里面塞满了珍珠母色的珊瑚虫卵,每颗虫卵核心都包裹着半截人类指骨。
第三章
:哭墙
台风玛娃过境的第七天,咸腥的腐臭味仍在祠堂废墟间徘徊。
江临川踩着满地的珊瑚碎块,军用强光手电扫过东倒西歪的梁柱。
救援队长老张突然拽住他胳膊:
当心脚下!
光束下赫然是半截人类臂骨,断面滋生的珊瑚枝杈间缠绕着校服碎布
——正是堂弟失踪时穿的蓝白条纹。
这堵墙有问题。
王伯的铲子刮过西厢房仅存的青砖墙,火星迸溅处露出暗红斑块。
六十岁的老搜救员声音发颤:
三天前清理到这里,每铲下一片牡蛎壳,墙里就传出指甲刮擦声......
他的铲尖突然卡进砖缝,暗红液体顺着锹面喷涌,在探照灯下泛着珍珠母光泽。
江临川的指尖刚触到墙面,就被某种吸力黏住。
砖体传来脉搏般的跳动,咸涩液体顺着掌纹渗入毛孔,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啜泣。
最清晰的哭声近在咫尺——
哥......
这分明是堂弟的声线!
他鬼使神差地舔了口手背上的液体,铁锈味混着海水腥咸在舌尖爆开,颅腔内突然灌入数千人的哀嚎。
操他妈给我砸!
老张抡起液压钳砸向墙根。
砖块崩裂的瞬间,腐臭的荧光液体喷溅三米高,江临川抹去脸上的粘液,看见墙体夹层里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
每个窟窿都塞着珊瑚枝缠裹的人体组织,最深处有根手指在抽搐
——指甲上残留的黑色甲油,正是堂弟打游戏时涂的款式。
活的!这里面有活人!
医疗组的尖叫被突如其来的潮声吞没。
江临川扒开珊瑚丛,摸到半块手机残骸,液晶屏上的裂痕间隐约可见自己童年照片。
墙根处的人形水渍突然扩散,老张的雨靴陷进突然软化的青砖,整条右腿瞬间被珊瑚虫群吞没。
砍断!快砍断!
王伯的消防斧还悬在半空,老张的瞳孔已变成珍珠母色。
更多求救声从墙内渗出,混杂着指甲刮擦珊瑚的刺啦声。
潮水不知何时漫过祠堂门槛,江临川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水中扭曲,数十双半透明的手正从水面下探出,抓向他的脚踝。
第四章:骨铃
暴雨砸在祠堂残破的瓦片上,奏出千万冤魂恸哭的哀鸣。
江临川攥着相机缩在藻类滋生的横梁下,闪光灯照亮房梁的刹那,十二只铜铃表面同时绽开蛛网裂痕
data-fanqie-type=pay_tag>
——裂纹深处渗出的不是铜锈,而是泛着珍珠母光泽的骨髓。
这是镇魂铃。
神婆的拐杖从阴影里探出,勾住最末端的铜铃。
老人枯瘦的腕骨突然膨胀,皮下钻出珊瑚状触须缠住铃身:
光绪年间的祭司把祭品指骨掰断,混着珊瑚虫卵浇铸......
咔嚓
铜铃突然炸裂,飞溅的骨片划破江临川的脸颊。
他摸到温热的血液正要擦拭,却发现那些碎骨在地面疯狂蠕动。
婴孩的颅骨碎片自动拼合成半张脸,下颌骨开合着发出啼哭,沾血的乳牙间涌出荧蓝虫卵。
神婆的斗笠被气浪掀飞,露出爬满珊瑚状增生的头皮。
她枯爪般的手指插入地面血泊,捞起把蠕动的虫卵塞进口中:
每三十年要换批新祭品,虫卵需要活体滋养......
咀嚼声混着骨片碎裂的脆响,她的瞳孔在闪电中变成珊瑚虫的复眼结构。
江临川的相机突然自动连拍,闪光灯频闪下,剩余铜铃接连爆裂。
最大的那只铃铛里掉出具完整婴尸,脐带末端系着青铜铭牌——上面赫然刻着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婴尸接触空气的瞬间急速珊瑚化,指节增生出枝杈刺向江临川咽喉。
当心人柱!
神婆的拐杖击碎珊瑚枝,飞溅的碎片却钻进江临川的伤口。
他感到皮下有千万根针在游走,抬手时惊见血管变成荧蓝色。
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填满珊瑚棺椁的深坑,每口棺内都禁锢着具半珊瑚化的尸体
——最新那具的腕表还在走动,正是失踪的海洋局研究员!
暴雨裹着血水灌入地坑,珊瑚棺椁如活物般开合。
江临川的伤口开始分泌碳酸钙结晶,神婆的狂笑混着雷鸣震荡:
时辰到了!新的人柱要在满潮时封进......
她的嘶吼戛然而止,江临川从积水中看见倒影
——自己后背钻出七条珊瑚触须,正缓缓缠向神婆的脖颈。
第五章:海祭
声呐显示屏上的绿色波纹突然扭曲成婴孩哭脸,江临川咬紧呼吸器,任由潜水服里的珊瑚黏液从伤口渗出。
台风过境后的虎头湾海底,探照灯光束刺穿幽暗,照亮了青铜祭坛上的人形珊瑚丛
——那些本该是装饰的浮雕,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蠕动。
东南角热泉区有金属反应。
耳机里传来考察队长老吴的惊呼,声波在颅骨内共振成尖锐耳鸣。
江临川的右手不受控地伸向祭坛中央,潜水手套被珊瑚枝刺穿,血珠在高压海水中凝成红色琥珀。
当指尖触及珊瑚雕像的面部时,那东西突然睁开珍珠母色的复眼,唇齿开合间吐出串荧蓝气泡,气泡里裹着半张腐烂的人脸——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堂姐!
不要触碰祭坛!
老吴的警告被电流杂音撕碎。
江临川的脐带绳突然绷断,身体被无形力量拽向热泉喷口。
在摄氏120度的硫磺烟柱间,他看见数以百计的青铜匣子插在岩缝中,每个匣面都刻着生辰八字。
最外侧那个匣子的锁扣上,卡着堂姐的翡翠耳坠。
求生本能促使他抓住最近的岩架,却扯下大块珊瑚结痂。
岩壁裂缝里露出具半融化的尸体,堂姐的双手被珊瑚与祭坛焊死,防水相机仍挂在脖颈。
当江临川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时,掌心跌出块记忆卡,表面增生出细密的珊瑚晶体。
声呐显示祭坛在移动!
老吴的尖叫伴随着金属断裂声。
江临川抬头看见祭坛底部伸出亿万透明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人脸吸盘。
堂姐的尸体突然直立,珊瑚化的声带振动出非人声线:
时辰到了......
她的胸腔裂开,跳动的珊瑚心脏表面赫然刻着江临川的名字。
潜水电脑发出刺耳警报,氧气余量在疯狂下降。
江临川踢动向海面时,瞥见热泉区岩壁上浮现发光纹路
——那是用人类骨骼拼成的族谱图,最新分支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腰间的珊瑚黏液突然硬化,将他牢牢粘在祭坛上。
在意识消失前,他看见自己的血珠被吸盘吞噬,祭坛中央的珊瑚雕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他的五官......
第六章:阴船渡
月光在退潮后的滩涂上铺开银色尸斑,江临川从昏迷中惊醒时,鼻腔里灌满了腐烂胶片的酸臭。
他趴在虎头湾东侧礁石上,右手小指关节已完全珊瑚化,荧光蓝的虫卵在皮下脉动。
三小时前海底的遭遇如同噩梦,但防水相机里确实存着段诡异视频
——画面最后定格在祭坛触须缠住他脖颈的瞬间,背景里却多了艘本不该存在的三桅帆船。
涨潮了!快看!
渔民的惊呼声刺破夜幕。
江临川踉跄着奔向码头,看见本该上涨的潮水正反常退却,裸露的海床上缓缓升起艘鬼船。
船体覆盖着发光苔藓,帆布用人类头发编织,每条缆绳都缠着串青铜铃铛。
最骇人的是甲板堆叠的珊瑚裹尸。
江临川踩着粘滑的船板翻过船舷,珊瑚化的手指在铁锈上刮出火星。
货舱门把手用指骨铸成,转动时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腐朽的木箱里码放着光绪年间的祭祀法器:人皮灯笼、骨制占卜签、盛满干涸血渍的青铜盆。
在某个镶珍珠母的紫檀匣中,他发现了台保存完好的手摇式放映机。
当第一帧画面投射到霉变的帆布上时,江临川的血液瞬间凝固——黑白影像里,光绪二十三年的祭司正将祭品推入珊瑚棺椁,而那个挣扎的少年竟长着与自己相同的脸!
胶片突然卡顿,画面中的祭司机械地转过脖子,黑洞洞的眼眶直刺镜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泡沫,每个气泡里都裹着现代失踪者的脸。
这是阴阳渡船......
神婆的呓语突然在舱门外炸响。
江临川转身看见老人爬满珊瑚触须的身影,她腐烂的指尖捏着把活体海虱:
每具棺材都是时空锚点,祭品要供奉给不同年代的......
放映机突然自行转动,胶片以十倍速播放。
江临川在癫狂闪烁的画面中瞥见更恐怖的真相
——历代祭祀现场的背景里,都矗立着那台手摇放映机,而操作机器的祭司穿着21世纪的冲锋衣!
最后定格画面里,浑身珊瑚化的自己正被推入水晶棺,背景是正在沉没的青礁岛。
船体突然剧烈震颤,甲板上的珊瑚裹尸同时睁眼。
江临川撞破舷窗跃入海水时,怀中的放映机胶片筒突然裂开,掉出卷用血珊瑚书写的族谱
——最新那行字迹正从他指尖的伤口渗出,蓝血在海水里晕染成癸卯年七月初七亥时的字样。
第七章:蛎房咒
祠堂密室的门轴转动声像极了骨骼摩擦,江临川举着燃烧的尸烛,荧蓝火焰将墙面钉满的牡蛎壳照得鬼气森森。
每片壳内壁都刻着生辰八字,最新那枚还沾着胎脂——正是昨夜村里新添的男婴。
这是换命契。
江临川的珊瑚化手指抚过壳缘锯齿,碎屑刺入伤口时竟传来婴啼。
当他撬开某片光绪年间的牡蛎壳,暗格里掉出块带脐带的胎盘化石,表面增生出珊瑚状血管网络。
最骇人的是墙角陶瓮,三十六个胚胎标本在荧绿液体中沉浮,每个脐带末端都系着铜铃碎片。
替死鬼要凑够天罡数......
神婆的拐杖突然击碎陶瓮,腐臭液体喷溅处,胚胎以肉眼可见速度珊瑚化。
江临川的相机闪光灯照亮墙面,那些生辰八字突然渗出血珠,在青砖上汇成幅潮汐图
——每个满潮节点都对应着台风夜的婴孩生辰,包括他自己!
尸烛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出母亲临产画面。
暴雨夜的祠堂里,接生婆用牡蛎壳割断脐带,将胎盘塞进龙眼树根。
襁褓中的江临川后腰处,珊瑚状胎记正在渗血,而祠堂房梁垂下的铜铃无风自鸣,铃舌竟是截未成形的指骨。
每代都要献祭三对童男女,才能镇住海里的东西。
神婆撕开衣襟,胸口镶嵌的珊瑚心脏泵出荧蓝血液,
但光绪年间的祭司算错了卦,让诅咒提前......
她的嘶吼被陶瓮碎片迸裂声打断,那些珊瑚化的胚胎突然睁开复眼,脐带如触须般缠向江临川的脖子。
江临川撞翻木架时,成堆的牡蛎壳倾泻而下。
每片触及他血液的壳面都浮现出人脸,最新那枚显影出昨夜新生儿的相貌。
更恐怖的发现来自珊瑚族谱——所有祭品的生辰间隔正好是三十年,而他的出生日期,正是上代祭品被塞进珊瑚棺椁的时刻!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珊瑚族谱的血字开始自行改写。
江临川看见自己的名字分裂出三条支脉,每条都标注着不同年代的死亡日期。
神婆的狂笑震落藻类碎屑:
时辰到了!新的人柱要同时填进三个时空的......
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只看见满地珊瑚虫卵和支离破碎的陶瓮。
江临川失踪的军靴旁,有滩正在结晶的荧蓝血液,血珠排列成潮汐表图案
——下次满潮时刻,正是他三十岁生辰的台风夜。
第八章:尸烛照
祠堂仓库的霉味混着尸油焦臭,江临川掀开防水布时惊飞成群的发光蠹虫。
五十箱白烛整齐码放在角落,每根蜡烛表面都浮着层油脂状薄膜
——那是用尸油混合珊瑚虫卵浇筑的防腐层,烛芯里缠着未燃尽的脐带碎屑。
当第一簇火苗舔舐烛芯时,青灰色烟雾在空中凝成光绪年间的祭祀场景。
穿朝服的祭司正将哭嚎的童男女按进珊瑚棺椁,烛泪滴落处,江临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祭司转身的瞬间,斗笠下竟是神婆爬满珊瑚触须的脸!
这是往生烛......
神婆的呓语突然在耳后炸响。
江临川猛回头,老人腐烂的指尖正捻着截脐带烛芯:
活人点燃尸烛,就能看见自己前世今......
她的狞笑被烛光异变打断,烟雾突然凝聚成现代场景
——暴雨夜的祠堂里,浑身珊瑚化的自己正被推进水晶棺,而举着摄像机记录的,赫然是此刻手持尸烛的他!
烛台突然发烫,融化的蜡油在桌面汇成血泊。
江临川看见未来自己的珊瑚心脏仍在跳动,棺盖上用血珊瑚刻着倒计时:
距离三十岁生辰还有七天。
更恐怖的是背景里正在沉没的青礁岛,礁石群中矗立着三十六个水晶棺,每个都禁锢着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尸烛是用历代祭品胎盘炼的。
神婆的珊瑚触须刺入烛身,吸食着荧蓝蜡油,
每燃烧一寸,你的命就短一......
她的嘶吼被破窗而入的海风绞碎,仓库突然充斥婴儿啼哭。
江临川的珊瑚化右手不受控地抓起烛台,将滚烫蜡油泼向墙面——燃烧的尸油竟在砖面蚀刻出精密潮汐图,每个满潮节点都标注着祭品姓名。
当第七根尸烛燃尽时,江临川在满地蜡油里看见骇人倒影:
自己的脊椎已完全珊瑚化,棘突增生出枝杈刺破衬衫。
神婆的触须突然缠住他脖颈,将某物塞进他口腔
——是枚水晶棺形状的钥匙,表面刻着生辰八字的珊瑚纹路正往喉管里钻。
该去准备谢幕仪式了。
神婆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跳动的珊瑚心脏,
别忘了,你既是祭品......
她的声带被突然涌入的潮水淹没,仓库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三十六个时空的哭嚎声顺着海水泥沙喷涌。
江临川最后看见的,是未来自己从水晶棺伸出的珊瑚触须,正穿透时空缠住现世的手腕。
第九章:还魂礁
海底热泉喷口的硫磺烟雾扭曲了光线,江临川的潜水镜里叠映着三十六重记忆幻象。
珊瑚心脏在胸腔内鼓动,每次收缩都泵出荧蓝血丝,与青铜祭坛的共振频率完美同步。
当他拔出堂姐尸体上的翡翠耳坠时,整座祭坛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时空裂缝
——每个裂缝都嵌着具水晶棺,棺内禁锢着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祭品阵列。
神婆的声音直接在颅腔内炸响。
江临川的耳膜渗出珊瑚粘液,看见老人腐烂的潜水服下伸出触须,正将翡翠耳坠插入祭坛锁孔。
瞬间,所有时空裂缝同时扩张,历代祭品的记忆如高压水流般灌入大脑。
十五岁的自己正被珊瑚触须拖入祠堂地窖,三十岁的自己在水晶棺内抓挠棺盖,五岁的自己蜷缩在龙眼树下啃食血珊瑚......
江临川的视网膜承受不住记忆过载开始脱落,却在漂落的组织碎片间看清祭坛真相
——那些青铜纹路实为三维化的生辰八字,每个凸起处都钉着祭品的乳牙。
同步率98.7%,准备融合。
神婆的声带已完全珊瑚化,吐出成串荧蓝卵囊。
江临川的求生本能促使他刺破氧气袋,借反冲力撞向最近的时空裂缝。
在穿越裂隙的刹那,他看见光绪二十三年的祭司脱下朝服,露出的珊瑚心脏表面刻着二维码——扫描后竟是自己的电子身份证照片!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祭坛基座伸出亿万根透明触须。
江临川在缠斗中扯下神婆的呼吸面罩,浑浊的海水里,老人面部珊瑚层剥落,露出堂姐的五官轮廓!
这个发现令他瞬间失神,两根触须趁机刺入颈椎,将某段加密记忆强行写入神经
——画面显示自己出生当夜,神婆将珊瑚虫卵注入新生儿囟门。
氧气警报声催命般响起,江临川的珊瑚心脏突然超频跳动。
祭坛浮现的全息投影显示,三十六个时空的祭品已齐聚虎头湾,每个水晶棺都在渗出荧蓝血液。
当他掰开堂姐紧握的拳头取出记忆卡时,祭坛突然投射出段监控录像:
昨夜母亲偷偷将胎盘埋在龙眼树下,而树干褶皱里新长出的珊瑚枝,正呈现自己脊椎的解剖结构。
融合开始!
神婆的咆哮引发次声波冲击。
江临川的视网膜开始增生珊瑚晶体,透过七彩折射,他看见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三十六个光点,正在祭坛矩阵中互相吞噬。
最年长的那个自己突然转头狞笑,珊瑚化的声带振动出神婆的声线:我们本就是历代祭司的意识集合体......
当救援队的深潜器探照灯刺破黑暗时,青铜祭坛已消失无踪。
江临川漂浮在沸腾的热泉区,手中紧攥的记忆卡表面珊瑚正在消退,露出张黑白照片
——光绪年间的祭祀现场背景里,那株龙眼树的根系分明包裹着台21世纪的深潜器!
第十章:往生潮
农历七月十五的月光淬着血晕,祠堂地面积水倒映着三十六个猩红月轮。
江临川踹开神龛后的暗门时,腥臭的腐液溅满裤腿
——七口水晶棺在荧蓝藻类间浮沉,前六具棺内尸体长满珊瑚赘生物,最骇人的是第六棺:
那具正在溶化的尸身膨胀出神婆的面容,而干枯的手指上,戴着他母亲失踪时留下的黑珍珠戒指!
妈!
江临川的嘶吼震落藻类孢子。
第六棺突然剧烈晃动,珊瑚尸身的咽喉处裂开气孔,吐出串裹着血丝的荧光气泡。
他将应急灯贴紧棺壁,看见尸身胸腔内的珊瑚心脏表面刻着串数字:
19830815——正是他的生辰日期。
潮声骤然大作,海水从密道倒灌而入。
江临川涉水冲向空棺,水面突然凸起人形轮廓,三十六个声线的合鸣在密室炸响:
时辰到了......
藻类孢子疯长成珊瑚枝杈,将他逼至第七棺前。
棺内壁浮现新鲜血字,随着水位上升逐笔显现出他的生辰八字。
你逃不掉的!
神婆的尖叫混着浪涌传来。
江临川抄起撬棍砸向第六棺,飞溅的珊瑚碎片中,半枚黑珍珠纽扣跳入掌心
——这是他八岁那年母亲制服上的饰物!
棺内尸身的珊瑚心脏突然离体,在积水上空裂变为三维卦象,每道卦纹都由微型祭品骸骨拼成。
积水漫过腰间时,江临川发现骇人真相
——藻类间漂浮的珊瑚虫正自发组合成村民面容。
最清晰的那张脸是还在抢救的王伯,他的瞳孔已变成珍珠母色。
第七棺内壁的血字突然变形,浮现出精密的人体经络图,某些穴位标注着台风登陆日期。
这才是真正的永生咒。
神婆的半截身躯从藻类中浮起,腰部以下已珊瑚化,
祭祀从来不是镇压,而是共生!
她的锁骨突然裂开,三十六个翡翠耳坠迸射而出,每个耳坠都精准嵌入棺盖锁孔。
最后一簇月光被潮水吞没时,七口水晶棺同时启封。
江临川看见前六具尸身接续完成变异:
第一棺的祭品长出十米长的珊瑚触须,第五棺的胚胎尸体增生出复眼,第六棺的神婆-母亲复合体发出超声波尖啸。
第七棺内壁的血字突然渗出棺体,在他皮肤表面烙下珊瑚纹身。
当救援队破开祠堂外墙时,海水已经退却。
江临川昏迷在密室角落,浑身爬满蠕动珊瑚虫卵。
他的潜水表永远停在23:59,表盘玻璃内层用血珊瑚刻着最终倒计时
——距三十岁生辰还有七天零七小时,背景图案是正在沉没的岛屿轮廓。
第十一章:替身劫
祠堂藻类在暴雨中疯长成子宫形状,江临川踹开接生婆家木门时,腐臭的羊水味混着血腥扑面而来。
七名孕妇并排躺在珊瑚丛中,隆起的腹部爬满荧光纹路
——那些珊瑚状血管正随着潮汐涨落明灭,脐带位置伸出透明触须,直插进祠堂方向的排水沟。
这是新祭......
接生婆的威胁卡在喉头,江临川的珊瑚化右手已掐住她脖颈。
老妇人松弛的皮肤下,无数珊瑚虫卵正顺着血管往子宫游动。
当他撕开孕妇衣襟,骇然看见胎儿轮廓在肚皮表面凸起,那婴孩的颅骨竟呈现珊瑚的蜂窝结构!
神婆的尖笑突然从藻类子宫深处炸响:
活祭要世代延续!
孕妇们集体发出非人嘶吼,羊水混着荧蓝虫卵喷溅,在地面汇成潮汐图。
江临川的太阳穴突跳,珊瑚神经脉冲强行注入一段记忆
——母亲当年分娩时,接生婆将珊瑚虫卵混着香灰塞入产道,而祠堂龙柱正渗出哺育幼体特有的粘液。
你以为自己特殊
神婆的半个身躯从藻类中浮出,腐烂的胸腔里伸出婴孩手臂,
不过是培养新母体的容器......
她的触须突然刺入江临川后腰胎记,荧蓝血液喷涌处,祠堂方向传来雷鸣般的胎动。
江临川撞破窗棂逃向海滩,发现虎头湾正在发生恐怖异变。
浪头中浮起无数珊瑚子宫,每个都包裹着发育畸形的胎儿。
当他掰开某个被冲上岸的子宫,里面的婴尸突然睁眼
——珍珠母色的瞳孔里,映出祠堂正化作巨型珊瑚胎盘的骇人画面。
超声波尖啸刺痛鼓膜,江临川的视网膜开始增生珊瑚晶体。
透过七彩折射,他看见孕妇们正在祠堂前集体分娩,新生儿的脐带自动缠上飞檐铜铃。
最年长的产妇突然撕开肚皮,掏出跳动的心脏
——那器官表面布满珊瑚虫卵,正随祠堂胎动频率收缩。
时辰到了!
神婆的声带进化出次声波攻击。
江临川的珊瑚心脏突然反向泵血,剧痛中他看见骇人真相:
自己血管里流动的荧蓝液体,正在祠堂地基下汇聚成新母体。
而那些新生儿瞳孔里的珊瑚纹路,正与他后腰胎记产生量子纠缠。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江临川蜷缩在礁石缝隙中。
他的指甲缝里卡着半片胎盘化石,珊瑚虫卵正在伤口处筑巢。
更恐怖的异变发生在大脑
——每当潮汐变化,意识里就会浮现祠堂母体的思维脉冲。
最后的清醒时刻,他用礁石在胸口刻下倒计时:
距离母体苏醒还有六天二十三小时,珊瑚血液立即将数字转化为三维立体疤痕。
第十二章:永生祭
子夜潮水沸腾如熔岩,江临川站在没颈的荧蓝海水中,掌心的水晶钥匙与珊瑚心脏共振出核爆般的轰鸣。
祠堂地基正在崩解,三十六个时空的珊瑚棺椁破土而出,在血月下拼合成千米高的母体雏形
——那东西兼具胎儿与章鱼的形态,十万条触须末端长着历代祭司的面孔。
时辰到了!
神婆的残躯从母体眼眶钻出,浑身嵌满翡翠耳坠。
江临川的视网膜已完全珊瑚化,七彩视野里,母体每根血管都是条时空隧道,光绪年的祭司与当代研究员正在不同维度重复着献祭仪式。
当钥匙刺入心脏的刹那,母体发出超越分贝的尖啸。
江临川的意识在三十六重时空同时炸开:
十五岁的自己正在龙眼树下焚烧族谱,三十岁的自己将潜水炸弹投入海底祭坛,五岁的自己用珊瑚碎片割断神婆触须......
每个时空的自我都在同步实施湮灭程序。
祠堂飞檐化作珊瑚利齿咬下时,江临川在母体意识深处看见终极真相
——光绪二十三年的祭司在珊瑚棺内刻下二维码,正是这个举动引发时空畸变,使得青礁岛成为活祭永动机。
而母体核心闪烁的,正是他出生那夜被植入的虫卵培养舱。
我们......都是培养皿......
江临川的声带随珊瑚心脏一同爆裂,钥匙碎片刺入母体命门。
连锁湮灭从虎头湾海底开始,珊瑚巨兽的触须在崩解中化作星尘,光绪年的祭司们像蜡像般溶化,翡翠耳坠蒸腾成量子泡沫。
黎明降临时,海面漂浮着七万颗珊瑚虫卵结成的茧。
当救援队打捞起江临川的遗体,发现他的胸腔内生长着微型祠堂模型,梁柱间垂落的骨铃正随着潮汐摇晃。
而在最深处的神龛里,血珊瑚凝成的婴儿蜷缩成胎儿的姿态,额间刻着新纪年号:
癸卯年七月初八。
青礁岛最终沉入沸腾的海沟,礁石群在永久寂静前发出最后一声婴啼。
某个未被记载的维度里,珊瑚心脏仍在量子泡沫中跳动,等待下个台风夜的新容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