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很快到了离婚那天,我早早的到了。
昏暗的天被雨罩住有些朦胧。
几天不见,沈诺的状态又差了许多。
我假装没有发现。
手续办的很快,应该是沈诺和人打了招呼。
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我和沈诺的关系被民政局的钢印那么一盖就断的干干净净。
我本来想把已经作废的结婚证拿走,却被工作人员阻止了。
虽然觉得奇怪,我也没多问。
沈诺送我上了车,我从后视镜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闭上了眼睛。
再见,如你所愿。
回到家,我把沈诺藏起来的体检报告送进了碎纸机。
假装沈诺真的是为了别的女人和我离婚。
我每天医院和家里来回,沈诺的朋友圈每天晚上八点会准时更新。
偶尔是几张风景照,偶尔又是跟漂亮妹妹的合影。
每过三周,沈诺身边的美女就会换一个新的。
我知道,这是专门发给我看的。
目的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真的爱上了别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好像也有点相信沈诺是真的不爱我所以才要离婚。
就在我以为我要忘记沈诺这个人的时候,他的朋友圈断更了。
整整三天。
沈诺出事了！
这个念头盘旋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我强行掩埋的思念像是遇到水的海绵,疯狂膨胀。
给老师发了一条短信后,我就坐上了去往H市的火车。
春节快到了,火车上到处都是归家的人。
两手空空的我在一个个大包里面显得很突兀。
他们都满心欢喜期待着重逢,我这躺很有可能是送我唯一的家人离去。
日暮西陲,绚烂的晚霞把天晕染,很美,却让我心里莫名的恐慌。
等我赶到时已经是深夜。
师兄就在出站口。
师兄......
看到师兄的那一瞬间,我慌极了。
我来晚了吗......
师兄避开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跟我去看看吧沈诺他......不肯继续治疗......也就这个月的事了。
到医院的时候,沈诺躺在ICU里。
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我描绘着他的眉眼。
他瘦了。
瘦了很多。
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起伏。
那个让全校女生都为之疯狂的少年已经看不出半点曾经的光彩,只能在呼吸机的维持下苟延残喘。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的幻觉吗
沈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我连忙附身把脸贴在他的掌心。
长时间的输液让他的手上全是针眼和淤青。
痛吗
沈诺忽地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不痛。
对不起老婆。
我拼命摇头,眼泪绷不住的往外流：我不要听对不起,
不要。
沈诺吃力侧过身为我拭去泪水,轻声说：我不想你哭的。
但我好像还是害你难过了。
我快要死了......
沈诺看着我,眼里的内疚快要把我淹没。
我不愿意听到他说出那两个字,急忙抓住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
宝宝像是知道外面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爸爸,轻轻的踢了一下。
他满脸不敢相信：这......
这是我们的宝宝呀。
我接道：所以沈诺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
沈诺迟疑了良久,然后点了点头。
病痛的折磨让沈诺的精神变得很差,不一会儿他又陷入了沉睡。
探视的时间很快结束,我悄悄为他掩好被角,去了师兄的办公室。
师兄正在和老师视频,抬头见是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坐吧。
说完又递给我一摞厚厚的资料。
沈诺从刚入院到现在做的所有检查和治疗都在这了。
你自己看看吧。
我没接,准确的说是不敢接。
师兄也没有勉强,把资料放在茶几上后,又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老师找你。
看着老师严肃的脸,我有些心虚。
刚张口想要解释却被老师打断。
沈诺的片子你看过没有。
我老老实实的说：看了。
你作为一个医生你也应该知道......沈诺的病情已经没有任何治疗的必要了。
让他走的安心,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