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历少钦依旧跪在宫门外,身形已经摇摇欲坠。
他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固执地盯着紧闭的宫门。
「历将军......」守门的侍卫有些不忍,「您还是回去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历少钦恍若未闻,只是将手中的木簪攥得更紧了些。
「娴月......」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求你......见我一面......」
王宫内,司娴月站在窗前,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王后。」侍女匆匆进来禀报,「那位大夏将军......晕过去了。」
司娴月的手指微微一颤,杯中的热茶溅出几滴,烫红了她的手背。
拓跋烈从身后走来,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要怎么办」
司娴月沉默片刻,将茶杯放在窗台上:「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毕竟是大夏的少将军,若是死在我们北狄,不好交代。」
拓跋烈凝视着她的侧脸,眸色深不见底:「就这样」
司娴月转身面对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拓跋烈,我要去见他。」
拓跋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不是因为旧情。」司娴月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亲自了断。」
她伸手抚上拓跋烈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着他刚毅的轮廓:「现在的我,只爱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拓跋烈。」
这句话像一簇火焰,瞬间点燃了拓跋烈的眼眸。
他猛地扣住司娴月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去吧。」良久,拓跋烈才松开她,声音沙哑,「我等你回来。」
......
偏殿内,司娴月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昏迷中的男人。
不过数月不见,他竟憔悴至此。
原本俊朗的面容瘦得脱了形,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因干裂而布满血痕。
「王后。」老大夫恭敬行礼,「这位将军是饥寒交迫所致,并无大碍,喝些热汤药就能醒过来。」
司娴月点点头:「有劳了。」
待众人退下,她独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历少钦紧握的手上。
即便昏迷不醒,他依然死死攥着那支木簪,不肯松开。
司娴月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取出那支染血的木簪。
她记得,自己曾提过喜欢海棠。
可现在......
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唔......」
床上的历少钦突然发出一声低吟,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噩梦。
「娴月......别走......」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错了......真的错了......」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流进鬓角。
司娴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竟出奇地平静。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希望能听到历少钦的道歉,希望能看到他为自己落泪。
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只觉得恍如隔世。
「水......」
历少钦虚弱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他竟然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娴月......」他颤抖着伸出手,「是你吗......」
司娴月没有躲开,任由他冰凉的手指触碰自己的衣袖:「是我。」
真实的声音传入耳中,历少钦浑身一震,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虚弱而跌回床上。
「别动。」司娴月按住他的肩膀,「你身子还很虚弱。」
历少钦却不管不顾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娴月......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