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舞会惊变
水晶吊灯将碎钻般的光斑洒满整个宴会厅,香槟塔在厅中央折射出浮华的光晕。宁初雪缩在欧式廊柱的阴影处,第无数次确认手中平板的会议记录。她身上这套租赁来的湖蓝色礼服腰线有些紧,此刻正不听话地勒着她的肋骨。
实习生也配来这种场合财务部的刘莉突然撞过她肩膀,杯中的红酒在宁初雪袖口绽开暗红色花纹。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
宁初雪攥紧平板边缘,悄悄将洒满酒渍的袖口卷起。她不过是个刚转正三个月的建筑部设计师,若不是部门秘书临时请假,这种级别的商业酒会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记录。
抬起头时,她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睛。黎景川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开外,裁剪精良的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指间水晶杯里的威士忌随着他步伐轻轻晃动,冰块碰撞声像某种危险的预警。
借过。他的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震动的频率。
宁初雪慌忙后退,鞋跟却不慎卡进地毯接缝,整个人向后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松木混着雪松的气息笼罩下来,宁初雪抬头正对上黎景川近在咫尺的喉结。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递过来,烫得她耳根发热。
宴会厅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她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中央舞台,聚光灯下站着黎氏集团的掌权者黎成浩。
今日除了季度汇报,还有个喜讯要宣布。黎成浩握着话筒,眼角的皱纹堆出满意的弧度,黎氏与林氏即将通过联姻实现战略合作,下个月景川和林氏千金——
父亲。
黎景川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凝固。他松开宁初雪的手腕,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而牵住她汗湿的手掌：我想您误会了,我爱的人是这位宁小姐。
镁光灯突然暴雨般袭来。宁初雪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她看到黎成浩瞬间铁青的脸色,看到不远处林小姐捏碎的高脚杯,更看到黎景川垂眸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光芒。
配合我。他的唇几乎没动,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事后补偿。
小提琴声就在这时突兀地响起。黎景川忽然揽住她的腰肢,带着她旋进舞池中央。宁初雪踩到他锃亮的皮鞋,慌张抬头时,发现他右耳耳骨上竟有个小小的银色耳钉,在灯光下像颗坠落的星辰。
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黎景川带着她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你打算把自己憋死
宁初雪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忘了呼吸。后腰处的手掌突然收紧,她被迫贴上对方的胸膛,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香槟色的光影在四周流淌,某种荒诞感突然击中了她——这个在员工系统里被评为生人勿近的太子爷,此刻正搂着连转正都没通过的她在跳探戈。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黎景川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带着她完成最后一个定格动作。全场死寂中,他低头时银耳钉划过冷光：因为你看着最不会拒绝人。
掌声突然从角落里响起。宁初雪转头看到徐阳——黎景川的特助——正用力鼓掌,脸上带着她读不懂的兴奋。更多掌声稀稀拉拉地跟上,像场漏洞百出的舞台剧。但当她余光扫到黎成浩阴沉的面容时,突然意识到这场闹剧的代价,恐怕要由她这个临时演员来偿还。
2
契约开始
清晨六点,宁初雪被手机疯狂的震动惊醒。三十七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她颤抖着点开微博热搜,灰姑娘逆袭、黎氏太子爷当众表白等话题后面都跟着爆红的火焰标志。
公司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截屏了她的人事档案,有人挖出她大学时的照片,更多人则是在讨论她是如何勾引太子爷的。
叮——手机又响了,是人事部发来的邮件：请立即到HR办公室报到
宁初雪的心沉到谷底。她匆匆洗漱,选了件最保守的米色套装,刚打开门就愣在原地——公寓楼下停着三辆媒体采访车,几个记者正架着摄像机对着她家的窗户。
后门的垃圾桶旁,她撞见了一身休闲装的徐阳。
宁小姐,这边请。徐阳笑眯眯地递给她一顶棒球帽和口罩,黎总让我来接您。
黎总我马上要去人事部...
人事部的传唤就是黎总父亲的意思。徐阳压低声音,您若现在去公司,恐怕走不到电梯就会被记者围堵。
黑色轿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郊区一栋低调的别墅前。推开门,黎景川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晨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我说过不要动她...是,我马上回公司处理。他挂断电话转身,目光在宁初雪身上停留片刻,坐。
黎总,昨天的事...
我需要一个假女友。黎景川直接打断她,从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推过来,每月十万,合约期半年。期间你需要搬到我安排的住处,出席必要场合,其余时间互不干涉。
宁初雪盯着那份合同,数字后面的零让她眼花。这笔钱足够支付父亲下一阶段的治疗费,但...
为什么是我她问出同样的问题。
黎景川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第一,你不是名媛圈的人,背景干净；第二,你父亲重病需要钱；第三...他顿了顿,你不讨人厌。
话音刚落,宁初雪手机响起。医院来电,父亲昨晚突然高烧,需要立即调整治疗方案,预付费用十五万。
她挂断电话,手指微微发抖。
我需要预支三个月薪水。她抬头直视黎景川的眼睛。
对方唇角微勾,掏出钢笔在合同上补充条款：成交。
签完字,黎景川递给她一张门禁卡：今晚七点,徐阳会帮你搬家。明天开始你调到我的项目组,避免在公司被刁难。
宁初雪握紧那张卡片,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签下了一份怎样的契约。她看着黎景川线条锋利的侧脸,不明白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为何会选择她这个蝼蚁般的小职员作为棋子。
但她别无选择。
3
危险同居
搬家车辆驶入市中心一栋豪华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宁初雪拖着行李箱站在宽敞得惊人的玄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四百平的空间装修极简,灰白主调中点缀着深蓝。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像是踩在星河之上。
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黎景川头也不抬地在文件上签字,记住三条规则：不进书房,不带外人来,不干涉彼此私生活。
宁初雪默默点头,拖着行李箱走向那间客房——如果这能称作房间的话。比她整个公寓还大的空间里,King
size的床铺着灰蓝色床品,独立卫浴里按摩浴缸闪着瓷光,就连梳妆台都是意大利进口的。
她坐在床边发愣,手机突然震动。是父亲的主治医师：宁小姐,您预缴的费用已到账,明天上午十点进行第一次治疗
宁初雪眼眶发热,这份契约至少解决了燃眉之急。她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却发现大部分衣服与这个奢华的房间格格不入。
叩叩——敲门声响起。
黎景川站在门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深灰色棉质T恤勾勒出他精壮的上身线条,整个人比在公司时柔和了几分。
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他递给她一个纸袋,换上这个,八点出门。
纸袋里是一套浅灰色职业套装,剪裁精良,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咋舌。
这太贵重了...
契约期间你的形象代表我。黎景川语气平静,衣柜里有准备一周的服装,之后徐阳会带你去定制。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宁初雪抱着那套衣服,闻到了淡淡的雪松香气,与昨晚舞会上闻到的一样。
次日清晨,宁初雪换上那套高级套装,镜中的自己突然像个都市精英。走出房门时,她闻到咖啡香气——黎景川正在开放式厨房煮咖啡,晨光中他的侧脸如雕塑般完美。
加糖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一勺,谢谢。
递来的咖啡杯上印着唇印,宁初雪突然意识到这是黎景川自己的杯子。她小口啜饮,偷瞄对方翻阅财经报纸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和公司太子爷共进早餐。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黎景川的私人座驾是一辆低调的宾利。车内空间狭小,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宁初雪紧张地攥着安全带,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今天开始你在32楼项目组工作。黎景川目视前方,马总监已经被调离,他是林家安插的眼线。
宁初雪心头一震。所以昨天的舞会闹剧,今早的调动...一切都早有预谋
车驶入公司地下车库,黎景川突然转身,修长的手指替她解开安全带。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笼罩过来,宁初雪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
记住,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表现自然点。
电梯门开,32楼办公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宁初雪感到无数道视线如针扎般刺在背上,但她挺直腰杆,跟着黎景川走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
新的战场,新的角色。契约已经开始,而她的生活,就此天翻地覆。
4
高烧夜话
暴雨倾盆的深夜,宁初雪被雷声惊醒。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了书房门缝下透出的微弱光线。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敲了敲门：黎总您还没休息吗
无人应答。
推开门的瞬间,宁初雪倒吸一口凉气——黎景川半趴在书桌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碎发被冷汗浸透。他的手边是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和一沓标着蓝湾项目二期的文件。
黎总！宁初雪冲过去,手背贴上他滚烫的额头,立刻缩了回来,您发烧了！
黎景川微微睁开眼,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泛着病态的水光：...不用管我。
会死人的！宁初雪不由分说架起他的胳膊,卧室在哪
黎景川的卧室比她想象的更加简洁,几乎看不出生活痕迹。唯一特别的是床头柜上的相框——一个年轻女子站在未完工的建筑前微笑,眉眼间与黎景川有七分相似。
扶他躺下后,宁初雪翻出医药箱,却发现里面只有几盒过期止痛药。她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冰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您家里连基本药品都没有吗宁初雪拧干第三条毛巾,擦过他发烫的脖颈。
黎景川微微偏头避开：不常生病。
换第四遍冰毛巾时,宁初雪注意到书架上整齐排列的文件夹。好奇心驱使下,她随手抽出一本,瞬间瞪大了眼睛——封面上赫然写着宁初雪：大学设计作品集。
她颤抖着手指翻开,里面不仅有她大四的毕业设计,连大二参加的校内竞赛方案都被完整收录。最让她震惊的是最后一页,那是她获奖却无人问津的城市呼吸体育馆设计,旁边附着评委评语：理念超前,实操性不足
谁允许你翻我东西黎景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沙哑中带着冷意。
宁初雪转身,病人不知何时已经坐起,烧得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文件。
对不起,我只是...她慌乱地合上文件夹,为什么您会有我的作品集
黎景川闭了闭眼,似乎在与高烧带来的眩晕抗争：舒尔建筑奖的参赛作品都会归档。
可是这些校内竞赛...
你问题太多了。黎景川突然伸手夺回文件,动作太猛导致一阵剧烈咳嗽。
宁初雪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无意中瞥见掉落的照片——黎母站在体育馆前的画面,与她获奖设计的角度惊人相似。
你母亲...是建筑师
黎景川沉默片刻,罕见地没有斥责她的逾矩：柏林工大建筑系教授。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座体育馆是她的遗作。
窗外雨声渐歇,黎景川的呼吸也逐渐平稳。宁初雪守在床边,看着他被高烧折磨后略显脆弱的面容,第一次感觉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了人间烟火气。
城市呼吸的理念...黎景川突然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和她当年提出的概念很像。
宁初雪心头一震。她终于明白为何黎景川会选择她作为契约女友——不是因为容易控制,而是因为她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一阵酸涩,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眼前这个看似强大却深陷回忆的男人。
5
危机暗涌
项目庆功宴在半岛酒店宴会厅举行。宁初雪穿了一条黎景川挑选的墨绿色丝绒裙,站在角落里小口啜饮果汁。
宁设计师！市场部的张总监醉醺醺地凑过来,怎么一个人躲这儿来来来,敬我们的大功臣一杯！
宁初雪勉强接过香槟杯,浅尝一口就想放下,立刻被三四个同事围住：不行不行,至少干了这一杯！
眼看推脱不掉,她闭眼准备灌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斜刺里伸来,夺过酒杯。
我女朋友酒量不好。黎景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杯我替她。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黎景川环视一圈,目光在某个角落略微停顿,然后自然地揽过宁初雪的腰：该回家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宁初雪还是打了个寒颤。黎景川脱下车载外套披在她肩上,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刚才...谢谢你。
契约内容而已。黎景川目视前方,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宁初雪借着酒劲,忍不住问出困扰她多日的问题：为什么只有左耳戴耳钉
车内空气瞬间凝固。就在她后悔自己的鲁莽时,黎景川竟然回答了：十八岁生日,母亲送的。三个月后她车祸去世。
月光从车窗洒进来,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宁初雪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枚银色耳钉：很漂亮。
黎景川猛地转头看她,眼神深不可测。宁初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慌忙缩回手：抱歉,我...
没关系。他转过头继续开车,声音却柔和了些,你喝多了。
回家后,宁初雪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解酒药。杯垫下压着一张便签：明天九点上班
她捧着那杯蜂蜜水,胸口泛起一丝暖意。这份契约关系,似乎正在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清晨,宁初雪刚到公司就被保安拦住：宁小姐,请跟我们来一下。
会议室里,马总监和两名陌生男子正在等她。桌上摊开的正是蓝湾项目的核心图纸,上面盖着机密红印。
宁初雪,你涉嫌泄露商业机密。马总监推过一沓照片,上面清晰地拍到她昨晚翻阅文件的样子,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宁初雪如坠冰窟——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6
信任考验
禁闭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刺眼的白炽灯。宁初雪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走过三个循环,门终于被推开。
徐阳快步走进来：宁小姐,您可以走了。
黎总呢
德国临时出差。徐阳递给她一部新手机,黎总说冰箱里有您爱吃的提拉米苏。
公寓空荡荡的,书房却意外没锁。宁初雪打开黎景川的电脑,发现邮箱界面停留在最新收到的邮件——马总监与林氏副总的往来记录,父亲工厂当年破产的真相调查,以及...一份签署于十年前的合同。
她颤抖着点开附件,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黎氏建材与宁氏工厂合作协议。原来当年黎氏并未拖欠货款,是父亲的合伙人卷走资金后制造了假账。而黎景川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调查此事。
右下角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宁初雪下意识点击接通。黎景川疲惫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似乎是酒店房间。
看到邮件了他声音沙哑,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宁初雪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你早就知道...
只比你早一周。黎景川揉了揉太阳穴,宁初雪,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等我回来。
屏幕那端的他穿着睡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红痕。宁初雪慌忙移开视线：你的调查...
有人来了。黎景川突然警觉地看向门口,记住我说的话。
视频戛然而止。宁初雪呆坐在电脑前,脑海里全是那抹可疑的红痕。黎景川在德国见了谁他究竟站在哪一边
次日清晨,门铃响起。宁初雪透过猫眼看到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士,眉眼间与黎景川有几分相似。
开门吧,我知道你是谁。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是景川的姑姑黎雅。
7
家族秘密
黎雅落座后,犀利的目光将宁初雪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你和景川的事,家族已经知道了。她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这里有五百万支票和慕尼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宁初雪没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聪明的女孩不该问太多。黎雅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叩茶几,景川和苏蔓下月订婚,你不该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苏蔓宁初雪想起公司八卦群里提过的名字——黎景川大学时期的女友,德国建筑世家千金。
恕我直言,宁初雪挺直腰背,如果是黎总要我离开,应该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黎雅冷笑一声：你以为景川真的喜欢你不过是看中你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罢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宁初雪心口。她知道黎雅说的没错,但亲耳听到还是疼得难以呼吸。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站在门外的是风尘仆仆的黎景川。他西装皱巴巴的,显然刚从机场回来。
姑姑,您越界了。他大步走进来,挡在宁初雪前面,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黎雅优雅起身：景川,别忘了你是谁。董事会已经...
董事会那边我自会处理。黎景川拉开门,徐阳在楼下等您。
等黎雅走后,黎景川才转向宁初雪：她跟你说什么了
苏蔓是谁宁初雪直视他的眼睛。
黎景川眉头紧锁：大学同学,仅此而已。
那这个呢宁初雪点开手机里保存的视频截图,放大他锁骨处的红痕,你在德国见的谁
黎景川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你在质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宁初雪挣脱不开,声音染上哭腔,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契约关系替身游戏还是...
黎景川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剩下的质问全部封缄。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味道和风尘仆仆的气息,霸道得不留喘息空间。
一吻结束,宁初雪双腿发软,全靠黎景川揽着她的腰才没滑落。
苏蔓是去德国查我母亲死因的关键证人。黎景川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不稳,那个印记是过敏反应,不是吻痕。
宁初雪耳尖发烫：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厌倦了演戏。黎景川捧起她的脸,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宁初雪,我们的合约终止了。
宁初雪心头一紧,却听他继续道：我要一份新的契约——没有期限,没有条款,只有你我。
8
真相大白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宁初雪在黎景川怀中醒来。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呼吸平稳而温暖。
手机突然震动,是徐阳发来的消息：黎总,德国警方确认了,当年车祸的刹车痕迹有问题
黎景川迅速回复了什么,然后低头吻了吻宁初雪的发顶：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车驶入郊区墓园,黎景川带着她停在一座黑色大理石墓碑前。碑上刻着爱妻黎舒然,生卒年月显示她去世时只有四十二岁。
十年前那个项目,黎景川声音低沉,表面上是普通商业合作,实际牵涉到跨境洗钱。母亲发现后准备举报,然后...
宁初雪握住他冰凉的手：所以你收集我的设计,是因为...
最初是。黎景川坦率承认,但后来我发现,你比她更固执,更...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更生动。
离开墓园后,黎景川直接驱车前往公司总部。董事会议已经进行了两小时,门口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
跟紧我。他紧了紧与宁初雪十指相扣的手,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怕。
会议室大门推开,黎成浩正在发言：...鉴于景川近期表现,董事会决定暂停其CEO职务...
黎景川径直走向投影仪,插入一个U盘：在讨论我的职位前,各位不妨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十年前的资金流向图,清晰地标出黎成浩与林家通过虚假项目转移资金的证据。最后定格在一张车祸现场照片上,刹车油管有明显的切割痕迹。
母亲去世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黎景川声音冷静得可怕,她说'景川,永远不要相信表象'。
会议室鸦雀无声。黎成浩面如死灰：景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德国警方已经重启调查。黎景川环视众人,在座各位现在有两个选择：配合调查,或者一起完蛋。
当晚,黎景川在公寓阳台上喝光了半瓶威士忌。宁初雪默默陪在一旁,直到他将她拉入怀中。
父亲被带走了。他埋在她颈窝处,声音闷闷的,十年布局,就等这一天。但真的到了,却感觉...
宁初雪轻抚他的后背：你母亲会为你骄傲的。
黎景川抬起头,眼眶发红：留下来,陪我去面对接下来的风暴,好吗
宁初雪没有回答,而是踮脚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胜过千言万语。
9
破茧之痛
媒体风暴比预想的还要猛烈。黎氏股票连续三日跌停,林家多名成员被警方带走调查。宁初雪每天都能在头条看到黎景川冷峻的面容,和针对他们关系的各种揣测。
公司里,曾经的同事要么避她如蛇蝎,要么突然殷勤备至。只有设计部的老李态度依旧：宁丫头,甭管那些闲言碎语,你的设计图纸可不会骗人。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当宁初雪告诉他与黎景川的关系时,老人只是长叹一声：丫头,你确定吗这条路可不好走。
最让她意外的是黎雅的转变。这位高傲的女士竟然亲自登门道歉,还带来了一本黎母生前的设计手稿。
景川像他母亲,认准了就不回头。黎雅递给她一个丝绒盒子,这是我弟弟当年送给舒然的订婚戒指,景川应该希望你收下。
盒子里的钻戒并不夸张,主石是一颗方形的淡蓝色钻石,周围环绕着小颗白钻,像极了黎母那张照片里的天空。
风波稍平后,黎景川带她去了母亲生前的工作室。那是个位于老城区的loft,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原木工作台上,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松节油气味。
她在这里完成了最后的设计。黎景川抚摸着桌面的刻痕,现在它是你的了。
宁初雪环顾四周,墙上钉着的草图、角落里堆放的模型材料,无不诉说着一个建筑师的热情。她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景川长大后,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而不是另一个我
眼泪模糊了视线。宁初雪转身抱住黎景川：我会努力不像她,我会...
你就是你。黎景川轻吻她的眼泪,我爱的是宁初雪,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10
成婚
一年后的亚洲建筑大奖颁奖礼上,宁初雪凭借城市呼吸2.0方案斩获最佳新人奖。台下掌声雷动,她看到第一排的黎景川嘴角微扬,眼中满是骄傲。
记者问她灵感来源,宁初雪看向台下的爱人：这是一个关于破茧成蝶的故事。
当晚,黎景川带她回到那个改变命运的宴会厅。同样的水晶吊灯,同样的香槟塔,只是这次他单膝跪地时,周围响起的是真诚的祝福。
第一次在这里相遇,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破茧者。黎景川打开那个熟悉的丝绒盒子,现在,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宁初雪拉起他,在他右耳又戴上另一枚银耳钉：现在对称了。
他们的婚礼很简约,只在黎母工作室的小花园举行。宁父牵着女儿走过缀满鲜花的小径,将她的手交给西装笔挺的黎景川。
交换戒指时,黎景川低声说了什么,逗得宁初雪笑出了泪花。观礼的徐阳后来在微博爆料,那句话是：契约续约成功,有效期一辈子。
婚后的某个周末,宁初雪在整理工作室时发现了一张老照片。年轻的黎母站在大学校园里,身旁是同样年轻的宁父,两人手里拿着同一张设计图纸。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宁师兄,愿我们的理想终有传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将相纸上的字迹映得闪闪发亮。宁初雪将照片放进新完成的设计方案扉页,心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传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