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的哥哥驾驶的飞机离奇坠毁。真相一直未能查明,整个机组却一直背负着污名。知情人被灭口,证据被销毁。没有证据,就没有正义。20年后,我终于知道凶手的身份,决心复仇。为此,我不惜坠毁一架客机！
凌晨5点,闹钟准时将我喊醒。
睁开眼,看了看外面,依旧被黑暗笼罩。海边就是这样,天亮天黑总在一刹那。
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吻了一下还在熟睡的老婆孩子,出门,下楼,登上通勤车。
我叫郑亚,是班西岛航空公司的机长,今早有我的飞行任务。
班西岛是班迪菲亚那王国有名的旅游岛,整个岛屿成一个心型,因此也叫爱心岛。心尖指向内陆。岛屿东侧是白色沙滩,主营博彩；岛屿西侧是黑沙滩,主营娱乐与购物；岛屿中央有一条南北走向峡谷,南宽北窄。班西岛的机场就在峡谷南侧。
抵达公司,打卡,领取飞行计划。把文件夹在腋下,慢慢走到餐厅。我们习惯一边吃饭一边谈工作。
这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公司人不多,餐厅不大,各个部门的人都在这吃饭。
但贵族是不在这里吃饭的。那些动嘴巴的高层和动脑子的中层不屑于和动手的底层在一个空间的。无论是吃饭,还是工作。
吃完饭,我站在廊桥上看着外面。阳光已经越过东边的山顶照在了西侧山峰上,峡谷上方还是有不少云雾。
机长,该登机了。身后响起副驾驶雷诺的声音,一个入职不到一年的年轻人。一个爱笑的小胖子。
走吧！我收回思绪,和小胖一起朝舱门走去,和空乘组打过招呼后,进入了驾驶舱。
机长,这次我们飞哪条线小胖拿着飞行计划,心不在焉的翻着,转头问了问我。
我拿着检查单,迎着他略显期待的眼神目光,说到：规定航线！
嗯！小胖点点头。沉默的配合我完成了检查单。
起飞前检查是必须要做的,而且是必须要严格按照检查单检查。我知道有很多其他飞行员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但我还是认真执行,哪怕因此延误。
完成检查后,从滑行到起飞,除了必须的无线电联络,小胖不再说话。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爽,因为他很想飞那条高薪的航线——观星台航线。
机场特殊的地理位置,按照机场的规定,所有飞机都必须由北向南起飞,先飞出峡谷,然后向东或者向西转弯,飞向目的地。
直到有一次,一位突发奇想的飞行员,起飞后并未飞出峡谷,而是在峡谷内调头,直接从峡谷内向北飞行。
他这一举动原本应该收到严厉处理,但因为省了很多燃油,反而被表扬了一番,飞行员也从省下的燃油费里提成了当月的奖金。至此,公司也默认所有的飞行员飞这条航线。
因为这条航线要路过观星台,所以被飞行员称为观星台航线。观星台是峡谷山脉的最高点,夜晚天气条件好的时候,可以在此看到银河。
但我是一直坚持不飞这条航线的。我一直记得哥哥的话,飞行员必须恪守职业操守和工作规章。我无法决定别人的选择,但只要是我执飞,我都会飞规定航线。
整个飞行过程,除了必要的沟通,小胖都很沉默。直到飞行结束,所有乘客已经下了飞机。他才开口：机长,等飞完下一趟回去的航班,我就要换到别的机组去了。
我点了点头：可以,等回去了,你就提申请吧,我会签字。
谢谢机长,小胖很开心,笑嘻嘻的出去了。
他是我做机长以来换的第六位副驾驶了,算是和我合作时间比较长的。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所以我也很干脆的同意了他的申请。机组有有矛盾,对飞行的威胁是非常大的。还好空姐是不拿省油奖的。
25年前,我5岁,哥哥17岁,父母离婚了；我随母亲离开班西岛去了班迪菲亚那王国的东部省,而父亲则带着哥哥留在了到岛上。那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们,哥哥当了飞行员之后,会趁着飞行任务,过来看我。妈妈也很高兴。
但这样的小幸福,却在20年前被打破。
20年前一个夜晚,哥哥所驾驶的BBX225航班坠毁于班西岛外海。但对于飞机坠毁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一直没有过官方的报告。
倒是航空公司的赔偿款到位很快,遇难乘客的家属们也很快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不再有人愿意回忆起那段过往。
我以为我们也会和其他人一样领取赔偿款,慢慢淡忘,回归正常生活。但社会上突然开始传播流言,说是由于飞行员的错误操作才导致飞机坠毁。我爸妈和其他机组乘员的家属都很愤怒,找媒体、找航空公司、找王国航空局,找了大大小小的官,希望他们能予以澄清。但官小的管不了,官大的不想管。
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甚至有流言说机组在天上开银趴,忘记开飞机了,然后飞机就掉下来了。一些无良媒体和地方小报居然还上门采访机组家属。
整个机组都被污名化,但官方没有给与过任何回应,航空公司更是直接取消赔款。机组的家属背着骂名,开始不断的上诉,但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我们不得不搬家,父亲则咬着牙留在岛上,坚持要查明真相。直到三年后的一天,父亲通过公用电话联系到了母亲,聊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以后,母亲带着我搬到了国外,还给我改了名字。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想清其中的关联。哥哥的航班绝对有黑幕,父亲的车祸,也必然有着内幕。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会回来查清真相。
但是时至今日,我加入班西岛航空公司已经七年,也秘密调查了七年。却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线索。BBX225航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事故发生的两年后,公司的档案室就莫名失火,烧毁了很多资料,其中就有关于BBX225航班的全部资料。
打捞起来的飞机残骸,也莫名失踪了,据说是被一位临时工当成废品卖掉了。
一个是巧合,两个巧合就绝对不是巧合。我明白这里面一定有内幕,我父亲的死也一定有内幕。我也暗中找过那些曾经留在岛上的机组家属,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返回班西岛后,我签署了小胖的调岗申请。他送了我一瓶挺贵的红酒,乐滋滋的走了。
收拾了一下东西,我准备回到温暖的家。至少老婆孩子是支持我的。
听说你又换副驾驶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这糟老头…
我笑着转身给了来人一个拥抱。来人是木信,飞行部部长,一个以平民身份登上部长位置的人,更是我的伯乐。我刚进公司那会,就被他安排进黄金航线。也是在他的支持下,我成了公司最年轻的机长。
我非常感谢他对我的看重,不然我这么些年坚持不飞观星台航线的行为早就被孤立,坐冷板凳了。
老头,你出院了随后看到他儿子站在不远处,朝着这边笑着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哀伤掩藏不住。
老头,你……
也就这几天了。老头乐观的笑了笑,一如既往。木信肝癌晚期的事情,整个公司都是知道的。他看的开,但我有些难过。
你说你,这是你换的第几个副驾驶了木信扶着椅子坐下,冲我挥挥手。
我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没仔细数过,好像是第六个吧。
我看着木信,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但还是那么温暖。
这里不适合你,去国际航校吧,推荐信我都写好了。木信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我。
部长,这……这下我是真的吃惊了国际航校,我自然想去。那里是飞行员的圣地。没有任何一个航空公司会拒绝从那里毕业的人。
班西岛航空虽小,但因为有着班迪菲亚那王室的参股,也有向这个学院推荐学生的资格,不多,每年一个。木信因为病重住院,所以今年的推荐生一直没有定下来。按照惯例,今年的推荐生应该也是个贵族。木信是部长没错,但有些事情他也改变不了。身在高位,往往更需要妥协和放弃。
你不是贵族,做到机长,差不多也就到头了。我不想你跟我一样,这么年轻就过这种一眼到头的生活。去这个学校你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外面看看。
部长,你也不是贵族啊,不也做到了部长嘛！我笑了笑。
我这个部长……拿命换的……我感觉木信话里有话。但他似乎没有说透的打算
木信招了招手。他儿子赶忙跑过来,扶着他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忙你的你去吧。说完冲儿子点点头,转身准备走。
部长,谢谢您。我站起身,认真的鞠了一躬。
滚蛋,留着我葬礼鞠躬吧。木信笑骂了一句。
走了,走了。木信走了两步又回头过来。指了指我手里的文件袋,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这些,他转身走了,甩开儿子的扶持,站直走了出去。儿子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照应着。
回到家,刚和妻子孩子吃完饭。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拿起电话。
郑先生吗您好,我是木越,我们下午见过面……我父亲他刚刚去世了…
……
几天后,在木信的葬礼上。木越告诉我,在和我见过面之后,他就带着父亲回家了。但木信坚持要在花园的摇椅上坐一会,然后慢慢的睡了过去。等家人们喊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默默的去世了。
木部长的葬礼上,大队长找到了我。
郑亚,有个事通知你一下。上面决定更换一下国际航校的推荐生。你一会把木部长的推荐信还回来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人走茶凉,莫不如是。
回到家,躲开妻子孩子。我拆开了文件袋,取出推荐信。木信在推荐信中的用词,让我有些感动。
国际航校,我是一定要去的。这种推荐信一般都是一式两份,国际航校那边已经收到一份并备案了,我只要拿着这封副本去报到,谁都拦不住。
看完后,我拿起文件袋,准备将推荐信放回去。就看见一道银光落下。
一把钥匙
这是……机场候机厅储物箱的钥匙。
为什么木信要在这里面放一把钥匙
突然,木信最后离开前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难道,储物箱里面的才是他真正想给我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第二天,我请了假,扮成一个游客,取回了物品,一个很大的信封。触感应该是文件一类的东西。
我隐约意识了里面是什么。
回家路上,我特意绕了个道,去了游客最多的地方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回了家。在书房里打开了信封。将所有的文件抽出,一封信,一堆维修记录,一组照片。
拿起维修记录,信息登记显示,这是BBX225航班30年前的维修记录。而照片则是飞机残骸的照片,看残骸上的飞机尾号,我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拿起信,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郑亚。
当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死了。你是一个称职的机长,你哥哥是一个伟大的飞行员。你们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BBX225航班的坠毁不是机组的错。我相信他们一直奋斗到了最后一刻。但是那架飞机所遇到的问题,他真的无力回天。
我一直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我一直没有勇气。毕竟,我也是这次事件的受益者。我用人命换了官位。
从你一进公司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你或许不会知道,你的哥哥不止一次拿着你俩的照片给我看。你和他有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眼神。
BBX225航班的坠毁,完全是因为错误维修。或者说是因为没有维修。你看过文件就知道了。
30年前,有一个贵族青年犯了一些错误。于是他的父亲把他丢到了航空公司做一线,想让他吃吃苦。领导把安排在了后勤做维修,然后找来了媒体,做了一番宣传。宣传的文案就是贵族有志青年投身一线干机修。真是讽刺啊。
但贵族老爷很喜欢,于是这个青年就真的待了一段时间。我们当时就是供着他,啥也不敢让他干。
BBX225航班进场维修的那一天,他也上班。
后来这架飞机出事后,总督府派了一个人下来收走了所有与BBX225有关的资料。所有参与过那天维修的人员也全被控制起来。所有的知情人员,全被警告。我也是其中之一。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贵族青年的父亲,就是班西岛的总督。
但他们毕竟不懂技术,于是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帮他们伪造维修记录。那个人找到了我,我答应了,也不得不答应。我现在还记得那个人,一个年轻,却异常狠毒的人。大家都喊他金秘书。我亲眼看到他在我面前活活打死了一个工人。销毁证据的过程持续了好几年。照片、信件、宣传册、报纸,各种各样的证据被销毁或者伪造。
我留了一张他的照片给你,是我偷偷从机场监控里截取下来的。这个人异常狠毒,杀人必焚尸,焚尸前还会用一美元纸币折一只千纸鹤放在死者身上。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他的一个独特的癖好,每次做这件事时,都会背着其他人。
我当年之所以留下这些关键资料,纯粹是因为害怕,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拿着这些证据,带着推荐信。去国际航校报道吧。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报仇的机会。记住一点,这个国家的官僚不可信,贵族不可信。
如果你需要帮手,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名单我留在下面了。
再见！木信
我把信放在桌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25年来,我一直寻找着真相,原来真相却如此之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木信对我那么包容。
维修记录。这份维修记录非常的早,是飞机出事之前的10年。
维修记录显示：BBX225航班在夜间降落时,由于降落角度过大,发生了机尾擦地。拖回机库后,由维修人员进行的维修处理。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航班的时间,机长的报告,维修工卡的下发,维修人员的签署一应俱全。但在维修依据这一栏却没有写明详细的手册依据！
根据维修规章的要求,飞机的所有维护、维修都必须依照制造商发布的维修维护手册来进行,不得由任何超出和违反。所有的工具、人员、材料、场地、安全等等都必须满足手册要求。同时为了保证维修活动的可追溯性,维修人员维修的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在维修工卡上写明详细的时间,参考的手册代码,然后签字。
但是我手上的维修记录显示,当时的维修人员只写了一句：依照SRM（结构维修手册）修理。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这里的问题就非常大！按照规定,修理依据必须写明具体的章节号和维修方案编号。任何不写明真实维修依据的工卡。放行人员是不会放行的。
我看了看维修人员签署,都彭。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贵族青年了了。
不过……这名字,好像是……
仿佛一道闪电经过大脑,我猛然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月光莹莹,星光闪耀。远处高架桥上的巨幅广告上,一个人笑容灿烂,一脸和善,眼神透露着亲切。旁边的一行大字写着：我是都彭,请支持我的连任。
是他！原来是他,居然是他。
难怪木信保存着这些证据这么多年不发一言。难怪那些留在岛上的机组家属都不见了。要不是我改名换姓,估计我都没法登岛。难怪他在信中劝我拿着推荐信赶紧走。
因为他明白,这个真相,恐怕永远无法被公布。
我颤抖着拉上了窗帘,转身坐到桌前,细细的看起了所有的资料。我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报警没用！联系媒体也没用。我要复仇,要自己复仇！一定要！
看完所有的资料,结合木信的信件,我终于理清了整个事件。
30年前,现任的的总督都彭不过是一个20岁的年轻人。他和所有的贵族一样,除了好事,什么都做。但20岁这一年,他突然改了性子,加入了班西岛航空公司,做了一名一线工人。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成为了贵族里面的另类。也为他后来从政打下了坚实的民众基础。
但他毕竟是个贵族,对于飞机什么都不懂。航空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也不敢让他去开飞机,把他安排在后勤部,管管仓库什么的。
但都彭坚持要求进入一线,和普通员工同甘共苦。于是把他安排进入维修组,供起来就是了。
但这一天,BBX225进场维修。都彭决定要做点什么,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主动找到这架飞机,开始进行维修。但他并没有按照手册修,或者说他根本看不懂手册。只是随便找了块铝板把坏掉的地方盖了起来,然后打上了铆钉。
其他的工人不知道这样做有问题吗大概是知道的,但没人敢说。和都彭一起工作的他们是最清楚的,这位贵族来这里不过是刷刷政治资历而已。这位贵族青年在没有镜头的时候,并没有那么亲民。
于是这个违规的修理就被保留的下来。这架飞机带着伤口一直飞了10年。直到哥哥驾驶的那一次,飞机在万米高空,空中解体,一百多名游客和7名机组,无人生还。
事故重大,毫无疑问要进行详细调查。维修记录,是一定要被翻出来仔细研究的。
那么这条维修记录没有被人发现过吗我是不信的。
一定有人看到过,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捞上来的黑匣子,什么数据都解读不出来；为什么事故调查组迟迟不公布事故的真正原因；为什么事故发生两年后,档案室莫名烧毁；为什么班西航空公司赔钱那么干净利落；以及为什么机组背着骂名这么多年,却没有任何人替他们说话。
看着透光窗帘缝隙的朝阳。我没有丝毫的困意,从文件中抽出了那份名单。这些年,也不断有机组家属秘密调查,但均无功而返。有人放弃了,但也有人坚持下来了。
木信给我的这份名单,就是那些仍旧在坚持的人。
第二天,我和大队长达成交易。我主动放弃被推荐人身份,公司补偿20万美金。然后让妻子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了我母亲的老家。
安排好老婆孩子后,我费了点功夫,按照木信给的名单,终于找到了名单上的四个人。
一番交流,互相坦白了身份后,话语也多了起来。拿出了木信的资料,给众人详细的解说了整个情况。了解到整个事件的真相后,有人沉默,有人流泪。但都有着相同的情绪——愤怒。
对都彭的愤怒。
谢谢你,郑亚。我查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真相了,谢谢你。帕劳双手合十,真诚道谢。他是BBX225航班机长的儿子。他父亲死的时候,他15岁。现在是一个35岁的中年和尚了。父亲的遇难,母亲的抑郁,持续多年的污名化,让他心怀怨恨,最终为了寻求精神的安定,遁入空门。
另外三人也纷纷道谢,他们都是空乘组的家属,他们的经历与帕劳类似。
郑亚,你特意把我们召集起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事故真相吧。帕劳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各位,我和你们一样,家人被污名化。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查清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所以我想你们帮我,公布真相,让世人明白都彭的罪孽。
公布真相那怕是有些难。说话的是班克,他是BBX225航班乘务长的丈夫。他的妻子在网上被污名化是最多的,有些流言的恶心程度简直突破人类的底线。我曾经也搜集过一些资料,但突然有一天,我家里就失火了,要不是我通过地下室跑出来,估计我就死在里面了。资料全毁,一件没留下。我也接触那些曾经在机场工作过的工人。有一次,有个工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东西要给我,但等我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待的那家咖啡馆被一辆垃圾车撞了进去,那个工人也死了。要不是我去的晚,估计我也会死。那天我没回酒店,直接出境。后来才知道,酒店当天突然断电了一个小时。班课面色沉静的说着似乎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他说的没错,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另外两名空乘家属,查侬和纳塔也如实说道。
帕劳也点了点头。说到：这份证据即使公布到网上,也很难起到效果。只有物证,没有人证,甚至都构不成证据链。但是……
他看了看其他人,接着说：只有正义才需要证据,报仇只要有目标就行。
这可不像和尚说的话。查侬看着帕劳。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帕劳一把扯断手里的佛珠。佛珠落在地上,哗啦啦的滚了一片。
都彭要杀,真相也要公布,那不然死者身上的污名永远洗不掉。我对于哥哥身上的污名耿耿于怀。
班克点头,他对此也很赞同,也想给自己的妻子正名。
杀人也怕是不容易,那可是个总督。纳塔点燃一支烟：还是个祖传的总督,这岛上都是他说的算,我们登岛都是改名换姓了才上来的。
帕劳笑了笑：对于我们来说很难,对于他来说,简单的很……,帕劳对我笑了笑,向其他人说：他是飞行员,开架飞机撞过去就行。四个月后,众议院议员登岛投票,总督肯定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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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人立刻吸了一口凉气。这和尚杀气好大！
我摇摇头：不行,我不会这么干！这样会死伤很多人的。
贵族多的是,死几个不要紧。帕劳眼神坚定,继续说：你想办法把我弄上飞机,教教我,我只要学会怎么起飞,怎么看方向就行。
我也可以,我俩一起。班克也赞同。他的孩子已经独立生活,自认为没什么好留恋的。
我不建议用这种方式。复仇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绝对不能用制造空难的方式去复仇,一旦采用了,这会是航空界的灾难。我们即使复仇成功,也会成为被全球通缉的恐怖分子。我看着班克,你是无所谓了,你的孩子呢你成了恐怖分子,你的孩子如何自处
我再看向帕劳：你的父亲也是机长,若他知道你用这种方式复仇,他会怎么想地下有知,会安心吗
班克和帕劳沉默。
那你有办法
我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我之前这些资料想过要不要给翁达家族,让他斗起来。但仔细想想,又不可靠。他们都是贵族,这类物种是最没有底线的。翁达拿到这个,极有可能转手就和都彭达成交易,把我们卖掉。都彭最多不做总督,没有别的损失。另外四人点点头。
翁达家族是王国有名的政治家族,在很多关键职位上都有任职。他们也一直在竞选班西岛的总督,但一直没有得逞过。
见大家同意这个观点,我继续说我的想法：我要把都彭引出来,让都彭自己把自己的罪行说出来！
怎么引不太可能吧
有办法。总督选举要投票三次。上议院投票一次,代表贵族认可；参议院投票一次,代表官员的认可；众议院投票一次代表民众认可。前后历时半年,当然,我们都知道,其实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贵族的认可。参议院和众议院就是狗屁。
看着帕劳等人嘴角轻蔑的微笑。我也笑着继续说：两个月前,上议院已经投过票了,都彭会连任。最后这一次投票是肯定要在岛上进行。也就是说他这个时候肯定在岛上。我们在即将进行众议院投票的前夜。利用自媒体,重新掀起对BBX225航班空难的关注,引起舆论热潮,但先不公布这些资料。翁达家族是都彭的政敌,肯定会跟进搅混水,让都彭先紧张。然后以这些资料为引子,吸引他出来。
……四人沉吟片刻,帕劳首先提出了异议。
不一定能成,首先的问题就是,谁敢发布这个新闻没有切实的证据,没有哪个媒体会相信这个消息的。
没错！班克也：就算有证据,国内的媒体不敢播,国外的媒体不会信。
查侬也不赞同：确实,这份资料都构不成直接证据,我们连证人都没有。
纳塔摇着头：你无法确定引出来的是总督还是总督卫队。
你说的没错,一般情况下,媒体不会理我们。但如果我‘坠毁’一架飞机呢我微笑着说。
什么四人不解。
我拿出一张班西岛的地图,开始讲解我的计划。
一旦开始做事,时间就过的很快。接下来的一个月,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一个月后,众议院投票前夜,晚上8点。机场N2仓库。
都准备好了吧我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空荡荡的机场跑道。这个仓库的地理位置不错,就在跑道尽头。
准备好了,接下来看你表演了。帕劳把麦克风递给我。
我接过麦克风,打开了电台。这台电台就是在旧仓库里找到的,几乎全新。我算是知道公司每年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几个人凑了过来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屏幕显示着塔台里的景象。这段时间,查侬和纳塔在我的帮助下,接入了机场的摄像头。
屏幕里,可以看得到,控制室内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在工作,而是在玩游戏,只是不知道是吃鸡还是农药。
要不要搬个小板凳我打趣他们。知道他们是想看看我是如何在跑道上起飞一架根本不存在的飞机。
哈哈哈哈……几个人轻声笑着。
我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帕劳感慨。
这家公司比你们想象的要烂的多,你看着电台几乎都是全新的,不也报废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出大事,除了飞机比较新,还有就是运气好。
这公司几十年了吧年年都有新飞机查侬问道。
那不然怎么年年亏损班克很顺口回答。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示意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立刻安静下来。
我看着屏幕里的管制员,调整好频率,按下话筒发送键：这里是BBX245航班,请求获准起飞。
然后就看到屏幕里的管制员飞快的抬头瞄了一下电台,又看了看手机,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
这是舍不得游戏啊,真是好队友。
就在我准备再次呼叫的时候。就看到管制员用脚在地上一扒拉,将转椅转了个方向,然后使劲在墙壁上一蹬。然后整个人就坐在转椅上滑到了电台旁边,然后站了起来。
手里仍旧没有放下手机,手上的操作也没停。然后用胳膊肘按着控制台上的通话按钮。
接着,我就从电台里听到了他的声音,没有游戏的声音,应该是关掉了。
BBX245航班,这里是塔台,额……我已收到航线申请,你在跑道上吗……还是在停机坪
我已经在跑道上了,已做好起飞准备。
我回答的很轻松,其他四人看着管制员的操作,也丝毫不紧张。只见管制员依旧在手机上奋战。听到我的回答,继续用胳膊肘按着通话按钮。
嘿,你在跑道上了嗯,那起飞吧,额……画面里,他抬起头,似乎是在想航班号,然后又看了下一米之外的航管条。最终放弃了,继续说道：获准起飞。然后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玩。
他们面面相觑,只有我淡定回复：收到,BBX245航班获准起飞。然后关闭麦克风,示意帕劳将录音信号转到塔台的窃听器。
然后就听到了管制员打游戏的声音,这回清楚了,在吃鸡。
班克摇着头：难以想象,以前我们坐的飞机就是这种家伙指挥的
没准开飞机的更糟。查侬又插了一刀。
那接下来呢帕劳问。
等,半小时之内,看看塔台那边有没有呼叫。有的话就录下来。没有的话,就开始造势了。在网上发布BBX245航班失联的消息,把通话录音,管制员玩游戏的视频,还有我们之前准备的乘客登记视频,乘客名单,都按先前定好的时间发到网上。
纳塔看着屏幕里面还在奋战的管制员：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让一架不存在的飞机起飞了。难道他就不会往跑道上看一下吗就听你说了这么几句,就允许起飞了
他们一直这样。还有更离谱的,只是你没见到过。我倒是觉得很平常。
如果他没玩游戏呢
玩不玩游戏,也不影响。就算他往跑道上看,也看不到什么。我指着停机坪上的照明用的强光灯。看到那个灯了吗那个灯原本的作用是照向停机坪的。但这个角度也照向塔台,刚好挡在塔台和跑道中间,夜晚的时候,从塔台往跑道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这个灯太亮了,塔台也不够高。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怎么知道我在这工作这些年了,跑道入侵事件,我见到的多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没人看得见跑道上有什么。反正看不到,他们也就懒得看了。
你们起飞的时候,不是还要报数据的吗什么V1,抬轮一类的。帕劳也有些疑惑,这和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
不说也没关系。一切都按规定来,只有新人才这么做。我现在扮演的是老油条。
他说的没错,总督都这么烂,公司烂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机场不是有雷达吗班克也问道。
有啊,地面雷达。我微微一笑：坏了！但也没全坏,时好时坏。
那万一今天是好的呢众人吃惊。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我赌对了,不是吗我指了指屏幕,那个管制员到现在连坐姿都没变过。
管制员打完一盘之后,又刷起了短视频,看着小姐姐呵呵傻笑。一直过了十分钟,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到桌上的航管条,似乎才想起自己好像放行了一架飞机。于是打开麦克风,开始呼叫。
BBX245航班,班西岛机场呼叫！
我们则是看着他的表演。
过了一会,似乎因为没有回应。管制员的声音有些疑惑：BBX245航班,班西岛机场呼叫！听到请回答！
频道又沉默下来。
这回间隔的时间更短。半分钟不到,又响起了管制员的呼叫声,声音越发紧张。
在我们的目光下,管制员慌了,手忙脚乱的翻动旁边的飞行许可。看样子似乎是期盼自己刚刚是睡着了,根本没有什么BBX245航班。
但很快,希望破灭。管制员拿着的飞行许可直接定住了。
管制员颤抖着手,手伸向旁边的红色话筒,但立刻又缩了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把游戏关掉,拨了一个电话。
喂,姐夫,机场出事了……没没没,不是机场,是飞机,有架飞机失踪了。是的是的,就是雷达看不到……别的航班都有,就他没有……呼叫了好几次也没回答。对对对,不是在机场出事,是飞上天了不见了。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很严厉的话。
管制员答道：是是是,可是,姐夫……那飞机是我放飞的,那飞机不经许可,就进了跑道。好的好的……
挂了姐夫的电话,管制员才拿起办公室的红色电话。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我们看在眼里,并且录了下来。
开始吧！终于录到了想录的片段。我们将准备好的视频、语音、文案发到了各大社交媒体和短视频APP上。同时,使用网络电话不停拨打各大传统新闻媒体和网络新闻媒体的电话,进行爆料。
在一连串准备好的操作下,加上准备的资料齐全。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班西岛航空BBX245航班失联的消息迅速成为全国热点,甚至有向全球热点迈进的趋势。
塔台管制员玩游戏的视频,以及多次呼叫航班无应答的视频被挂在很多短视频APP的首页推荐上。各种文字图片资料,包括航班图片,乘客信息,乘客登机视频也成为了各大社交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小时后,CNN已经开始播报记者赶往班西岛机场的实时新闻了。
天呐！太疯狂了……查侬一边复制粘贴着各种模板,一边感叹：现在的媒体都这样吗都喜欢追逐热点都不调查一下
所以才说新闻学已经消失了。纳塔也忙碌着,他在用电脑同时操控几百台手机。
也不全是,也有好的。我想起了我最喜欢去的那个蓝色的问答网站。
又过了5分钟。热点还在持续,有些新闻记者已经赶到了机场,但是被保安挡在了外面。
开始第二步！我下达了新的指令。我拿出了一部新的手机,其他人也全部停了下来,关掉了所有设备的声音。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总督办公室的热线电话。
嘟……您好,这里是……电话刚接通,对面的妹纸刚起个头,就被我打断了。
麻烦你告诉都彭先生,BBX245航班已经坠毁了,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对方不会停手的。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拆掉电池,然后用锤子把手机砸碎。
接着对他们说：进行下一步吧。
好嘞！他们都很兴奋,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情绪释放。
第二步,就是将BBX225和BBX245航班联系起来。
于是,网上开始流传新的消息,各个媒体也接到新的爆料电话。这些新的信息都指向一件事,这次的飞机失踪事件和20年前的飞机事故惊人相似。
两架飞机都是在深夜起飞；两架飞机都是一个型号,两架飞机都是在起飞后失去信号,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最先爆料飞机失踪的都是民间媒体,而不是官方媒体。一连串的相似点,迅速在网上引起各种阴谋论。无数的自媒体跟疯了一样开始各种分析。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估计一下,就算总督府那边反应再慢,这个时候也应该收到了消息,进行了一番初步调查。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制造一架飞机的完整信息。就算制造出来了,也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放入公司的档案室和电脑系统。
所以我决定反方向操作。除了塔台管制员那边有足够的信息支撑,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表明这架飞机的存在。越是这样,越能让总督府那边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都彭是一个聪明人,越是聪明人,越喜欢多想。
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停下手上的活,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打通后,当客服知道又是我来电后,果断将我的电话转接给了她的上司。
这位先生,希望您不是在开玩笑。任何……
我再说一遍,我只和总督说话,除非你想再掉下来一架飞机！
对面沉默片刻,说了句：请稍等！
我回了句：我只等1分钟。对面的呼吸声似乎都停了。
电话中再次想起了嘟——的待机声。
嘟！电话通了,但没有声音。我朝众人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然后打开了录音设备和滤波器,防止对方有防录音设备。
良久,对方仍没有说话。我不得不开口：总督先生,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对面想起一个机器般的声音。哦说说看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这声音听着不像人声,有可能还使用了变声器。真谨慎啊！
你不是总督我只和总督说话。
我就是总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哦说说看
你给我一个邮箱,我发给你,你就知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记一下……
我记下邮箱,挂断电话,然后把纸条给了帕劳：选几张照片发过去。
帕劳点点头,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发过去不到两分钟,电话响了。我看了看班克,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然后给我一个OK的手势。
我接起电话,没有开口。
对面先响起了声音：你发的这个照片是什么意思
总督先生,我们跳过无聊的试探。直接一点吧。我手里有BBX225航班的全套维修记录和飞机残骸的照片。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总督先生,我也知道众议院的投票很多情况都是走个形式而已。但从法理上讲,众议院投票不通过,也是有权驳回连任的。BBX225航班的空难本就是世界闻名,现在再加上BBX245的空难。两个加在一起,足够改变上议院的态度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答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总督先生做笔交易,我手里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总督先生与BBX225航班的空难有关。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总督先生与今晚的空难没有关系,而是与别人有关系。
谁知道你手里的资料是真是假
根据维修记录的显示,总督先生独立执行该次维修任务,工时为8小时。辅助工作的员工有苏泰普、阿迪塞克、普明。整个维修分为35个步骤,其中有28项是总督先生亲自签名。还要我继续念吗
你要多少钱怎么给你。
一百万美金,现金。机场,N5号仓库。我只等你半个小时。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他会来吗帕劳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不确定。我如实的说道：但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我做的这个局,分三步走,有两个目的。第一步,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起飞‘了一架飞机,’制造‘了一起空难。借着这个机会,把媒体和舆论的注意力都整合到一起。然后把20年前的空难和现在联系起来,唤起网民的注意,也唤起总督府的注意。
我指了指桌上的电脑和手机。继续说：第二,就是我刚刚做的。主动勒索总督府,引总督出来。第三,等会要做的,我会和总督在仓库‘演一场戏‘,让网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但这个计划确实存在一个很大的变数。就是都彭会不会来。我认为他会来。
我仔细的研究过他,他很聪明、很自负、还多疑。你们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已经准备好了在第二天当众宣布连任,但前一天晚上突然发生自己的岛上飞机失联,还被新闻媒体曝光。你会是什么感觉
会愤怒,愤怒手下的蠢货在这个时候添乱。我又指了一下电脑屏幕,上面的女主持人正在机场一脸兴奋的报道。但突然,网上又开始有人把这起空难和20年的空难联系在一起,甚至怀疑这里面有内幕。你又会怎么想你会觉得,这肯定是有人在搞我,肯定是有黑手。你可能还会猜测是翁达家族。但这个时候你还不会慌,因为你很肯定,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了。
所以,你在这个时候把证据亲手递给他！班克接过话头,其他人的眼睛也亮了。
没错。我点点头：这时候,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几人带入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有内鬼。
没错,有内鬼。我再次点头：根据木信提供的资料。他们持续三年的销毁证据、杀证人。这个事肯定只能是他们自己人做。如果有信息外泄,那只能是内鬼。在内鬼不明的情况下,他很大的可能会自己亲自来。他可是很自负的。而且还是悄悄的来,现在岛上手机的人,都是自媒体。
那如果他就是不来呢帕劳泼了一盆冷水,另外两人瞬间沉默。
我们现在是猎人,做好了一个陷阱,等待猎物入场。但这个猎物很大,也很聪明,也许能骗到他,也许骗不到。但不要紧,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边,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刚刚说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审判他、弄死他。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把BBX245航班根本不存在的消息放出去,搅乱他的连任典礼,也算先收个利息。
为什么不说一下让他亲自来
这句话一说,他可能就真的不来了。他就是这么矛盾,自信又胆小。
帕劳拿起望远镜。我去水塔上看看。你们收拾东西。
没多久,上面传来帕劳的声音：机场大道有车接近,三辆,排成一条直线,应该就是都彭的车。
看的到都彭吗我们几个仰着脖子看着水塔。
我提醒到：注意隐蔽,不要被发现了,对方可能也会观察。
闻言,帕劳把身体往水塔后面缩了一下,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很快,他很兴奋的说：他们在卸货区大门停下来了。第二辆车的司机就是那个金秘书,他正和保安说话呢。他们进来了。
快,你们都撤吧。想了想,我又强调了一遍：记住我们之前的计划,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除非我提到关键词。帕劳,如果我露馅了,直接放火,明白吗不要犹豫！
帕劳等人郑重的点点头：好的。然后就和其他人撤了。
我看着天空,感叹好在没有下雨,不然很多痕迹难以清掉。
接下来,就是我表演的时刻了。进入N5号仓库,打开一盏灯,静静的等着。
很快,透过门缝,我看到灯光接近,接着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关灯,熄火,人员下车。不对,有一辆车没有熄火。
我听到他们在绕着仓库走动,应该是在检查。听声音,大概五六个人。
我没有动,静静的坐着。
保镖检查的很快,几个破旧仓库而已。我所在的仓库,被排在了最后。
仓库门突然被暴力推开。五个持枪的保镖快步走了进来,标准的进攻阵型,分工明确。一人枪口指着我,另外四人分别指向其他方向。开门的瞬间,我看到外面有三辆车,其中一辆车旁还站着一个人。
可以确认,都彭过来了。
仓库内,五人走近后,一人看住我,另外四人拿着强光灯把整个仓库检查了一遍。
接着又拿着探测器,绕着仓库走了一圈。然后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电子设备。我看了一下,干扰器。
突然一个保镖将手里的强光灯照在了我脸上。强烈的光线刺的我下意识的把脑袋转向另一边,但突然头发被人拽住,又不得不转了回来。但灯光依旧刺眼,我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灯光移走,抓住头发的手也松开了。我低头眨了眨眼睛,还是有点花。刚才应该是让外面的都彭在认人。
郑机长,难怪你要辞职,原来改行做了这么有前途的行业。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猜想,应该是金秘书。
视线恢复,我看到他搬来一把椅子,反着坐在我的左前方,双手扶着椅背,看着我。原本围在我周围的保镖,只剩下一个。外面还有三个围着一辆车。还有两个呢还在四周查看么
总督派你来的钱呢我把视线挪回到面前的这个人。三十多岁,带着平光眼镜,西装革履,目光温和。
他看向旁边的保镖,向外面示意了一下。保镖出去了。那个人站起身,将椅子摆正,重新坐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金,你可以叫我金秘书。
果然！我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一下。他察觉到了：你认识我
你是韩国人我反问了一句。
这时,保镖提着一个大包进来了,放在了我面前地板上。金秘书没有再问,但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一百万美金,现金,旧钞。东西呢
我直接蹲下去拉开了包的拉链,只见绿油油的货币被整整齐齐的捆着,挤得满满当当。抽出一捆,翻了翻,扔进去；再抽出一捆,再翻了翻,再扔进去。
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贪婪的人。
为什么只要一百万你手上的东西本来可以价值更多的吧金秘书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我要一千万,你们也会给,但我带不走。一百万够了,我也不贪。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我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保镖。我猜到,接下来我该挨打了,但做戏就要做全套。我拉上行李包的拉链。毫无防备的转过身,掀开了旁边满是灰尘的塑料布,从一推破铜烂铁中抽出了一个密码箱。余光看到走进来的保镖在金秘书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他就冷冷的看着我这边。
我假装没看到,拿起密码箱,走到金秘书面前,递给他：你要的东西,密码是今天的日期。
金秘书的目光阴冷,接过密码箱,输入密码,打开密码箱。我伸手去提装钱的包,一只脚踩在了包上。
保镖冲我往金秘书那边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应该是说,要先验货。
我点点头,也坐回椅子。
金秘书低头翻看着箱子里的资料,两个保镖目不斜视的看着我,我则看着金秘书,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啪！金秘书合上箱子,转身向仓库外面点了点头。
仓库外,保镖打开车门,一个壮硕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一身考究的西服,做工用料都很低调。他就是班西岛的总督,都彭。不过,他没有随身携带他的总督指环和权杖,往常他都是随身携带的。也许放在车上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也验过货了,我们两清了,交易结束了。我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平静,这是离都彭最近的一次,我突然想一定要他死在这里。公布罪行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金秘书目光轻蔑：总督有话问你。
我没管他,直接去提包,无视保镖手里的枪。然后突然肚子被人猛踹一脚,站立不稳,向后翻到在了地上。
卧槽！真他妈疼啊！我在内心不断的骂着,但也知道现在正戏开演了。
我侧卧在地上,感觉肠子都绞在一起了。还没缓过来,又是一脚踢在我的肩膀上。感觉肩膀要脱臼了。我连忙弓住身体,抱住脑袋。然后更多的脚踢在我的身上,好像还有棍子。
屮,早直到先把仓库里的棍子先收走。这是我内心的想法。
没多久,两个保镖把我拖起来,按在椅子上。然后听到金秘书说了一句：守在外面。
我感觉自己要散架了,摊在椅子上。努力睁大眼睛,看到所有的保镖都出去了。都彭坐在我对面,手里翻看着文件。金秘书则是持枪站在旁边。
都彭看了一阵,然后把文件丢回密码箱。目光落在我身上：原件在哪这些资料是谁给你的
没错,密码箱里的不是原件,就是怕有意外。
咳咳……哈哈……总督先生,原件就在这个仓库里面。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在哪我努力的扮演着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角色。
郑机长,敢讹我的钱,还一个人来,你胆子真大。
见我不说话。都彭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把老婆孩子送到中国,我就没有办法了
就等你这句话！
我立刻抬头,表情惊讶,语气惊喜：你找到我家人了
这下轮到都彭和金秘书诧异了。
我却继续反问：总督先生,你刚刚说你找到我老婆孩子了一边说还一边努力挪动椅子,向他凑过去。咳……咳……咳……总督先生,钱我不要了,只要你帮我把我的家人救出来就行。
郑机长,你说这话时什么意思你的家人上个月就坐飞机去了中国,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低头回忆。我不知道,是那个人绑走的。我那天辞职回家的时候,她们就不见了。我没想过去中国,我想去美国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除非你帮我把老婆孩子找回来……没用的,她们可能都已经死了……我回忆着哥哥驾驶的飞机坠毁,父母的去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啪！都彭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一边说：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原件又在哪里一边一脸嫌弃的甩着手掌,从金秘书手里拿过一张手绢擦了擦,仍在了地上。金秘书则捡起来,折好,放回了裤兜。
你先答应我,把我家人就出来。我抬起头,盯着都彭。
没问题,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保护你和你的家人。都彭一脸诚恳,和外面广告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又看了看金秘书。
四个月前,我到这个仓库里面找废旧零件,原本打算给孩子做个工艺品,发现有人在这里找东西。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那个东西听上去很重要,是他们之前藏在这里,但是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找了一阵,就走了。我通过他们谈话的信息猜到了那个东西在哪里。然后在他们前面找到了那个东西。原本我以为是个古董或者宝石什么的。结果发现是一堆保存很好的旧资料。
都彭看了金秘书一眼,金秘书脸色不太好。你接着说。
一开始我还看不懂那是什么,后来发现是BBX225航班的维修记录,我就猜想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一个小人物,掺和不起,就想放回去。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要辞职了,想着去美国,可能会缺钱。就把资料复制一批,想换一笔钱。可是把东西放回去的时候,被他们抓住了。他们原本是要杀了我的,但知道我的身份后,就威胁我加入进去。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想敲诈勒索,还以为也能分一点,谁知道他们制造空难。
我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着都彭。但却发现都彭脸上没有震惊,却有种果不其然的情绪在里面。接着说。
我辞职回家那天,我老婆孩子就不见了。那个人说,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就放她们回来。中间,我就和我妻子通过几次话,没见过面。直到昨天,那个人找到我,我才知道,他压根就没想让我活着,他逼我驾驶那架飞机坠海。我没办法,我死了,我家人就活着；不然我们全家都没命了。
故事讲的不错,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我在起飞前偷偷跑下来了。我以为他们就胁迫了我一个人,上了飞机我才发现,原来副驾驶也是被那个人胁迫上来的。所以,我假装自己是来监视他的,又威胁了他一下,然后就借机下来了。
那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副驾驶被胁迫了。他写在脸上了
因为他拿着一只千纸鹤,一美元纸币折的那种。
……
两人愣住了。都彭的眼皮一跳,眼神先疑惑,后沉思,接着是冰冷。金秘书则是先疑惑,然后愤怒,接着是恐慌。
你胡说！金秘书突然开口,枪口指向我。
我脸上恐惧,但内心狂喜：你终于跳出来了！
没有,没有！我没胡说,总督大人,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边摇头,一边看向都彭那边。
都彭先是看我,然后又看向金秘书。把枪收起来。
老板,不要相信他。他肯定是翁达家族的人！金秘书收回枪,之前的温文尔雅不见踪影,眼睛充血。
都彭身体前倾,看向我：你发现他有千纸鹤,然后就确定他也被胁迫了。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也有一只。我上飞机前,那个人塞给我的。就是因为有这个千纸鹤,我才知道副驾驶也被胁迫了。
哦你认识那个人吗都彭有意无意的看了金秘书一眼,而金秘书则是盯着我。
我看着金秘书,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害怕他的枪。但我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不用管他,你说你的。都彭继续保持一个亲民总督的角色。挥挥手让金秘书后退。
我带着头套,没看到脸。
那……声音还记得吗
他声音很怪,应该用了变声器。
你说你上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昨天
是的。
昨天什么时候都彭坐直了身体。金秘书则是整个人都绷紧了。
我目光向左下方倾斜了一下。早上,10点吧,我还在睡觉呢,就被人抓起来,套上头套带走了。说完,紧张的看了看都彭,又看了看金秘书。
我是真紧张。我没有办法知道金秘书昨天的行踪。但是昨天10点是众议院议员航班抵达的时刻,都彭就在机场迎接。金秘书在不在迎接人员里面,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在都彭身边。
都彭站起身,右手食指指着我的上衣口袋问：是在这里吗
我点点头。
都彭伸出两个手指探入我的上衣口袋,扭头瞄了一下金秘书。
金秘书脸色苍白看着都彭的手缓缓抽出,手里拿着一只千纸鹤,一只用一美元折的千纸鹤。
都彭把千纸鹤拿到眼前,细细的端详,看看我,又看向金秘书：解释一下
老板,这是陷害,是这家伙陷害我！金秘书咬牙切齿。
我则继续扮演着一个倒霉蛋的角色,一脸困惑。
陷害他陷害你。都彭一手举着千纸鹤,一手指向金秘书。你的这个习惯,知道的人,没一个活着的吧
老板,我跟你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谁能够把维修记录藏在这里20年嗯我记得是你亲自带人去处理这个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经手。如果不是你,那就是你的手下。但是,你的手下都不知道你有这个习惯吧都彭举着千纸鹤不断挥舞,歇斯底里。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更别说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老板,这……我……
金秘书也是眼睛充血,浑身颤抖。一步上前,举枪顶在我的脑门上。
都彭吓得往后一退,右手不自觉的伸到背后。但看到金秘书把枪指向了我,又停下了动作。这一举动,被我观察到了。但金秘书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似乎没有看到。
金桥！你敢！都彭喝道。都彭的声音引起外面保安的一阵骚动,但终是没有进来。
把枪放下。都彭瞪着金秘书。
老板……金秘书也红着眼睛看着都彭。
我~叫~你~把~枪~放~下。都彭看着金秘书,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金秘书愤怒的颤抖了起来,看了看总督,又看了看我,咬牙切齿。
就在金秘书再次看向我的的时候,都彭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把手枪,指向金秘书。金秘书的手臂晃了一下,还是顶在我头上。
老板,我没有背叛你,是他,是他陷害我！金秘书激动的泪水都出来了。
都彭似乎有些拿不定,最终还是把枪指向了我。
我最后在问你一遍,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大概是我演技最好的时刻,我整个人开始哆嗦了起来,眼睛一会看金秘书,一会看都彭。
说啊！金秘书吼道。
我颤抖着,眼睛在都彭和金秘书之间快速转动。
总督大人,我只是个小人物。我不敢掺和你们大人物的事情。我就是想捞一笔,等事情过去了,再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这里。我没想过别的。金秘书,不是我冤枉你,我怎么敢啊。是威胁我的那个人冤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资料会埋在那里,金秘书,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总督。金秘书,你看,你看你给总督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嘛把事情说开了不就行了吗把事情缕一缕,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吗总督大人,兴许金秘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兴许不小心漏掉一个人没杀,是不是20年前的事,谁说的清楚,谁记得清楚呢……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故意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他俩一边听我说,一边又冷静了下来,连一直举着的枪也放了下来。但我仍旧絮絮叨叨的说着,反复的说着一些车轱辘话。
闭嘴！两人一同说到。
我立刻停了下来,说这么多,说的我口都有些干了。
金桥,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做的
金秘书看了看我,可能是觉得我肯定是个死人了。也就当着我的面仔仔细细的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烧了哪些文件,杀了哪些人,收买了几个官员等等。
听完金秘书的话,都彭脸上也有一丝困惑,问题出在哪里
这时的我,脸上面无表情,内心狂喜。我相信躲在地下室的帕劳三人也是内心狂喜。但还不够。于是,我一脸认真的看着金秘书：金秘书,你确定所有知道总督先生根本没有修理BBX225航班的人都被灭口了吗
金秘书看了看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除了你以外,没一个活着的。
不对,不对,你的这个故事里面有个漏洞。你漏掉了一些事。我努力扮演一个在故事中听到破绽,然后认真分析的角色。
都彭和金秘书都愣住了,两人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但我不想给他们思考的机会。
你们看看哈,我们从头捋一捋。首先,总督先生上班那天还有好几个工人在,对不对
两人想了想,点点头。
然后,总督先生决定要修一下BBX225航班时候,几个工人也没有表示反对,是不是
两人想了想,继续点头。
那总督先生有没有翻手册呢或者说那几个工人有没有给总督先生看手册呢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着都彭,继续说：我想是没有的,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秘书面色不悦。
不急不急。我转着眼珠,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所以,你们注意道没有,BBX225航班的机尾损伤,总督先生其实压根就没有修理,只是拿了块铝板盖在上面,然后还偏偏在工卡上写是按照手册修理的。这件事,这些工人都是知道的,而且金秘书都把些人给杀了,对吧,金秘书
金秘书看了看都彭,见都彭看着他,于是点了点头。没错！
我看着都彭,继续说：所以金秘书不仅杀了这几个人,还烧了维修记录。重点来了,这件事是总督大人特别交代金秘书一定要做好的,而且金秘书做的,总督也很满意,对吧总督大人。
说完还看向总督,一脸真诚。
总督没有开口,似乎是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看着金秘书也看着他,想了想,于是开口：是的,我交代的他,他做的很好。
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大喝一声,吓了两人一跳。太好了这三个字就是我给帕劳他们定好的关键词。
好什么好！你到底搞什么鬼都彭站起来大声嚷道。
网络上的朋友们,你们看见了吗你们听见了吗我开始仰头大笑。
都彭和金秘书立刻环顾四周。
什么网络
嘭——一根粗大的横木拦在了仓库大门上,直接将门卡的死死的。
重物落下的声音响起,吓了两人一跳,唯独我淡定的很。
门外的保镖终于慌乱起来,大声叫嚷着。看样子是想把门推开,但大门纹丝不动,即使是木制的大门,也不是人力可以推开的。
老板,这是个陷阱……金秘书大声吼着,都彭也恍然大悟。
金秘书再次把枪对准我,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金秘书的脑门上多了一个洞,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摔到老远。
别动！不想死就别动！把枪放下！我冷冷的看着想举枪的都彭。都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金秘书,又看向已经锁死的仓库大门。终究是没有一搏的勇气,放下了枪。
帕劳四人从黑暗中走出,都持枪瞄准都彭。
帕劳走近,扶着我站了起来。
你……你们从哪里出来的……都彭有些傻眼,他的保镖明明已经检查过这里。
不用想了,没有人背叛你,你的保镖终究是跟着你过惯了富贵日子,不想碰那些脏脏的机器。早想到你会用信号干扰器了,所以这里的摄像头和麦克风,都是物理连接。录音设备也是反干扰的。你死的不冤。
帕劳问我：我能直接一枪毙了他吗
不不不,我可是总督,你们杀了我,你们也跑不了,我的保镖马上就会进来的。都彭彻底慌了,失去身份的加持,他也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他不认识我们查侬看向我。
他自然不认识,你们刚不是听到了吗坏事都是金秘书做的,总督先生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屁民呢
班克和纳塔两人,一人搬着一桶汽油,在仓库内抛洒。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彭看着两人泼洒汽油,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要烧死自己。但是枪口指着他,他不敢动。只好继续出言威胁：你们跑不掉的。你们……。
班克一脸不耐的扣动扳机,一枪打穿了总督大人的膝盖。紧接着,帕劳也一枪打在了另一个膝盖上。
啊——啊——都彭连续惨叫两声,瘫倒在地。连续两次枪响,加上都彭的惨叫,外面的保安更慌了,开始有喊叫声,应该是在叫援军,但干扰器还开着,他们的电话很难打出去。还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想直接撞门。
都彭浑身颤抖着,但依然嘴硬：你们这群贱民,我是总督,是贵族,你们居然敢杀我。我死了,你们都得死。你们无处可逃。你们居然还坠毁了一架飞机,制造空难……
我们相视而笑,对于一个即将死掉的人,没必要告诉他真相了。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总督先生,你现在是名人了。帕劳举着一部平板电脑到都彭面前,只见屏幕上播放着他和金秘书刚刚的对话,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录下来,传到网络上了。视频上还挂着链接,所有有关BBX225的资料都可以免费下载。视频播放量已经超过百万,还在持续增长,下载量也是百万级别。
都彭还在颤颤巍巍的威胁、求饶。查侬把剩下的一点汽油倒在他身上。帕劳已经拿起打火机点燃千纸鹤,丢到了汽油里面。火焰轰的一声,就燃了起来。
我靠,这么快,你不说点什么审判他们一下。
反派死于话多,走啦,走啦。
看着燃起来的大火,我们嘻嘻哈哈的走到仓库角落,进入地道。班克走之前,把剩下的子弹全射了出去,直接让都彭总督五体投地。
从地道钻出来,来到了跑道边上。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架小飞机。
郑亚,我觉得这家公司虽然烂,但也是有优点的。登上飞机,帕劳等人看着远处的大火,突然感慨道。
什么优点我启动飞机。
至少汽油不是假货！
哈哈哈……
飞机启动,滑行,起飞。扎入夜幕中。
呵呵,居然没人发现我们起飞了。
要不你下去打个招呼
算了,这破地方,再也不想来了。
我也一样,我打算去中国,你们有谁想去的。
后排三人话语轻松的聊着天。帕劳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问道：外面这么黑,你怎么飞啊
也不是一直黑啊,太阳马上就升起来了。将飞机转了个弯。
东方,已经出现一抹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