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复查回来,刚进门就看到客厅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一起。
听到开门声,梁雨薇一把推开那壮硕的男人,惊慌地看着我。
男人不满的望着她,接着眼神投向我。
视线落在我的腿上时,满脸的嘲笑和不屑。
阿迟,你.......你今天去复查,医生说怎么样梁雨薇走到我身边满脸的关切。
梁雨薇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四年了。
我笑了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还好没有更糟糕。
梁雨薇半跪在我的身旁,要去拉我放在腿上的手,我皱了皱眉,避开了。
她扶着轮椅望着我,没事儿,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她看了眼我身后默不作声的保姆张妈,张妈,送先生去房间休息。
张妈推着我的轮椅离开,身后再次响起了喘息声。
张妈轻声怨道,太太也太过分了,当着先生的面做这种事。
我心中毫无波澜,我不能满足她,她有需求并没有错。以后少说这些话,不要让她听到。
张妈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
正文
大学的时候,我和何永清是最好的兄弟。
梁雨薇是他的女朋友。
但是,何永清到哪里都喜欢带着我一起。
我开玩笑说,我这么大个电灯泡,不影响你们两个吗
何永清一脸不满,褚迟,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看向梁雨薇,没想到梁雨薇也不介意。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他们一起。
学校里,经常可以看见我们三个一起的身影。
大学毕业,我们三人一起驾车去毕业旅行。
没想到,旅途中一场车祸突然降临。
一辆酒后驾驶的货车与我们的车相撞。
当时是我开的车,我的腿部被卡在变形的驾驶座中,失去了知觉。
我转头目睹了令人心碎的一幕,车辆的门因撞击变形,刺穿了何永清的半边身体,而梁雨薇蜷缩在他的怀中,全身颤抖。
但何永清还有些意识,他艰难地对我说,褚迟,照顾好雨薇,她怀了我的孩子。
说完,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我失声痛哭。
我的神经受损,导致下肢失去知觉,医生告知我将一辈子坐轮椅。
梁雨薇仅受轻伤,她腹中的孩子也安然无恙。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的眼眶不禁湿润。
还好,何家几代单传,还是为永清留下了一个后代。
货车司机负全责,我将赔偿金全部转交给了梁雨薇,希望她能用这笔钱好好抚养孩子。
何父何母也表示,如果梁雨薇愿意,他们很乐意抚养孩子。
但是,几个月后,梁雨薇挺着肚子来找我,褚迟,永清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临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当时正在医院做康复训练,眼底闪过一丝悲痛,我知道,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问她,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梁雨薇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褚迟,你娶我吧。
我震惊地望着她,为什么
梁雨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现在生活很艰难。
我有些诧异,赔偿的钱并不少,足够你生孩子,把孩子带到小学了。
梁雨薇低声抽泣,钱都被我爸爸拿去还债了。
梁雨薇的家庭状况我知道,她有个嗜赌如命的父亲,何永清曾经也帮她还过债。
我让护工把我的包拿过来,翻出我的皮夹子,抽出里面的一张卡,递给梁雨薇,这里有笔钱,你拿去用吧。
梁雨薇没有伸手拿,只是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腿说,我是个残疾人,照顾不了你。但是,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梁雨薇哭了,我不要钱,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有个爱他的父亲。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叹息道,你这么漂亮,再找一个男人不难。
梁雨薇怔怔地说道,但是,找一个能对孩子好的人很难。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全心全意对这个孩子好了。
我内心一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确实,何永清的死是我心上的一道疤。
虽然,他的死是个意外。但是,出事后的无数个夜里,我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无数次梦到何永清浑身是血的样子。
仿佛在说,你为什么没有避开那辆车我都不能看到我的孩子出生,雨薇她以后该怎么办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思绪良久,我睁开眼睛望着梁雨薇,郑重地对她说,我可以跟你结婚,但是,我们之间只是有名无实的婚姻。我身患残疾,不能和你做夫妻之事,你也愿意吗
梁雨薇似乎有些震惊,但是,她很快答应了,我愿意。
我再次开口,但是等孩子长到十八岁,我们必须离婚。
梁雨薇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道,婚姻期间,你是自由的,如果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可以去寻求其他人。但是,不要让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
梁雨薇瞬间红了脸,窘迫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不会。
我淡淡地笑了笑,再次强调一句,如果,你遇到喜欢的男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我拟定了一份详细的协议,在公证处做了公证。
我和梁雨薇没有办婚礼,只是领了结婚证。
但我还是给她买了钻戒,在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她很高兴,想过来吻我,我避开了。
梁雨薇脸上很是尴尬,对不起,褚迟。
我没有理会,操控着轮椅离开。
婚后,梁雨薇住进了我的别墅。
我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在自家公司任职,出事后因为腿部残疾不方便,便请了三个助理来协助我的工作和生活。
梁雨薇在家安心养胎,我给她请了保姆照顾她。
我总是早出晚归,和她说不了几句话。
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很是可爱,让我冰封已久的心,也有了丝丝温暖。
我给他取名褚河,小名小念。
我每天下班就早早回家抱小念,抱在怀里很是喜欢,梁雨薇在一旁笑着看我抱小念。
几个月后,小念牙牙学语了,他最先叫的爸爸,简直萌化了我的心。
我在家里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也会经常和梁雨薇聊小念,也会认真听她讲小念在家的点点滴滴。
梁雨薇在家里可以做主一切,生活费也给的很充足,她的身材也很快恢复到了生孩子之前的状态。
她的穿着打扮也越来越精致,我和她说小念大了,她可以把以前的学业拾起,也可以出去工作。
她说她想进我的公司工作,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她是学文秘的,就给她安排做我属下一个副总的秘书。
直到有一天,我洗完澡,听到了房间敲门声。
房间门并没有关严,直接被打开了。
梁雨薇身穿一件黑色的蕾丝吊带短裙走了进来。
我扫了一眼,转开视线,有事吗
梁雨薇没有说话,俯下身站在我面前......
我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她掀开我腿上盖的毯子,露出我白皙而孱弱的腿,因为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短裤。
她脸颊微红,似乎有些动情。
她附在我耳边暧昧地说,阿迟,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那方面根本就没有问题,
她将手探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梁雨薇,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
梁雨薇起身脱下了她的蕾丝短裙,我望着她笑了,梁雨薇,不管我有没有问题,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反应。
她视线向下,猛地一怔,眼眶顿时红了。
我冷冷地说道,出去,看在你是小念母亲的份上,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梁雨薇狼狈地穿好衣服,慌乱地跑了出去。
我冷漠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抽出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我的手。
然后,将门关上反锁住。
我回到桌前,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从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铁盒。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阳光而帅气的男人,他冲着镜头嘴角含笑,勾着我的肩膀,肆意而潇洒。我微微依靠在他的肩膀,笑意盈盈。
我盯着那张照片,欲望如潮水般涌来,我紧紧攥着照片,闭上眼睛,痛苦又欢愉着。
嘶哑地声音低声喊道,永清,我很想你。
我再次进浴室洗了澡,虽然一个人很艰难地挪动,但洗澡这件事我一向都是自己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眉目清秀,锁骨清峋。
永清总说我有些女相,比女孩子还漂亮,可惜他喜欢梁雨薇。
洗完澡,回到桌前,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梁雨薇找个可靠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我上班前,看到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梁雨薇,她脸色很差,不敢看我。
我淡淡地说,你可以找男朋友,不必顾忌我,但是要避开小念。
从那以后,梁雨薇就开始经常夜不归宿。
我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在了小念身上,和他一起玩儿,亲自给他挑选亲子衣服,小念也很喜欢我。
在我的心里,小念就是我思念的寄托,永清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梁雨薇和一个男人在客厅里抱在一起......
我立即看向周围,没有看到小念,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们,冷冷地说了一句,滚。
梁雨薇推开那男人,满意地看着我脸上的怒意,阿迟,你嫉妒吗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嫉妒吗
我冷漠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小念看到她的妈妈做这种恶心的事情,我跟你说过避开小念。说完,转身离开。
梁雨薇在身后哭喊道,褚迟,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我停了下来,我只答应照顾你,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
转眼三年过去了,小念上幼儿园了,梁雨薇过上富太太的生活,早就辞去了工作,整天打扮、逛街、喝茶,混入了名媛圈子。
不过她也越来越放肆,经常带男人回来,只不过是白天小念不在的时候。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毕竟她的生理需求很强烈,张妈已经跟我吐槽很多次了。
我不禁自嘲,自己的婚姻生活真是过得一团糟。
我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只有小念是我心里唯一的阳光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公司接到电话,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你儿子是褚河吗他在我这里,想要儿子,给我一百万。
我顿时感到心如坠入冰窟,我儿子在哪里一百万我给你,但是你要保我儿子平安。
男人在电话里笑道,好说,只要钱到手,我就还你儿子。
我急忙问,地址给我。
等我消息。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到放学时间了,为什么梁雨薇没有接到孩子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抱了丝希望,会不会是恶作剧
我立即打给梁雨薇,小念呢
那边传来了麻将声,以及梁雨薇慌张的声音,哎呀,我忘了时间了,马上去接。
我愤怒地挂了电话,又拨电话给幼儿园王老师。
褚河有人接走了呀。王老师惊讶地说。
我急忙问,是谁接走的
王老师想了一会儿,哦,对了,是个男人,这个人经常和褚河妈妈一起来接他。
我立即报了警。
幼儿园里,我沉着脸坐在监控室里,梁雨薇站在一旁小声抽泣。
这时,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身材十分高大,五官挺拔,身穿皮夹克,衣服敞开着露出里面紧身的白色T恤,将他劲瘦精悍的线条勾勒出来,腿很长,几步迈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带有几分匪气。
他离我很近,身上有着浓浓地烟味,似乎是来之前才抽过烟。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那人忽然退后几步,离我远了些,笑了笑,刚抽了烟,熏到你了
我心情有些微妙,这人好警觉,难道是警察
果然,他从夹克口袋里拿出证件一亮,辖区派出所的顾延,听说你们这里有起绑架案
我立即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儿子被绑架了。
顾延看向我,这么年轻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呀。
我无语地望着他,梁雨薇在一旁不满地说,不要废话了,快看看我儿子去哪了
顾延又望了望梁雨薇,问道,这位女士,能说说事情经过吗
梁雨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她当然说不出来,她根本就没有接到人。
我开口道,今天下午五点我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说我儿子被绑架,要一百万赎金。
王老师接着我的话继续说,褚先生给我打电话问是谁接走的褚河,我说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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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挑了挑眉,男人什么男人幼儿园不是要求接送都要亲属来的吗
王老师紧张地说,那个男人和孩子的妈妈来接过孩子好多次了。我以为他们是亲戚,就让人带走了。
顾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梁雨薇,又看了一眼我,看我的时候似乎细细打量了一番。
我没有介意,这种打量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顾延似乎想问梁雨薇什么,他又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开口问道,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直接联系他
梁雨薇面露难堪之色,顾延让其他人出去,只剩下我和梁雨薇。
他的视线转向我,我垂眸平静地说道,不用顾忌我。
顾延点点头,视线转向梁雨薇。
梁雨薇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跟他在酒吧里认识的,比较谈得来。他说我很年轻,不像是有孩子的人。我就让他跟我一起去接小念,他看到小念说小念很可爱,很喜欢,所以经常跟我一起去接孩子。
顾延继续问道,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梁雨薇点点头,把手机号码找出来递给顾延,可是,我打过了,电话已经关机。
顾延拨了出去,确实已经关机。
他调出了监控,摄像头很清晰,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避着监控的意思。
顾延对着那人照了张相,打了个电话,尽快查到嫌疑人的身份。
挂了电话,他视线转向我,,褚先生,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我点了点头,梁雨薇看了我一眼后,走了出去。
顾延拉过旁边的椅子,在我对面坐下,距离很近。
他双腿张开,坐姿放松,长腿几乎触碰到我的膝盖。
我的目光放在他的膝盖上,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收回一小段距离,盯着我的眼睛,开口道,褚先生和自己太太的感情怎么样
我平静地说,还不错。
顾延挑了挑眉,褚先生知道自己太太和酒吧认识的男人这么亲密,不会生气吗
我笑了,顾警官好奇心还挺重,这和案子有关吗
顾延也笑了,和案子无关,只是对褚先生有些好奇。
我垂眸看着自己的腿,他顺着我的视线十分自然地问,褚先生的腿是受了伤吗
我点了点头,曾经出过车祸。
他紧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能治好吗
大概是想早点从这人口中等到小念的消息,我格外的有耐心,四年前了,治不好了。
顾延微微一怔,倒也没再问什么,他站起身,对我说道,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或者有绑匪的消息给我打电话。
接着,给我报了一串数字,我的手机号,你的号码也给我吧。
我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他接过看了一眼,怪不得要绑架你儿子呢,原来是精英人士呀。
他准备往外走,忽然又顿住,回过头来看着我的轮椅,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想等我先出去,我操控着轮椅出去,顿在了阶梯上。
幼儿园监控室的入口处并未设有斜坡,仅有的是一段楼梯。
我来的时候是助理将我抬上楼梯的。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助理电话。
身后一个身影悄然接近,带着温暖的气息和一丝烟草的香味。
他轻而易举地将我和轮椅一同抱起,我紧张地紧握轮椅扶手,手机不慎从手中滑落至地面。
他稳稳地抱着我走下台阶,然后小心地将我放下。
我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他转身拾起我掉落的手机,仔细看了看,还好,手机没摔坏。
他将手机递还给我,注意到我的脸色,我吓到你了吗真的很抱歉。
我回过神来,接过手机,没事,谢谢你。
他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有我儿子的消息尽快通知我。
顾延点头答应,转身走了,我跟在他的身后,他走的很快,瞬间看不到身影。
等我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只看到梁雨薇站在门口等我。
她向我走来,眼眶泛红,脸上神情紧张,对不起,阿迟,我没有好好照顾小念。
我问她,为什么要跟不清不楚的人来往,我给你找的那些可靠的男人,你一个也看不上
梁雨薇哭着说,那些男人都瞧不上我,只有李阳他会哄我开心,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看着她笑了,既然你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你就去跟他过吧,我们离婚。
梁雨薇慌了,扑跪在我面前,不要,阿迟,我不要离婚,我不喜欢他,他还绑架小念,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吱一声,一辆车停在不远处,我抬眼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驾驶座上走下,是顾延。
他顿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接着大步向我走来,褚先生,找到你儿子了,你方便和我回一趟派出所吗
我非常高兴,找到小念了我现在就过去。
梁雨薇从地上爬了起来,阿迟,我跟你一起去。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想看那个李阳还是小念
梁雨薇顿在原地,我的助理从保姆车上下来,看看我又看看梁雨薇,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延忽然站到我的身后,说道,我带褚先生去吧。
话音刚落,他便将我的轮椅推向他的车旁,停稳后,他轻声在我耳边建议,或许坐在副驾驶位会更安全,后面的位置可能会让你感到不稳。
耳边传来他轻柔的呼吸声,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热。我轻轻点头,他低声轻笑一声,随即起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低垂着头,他弯下身子,手穿过我的腿下,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我的背部,轻柔地将我抱起,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转身去折叠轮椅,准备把轮椅放入车尾箱。
我的心跳似乎有些快,脸颊微微发热,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呆呆地愣在那里。
就在这时,驾驶室的门被打开,顾延坐了进来,他望向我,突然身体前倾,向我靠近。
我急切地低声质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延动作一顿,偏头看着我,他离我很近,近到呼吸都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盯着他,嘴唇抿的紧紧的,他唇角一勾,褚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我僵硬地坐在那里,脸颊泛红,顾延绕过我,拉过安全带,细心地为我系好,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感觉我的世界顿时崩塌,觉得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人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顿时觉得无法呼吸,难堪到极点。
顾延发动了车子,缓缓驶离,我的目光注视前方,下颌肌肉绷得极紧,可是注意力一直在顾延身上。
顾延一直在开车,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在想,也许他并不在意,心里不禁有些烦躁,我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下颌。
这时,我的手指被轻轻勾了一下,我迅速抬头望向顾延。
顾延的侧脸线条分明,轮廓瘦削,他的喉结轻轻滚动,薄唇微启,抱歉,我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我舔了舔唇,低声说道,我没事。
到了派出所,顾延又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轮椅上,他让我在外面等他。
等他再次出来,看我的眼神带着丝怜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问了句,褚河是你的孩子吗
我一怔,他这样问未免太唐突了,但是我并没有介意,当然是我的孩子。
他点了点头,走到我身后推着我进了一个房间。
门一打开,小念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甜甜地喊了声,爸爸。
我笑着把他抱到腿上,抱着他的小脸亲了亲,小念,爸爸好想你。
这时,顾延开口道,褚先生,里面坐着的那人就是带走你儿子的李阳。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房间里有层透明的玻璃,玻璃后面坐着一个人,当我看清那人的脸时,我惊呆了。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念,又看了看房间里的男人,小念和那个男人竟然有七八分像。
我不可思议地紧紧盯着那个男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我望向顾延,沉声说道,我想和他谈谈。
顾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但是我也必须在场。
将小念交给女警照看,顾延带我来到审讯室。
李阳看到我,一脸的陌生,我问他,你和梁雨薇是什么关系
李阳将我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哦,原来你就是雨薇的丈夫呀。难怪呢,到酒吧里找男人,那么轻易就上钩了,不过你女人还真是漂亮,也很带劲,你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吧。
顾延在一旁呵斥道,把嘴巴放干净点。
我面无表情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李阳,就上个月呗。
我松了一口气,对顾延说,好了,我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
顾延点点头,将我推了出去,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他。
远远地看到他抱着小念,和小念说说笑笑的,时不时还把小念举得高高的,小念咯咯咯地笑着,他似乎很喜欢顾延。
顾延的个子很高,可能有一米九了,我不禁有些黯然,我抱着小念的时候只能抱在腿上,这是小念第一次被举高高。
小念看到我,叫了声,爸爸。
顾延把他放了下来,小念向我跑来,但是他并没有扑在我的怀里,而是伸手去推我的轮椅,爸爸,我推你吧,顾叔叔说要送我们回家。
我点了点头,把地址告诉了顾延。
回到别墅,梁雨薇站在门口等我,小念下车跑到了梁雨薇面前撒娇,梁雨薇看了我一眼,被小念拉了进去。
顾延把我放进了轮椅里,我对他表示了感谢,正准备进屋,顾延把我叫住。
他认真的看着我,褚迟,你太太她这样对你,你还有必要维持这个婚姻吗
我一怔,这是个比较私密地问题了,按说他不该问。
但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认真回答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他的童年不完整。
顾延眼底意味不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那个小小的袋子里装着一根头发。
我顿时了然,望向他,他目光沉沉,看你的,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被骗。
我将袋子团在手里,说了声谢谢,进了别墅,身后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远。
我进了客厅,梁雨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看着她问道,你和李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梁雨薇眼眶一红,一个月以前。
我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样,我想可能是巧合吧。
我走进卧室,来到桌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打开里面的铁盒,再次看到里面的照片,我仍遏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我仔细地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脸,又拿出小念的近照,确实没有相似的地方。
我心里害怕了起来,颤抖着手拿出那个装着头发的袋子,喃喃地说道,永清,小念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我看着永清的脸,忽然不忍心去查,我把袋子放进了抽屉里。
梁雨薇在家里老实待了几天,又开始频频夜不归宿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梁雨薇又出去了。
我正在睡觉,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是个陌生的电话,你是梁雨薇的家属吗请来下南城派出所。
我匆匆忙忙地赶到派出所,我是梁雨薇的丈夫,请问她怎么了
民警看着我坐着轮椅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梁雨薇在夜店和男人做不正当交易。
我顿了顿,淡定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民警有些诧异,她需要拘留十五天。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拘留吧,我没问题。
民警,......
身后传来了一阵低笑声,我回头看去,是顾延。
顾延打趣道,褚迟,我们又见面了,你老婆还真是不让你省心呀。
民警一听,有些诧异,小顾,你们认识
顾延点点头,拍了拍民警,老李,你去忙吧,我和褚迟是朋友,我们叙叙旧。
我一听,心想,谁跟你是朋友我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老李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和他面面相觑。
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顾延,褚迟,你们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放任她这样在外面胡闹
我玩笑地说,我是个残疾人,不能给她想要的,你让我怎么办
顾延敛了笑容,那你可以和她离婚呀,你不能让自己过的这么憋屈。
我笑容也淡了些,我说过,为了小念,我无所谓。
顾延咬着牙低声说,可是那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
我望着他笑了,你说对了,小念还真不是我的。
顾延讶异地望着我,你去做了鉴定了
我淡淡地说道,没有,小念是我朋友的。
顾延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
我噗嗤一声笑了,顾警官的职业生涯里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吗
顾延摇了摇头,我缓缓说道,几年前我朋友在车祸中丧生,他在临死前拜托我照顾他的孩子和他的......女朋友。
顾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不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吗
我目光涣散地望着不远处,轻声低语,每当我想起那是永清的孩子,就觉得那是他生命的延续,一切努力都变得值得。
顾延低垂着头,嘴里念道,永清
听到从他的嘴里念出这个名字,我身子猛地一颤,转头望向顾延,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我。
我心头一震,转移了视线,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喜欢这个叫永清的人。
不是问句,是肯定。
我呼吸微微一窒,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顾延站在我身边也久久没动,也没有说话。
我心中涌起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说道,顾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正准备离开时,顾延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轮椅,俯身在我面前,声音沙哑地说道,褚迟,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并不爱你的人做出这种牺牲。
我眼角突然变得湿润,垂下头低声说道,我一个残疾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管以前怎样,我很爱小念,在小念面前,我不觉得我是牺牲。
顾延缓缓问道,那个人你现在还爱他吗
我沉默不语,良久,顾延站起身,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沙哑着开口,不用了,有人送我。
顾延站着不动,我说,你去忙吧,真的不用。
顾延没再犹豫,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怅然若失,心中某个地方酸胀的紧。
顾延只是同情我、怜悯我而已,不能想多了......
没过几天就是六一儿童节,我早就答应要带小念去游乐场。
我不禁犯了难,我现在这个样子,带孩子出门很难,梁雨薇还在拘留中。
我只能把我的三个助理叫上,一起去过六一儿童节。
儿童节前一天晚上,小念一脸开心地拿电话手表打着电话。
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呀,小念,明天我带你去坐虫虫飞车,你可不要害怕哟。
小念开心地说,小念才不怕呢,顾叔叔答应了,一定要说话算数哟。
我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的热火朝天。
张妈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先生有什么喜事吗笑的这么开心
我一愣,是吗我不禁红了脸,忽然想到,是因为明天顾延也要去吗
我拿出手机给三个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们不用来了。他们高兴的谢我,说可以在家陪自家孩子了,我不好意思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顾延就在别墅门口等着了。
我正准备开口,小念从我身边跑过,一下子扑到顾延怀里,顾延将他抱了起来。
我操控着轮椅过去,望着他,抿着嘴没有说话,心想,你抱着孩子,我怎么上车。
顾延笑了,他放下小念,捏捏他的小脸,小念乖,我先抱你爸爸,再来抱你。
我脸一黑,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这些话能让小孩子听到吗
没想到小念乖乖地说,顾叔叔抱爸爸吧,小念可以自己上车。
说着他打开后车门,乖乖地坐了进去。
顾延一把抱起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好了,不要不高兴了,小念都比你乖。
我气恼了,开始挣扎,顾延把我搂得更紧了,好了好了,不要摔倒了。
顾延的体温很高,抱得很紧,我试图挣脱,却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
他将我安置在座椅上,自己坐到驾驶座,取出纸巾,小心地为我擦拭脸上的汗水。我轻推开他的手,接过纸巾,自己动手擦拭。
顾延在一旁笑着说:需要我帮你系安全带吗
我听后,迅速拉过安全带自行系好,然后将脸转向窗外,感到脸颊到耳根都变得热乎乎的。
六一儿童节的游乐园里人潮涌动,顾延将小念托举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推我的轮椅。
小念坐在顾延的肩膀上兴奋地叫嚷着,好高啊,我是最高的,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呢!
我不禁有些心酸,给不了小念这种体验。
顾延和小念去玩游乐项目,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大笑大叫,我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小念买了好多吃的,吃都吃不完,只能挂在我的轮椅扶手上,我的另一个轮椅扶手上绑着一个巨大的海绵宝宝气球。我又觉得我就是来替他们看行李的。
这时,顾延伸手递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棉花糖,褚迟,六一节快乐,快咬一口,很甜的。
我本不想要,但是看着小念望着我期待的眼神,我默默接下,咬了一口,丝丝甜意充满了口腔。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顾延满含笑意的眼神,他问道,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眼睁睁看着他又被小念拉去做旋转木马。
我坐在轮椅上吃棉花糖,渐渐地,旁边的目光越来越多,还有人在拍照。我愣住了,拿着棉花糖呆呆地坐在那里。
几个女生在旁边小声说道,哇,这个人好帅。
嗯嗯,拿着棉花糖的样子简直要萌呆了。
哇,好想吃他手里的棉花糖呀。
我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住了我,挡住了那些目光。
顾延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我心里咚咚直跳,他忽然低头咬了一口我手里的棉花糖,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低呼声和嬉笑声,哇,爱了爱了。
我顿时红了脸,顾延接过我手里的棉花糖几口吃掉,问我,你想坐旋转木马吗
我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我的腿根本坐不稳。
他一把抱起我走向旋转木马,小心地把我放在木马上。
我腿没有力气,身体要往下滑,我紧张地抱紧了顾延的手臂,冲着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难堪。
他从身后抱紧了我,和我一起坐在了木马上,在我身后安慰道,不要怕。
小念一个人坐在了一个小木马上,对我笑着挥手,爸爸,不要害怕,顾叔叔很厉害的。
我瞪了他一眼,抓好扶手。
木马开始旋转,忽高忽低,微风拂面,驱散了我脸上的热气,连带着沉闷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我连续坐了两次,当顾延抱着我下来时,我注意到旁边围观的人群更加密集了。
一位中年男子拦住了我们,看看照片吧,你们两位帅哥非常上镜,我为你们拍摄了许多照片。
顾延将我放在轮椅上,然后去看那人手中的照片。只见他付了钱,取回了一叠照片,看来那位摄影师确实拍摄了不少......
顾延把照片递给我,有小念的,也有我和顾延的。
望着照片中顾延在我身后谨慎而温柔地拥抱着我,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阵悸动。
我默默地收好照片,想到刚才的游乐体验感,抬头望向顾延,我也想玩虫虫飞车。
顾延不禁失笑,揉了揉我的脑袋,褚迟的愿望,我都会满足。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心。
在顾延的帮助下,我游玩了很多的项目,顾延抱我的次数比小念还要多。
小念很体贴地迈着两个小短腿说,爸爸,我长大了,不需要抱抱了。
夜幕降临,游乐项目即将结束,结束前有烟花表演。
人很多,我坐在轮椅上,视线被人群的背影遮挡。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看到顾延将小念举在头顶,小念一直兴奋地大叫。
我有些羡慕小念了。
过了一会儿,烟花表演过半,顾延将小念放了下来,他来到我面前温柔地说,褚迟,我带你看烟花。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将我抱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肩膀上。
我吓得乱抓,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嘶,褚迟,你轻点,头发都被你薅掉了。
......
他将我的手扶在他的脸颊上,他双手扶着我的腰,我紧张地坐在他的肩膀上,全身僵硬,手心因紧张而布满汗水。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划破夜空,烟花绽放,绚烂夺目,我的视野里不再是人的背影,而是一片璀璨。
在这一刻,顾延轻声对我说:褚迟,我喜欢你。
我的心剧烈跳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但是,我没有回应顾延,我觉得我周遭的一切都对他不公平。
梁雨薇回家了,不过,她似乎生了病,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她得了艾滋病。
她满脸惊恐地望着我,阿迟,我会不会死
我淡淡地望着她,她的脸颊消瘦了很多,甚至有些瘦骨嶙峋,我安慰道,不会的,现在有阻断剂,虽然治不好,但是可以控制。
她哭着哀求我,褚迟,你救救我。
我说,会的,但是,雨薇,我们离婚吧。
梁雨薇顿时惊慌失措,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求你了,褚迟,能不能不要离婚。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
她忽然又满怀希望地说,还有小念呢,小念不能没有妈妈。
我抬头望着她,问道,小念是永清的孩子吗
梁雨薇愣了一瞬,她慌乱地说,是永清的,怎么会不是永清的呢永清临走的时候也承认了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直直地望着她,是吗
梁雨薇忽然瘫坐在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漂亮,何永清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
我瞳孔微缩,你说永清他不喜欢你
梁雨薇神色有些癫狂,当年,我向他表白,他拒绝了我。他后来和你闹别扭喝醉了酒,我骗他上床,可是他毫无反应。我假装和他发生了关系,他才和我在一起。
我愤怒地问道,那小念呢
梁雨薇惨笑一声,他对我根本没反应,我怎么可能怀得上他的孩子我去酒吧一夜情就有了这个孩子。
啪我扇了梁雨薇一巴掌,颤声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欺骗他
梁雨薇捂着脸望着我,凄惨一笑,其实,我想骗的是你,但是你对我太冷了。
我和梁雨薇办理了离婚手续,便将她送到了传染病医院。
后来,听说她疯了,又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的加护病房。
七月的中旬,我去祭拜永清,我坐在他的墓碑前说了很多话,但是没有告诉他梁雨薇的任何事。
我去了永清的家拜访了何父何母,把小念也带去了,老两口非常高兴。
我进了永清的卧室,何父何母还保留着房间以前的样子,房间很整洁,像是永清还活着一样。
当年,他笑着对我说,褚迟,我们毕业了不回公司,自己创业吧。
我小声说,雨薇不会跟着你去吃苦的。
他撇了撇嘴,哎,女孩子就是麻烦。褚迟,如果你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我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我泪流满面......
我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一个铁盒,放到了卧室柜子的抽屉里。
永清,我走了,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对小念也很好。
几个月后,我下班回到家,看到门口停着的熟悉的车辆,不禁笑了,今天是小念的生日。
我捧着手里的礼物盒,张妈推我进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顾延的声音,小念,不要叫我顾叔叔,我也想当你爸爸。
我,......
小念严词拒绝了,不行,我的爸爸只有一个。
我满意地笑了,不错,没白养,挺坚定的。
顾延厚脸皮地说,那你就叫我一声好不好,看我对你那么好,你忍心不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我眼皮跳了跳,果然,小念被他骗了,那好吧,但是不要让我爸爸知道了。
张妈推着我进了门,我看到小念在顾延耳边很小声的喊了声爸爸,一张小脸都红了。
顾延看到我,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道,褚迟,你回来了,刚才小念叫我爸爸了。
被出卖的小念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瞪了顾延一眼,把手里的礼物拿给张妈,连忙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小念乖,叫就叫了。今天可是小念生日,又长大一岁,不能哭鼻子哟。
小念乖乖地点了点头,看了顾延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爸爸,我可以叫他爸爸吗
顾延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看着这一大一小,微微红了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念立即高兴了起来,太好了,我有两个爸爸了。
顾延一脸欣喜地看着我,这么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回应他。
我别过脸没理他,笑着把礼物递给小念,生日快乐,小念,这是爸爸送你的礼物。
谢谢爸爸。小念捧过礼物高兴的到自己房间拆礼物去了。
顾延正要凑到我面前,我避开他,我要进屋换衣服了。说完,撂下顾延一人在客厅里。
我进了卧室,褪了外套,准备进浴室冲个澡。
这时,顾延猝不及防地进来了。他从身后搂住了我,我用手肘抵了抵他,干什么
顾延低声说,好想你。
我的耳根通红,忽然耳垂传来温热的触感,一股电流穿过,我浑身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温热顺着我的脖颈向下,再到喉结,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喉咙滚动,莫名觉得燥热。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伸手去拉旁边的薄毯,一只大手把我牢牢攥着。
顾延看着我,声音略带沙哑,褚迟,你喜欢我。
说完,吻上了我的唇。
直到听到小念在楼下喊我的声音,顾延才放开我。
他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地样子。
我迅速地扯过毯子,盖在腿上,进了浴室,身后响起顾延那低沉带着磁性地声音,褚迟,需不需要我帮忙
闭嘴。
可是,我需要。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滚。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的滴血,我用手捧着脸,欢喜又害羞。
我下楼的时候,顾延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和小念一起打游戏。
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晚上,喊张妈一起为小念庆祝了生日,顾延不解地问,你爸妈不来吗
我淡淡地说道,他们知道梁雨薇,都不愿意来。这几年都是这样,只有我回去看他们。
我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小念他们还是很喜欢的,我经常会带小念回去,他们对小念像对亲孙子一样。他们虽然不来,但是托我带了礼物给他。
张妈带着小念回房间睡觉了,我让顾延回去,顾延一脸委屈地望着我,我不走。
我望着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顾延看我一脸严肃的样子,乖乖地坐在那里等我问话。
顾延,你不要骗我,实话实说。
顾延点点头。
我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顾延脱口而出,没有。
我,骗人。
顾延急了,真的没有,我发誓。
我知道顾延家条件挺好的,父母是做生意的,挺有钱。
顾延当警察是他从小的志向,他也干的挺不错。
按说他的家世、人品、样貌都不错,不应该没有谈过恋爱,那只能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性取向的
顾延坦荡地回道,青春期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又问,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呀,他们安排我相亲我就跟他们摊牌了。
我迟疑地问道,那他们接受吗
不接受,但是也没管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顾延点了点头,眼神真挚,他轻声说道,褚迟,我很喜欢你,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顾延那张俊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脸又开始发热。
我低垂着眸子,小声说道,那你轻点,我怕疼。
顾延一脸狂喜地抱起我,大步往楼上跑,我心里咚咚直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两年后,我和顾延准备好了一切手续,前往法国注册结婚。
我的父母和顾延的父母都一同参加了婚礼。
有小念这个开心果在,两家人其乐融融。
至于当年顾延给我的头发样本,我早已丢弃。
小念就是我和顾延的孩子,我们彼此相爱,也会永远爱着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