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十秒能改变命运吗
被PUA领导当众羞辱、被迫离职的那天,我意外触发了一个诡异咒语——只要念出四个字,时间就能倒流十秒。
于是,我开始了职场复仇：在会议上预判领导的刁难,在关键提案中精准打脸,甚至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爆黑料……
但最让我慌的,是那位高冷女同事突然凑近我耳边说：你每次预言前,都会摸口袋里的润喉糖。
现在,她正盯着我追问真相,而我喉咙灼痛,口袋里只剩最后一颗糖——该坦白超能力,还是继续撒谎
1
时间回溯初现
江北市CBD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王小川站在创意部办公区自己的工位旁,后颈的汗已经浸透了优衣库衬衫的领子。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像他此刻绷紧的神经。
这就是你做的数据陈文明把文件夹摔在桌上,声音像刀片刮过耳膜,这是公司,不是托儿所！
办公区瞬间安静。二十多双眼睛从工位隔板上方探出来,又迅速缩回去。王小川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背上。
陈总,数据我已经多次核查……
核查陈文明眼神一冷,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要的是零差错,不是你的‘尽力了’,懂吗
王小川喉结滚动。他熬到凌晨三点做的数据,现在被贬得一文不值。
这事儿说来就挺魔幻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以为王小川数据出了问题,但真正荒诞的是...改数据的正在对面给他纠错呢。
这招那位陈总用了不下五次了,每次KPI冲刺前就精准手滑,把关键参数改低两个百分点。
现在陈文明又费力地探身,把在桌角我手边上的文件够了过去,指着王小川算错的数字,脸上写满了我是为团队好。
这时宋懿从会议室出来,黑色西装裙衬得她像一柄出鞘的剑。她扫了一眼这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公司欣欣向荣,你这样的员工功不可没啊。陈文明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收拾东西吧,明天来办离职。
王小川脑子嗡的一声。他下意识递出手里攥着的那个苹果：陈总,这是我妈从家里寄来的...
陈文明挥手打落苹果。红彤彤的果实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王小川弯腰去捡,支撑的手掌不小心按在办公桌边的水果刀上。
斯——他倒吸冷气。
陈文明已经转身要走,背影写满不耐烦。王小川急忙喊：唉！
脚步声没停。王小川咬牙：嘁...他捡起苹果起身时,喉咙里滚出一声：呵。
办公室突然摇晃得像地震中的积木。王小川惊恐地发现陈文明倒退着回到房间,打落的苹果飞回自己手中,最后稳稳停在领导摔策划案前的姿势——电子钟显示10:02:15,而他的记忆停留在10:02:25。
陈文明正转身要走,那句收拾东西吧的尾音还飘在空气中。
2
咒语之谜
他的心脏狂跳,手心渗出冷汗。刚才发生了什么是幻觉吗陈文明已经走到电梯口,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王小川机械地把个人物品塞进纸箱,大脑飞速运转。
需要帮忙吗清冷的女声。
宋懿站在他工位旁,指尖敲了敲他的显示器。王小川这才发现自己在拆键盘线的手在发抖。
谢谢,不用。他勉强笑笑,反正也没什么私人物品。
宋懿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忽然压低声音：刚才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王小川后背一紧。电梯叮的一声,陈文明已经离开。办公区立刻活了过来,有人开始大声讨论中午吃什么。在这片嘈杂中,宋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好像看见时间跳了一下。
你眼花了。王小川把最后一只马克杯扔进纸箱,杯底最佳新人奖的字样一闪而过。那是半年前葛总亲自颁给他的。
抱着纸箱走出大楼时,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玻璃浇在头顶。王小川站在十字路口,突然想起那个诡异的瞬间。他试着重复当时的音节：斯...唉...嘁...呵。
什么都没发生。
红灯变绿,人群开始流动。王小川跟着往前走,嘴里不停组合着发音。走到马路中央时,他忽然福至心灵,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斯-唉-嘁-呵！
世界再次扭曲。
他回到了人行道边缘,红灯亮着。这次王小川确定不是幻觉。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备忘录里写下：时间回溯咒语：斯唉嘁呵（重音在呵）,每次十秒。
3
重生的选择
回到家,王小川把纸箱扔在玄关,立刻开始实验。他盯着微波炉的电子钟：斯唉嘁呵！
23:05:30跳回23:05:20。
成功了...王小川瘫在沙发上,喉结火辣辣地疼。他连试五次后,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冰箱里只剩半罐蜂蜜,他挖了一大勺含在嘴里,甜腻的滋味混着血腥气。
手机亮起,是陈文明的微信：小川啊,刚才我话说重了。明天来我办公室聊聊
王小川冷笑。陈文明的把戏他太清楚了——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让他感恩戴德继续当廉价劳动力。他想起上季度优秀员工评比,自己熬夜做的提案被陈文明署名报上去,最后连句谢谢都没捞到。
王小川打开电脑,调出保留的原始数据。他知道这种事早晚会发生,但上周硬塞过来的三个急单打乱了他的节奏,能按时完成已属万幸,收集证据根本是天方夜谭。
如果当时能重来...王小川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僵住。他现在真的能重来了。
当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在公司走廊无限循环地奔跑,每次快被陈文明抓住时就念咒语。清晨被闹钟惊醒时,枕头上落着几根带血的发丝。
王小川摸着生疼的喉咙,把润喉糖塞进西装口袋。镜子里的年轻人眼睛发亮,像黑暗中嗅到猎物气味的狼。
他突然想起大学辩论赛决胜局,对方辩手质问他时间能否改变命运,当时他引经据典说了十分钟,现在答案简单得可笑——
只要四个字就行。
4
地铁实验
江北市的晚高峰车流像粘稠的糖浆。王小川抱着纸箱挤上地铁,后背贴着冰冷的车门。纸箱不重,却压得他胸口发闷。显示器边缘露出一角相框——那是去年部门团建时的大合照,陈文明搂着他肩膀假笑,活像条缠住猎物的蟒蛇。
下一站,人民广场。
广播声惊醒了他的思绪。王小川摸出手机,备忘录里时间回溯咒语六个字刺得眼睛发疼。这太荒谬了,数次验证的结果让它不得不信。
找机会再验证一次...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纸箱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个穿JK制服的女孩慌忙道歉,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臂。
没事。王小川下意识回答。等女孩转身,他压低声音念道：斯唉嘁呵！
世界扭曲的瞬间,他看见女孩的马尾辫违反物理规律地扬起。再次回到被撞前的状态,王小川故意侧身避开。果然能预判...这个发现让他手指发麻。
出站时他特意选了人少的C口。自动售货机闪着蓝光,王小川投币买矿泉水,故意让硬币滚到角落。斯唉嘁呵！这次他紧盯硬币运动轨迹。时间倒流后,硬币果然在空中划出完全相同的抛物线。
王小川蹲着记录观察结果,没注意阴影里站着个人。
咋了孩子保洁阿姨疑惑地看着他,掉东西了
没事,谢谢。王小川落荒而逃,喉咙火辣辣地疼。才用了两次咒语,嗓子就像被砂纸打磨过。他往嘴里塞了一颗润喉糖,薄荷味冲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5
反击时刻
在等待电梯上升时,王小川已经喝完第二杯冰美式。嘴里喉糖的薄荷味混着咖啡的苦涩。他特意选了件挺括的藏蓝衬衫,袖扣是母亲送的毕业礼物。
电梯里遇见宋懿。她今天涂了枫叶色口红,西装裙下小腿线条像钢笔素描般利落。
你没离职她挑眉。
陈总让我今天去聊聊。王小川没有提高音量,但几个同事还是立刻竖起耳朵。
宋懿的目光落在他喉结上：嗓子怎么了
有点感冒。王小川下意识摸向喉糖,突然想起什么,低声对她说昨天你说时间跳了一下...具体看到什么
电梯到达23层。人群涌出时,宋懿突然凑近他耳边：你念完那四个字后,陈总的咖啡杯突然回到桌上。她的气息带着茉莉香水味,而我明明看见他打翻了它。
王小川血液瞬间冻结。还没等他回答,陈文明洪亮的声音就从创意部传来：小川！来我办公室！
玻璃隔间里,陈文明正用湿巾擦着秃顶。见王小川进来,他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坐。昨天我那是恨铁不成钢啊。他推来杯咖啡,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就是需要多磨炼。
王小川看着咖啡表面浮动的油脂,突然他故意碰倒杯子,褐色液体迅速漫过季度报表。哎呀！
你！陈文明涨成猪肝脸。
斯唉嘁呵！
时间回溯。王小川在同样位置敏捷地接住咖啡杯,一滴都没洒出来。陈文明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金鱼。
谢谢陈总,我以后会更小心的。王小川微笑起身,喉咙的灼痛此刻像枚荣誉勋章。走出办公室时,他看见宋懿倚在茶水间,冲他举了举马克杯。
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王小川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她的眼睛。
6
黑暗餐厅
周一的晨会室飘着咖啡的味道。王小川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润喉糖。铝箔包装发出细微声响,前排两个实习生回头瞥了他一眼。
安静！陈文明敲敲白板,秃顶在荧光灯下泛着油光,今天讨论'
EATMOOD'的推广方案,周五前必须定稿。
投影仪亮起,陈文明展示出一套中规中矩的策划：社区地推、朋友圈集赞优惠、美食博主探店。王小川在笔记本上画了第三个叉——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把同一套模板重做个ppt就拿来用了。
我补充两点。陈文明得意地竖起手指,第一,主打'青春新颖'这个概念；第二,预算控制在二十万以内。
几个老员工已经开始鼓掌。王小川注意到宋懿转着钢笔,在企划书边缘画了只打哈欠的猫。
其他人有什么创意陈文明环视全场,目光扫过王小川时明显加快了速度。
我有个想法。王小川举手。他嗓子还有些哑,清了两下才继续,'
EATMOOD
'的客源主要是年轻人,渴望新鲜的体验,这种老套的思路我想大家已经审美疲劳了。他点开手机备忘录,我建议做'黑暗餐厅'快闪活动。
会议室突然安静。空调出风口的噪音变得异常清晰。
说下去。葛总的声音从后排传来。没人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但是坐在了最后面。
王小川站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陈文明的眼神像两把刀架在脖子上。
现在年轻人猎奇心理很强。他点开预先做好的模拟图,我们把餐厅所有灯光调暗80%,服务生戴夜视仪上菜。顾客用荧光餐具在近乎黑暗的环境用餐,发抖音能自带话题度。
宋懿的钢笔停了。王小川继续放PPT：成本主要用在夜视仪租赁和荧光道具,十八万就能覆盖。配合'找回味觉本能'的slogan,预估传播量是传统方式的五倍...
荒谬！陈文明拍桌而起,让顾客摸黑吃饭吃出蟑螂怎么办
我们有三种预案。王小川声音很稳,第一,提前告知参与者这是特殊体验；第二,每桌配紫外线手电；第三...他故意停顿,真发现蟑螂的话,话题度会更高。
几个女实习生憋不住笑出声。陈文明脸色发青：葛总,这种哗众取宠的方案...
数据支持呢葛总打断他,金丝眼镜反着光。
王小川调出Excel：我统计了过去半年同类快闪活动的转化率。'黑暗'主题的互动量始终排在...
够了！陈文明突然插嘴,小川的方案风险太大。我建议还是用稳妥的...
我选文明的方案。葛总一锤定音,但小川的思路值得鼓励。他离开时拍了拍王小川肩膀,下次数据再做扎实点。
会议室人群散去时,王小川站在原地没动。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陈文明会凑过来假惺惺地说年轻人有想法很好,然后压低声音威胁他别太出风头。
果然,熟悉的古龙水味飘过来。王小川抢先开口：陈总,您肯定希望您的方案能提升15%客流。
陈文明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们KPI是15%
猜的。王小川微笑,不过我打赌实际增长不会超过8%。
狂妄！陈文明鼻孔张大,要是超过8%呢
我请您吃一个月午餐。王小川直视他的眼睛,要是低于8%...
你就接手下季度所有重点提案！陈文明甩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王小川摸出润喉糖扔进嘴里。余光看见宋懿靠在门框上,正用手机拍他留在白板上的数据分析。
7
预言成真
周五的复盘会比预计的早半小时。王小川走进会议室时,发现自己的座位被调到了最前排——这通常是挨批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暗中数了数口袋里的润喉糖,还剩四颗。
结果出来了。陈文明满面红光地点开PPT,本月客流增长...他的笑容突然凝固,7.9%
会议室响起一片吸气声。王小川听见后排有人小声说：真被那小子说中了...
数据有问题！陈文明额头渗出油汗,我们明明做了那么多促销...
促销吸引的都是低价客群。宋懿突然开口,人均消费从34.5元降到了29元。她把报表传给葛总,总体营收只增长3.2%。
陈文明的手开始发抖。王小川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愤怒、困惑、最后定格在恐惧上。这种恐惧王小川很熟悉——是猎物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猎物的那种恐惧。
小川。葛总推了推眼镜,你上次说的黑暗餐厅...
我已经做好了完整提案。王小川点开平板,包括风险管控和备选方案。
陈文明猛地站起来：葛总！这种标新立异的...
文明啊。葛总叹了口气,市场瞬息万变,拥抱新事物才能把握先机。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王小川捏扁了口袋里的润喉糖包装。他预想过胜利的滋味,但没想到最甜的部分居然是看陈文明那张肥脸抽搐的样子。
散会后,宋懿在走廊拦住他：你怎么算得那么准
饱和市场的数据模型。王小川下意识摸喉咙,我做过类似案例...
不。宋懿靠近一步,香水味让他想起老家后山的茉莉,你上周说'打赌'时的语气,就像已经看过答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王小川趁机钻进去：运气好而已。
运气不会让人嗓子哑。宋懿按住电梯按钮,你每次预言前都会摸喉糖。她松开手,下周的比稿,要搭档吗
电梯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王小川点了点头。电梯下降时,他对着镜子练习口型：斯-唉-嘁-呵。镜中的年轻人眼睛发亮,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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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真相逼近
所以饱和市场的临界点在这里。王小川用钢笔尖轻点图表,墨水在纸张上晕开一个小太阳。午后的阳光透过会议室玻璃,把他和宋懿的影子投在白板上,像两个正在密谋的影子戏演员。
宋懿的发丝垂下一缕,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扫过纸面。王小川突然发现她的头发不是纯黑,而是带着点栗色,像秋末最后一片不肯掉落的梧桐叶。
你早就计算过转化率衰减曲线宋懿突然抬头,两人的鼻尖差点相碰。
王小川向后仰了仰,喉结滚动。他摸向口袋里的润喉糖,铝箔纸发出轻微的脆响。上季度做过类似项目的数据模型。他含糊其辞,实际上那晚他用了七次时间回溯,才把市场部的历史数据全部背下来。
宋懿的指尖划过他列出的公式,指甲盖上淡粉色的月牙闪着微光。陈文明看到这个会气疯的。
他已经气疯了。王小川指向玻璃窗外。陈文明正站在复印机前,把纸张摔得啪啪响,秃顶涨得通红。自从上周葛总当众采纳了王小川的修正方案后,陈文明已经三天没和他说过话。
宋懿突然轻笑出声：你注意到没他现在绕着你工位走。她模仿陈文明螃蟹般的步伐,西装裙下的膝盖不小心碰到王小川的腿。
一股茉莉混着雪松的香气飘过来。王小川僵住了,手心的润喉糖开始融化。他急忙转移话题：新方案需要找美食KOL,你有推荐吗
当然。宋懿翻开手机相册,这个博主专拍暗光环境...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上是一张偷拍照：王小川站在茶水间,正往嘴里塞润喉糖,眼神锐利得不像平时温和的他。
空气凝固了两秒。王小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迅速在脑中排练了六种解释,最后选择装傻：你偷拍我
取证。宋懿锁上手机,表情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每次你预言前都会摸喉糖。周二下午3点17分,你说市场部会提前下班,果然消防演习；周四上午,你预言打印机卡纸前30秒...
王小川的衬衫后背湿了一片。他没想到宋懿观察得这么细致,更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记录。喉结下方的旧伤突然刺痛起来,他条件反射地清了清嗓子。
宋懿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喉结,指尖微凉,我查过监控,你只有在特定场合才会...她突然收声,因为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文明阴着脸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葛总要的季度报表。他把文件摔在桌上,小川,你负责的部分有错误。
王小川翻开文件,立刻认出这不是他的版本——页码顺序被打乱,几个关键数据被恶意修改过。他抬头看向陈文明肿胀的眼袋,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困兽之斗。
给我十分钟。他说。
陈文明冷笑：现在就要。
斯唉嘁呵！斯唉嘁呵！……王小川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世界扭曲的瞬间,他看见宋懿的眼睛微微睁大。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王小川飞快地掏出手机,调出云端备份的原始文件。打印机的嗡鸣声中,他注意到宋懿正透过玻璃窗凝视自己,目光复杂得像在解读摩尔斯电码。
当陈文明再次推门而入时,王小川将视线从宋懿身上挪开,微笑着递上完美无缺的报表：已经检查过了,陈总。
9
权力更迭
周五的例会成为部门近期最戏剧性的时刻。葛总亲自宣布黑暗餐厅活动带来230%的客流增长时,陈文明打翻了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会议桌上蔓延,像一幅抽象画。
基于近期表现,葛总推了推金丝眼镜,今后B级以上项目直接由小川和宋懿牵头。
几个老员工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王小川看见坐在陈文明旁边的某些员工悄悄挪远了半米——那是种职场动物嗅到风向变化时的本能反应。
散会后,宋懿按下电梯按钮,周日有空吗'黑暗餐厅'想请我们试菜。
王小川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他应该拒绝的,这明显超出安全距离。但当他抬头看见宋懿耳垂上小小的银色耳钉——那是个微型的沙漏造型——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茶水间传来摔杯子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陈文明模糊的身影正在暴躁地来回踱步。王小川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两颗润喉糖递给宋懿：新品,薄荷茉莉味。
这就是你的秘密宋懿剥开糖纸,舌尖轻轻舔过淡绿色的糖粒,某种...提神糖果
王小川笑而不答。电梯到了,宋懿踏入轿厢时突然转身：周日穿休闲点,那家店要脱鞋。电梯门缓缓关闭,她最后半句话飘在空气中：...我喜欢看你穿蓝色。
走廊尽头,陈文明正对着电话低声咆哮：...必须查清楚他哪来的数据！挂断后,他阴鸷的目光钉在王小川背上,像两条冰冷的蜈蚣。
王小川摸出最后一颗润喉糖含在嘴里。薄荷的清凉中,他尝到了某种危险的甜味。窗外,江北市的霓虹次第亮起,玻璃幕墙上映出的年轻人嘴角微扬,眼里闪着捕食者的光。
10
职场暗战
周一早晨的办公室弥漫着咖啡和打印机墨粉的味道。王小川站在茶水间门口,往美式咖啡里加了第三颗方糖——连续两天熬夜改方案,他需要额外的糖分保持清醒。
听说陈总上周被葛总叫去'喝茶'了。财务部的小张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有人看见他从办公室出来时脸都是绿的。
王小川搅动着咖啡,假装没听见。自从被提拔为项目牵头人,他突然成了办公室八卦的中心。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偶然路过他的工位,茶水间的闲聊在他靠近时会诡异地中断几秒。
小川啊,年轻人要懂得感恩。陈文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过分的亲热。一只肥厚的手掌拍在他肩上,古龙水混着汗酸味扑面而来。
王小川转身时差点撞翻咖啡。陈文明今天穿了件不合身的条纹衬衫,绷紧的纽扣让人担心会随时崩飞。他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浮沫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显然是楼下新来的实习生作品。
陈总早。王小川微微点头,准备离开。陈文明却侧身挡住去路,脸上的笑容像张不合尺寸的面具。
B级项目牵头人,不错嘛。他啜了口咖啡,在上唇留下道白色沫痕,不过年轻人别太得意,职场上...他突然向前踉跄半步,整杯拿铁朝王小川胸口泼来。
滚烫的液体浸透衬衫的瞬间,王小川听见茶水间爆发出几声压抑的轻笑。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李主管和那几个常年围着陈文明转的马屁精。
斯唉嘁呵！王小川在心底默念,喉咙泛起熟悉的灼痛。
11
重意外
世界扭曲重组。王小川又回到了被陈文明拍肩的那一刻。这次他提前侧身,看着那杯拿铁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泼在了刚走进茶水间的李主管定制西装上。
陈总！李主管瞪大眼睛,胸前洇开一大片咖啡渍,活像中了枪的电视剧配角。
陈文明的表情凝固了：我...不是...他慌乱地掏出手帕,却在半路掉了。王小川趁机往嘴里塞了颗润喉糖,薄荷的清凉暂时缓解了喉咙的刺痛。
怎么回事李主管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我这套是杰尼亚的！
意外,纯属意外！陈文明额头渗出油汗,秃顶泛着红光。他弯腰捡手帕时,王小川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关节错位的咔嗒声。
当陈文明直起腰,王小川对他做了个口型：再来
你！陈文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抓起台面上的另一杯咖啡——那是王小川刚调好的三糖美式——再次泼了过来。
斯唉嘁呵！
时间再次倒流。王小川看着陈文明重复抓咖啡的动作,在液体泼出的瞬间轻轻推了下他的肘部。滚烫的美式在空中改变轨迹,又一次浇在李主管身上——这次是裤裆部位。
陈文明！李主管的尖叫引来了半个办公室的人。他夹着腿跳脚的样子活像只被烫伤的青蛙,你他妈有病啊！
陈文明的手开始发抖,咖啡杯在托盘上咔咔作响。他看看李主管又看看王小川,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围观同事中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最后一次。王小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陈文明的眼角抽搐起来。他第三次举起杯子时,王小川注意到他手腕上暴起的青筋。这次泼来的咖啡在阳光下像道金色瀑布,然后——不出所料地——第三次淋在了李主管身上。
12
最后的挣扎
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李主管的浅灰西装现在变成了抽象派画布,咖啡正顺着他的裤管滴到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他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暴怒只需要0.5秒。
你故意的！李主管一把揪住陈文明的领带,上周挪用推广费的事我没举报你,你就这样报答我！
围观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王小川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他悄悄退到人群边缘,看见宋懿正倚在走廊拐角,指尖转着那枚沙漏耳坠。
精彩的表演。她走到王小川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三次同样的意外,概率学上几乎不可能。
王小川假装整理衬衫袖口：运气好而已。
运气不会让人提前摸喉糖。宋懿的目光落在他口袋里露出的润喉糖包装上,你每次...操作后都会吃一颗。
王小川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虽然对宋懿的仔细观察他已经不意外了。远处,陈文明正手忙脚乱地解释着什么,而李主管已经愤然离场,留下一串咖啡色的脚印。
周日别忘了。宋懿突然转换话题,中午11点,我去你住处接你。
王小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他下意识摸向喉咙,那里还残留着时间回溯的灼烧感。
王小川！陈文明的咆哮从背后传来。他转身,看见领导正用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领带歪到肩膀,活像条上吊未遂的蟒蛇。你...你...
王小川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不是胜利者的得意,而是那种知道对方永远猜不透谜底的神秘微笑。他掏出润喉糖盒,故意晃了晃,里面所剩无几的糖粒发出细碎的声响。
陈文明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盆栽。富贵竹倒地时发出的闷响,像极了权力崩塌的声音。
13
约会前夕
周日早晨10:45,王小川站在衣柜前已经纠结了二十分钟。五件蓝色系上衣摊在床上,从湖蓝到藏青,像一小片被熨平的海洋。
休闲点...还要脱鞋...他嘀咕着宋懿的提示,抓起一件牛仔衬衫又放下。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语音：小川啊,记得按时吃饭,你胃不好。
他正要回复,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宋懿的脸在鱼眼镜效果下依然轮廓分明。她今天没穿职业装,oversized白色毛衣罩着牛仔短裙,长靴包裹着小腿,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街拍模特。
早。王小川拉开门,一时间因为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懿的目光扫过他皱巴巴的T恤：也不用这么休闲吧
那个...正准备换。王小川耳根发热。他分明记得自己穿过这件印着卡通火箭的旧T恤,此刻却突然觉得它幼稚得令人发指。
宋懿晃了晃车钥匙：给你十分钟。她转身时发梢扬起,带起一阵柑橘混琥珀的香气。
王小川抓起那件浅蓝牛津纺衬衫冲进浴室。镜子里的年轻人黑眼圈明显,头发倔强地翘起一撮。他用冷水拍了拍脸,突然意识到这是毕业后第一次和女生单独出门——如果不算公司团建的话。
口袋里的润喉糖只剩两颗。他含住一颗,薄荷的刺激感让他因为宋懿的到来而慌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好了吗宋懿在门外问。
王小川深吸一口气拉开浴室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宋懿逆光站在光晕里,毛衣边缘被照得半透明,隐约可见腰线的弧度。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诗人总爱歌颂阳光下的少女——尽管眼前这位是能把方案预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职场精英。
怎么了宋懿歪头。
没什么。王小川慌忙低头穿鞋,就是...你今天很好看。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两人同时愣住了。
14
秘密追踪
地下车库冷得像冰窖。宋懿的Mini
Cooper漆成哑光墨绿,仪表盘上摆着个微型沙漏装饰,和她的耳坠是一套。
系安全带。她发动车子,你刚才那句话,是第一次夸女生
王小川假装研究车窗上的环保标志：职场礼仪不算的话...可能是。
宋懿轻笑出声,挂挡时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叮当作响。车子驶出车库的瞬间,阳光洪水般涌入车窗。王小川眯起眼,注意到她今天涂了带细闪的唇彩,下唇中央有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
所以,宋懿突然开口,你觉得李主管为什么会知道陈文明挪用公款
王小川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安全带边缘。他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用时间回溯故意让李主管在走廊里撞到了陈文明的手机,看到了聊天记录。
狗咬狗吧。他转移话题。
宋懿瞥了他一眼,你嗓子又疼了
王小川这才发现自己在摸喉结。他急忙放下手,却撞上了换挡杆。宋懿的手恰好覆上来,温暖干燥的触感让他像触了电。
小心点。她语气平静,耳尖却微微发红,今天约你不全是为了吃饭。
王小川心跳漏了半拍：那是...
到了再说。宋懿打开音响,蚊子姐的《BIRDS
OF
A
FEATHER》填满了车厢的沉默。
车子停在商业区时,王小川突然按住太阳穴——熟悉的刺痛感袭来,每次过度使用能力后都会这样。他看见餐厅玻璃窗反射的阳光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手机对准他们。
斯唉嘁呵！他在心里默念。
世界扭曲重组。车子倒退到上一个路口。这次王小川提前摇下车窗,清楚地看见陈文明躲在报刊亭后,手机镜头闪着可疑的光。
怎么了宋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没事。王小川掏出手机假装自拍,实则拍下了陈文明偷窥的证据,好像看见熟人了。
宋懿若有所思：陈文明住西城区,不会'偶然'出现在这。
停车场电梯里,王小川注意到宋懿按了顶层按钮而非餐厅所在的3楼。
先看个东西。她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跟蓝海集团的项目有关。
15
坦白边缘
周一中午,王小川站在公司大楼前等外卖。连续三天的黑暗餐厅项目复盘让他精疲力尽,喉咙的灼痛感越来越难以忽视。医生开的喉糖已经换了更强效的版本,铝箔包装变成了刺眼的警示橙。
一个人吃饭
宋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曲线。阳光穿透她的沙漏耳坠,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斑。
肚子不饿。王小川下意识撒谎。
宋懿晃了晃手里的便当袋：我做了两份。
王小川闻到了照烧鸡的香气。他应该答应的,但口袋里攥着刚用过的喉糖包装提醒着他——半小时前他刚用三次回溯才从陈文明设置的文档陷阱里脱身,现在嗓子疼得连吞咽都困难。
今天...可能不行。他艰难地说,约了客户电话。
宋懿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她无意识地绞紧便当袋的抽绳,指节发白：是喉咙又不舒服吧
没等王小川回答,她突然凑近,近到他能数清她的睫毛：王小川,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
王小川僵在原地。宋懿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纹理,像两枚凝固的时光胶囊。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既是由于喉咙真实的疼痛,也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宋懿后退一步,等你准备好再说吧。
她转身时马尾辫划出一道弧线,发梢扫过王小川的手背,痒痒的触感久久不散。
不远处,消防楼梯的磨砂玻璃后,陈文明正盯着这一幕。他肥厚的手掌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昨天偷拍的宋懿和王小川并肩走向餐厅的照片。他的眼神黏在宋懿背影上,像条饥渴的蜥蜴在打量猎物,嘴角扭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
王小川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摸出最后一颗喉糖含住,苦涩的薄荷味中,第一次认真思考是否该向宋懿坦白一切。
16
竞标前夕
国际会展中心的空气里飘着香氛和咖啡的混合气味。王小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与远处江北市天际线重叠。深灰色西装是宋懿帮他选的,剪裁利落得像第二层皮肤。
还有二十分钟。宋懿出现在倒影里,递来一杯温水。她今天穿了烟灰色套装,耳坠在鬓边闪着低调的光。
王小川摸了摸口袋,铝箔包装发出细碎声响。过去两周他严格控制使用次数,喉咙终于不再咳血丝。他抿了口水,水温刚好,陈文明那边
正在休息室吹嘘。宋懿唇角微扬,他偷换的U盘我已经处理过了。
王小川望向展厅中央的巨幅海报——蓝海集团全域营销竞标会。这个五百万预算的项目将决定公司能否打开智能家居市场,葛总亲自点了他们组负责。而陈文明显然把这视为最后翻盘的机会。
休息室方向突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陈文明正拍着李主管的肩膀,秃顶在射灯下泛着油光。他今天反常地打了条艳紫色领带,活像条想要伪装成毒蛇的蚯蚓。
小川。宋懿突然压低声音,如果这次...
没有如果。王小川打断她,我们演练过二十七次了。
这个数字让宋懿挑了挑眉——她不知道其中有十九次是他用时间回溯反复修正的。当宋懿那天在天台上告诉自己陈文明偷方案时,他用了六次回溯才找出对方在电脑上安装的键盘记录软件；然后是陈文明私下接触客户代表,他们不得不用三次会议重新布局人脉。
各位请入座。主办方的广播响起。王小川最后检查了一遍电脑里的备份文件,抬头正对上陈文明阴鸷又有些疑惑的目光。
17
真相大白
会议厅的冷气开得太足。王小川坐在提案席上,看着陈文明昂首阔步走向演讲台,像只即将开屏的孔雀。评委席共有十二人,蓝海集团的营销总监坐在正中,不断按动圆珠笔发出咔嗒声。
感谢各位宝贵时间。陈文明清了清嗓子,点击遥控器,今天我将展示一个颠覆性的——
投影屏亮起的瞬间,他声音戛然而止。屏幕上不是预想的PPT,而是一段监控视频：深夜的办公室里,陈文明鬼鬼祟祟地操作着王小川的电脑,同时插入一个U盘。
会场响起窃窃私语。陈文明的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手指疯狂按动遥控器,但视频仍在继续播放——现在画面切换到他与李主管的密谈：...等王小川出丑后,你带头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这、这是诬陷！陈文明转向技术台,快关掉！
没人动。王小川注意到宋懿正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远程控制软件的界面。她冲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视频跳转到最后一个片段：陈文明在设备间往矿泉水瓶里倒白色粉末。足够让他睡过整个会议...画外音清晰可闻。
蓝海总监的圆珠笔停了。会场死一般寂静,只有投影仪的散热扇在嗡嗡作响。陈文明站在光束里,像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看来陈总监准备了惊喜。王小川平静地站起身,不如由我来展示真正的方案
他走向演讲台时,陈文明突然扑向电脑。你他妈做了什么手脚！咆哮声混着粗重的喘息。两个保安立刻架住了他。
陈总监可能太紧张了。王小川接过遥控器,声音稳得像在讨论天气,请允许我重新开始。
18
新篇
王小川的方案展示堪称完美。四十分钟的演讲中,他三次看到蓝海总监在评分表上写优。当讲到智能家居场景化的用户体验设计时,评委席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最后是预算分配。王小川点开3D图表,我们节省的传统媒体开支将用于AR体验馆建设...
余光里,他看见陈文明瘫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领带歪到一边,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而宋懿正在评委席间分发补充材料。
问答环节进行到一半时,葛总匆匆赶到。他附在蓝海总监耳边说了什么,对方惊讶地挑了挑眉。五分钟后,人事部邮件群发到全公司：陈文明停职调查,即刻生效。
干得漂亮。散会后宋懿在走廊拦住王小川,但那段下药视频是哪来的我明明只找到了他篡改文件的——
监控死角。王小川摸出润喉糖,我回溯了七次才找到最佳拍摄角度。
宋懿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气。别多说话。她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嗓子不好,又讲了那么长时间。
王小川努力忍受着口腔里的铁锈味。过度使用能力的代价是不可避免的——今早他不得不用六次回溯才避开陈文明安排的意外车祸。
值得。他嘶哑地说。会展中心玻璃幕墙映出他们的身影：宋懿的手指还停在他唇边,阳光给两人轮廓镀上金边,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
停车场电梯里,他们遇见了被保安押送的陈文明。曾经趾高气扬的总监现在领口沾着咖啡渍,西装皱得像抹布。擦肩而过时,他突然用只有王小川能听见的声音说：她知道你是个怪物吗
电梯门关上后,宋懿若有所思：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王小川按下车库楼层,饿了吗我知道有家店还不错。
宋懿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这次不找借口逃了
嗯。王小川也笑起来,尽管这个动作牵动着喉咙的伤口,我有太多事要告诉你。
要不还是去我家宋懿突然问。
什么
坦白啊。她拉开车门,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你自己说要告诉我的。
车子发动时,王小川从后视镜看见最后一片阳光消失在会展中心屋顶。副驾驶座上,宋懿的沙漏耳坠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像黑夜来临前的最后星辰。
王小川摸出最后一颗润喉糖,想了想,又放回口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没那么需要时间回溯了。
19
甜蜜告白
宋懿的公寓闻起来像阳光和鼠尾草。王小川坐在布艺沙发上,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微波炉叮的一声,她端出两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
医生开的药。她递过一杯棕色液体,不是普通的可可。
王小川抿了一口,浓郁的苦味中带着草药气息。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疼痛立刻减轻三成。窗外,江北市的夜景在二十八层的高度下像片坠落的星河。
从哪说起呢...他摩挲着杯沿。
从头。宋懿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他。这个角度让她的眼睛显得格外大,瞳孔在暖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
王小川深吸一口气：一段时间前,陈文明打落那个苹果时,我无意中触发了一个...能力。
他尽量简洁地解释了时间回溯机制,演示时让宋懿的手机在空中定格三秒后落回她掌心。整个过程宋懿都没眨眼,只是在他第五次清嗓子时皱了皱眉。
所以那些预言...
部分靠能力,部分是真本事。王小川苦笑,市场饱和理论是我硕士论文课题。
宋懿突然站起来走向书架,抽出一本笔记本,翻到特定页面递给他。
上面是工整的表格：日期、事件、王小川的预言、是否应验。最后还有一栏标注着喉糖次数。最早记录能追溯到两个月前。
你比FBI还细致。王小川声音发紧。
阳台门没关严,夜风掀动窗帘。王小川发现自己在数宋懿的呼吸频率——每分钟14次,处于清醒状态的平静区间。她得知超能力后的反应过于镇定,这反而让他不安。
你不觉得我是怪物
陈文明才配得上这个词。宋懿突然坐到他身边,沙发凹陷让两人的膝盖相触,我更好奇...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微波炉的时钟显示23:17,王小川盯着那个数字。他预想过无数次坦白场景,却没想到会被这样反问。
害怕。他最终承认,有了这个能力后,我才第一次感觉自己...够好。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锁。王小川讲述起那些没用能力的时刻：大三演讲比赛前偷偷呕吐,毕业答辩时颤抖的双手,入职第一天在洗手间隔间里做的深呼吸。
然后突然能重来了。他摸向喉咙,哪怕只有十秒。
宋懿的指尖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她的手掌温暖干燥,腕间有淡淡的墨水香。
我的喜欢……包括你没用能力的时候。宋懿说得很慢,像在挑选最精确的词汇,比如半年前你坚持家居城该用冷色调的那次,眼睛里全是光。
王小川愣住了。窗外的城市灯光在她的虹膜上投下细碎的金点,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古人会把星空比作神明的眼睛。
等等...喜欢
晨光透过纱帘时,王小川还保持着僵坐的姿势。宋懿蜷在沙发另一端睡着了,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阴影。她的左手搭在他膝盖上,无名指那点墨渍已经淡得快看不见。
手机震动惊醒了她。葛总的信息：下周一总监就职准备得如何
宋懿揉着眼睛坐起来,毛衣领口歪向一侧,露出锁骨上的一颗小痣。王小川突然想起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部门年会上,她也是这样睡眼惺忪地接过他递的蜂蜜水。
几点了她声音带着睡意。
六点半。王小川的嗓子比昨晚好了些,你刚才说...
我说过很多。宋懿伸懒腰时毛衣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最重要的一句是：我早就知道了。
她走向浴室,声音混在水流声里：每次你用完能力,看人的眼神都像在说'我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门开了一条缝,她扔出条薄荷绿毛巾。
王小川接住毛巾,上面有和她发梢一样的柑橘香。他想起医生警告：再过度用嗓可能永久失声。昨晚他做了决定——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不再使用能力。
对了。宋懿擦着头发出来,这个给你。她抛来一个小铁盒,里面装满自制润喉糖,晶莹的淡绿色,嵌着茉莉花瓣。
王小川含了一颗,甜味在舌尖炸开,随后是清凉的薄荷。不像药店买的那些只有刺激,这个糖有种温暖的平衡感,就像...就像宋懿本人。
所以,她歪头看他,现在你能用正常方式约我吃晚饭了吗
王小川笑了,尽管这个动作牵动着他受伤的声带。阳光完全照进房间,落在宋懿还滴着水的发梢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他突然明白,时间回溯带给他的最好礼物不是改变过去的能力,而是面对未来的勇气。
晚上七点王小川握住那只手,我知道有家店还不错...
老套。宋懿笑着凑近,但还不错,王总监。
当她的唇轻轻擦过他嘴角时,王小川发现,有些甜蜜不需要任何超能力也能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