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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湛带着蛊师,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七匹马。
十几日的路程,他一刻不敢耽误,生生用三天就赶回京。
他怕自己多耽误一刻,曲绯言就撑不下去了。
刚进京,他被人在城门处拦下。
裴云湛怒斥:滚开!
长鞭将那人抽得皮开肉绽。
王爷,容妃娘娘的死因查到了!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叠信件,跪地高举过头。
裴云湛翻身下马,接过书信。
展开信件,他的眼底瞬间漫上猩红,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年曲绯言不识字,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亲自教她写字。
信上字迹化成灰他也认得。
曲绯言她怎么敢!
背叛自己。
难怪当年母妃死后,太子也和她一同失踪。
裴云湛喉结剧烈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曲!绯!言!
他现在只想把信件甩到曲绯言脸上,亲手将她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回到王府,裴云湛心中怒气未散。
把曲绯言那个毒妇,带上来!
随伺的下人们,没人敢回话。
啪!
裴云湛将手中的茶杯摔碎,怒吼道:本王的话都敢不听!
林婉仪刚让人处理了曲绯言的尸体,闻讯匆匆赶来。
王爷,是谁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裴云湛脸色铁青:曲绯言呢
林婉仪垂眼拭泪:王妃父兄越狱,将王妃劫走了。他们离开时,落下一沓书信。事关重大,我当即便派了下人去寻您。
王爷,您没收到消息吗
裴云湛死死盯着林婉仪,眼中闪过一缕狐疑。
王府地牢坚不可摧,曲绯言父兄武艺一般,是不可能突破王府护卫将她带走。
林婉仪窥见他眼底的怀疑,捂住心口柔弱哭道:王妃姐姐失踪,没有药引,臣妾恐怕命不久矣。想到再不能伺候王爷,臣妾的心就好痛。
我已寻到新的蛊师,你还死不了。
不顾林婉仪阻拦,裴云湛寻去柴房。
推开门,果然不见曲绯言身影。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却隐隐泛起一阵不安。
柴房角落铺着张草席,草席甚至被血浸透成暗红色。
裴云湛视线落到地上的一个小药瓶上,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的药瓶,仔细比对后,叫来王府管家。
这可是我王府中所备的烫伤药
管家看过后摇头道:回王爷,这药瓶如此粗陋,绝不会是我们王府之物。
去查!查这是哪家药铺的药,府中可有人买过!
管家很快回来,告知裴云湛全城药铺都没有这种烫伤膏,而且王府中下人也没人买过这样的药。
裴云湛的心脏猛得沉了下去,原来他昏迷中恍惚看到的人影真的是曲绯言。
可他去询问,得来的却是曲绯言的奚落和嘲讽,自己甚至因为太愤怒,将她......
想到这里,裴云湛痛苦的按住额头,声音又低又哑。
怎么可能......不会的,她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曲绯言还在意他,喜欢他,那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又为什么会和太子互通情书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裴云湛颤抖着,可心中被掀起的惊涛骇浪却无法平息。
他从南嶂带回的蛊师突然闯入书房。
王爷,侧妃并未中蛊毒。
裴云湛如遭雷击般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你确定
蛊师坚定道:千真万确,草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不过......
不过什么
蛊师抬头仔细打量裴云湛,认真道:王爷您倒像是被人种了蛊,恐怕有三年之久,而且今日似乎子蛊已成。
裴云湛眉心紧皱,三年前他身边的蛊师只有曲绯言,是她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蛊
蛊师犹豫道:换命蛊。此乃禁术,为将死之人种下子蛊,让母蛊吞噬他人精血,供养养种下子蛊之人的性命。
裴云湛脸色大变,他颤声问:种下母蛊之人会怎样
一命换一命,三年后蛊成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