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难以言欲 > 第 46 章

随着荧幕上播放片头的开场音乐,电影院内暗了下来。
电影是一部法国轻松喜剧片,电影院内不时爆发出一片笑声。
骆佳禾见骆佳宜、聂明初都看得津津有味,如果忽略右手边那个人的手从坐下开始手机屏幕的光亮就一直没停过的话,她或许也能看得进去电影。
薛航这家伙不是脚踩两条船吧?骆佳宜虽然每段恋爱不长,好歹每次跟对方也是好聚好散,有始有终,没干过脚踏多条船的事。
那现在就是薛航单方面瞒着骆佳宜他有女朋友的事,和他出来看电影?都和别的女人出来看电影了,藏在家里那个也没落下,看电影的工夫都聊得火热。
看来这海王的技巧他已经驾轻就熟。
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海的?一个多月来几乎和对方断联的骆佳禾,第一次发消息给薛航。
[你在和我妹交往?][我跟你交往,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你不是在江城有一个女朋友了,又来招惹我妹干嘛?][你有相亲自由,我没有交友自由吗?][我不干涉你交友自由,只是我妹刚才好像说你们是男女朋友,我不希望我妹受到伤害。
就算你对江城那个女朋友移情别恋了,也不应该骑驴找马找上我妹,好歹也要好好结束上一段再开始下一段吧?]那边隔了一会回她:[你真是个好姐姐。
]明明指尖有空疯狂回别人消息,却晾了她半天才回,很难不让人以为故意。
阴阳怪气的腔调怎么看怎么不爽,骆佳禾抬了抬手,影院的座椅高度她坐不惯,手放在扶手处打字久了有点累,正好眼前递过来一杯酸梅汤,骆佳禾奇怪聂明初什么时候买的,她居然没发现。
见骆佳禾一双晶亮的眼睛不解地盯着他,聂明初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刚才停车的时候去对面便利店买的。
这个味道不错,我也喜欢。
”语气颇有些妇唱夫随的味道,骆佳禾低头抿了抿唇道了声谢。
她确实有些渴了,便喝了两口,见四个人中只有薛航没有在喝饮料吃东西,便随手把饮料杯放在右边扶手杯托上,谁知道刚搁下没多久,旁边那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手肘碰翻了她的酸梅汤。
“抱歉,刚在回消息没注意到放了饮料。
”骆佳禾看着自己遭殃的裙子,这条裙子还是浅色的,她都担心洗不掉,脸色多云转阴,心说他最好是真的抱歉,不过他的语气暂时让她听不出来半点歉意,倒是有得逞的况味。
只见他和一旁听到动静的聂明初掏出包纸巾给她,骆佳禾接了聂明初的,一边擦着裙子前一大块污迹,一边起身小声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
”骆佳禾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去不久,始作俑者开口对骆佳宜说,“我出去回个电话。
”聂明初收回大荧幕上的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
骆佳禾在水龙头边整理完衣服,用干纸巾擦了又擦,刚出洗手间就闻到一股烟味,没走两步便看到刚才假惺惺道歉的人正靠在墙上。
见她出来,薛航将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放到垃圾桶上用力摁灭。
骆佳禾第一个念头是以前好像没见过他抽烟。
她正打算当没看到经过那人,一只手臂拦住去路。
她换到另一边想继续走自己的阳光路,但是那人很快发现破绽继续提起脚步跟上迅速拦截。
骆佳禾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干嘛?”他自嘲的声音猝然闯进耳里:“这段时间没见到我这个污点,你是不是很开心?”“我生病那段时间,你和那男的是不是聊得很嗨?”“听说你还上人家里见家长了?好事将近了嗯?”听到他自嘲是她的污点,以及他前阵子疑似跟她分道扬镳后连夜开车回江城导致生病,骆佳禾本来还存了点内疚,但听到后面,她那点内疚之心荡然无存。
这人管得还真多,自己到处养鱼,还管起她来了,她没劈腿没出轨的为什么要被他这样一通审判,他自己才是两边享受齐人之福,既交往江城的贤惠女友,又招惹上她妹妹。
骆佳禾气不打一处来,“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后宫吧?”“后宫?我跟谁,跟几个人交往,你在乎吗?”想到这家伙如今找上自己的妹妹,一阵恶心感袭来,骆佳禾冷笑,“你是不是心理有毛病,你找佳宜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为了恶心我?”“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真的喜欢那个姓聂的,还是为了逃避我?”男人高大的身影像一张网笼罩而下。
骆佳禾欲言又止,她不想违心地说她喜欢聂明初,更不想承认是因为后者,移开视线道,“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就是单纯当你是替身,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骆佳禾的手抓了抓裙子,微湿的纯棉布料在她手指间捏出一道道紧张的褶皱。
“只当我是替身,对外一点感觉也没有?”薛航低下头看她,反问道。
她仰起脸直视他:“没错!”男人贴近她的脸,声音透着恶劣的愉悦,“你可能不知道,除了第一次,后面每一次尽兴的时候,你叫的都是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骆佳禾感到自己的下巴一紧,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钳住,随之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薛航的脸在面前放大,和自己一样的浓烈的沐浴露味道冲鼻而来,顷刻间,唇舌被异物侵占,依旧是她熟悉的凉丝丝的麦芽糖味,这回夹杂的不少酒,而是烟草味。
他贪婪吸吮她口腔的每一寸,像要把她吞掉。
一想到将近两个月她对自己的无视、断联,跟里面那个男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妒意上头,他故意咬着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逼问,“他有这样亲过你吗?”骆佳禾嘴里尝到一丝腥味,捶打密集得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胸膛,可却换来对方亲得越发凶越发毫无顾忌。
耳边是男人震耳欲聋的粗喘声,暧昧而熟悉,时隔快两个月居然还可耻地勾起她的回忆,让她脸红心跳。
骆佳禾以为自己早就对这具身体免疫,可当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背脊,酥痒感带着回忆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他的手指像带着电,身上被他抚过的地方很没出息地微微发颤。
薛航不禁联想到雄性动物攻占自己地盘的方式就是原始粗暴的在那块地方尿上一泡当做属地记号,当下他用亲吻的方式在证明面前这个女人口是心非,好像与前者并无本质区别。
他以粗暴的席卷她的唇舌的每一寸,到后来意识到女人由抵抗变为迎合,才转为暴雨转小雨的温柔缠吻,他眼睛里的寒意渐渐消融,看向女人的目光认真而深情。
仿佛只有亲吻的那刻,她和他才是真实的。
骆佳禾觉得自己快溺毙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亲吻中,双手渐渐放弃捶打,甚至卑劣地贪恋起这个味道,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被这人自带的麦芽糖风味亲吻诱惑,单纯想吃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
就在骆佳禾觉得自己似乎快喘不过气来,担心起嘴唇红肿的话怎么出去见人的问题时,那人终于结束对她双唇的蹂躏。
他终于松下钳制她的手,将她拢在怀里,而在她身上游弋的手却没停止动作,恶劣地与她对视,“这样叫没感觉?”骆佳禾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吓到了对面刚出洗手间的男人,“你除了会用这招让女人就范,还会什么?”围观的男人尴尬地加快脚步消失在走廊拐角,男人仍旧保持着刚才被甩耳光的姿势,碎发挡住了他一只眼睛,耳边是女人急切离开的脚步声。
骆佳禾心中冷笑,这家伙现在脚踏两条船嫌不够,还想回头招惹她脚踏三条船?做他的春秋大梦!想不到他人品这么烂,简直渣男一个,早就该猜到,要不是身经百战,吻技怎么可能那么娴熟,撩拨起人的技巧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联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又深深觉得羞耻。
她真应该像赵澄那样,放下心理负担,多试其他人,才不会轻易上狗渣男的当。
她跑到电影院外面,恢复了几分理智,对着手机镜头检查自己嘴唇的红肿情况。
幸好他咬在下唇靠里面,表面看不出痕迹,不然她真得戴个口罩出去见人。
再进去时,刚才那个衣冠楚楚对着她发疯的男人已经回到座位,脸上一点被甩耳光的痕迹都看不出,她忽然后悔刚才那一巴掌甩轻了。
他人模狗样地坐在那里,跟旁边的骆佳宜一起看着滑稽的大荧幕笑声连连,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她的臆想,可嘴唇传来的清晰的痛感明明昭示了他刚才的禽兽行径。
骆佳禾自认心理素质没有这个混蛋好,这里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于是她悄悄拿了包,借口女儿打电话闹着要她哄睡,小声跟聂明初说自己要先回家。
聂明初也不留恋电影,说要送她回家。
相隔近两个月再次见面,薛航第一次对她有好脸,淡淡地说自己可以送她回去,反正他们回去顺路。
“顺路”两个字特意用重音强调,骆佳禾敏锐地察觉到聂明初向她和他投来一道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