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七年一觉温柔梦 > 第一章

1.
我握着验孕棒的手在发抖。
洗手间暖黄的灯光下,那两道红杠鲜艳得刺眼。
七年了,我和徐岩从大学到工作,终于要有自己的小家庭。
我咬着嘴唇把验孕棒藏进睡衣口袋,指尖碰到手机时突然想到,应该记录下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客厅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徐岩在收拾我们刚吃完的外卖,他今天难得没加班。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闻到他衬衫上熟悉的木质香水味,突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沾着抹茶粉。
上周我做的抹茶蛋糕,他说太甜。
学长。我像大二那年第一次叫他时那样,声音发颤。
他转身时眼角笑纹堆叠的样子和七年前图书馆阳光下如出一辙。
然后他手机响了。
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炸开,锁屏界面不断弹出瑶瑶的名字。
徐岩的表情凝固了,抄起手机的动作带翻了玻璃杯。
酸奶顺着桌沿滴在他西裤上,像某种丑陋的污渍。
我去换裤子。他几乎是跑着进了卧室。
我机械地擦着桌子,指尖突然碰到他的平板。
屏幕亮起,微信界面大剌剌摊开着。
置顶聊天框里瑶瑶最后一条消息是:那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无趣的老女人分手
全身血液轰地冲上头顶。我抖着手点开聊天记录,徐岩的回复首先跳进视线:再忍忍,她手里有我们所里项目的关键数据。
往上翻是上周三的对话:
瑶瑶:今天团建她又缩在角落当壁花吧
徐岩:可不,带她出去就像带个自闭症儿童,敬酒都不会
瑶瑶:你当年到底看上她什么啊
徐岩:赌输了呗,打赌三个月追到高冷学妹
我死死咬住手背才没尖叫出声。
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冲进洗手间时,我听见卧室传来徐岩刻意压低的声音:宝贝别闹,我明天就......
呕吐物冲进下水道的声音盖过了后续。
我跪在瓷砖上,小腹隐隐抽痛,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天。
我在图书馆天台哭得发抖,社交障碍症诊断书在手里攥成团。
徐岩举着伞浑身湿透地出现,说:小满,你的世界下雨的话,我的伞永远倾斜向你。
多讽刺啊,现在这把伞撑在别人头上了。
平板还停留在他们讨论团建的页面。
瑶瑶发了张我独自坐在KTV角落的照片,徐岩回复:看到没,连所里新来的实习生都不搭理她。
我突然想起那天有个姑娘给我递了热牛奶——原来怜悯比恶意更伤人。
喉咙里涌上新的酸水,我趴在马桶边干呕,听见徐岩在门外敲:小满你没事吧
温柔关切的口吻和微信里判若两人。
多完美的演技,难怪当年能骗过心理学教授。
我摸出口袋里的验孕棒。
塑料壳被体温焐得发热,像极了他当年握住我手的温度。
大四毕业典礼那晚,他在烛光里单膝跪地:虽然你现在面对人群还是会紧张,但没关系,我的胸膛永远是你的安全区。
安全区。
我望着洗手池前并排的牙刷——他的电动牙刷杯底压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上周我出差的那天。
胃部又一阵痉挛,这次吐出来的是发苦的胆汁。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挂着失眠的青黑。
这半年为了徐岩负责的重点项目,我熬夜帮他整理数据,推掉了上海的工作机会。
现在想来,他那些舍不得你太辛苦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怕失去免费劳动力。
平板突然弹出新消息。
瑶瑶发了段语音,我鬼使神差点开。
女孩娇嗔的声音在空荡的浴室格外清晰:学长~你说好要教我写论文的~
尾音上扬的语调,像极了我第一次被他堵在自习室时的场景。
那年他举着我丢失的校园卡:学妹,你的照片比本人凶多了。
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我紧张得把书页揪出了褶皱。
后来他说就爱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
如今这只兔子被剥了皮,血肉模糊地躺在解剖台上。
我滑坐在地上,小腹的抽痛变成绵密的针刺感。
聊天记录里最新内容是十分钟前:瑶瑶:她要是知道你每天说的晚安都是群发会不会疯掉徐岩:所以她永远不需要知道
永远。
这个词在我们恋爱五周年时,被他刻在定制项链上。
现在那条项链和验孕棒一起硌在我掌心,铂金字母深深压进皮肤里。
卧室传来抽屉开合的声音,徐岩在换出门的衣服。
我抖着手给闺蜜发定位,打字时才发现眼泪已经把屏幕糊得一片模糊。
最后发送键怎么也按不下去——这半年因为徐岩说不喜欢我和那些疯丫头来往,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们了。
玄关处传来系鞋带的窸窣声。
我抱着平板冲出洗手间,正好看见徐岩在整理领带。
他僵住的动作像被按下暂停键,领带夹还是去年生日我送的。
小满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解释你怎么把追我当成赌约还是解释你其实觉得我像个精神病
他嘴唇开合了几次,最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遇到事情就钻牛角尖。
语气无奈得像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和微信里那个说她情绪化得要命的男人完美重叠。
我转身时撞到餐椅。
七年前这把椅子是我们一起在宜家挑的,他说要买宽扶手的那种,因为我紧张时会无意识抠东西。
现在扶手上还留着我指甲的划痕,而他在我背后说:你冷静点,别又犯病。
孕早期的眩晕感突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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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墙慢慢蹲下,听见防盗门关上的闷响。
腹部传来清晰的坠痛,掌心验孕棒不知何时断成两截。
他走了。
我们的婚姻,跟着他的脚步,死在了这个晚上。
2.
打包只用了三小时。
当搬家师傅第三次询问女士这些书真的都不要了吗,我才意识到自己正把《亲密关系心理学》扔进垃圾桶。
这本书是徐岩送我的恋爱一周年礼物,扉页上他写着:愿我们永远不需要研究如何修复感情。
都不要了。我把徐岩送我的星空灯也推进垃圾袋,灯罩上还留着去年跨年时我们贴的星星贴纸。
师傅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新租的公寓在城东,和原来的家隔着整条地铁线。
我机械地往衣柜挂衣服时,发现带走的全是基础款。
那些徐岩说显气质的连衣裙都留在了原处。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徐岩的第十七通未接来电上方,是他刚发的短信:小满,瑶瑶只是我带的实习生。
窗外开始下雨,我鬼使神差点开语音信箱。
徐岩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你至少让我解释...还记得我们在天文台...
我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孕反混合着心绞痛,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三天后我在公司楼下看见徐岩时,他手里捧着满天星。
那是我大学时随口提过喜欢的花,他当时跑遍整个大学城才买到。
现在他胡子拉碴地站在雨中,西装裤脚沾满泥点,活像条被遗弃的大型犬。
你最喜欢的。他把花束往前递,我闻到他身上已经变味的古龙水。
这场景太熟悉了,七年前我拒绝他第三次表白时,他也是这样在女生宿舍楼下站到凌晨两点。
人事部的小张正好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立刻像被烫到般后退两步,社交恐惧症在这种时候准时发作。
徐岩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僵硬,趁机把花塞进我怀里:你同事都看着呢。
当晚他不知怎么搞到了我的新地址。
门铃响起时,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
监控屏幕里,徐岩举着两杯奶茶,全糖去冰加椰果,我喝了七年的配方。
你生理期快到了。他隔着门说,声音温柔得像是过去两千多个日夜。
我盯着屏幕上他微微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有次我高烧,他连夜打车去城南买我最爱的枇杷糖。
奶茶杯上的便利贴写着第2140天,这是我们恋爱天数的计数方式。
我捏着纸条的手开始发抖,孕检报告在抽屉里发出无声的嘲笑。
第五天早晨,徐岩带着吉他出现在楼下。
他弹的是《小满》,他自己写的歌,歌词里把我社交恐惧症发作的样子形容成含羞草在月光下收拢叶片。
阳光落在他发梢的样子,和当年在校园歌手大赛上为我独唱时一模一样。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在微信里发来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图定位,就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我盯着那个咖啡馆的坐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平坦的小腹。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去了妇幼保健院。
医生说孩子已经七周,B超单上那个模糊的小点像颗将熄未熄的火星。
走出诊室时,我下意识把报告单折成方胜,徐岩教我的折纸技巧,说这样能锁住好运。
转角处的产科门诊前,熟悉的身影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徐岩搂着瑶瑶的腰,正低头看她手里的检查单。
他左手无名指在转戒指,这个他自称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在我们见家长那天出现过。
学长,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瑶瑶甜腻的声音顺着消毒水味飘过来。
她脖子上戴着条眼熟的项链,徐岩送我的五周年礼物同款,只是吊坠从永远变成了永恒。
徐岩笑着亲她发顶,抬头时与我四目相对。
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我转身就走。
走廊突然变得很长,白炽灯在余光里拉出眩光,耳边嗡嗡作响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小满!徐岩在电梯口拽住我手腕。
这个曾经说我连挣扎都像小猫的男人,此刻被我甩开的力度惊得踉跄后退。
电梯门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原来兔子被逼急了真的会咬人。
公司前台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妆都花了,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B超单。
徐岩的第十八通电话在此刻打来,我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听见瑶瑶在背景音里哭诉她是不是骚扰你了。
明天我会让人去拿剩下的东西。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包括你藏在书房抽屉里的钻戒。
电话那头突然死寂,其实我只是猜测,没想到真诈出来了。
第二天徐岩直接闯进了会议室。
他西装笔挺地跪在投影仪前,手里绒面戒指盒啪地弹开。
市场部的同事集体倒吸冷气,我却在众人注视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小满,其实我早就...他演技真好,眼眶说红就红。
我走过去时,他脸上闪过胜券在握的笑意。过去七年,我每次妥协前都会这样低头靠近他。
孕检报告拍在他脸上的声音很清脆。
纸页纷飞中,我看见徐岩瞬间惨白的脸色,突然想起有次他打翻我的颜料盘,也是这般手足无措的表情。
你记不记得...他还在挣扎着找台词。
我打断他:记得,你说最讨厌别人骗你。
这是大二他帮我赶走骚扰者时放的狠话,此刻还给他正合适。
离职手续办得很快。
我抱着纸箱走出大厦时,闺蜜的车已经等在路边。
她抢过箱子扔进后备箱:工作室注册好了,就等你这个技术总监。
车载音响正在放《分手快乐》,我们笑出眼泪。
3
三年后,我在咖啡厅等客户时,遇见了徐岩的同事老张。
他见到我,表情尴尬,犹豫了半天才走过来打招呼:小满,好久不见。
我礼貌地笑了笑,没打算多聊。
可他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徐岩……现在过得挺惨的。
我搅动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老张苦笑:他和那个瑶瑶结婚后,天天吵架。孩子出生后,瑶瑶嫌他赚得少,嫌他不会带孩子,嫌他不够体贴……总之,什么都不满意。
我垂下眼,没说话。
老张摇摇头:最离谱的是,上个月,徐岩出差提前回来,发现瑶瑶在酒吧和别的男人……
他没说完,但我懂了。
捉奸在床。
我忽然想起当年,我站在医院走廊,看着徐岩搂着瑶瑶的腰,温柔地哄她宝宝很健康的样子。
那时候,他背叛了我。
而现在,他被别人背叛了。
天道好轮回。
4.
一周后,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小满,能见一面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没回复。
可第二天,徐岩直接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他比三年前憔悴了许多,眼下青黑,西装皱巴巴的,手里还拎着一杯奶茶——全糖去冰加椰果,我曾经最喜欢的口味。
小满……他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某种我熟悉的、曾经让我心软的愧疚。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
他喉结滚动,低声道:我离婚了。
我笑了:所以呢
他像是被刺痛,攥紧了奶茶杯: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什么我平静地问。
后悔……当初没珍惜你。他声音越来越低,瑶瑶她……根本不爱我,她只是图我的钱,图我能帮她……
我打断他:徐岩,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你吗
他猛地抬头,眼眶发红:不是!我只是……终于明白,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后来,我从老张那里听说,瑶瑶离婚后,天天缠着徐岩要钱。
她说孩子是他的,要他给抚养费,可实际上……老张欲言又止,那孩子,可能根本不是他的。
我挑眉:徐岩知道吗
知道,但他没办法。老张叹气,瑶瑶威胁他,如果不给钱,就去他公司闹,让他身败名裂。
我听完,只觉得讽刺。
当年他背叛我的时候,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一个月后,徐岩又来找我。
这次,他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和当年追我时一模一样的花。
他站在雨里,声音哽咽:小满,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徐岩。我轻声说,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
他愣住。
我最后悔的,不是爱过你。我平静地说,而是浪费了七年,才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他喊我的名字,声音破碎。
可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有些人,不值得第二次机会。
5
我最终没有打掉那个孩子。
不是因为还爱徐岩,也不是因为心软。
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包括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所以,当小满(我给孩子取了自己的名字)五岁那年,仰着那张和徐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问我妈妈,我爸爸是谁的时候,我没有撒谎。
他叫徐岩。我平静地说,但他不配做你的爸爸。
小满眨了眨眼睛,没哭也没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拼他的乐高。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孩子,比我想象中更坚强。
6.
徐岩第一次见到小满,是在幼儿园门口。
他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盒昂贵的进口巧克力,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小满,我是爸爸。他蹲下身,声音温柔得近乎卑微。
小满看了他一眼,然后躲到我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妈妈,我不认识他。
徐岩的笑容僵在脸上。
后来,他试过很多次——送玩具、买零食、甚至直接转账给我,说要弥补。
但小满从来不肯叫他爸爸,甚至连他递过来的糖果都不接。
有一次,徐岩红着眼眶问我:为什么小满这么讨厌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徐岩,孩子是最敏锐的。我淡淡地说,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抛弃我们的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7.
徐岩后来疯了似的想挽回。
他每周都来幼儿园门口等,哪怕小满从来不理他;他偷偷往我账户里打钱,哪怕我全部退了回去;他甚至去找了当年的大学同学,求他们帮忙说情。
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一次,小满发烧,我半夜带他去医院。
徐岩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退烧药。
小满,爸爸来了……他伸手想摸孩子的额头。
小满却猛地别过脸,把脑袋埋进我怀里,闷闷地说:妈妈,我不想要他。
徐岩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瞬间红了。
那天晚上,他在医院走廊里蹲了一夜,像条被主人遗弃的狗。
后来,我听朋友说,徐岩喝醉后哭着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弄丢了小满和她。
可那又怎样呢
8.
小满七岁生日那天,徐岩托人送来一份礼物——是一架天文望远镜,附带一张卡片:给小满,希望你喜欢星星,像爸爸当年喜欢妈妈一样。
我盯着那张卡片,忽然想起大学时,徐岩也是这样,在星空下对我说:小满,你比所有星星都亮。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小满拆开礼物,看了一眼,然后抬头问我:妈妈,这个要退回去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你自己决定。
他想了想,把盒子推到了一边:我不要他的东西。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的孩子,早就在心里划清了界限。
而徐岩,永远都只能是那个不配当他爸爸的陌生人。
9.
后来,我听说徐岩辞职了,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而瑶瑶,依旧在社交平台上晒着各种奢侈品,配文单身妈妈,也要活得漂亮。
至于我
我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事业蒸蒸日上。
某天,闺蜜问我:如果徐岩再来找你,你会原谅他吗
我笑了笑,摇头。
破镜重圆不,破镜就该扔进垃圾桶。
而我,早就不捡垃圾了。
9.
再后来,徐岩结婚了。
对象是家里安排的,听说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婚礼那天,他给我发了条短信:小满,我错了。
我没回。
小满十岁那年,徐岩又来找我,说想见孩子。
我问他:为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哑着嗓子说:因为……我快死了。
他得了肝癌,晚期。
我看着他消瘦的脸,忽然发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就被时光和悔恨折磨得面目全非。
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澜。
小满愿不愿意见你,由他自己决定。我说。
结果,小满只回了一句话:
妈妈,我不想见一个陌生人。
徐岩听完,终于崩溃大哭。
可那又怎样呢
有些错,不是哭就能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