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落地成盒的重逢
【G港集装箱顶·游戏内时间00:58】
绍蔺的指腹碾过鼠标侧键,三级头在阳光反射下闪过冷光。
直播间标题单排G港乱杀的红色字体正在右上角跳动,弹幕如潮水般涌过——
蔺神又跳G港！这把必出素材
楼上新来的他上周在G港成盒七次,现在是『港鬼』吧
嘘——看操作！集装箱后有人！
M416的枪口刚压到第二发子弹,头顶突然掠过伞花。
绍蔺瞳孔骤缩——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他的落点抢位置
正要切枪扫伞,却见那道白色身影精准砸在三米外的铁皮屋顶,落地瞬间竟从背包掏出根撬棍。
我敲你妈——
脏话卡在喉间,金属碰撞声先于视觉传来。
绍蔺眼睁睁看着自己操控的角色头顶飘起-23的伤害数字,握着撬棍的少女角色正歪头蹦跶,ID是刺眼的甜筒要加跳跳糖。
更致命的是,那声清甜的哥哥,你变菜了,竟从游戏内语音直接钻进耳机。
【野豹战队训练室·现实时间15:17】
机械键盘被拍得震天响,绍蔺猛地扯下耳机,后颈的汗渍在黑色队服上晕开大片阴影。
直播间的摄像头忠实记录着他骤冷的脸色,弹幕瞬间炸锅：
我靠！蔺神被妹仔爆头了
这妹妹声音好耳熟,难道是...
等等,她用的是撬棍啊！青铜局都没人这么玩！
显示器里,少女角色还在围着他的盒子蹦迪,背包里可怜的一级甲+红点手枪在阳光下反光。
绍蔺突然注意到她左手臂上的皮肤贴纸——是七年前他随队发的周边,那只叼着AWM的豹子LOGO,早就随着战队濒临解散成了绝版。
队长,你的快递。
实习生抱着纸箱推门进来,纸箱侧面印着江市第三医院的红戳。
绍蔺指尖一抖,七年前暴雨夜的消毒水味突然涌进鼻腔——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U盘,此刻正躺在纸箱最上层,旁边还压着件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袖口绣着极小的SL。
【机场高速·游戏内时间01:20】
御童童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成盒回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校服第二颗纽扣。
刚才敲中绍蔺时,她分明看见他的角色在原地顿了0.3秒——就像七年前那个台风天,他把校服披在她肩上时,指尖在她发梢颤抖的弧度。
童童,去看看你蔺哥哥。
父亲临终前的话混着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在耳边反复播放。
她打开背包,那张泛黄的纸条从夹层滑落：绍蔺,ID『野豹SL』,PUBG职业选手,擅长...
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却刚好露出护短两个清晰的笔画。
手机突然弹出战队招募弹窗,备注栏写着：青铜也收,包教包会,月薪三千。
御童童咬了咬唇,把校服重新塞进背包,指尖在键盘上敲下：
我能打狙击手吗我爸爸说,你的四倍镜比钟表匠的放大镜还准。
【训练室监控画面前·现实时间15:45】
老大,这妹妹把你的直播间举报了。
副队长老K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平台的处罚通知：
因『消极对待萌新玩家』,禁播24小时。
绍蔺盯着监控里那个站在俱乐部门口的身影——白色卫衣下摆露出半截校服袖口,和他抽屉里那半件破洞的正好凑成一对。
七年前他连夜转会,把洗干净的校服留在医院床头柜,却没敢告诉小女孩,父亲的手术费是用永不组队的合约换来的。
她...说要试训。
实习生递上皱巴巴的简历,爱好栏写着给哥哥打辅助,联系方式栏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豹子。
绍蔺突然想起刚才游戏里,她明明害怕得在语音里结巴,却还是用撬棍敲了他三下——就像当年他在巷子里被小混混围堵,11岁的小丫头抄起扫帚就冲上来,边哭边喊
不许欺负我哥哥。
显示器里,自己的盒子还躺在G港集装箱下,周围散落着她捡走又丢下的绷带和能量饮料。
绍蔺忽然笑了,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战队群消息：
今晚训练赛,新人跳我伞。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
蔺神破防
却没人看见他盯着监控时,拇指反复摩挲着校服袖口的SL——那是七年前他随手绣的,本以为会被小丫头嫌弃,却没想到,她竟带着这份笨拙的礼物,穿过整个青春来寻他。
第二章双人四排的青铜辅助
键盘敲击声在漏风的训练室里格外刺耳,绍蔺盯着组队界面里甜筒要加跳跳糖的灰色头像。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鼠标防滑贴——那是七年前她送的生日礼物,印着歪歪扭扭的SL必胜。
直到听见玻璃门被撞得哐当作响,才看见御童童抱着电竞椅跌跌撞撞冲进来,卫衣口袋里掉出三把不同颜色的伞绳钥匙扣。
对、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去捡钥匙扣,绍蔺却注意到每个钥匙扣都挂着PUBG载具模型——最旧的那个是蹦蹦,车身上还贴着哥哥带我兜风的便利贴,正是他18岁生日时带她去游乐场赢的奖品。
副队长老K突然从隔壁工位探出头：
蔺神,你确定让新人跟咱们四排她战绩0-17-0,比我家猫踩键盘的KDA还低。
直播间观众顿时炸开锅,弹幕全是
青铜妹妹来搞笑的吧
蔺神要带妹掉分了。
绍蔺没吭声,默默给御童童发了组队邀请。当她的ID终于亮起时。
他才发现她的段位框是最底层的青铜V,后缀标注着医疗兵专精——背包里急救包数量永远比子弹多。
【艾伦格地图·航线从机场到G港】
童童,跳P城。
绍蔺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沙哑。
御童童盯着屏幕里的航线,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
你蔺哥哥最擅长在P城房区绕圈,他能听脚步判断敌人握的是汤姆逊还是UMP9。
但她的跳伞伞包刚打开就歪了,等落地时已经飘到P城外围的野区。
绍蔺看着小地图上那个偏离的蓝点,喉结滚动：
原地捡物资,我来接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御童童的吸气声——她的角色正对着一棵树疯狂点击,背包里多了17个绷带和3瓶能量饮料,却只有一把没装弹夹的P92手枪。
哥哥,这个房子的门怎么开呀
御童童的语音带着撒娇尾音,绍蔺突然想起七年前她学骑自行车,也是这样拽着他的衣角喊
哥哥教我
他操控角色踹开房门,看见她的角色正对着墙面磕头——原来把跳跃键当成了开门键。
【P城房区·枪声大作】
当第一颗手雷落在御童童脚边时,她正蹲在地上研究三级包的扩容格。
绍蔺的脏话卡在喉咙里,M416已经先一步切出——他用身体挡住爆炸伤害,看着自己的血量条骤降60%,却在语音里放软声调：
别怕,数到三就冲出去。
但御童童根本没听见。
她盯着屏幕里冒烟的角色,手忙脚乱中把急救包丢进了河里,反而捡起了敌人掉落的吉利服——绿油油的布料把她裹成了棵移动的草。
绍蔺看着小地图上三个红点包围过来,突然想起战队经理的话：
再找不到赞助,月底就得解散。
童童,爬到二楼阳台。
他的枪口精准扫倒第一个冲进来的敌人,余光看见她的角色像只笨拙的仓鼠,卡在楼梯拐角进退不得。
最后他不得不切出燃烧瓶,在自己脚下封烟,用身体当掩体把她顶进安全区。
【决赛圈·毒圈收缩至R城废墟】
御童童的三级包已经装满了23个绷带和5个肾上腺素,却只有12发5.56子弹。
绍蔺看着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短步,突然发现她的角色模型比记忆中高了半个头——18岁的少女,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他弯腰庇护的小不点。
左边假车库有人。
他压低声音,倍镜里清晰看见敌人晃动的三级头。
但就在他准备开枪时,御童童突然冲出掩体,对着空气丢了颗烟雾弹——刚好挡住了他的射击视野。
哥哥小心！
她的尖叫混着子弹穿透声传来,绍蔺感觉后颈一凉,血条瞬间见底。
等他用急救包拉回血量,才发现御童童正用身体挡在他和敌人之间,手里握着从他背包顺走的S686霰弹枪——枪口正对着天空,明显是闭着眼开的枪。
【结算界面·淘汰2/排名15】
训练室灯光在屏幕上投下绍蔺微颤的睫毛,他看着结算面板里御童童的治疗量1200,突然注意到她的伤害输出是刺眼的0——除了刚才误打误撞炸到自己的23点伤害。
对不起...
御童童的声音从隔壁工位传来,带着快要哭出来的鼻音。
绍蔺摘下耳机转身,看见她正盯着自己后颈的红痕——那是刚才替她挡雷时被碎片划伤的。
七年前他在医院守夜,她也是这样盯着他手腕的输液针,用温热的掌心轻轻盖住。
没事。
他别过脸,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却在递过去时看见她卫衣里露出的项链——是当年他随手送的、战队初代队徽的吊坠。
原来她真的把他说过的每句话都当了真,连等你长大来当我的专属医疗兵这种醉话都记了七年。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刷
蔺神脾气变好了
却没人看见他在后台悄悄把御童童的试训申请表青铜段位改成了潜力股。
当她抱着键盘趴在桌上打盹时,绍蔺轻轻替她盖上那条印着野豹LOGO的旧毛毯——和七年前盖在医院病床上的那条,同样沾着洗不掉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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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四倍镜后的止痛药
【野豹战队会议室·09:00】
荧光灯在布满划痕的会议桌上投下冷光,战队经理老陈的手指敲打着财务报表：
赞助商明晚来考察,要求现场看训练赛。如果再拿不到前十——
他目光扫过墙角积灰的TGA城市赛八强奖杯。
这栋楼的电费单下月就该寄到你老家了,绍蔺。
键盘敲击声从门口传来,御童童抱着比她还高的电竞椅跌进来,怀里的PUBG周边钥匙扣叮当作响。
绍蔺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队服,衣摆刚好盖住膝盖——是他去年丢在洗衣机里的旧款,领口还留着他习惯性的牙印。
我、我可以打替补！
御童童把皱巴巴的训练日志拍在桌上,首页画着歪歪扭扭的医疗包+四倍镜=哥哥的止痛药。
老陈的视线掠过她青铜段位的ID,刚要开口,绍蔺突然按住她发颤的手腕：
让她跟队四排,我保她不死。
【米拉玛地图·训练赛倒计时30秒】
御童童盯着屏幕里的沙漠地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四倍镜挂件——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
等你蔺哥哥教你打狙时用上
耳麦里传来绍蔺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0.5拍：
跳皮卡多,落点红楼,我负责清房,你搜三楼急救包。
但她的伞刚张开就被侧风吹偏,等落地时已经飘到拳击馆废墟。
绍蔺看着小地图上那个孤独的蓝点,喉结滚动——这里正是七年前他在次级联赛首秀翻车的地方,也是父亲第一次在观众席举灯牌的位置。
哥哥,这里有好多子弹！
御童童的语音带着发现宝藏的雀跃,绍蔺却看见她的背包里躺着15发.300马格南子弹,配的却是把没装托腮板的SKS。
更要命的是,远处山坡突然亮起红点——是毒圈战队的王牌狙击手蝰蛇,那个曾在直播中嘲讽野豹战队该去青铜局找妈妈的家伙。
【红楼天台·四倍镜反光】
绍蔺的98K刚架好枪线,就听见御童童的吸气声：
哥哥,你背后有蛇！
他本能地翻滚,子弹擦着角色头皮飞过,血条瞬间见底。
镜头切到观战视角,却见御童童正举着SKS对准天空,枪口因手抖划出诡异的弧线。
是蝰蛇！
副队长老K在语音里嘶吼。
他在西北坡的岩石后！
绍蔺刚要架枪,御童童突然跳出掩体,把急救包和止痛药一股脑丢在他脚边——绿色的药瓶在沙地上滚了两圈,刚好挡住他的瞄准视野。
蹲下！
绍蔺的吼声混着沙暴声,却看见她的角色像根木桩似的站在原地,四倍镜里倒映着逐渐逼近的敌人。
就在蝰蛇的枪口即将锁定她时,御童童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你蔺哥哥的四倍镜会说话,他开枪时,风会往东边跑。
她闭上眼,凭直觉拉动枪栓——子弹竟奇迹般擦过蝰蛇的三级头,在他护目镜上留下一道裂痕。
绍蔺瞳孔骤缩,这个弹道轨迹,分明是七年前他教她打弹弓时的抬枪三厘米习惯。
【决赛圈·沙尘暴中的急救包】
毒圈收缩成直径50米的圆环,御童童的背包里只剩3个急救包和1颗手雷。
绍蔺看着她被沙暴吹得歪歪扭扭的角色,突然发现她校服袖口露出半截绷带——和七年前他帮父亲换药时,她偷偷藏在口袋里的同款。
童童,爬到我背上来。
他切换成第一人称视角,看着自己的角色蹲下,任由她的角色笨拙地攀上脊背。
这个双人背扶的战术,他从没用过,却在触碰到她虚拟角色的瞬间,想起18岁那年暴雨夜,她发着烧还要帮他抄作业,趴在他背上说
哥哥的肩膀比病床暖。
蝰蛇的狙击枪响了,绍蔺感觉后颈一凉——这次是真实的刺痛,他过度紧绷的肩颈撞在电竞椅扶手上。
但他没松手,反而用身体挡住御童童的角色,任由血量条在沙暴中慢慢流逝：
数到三,把雷丢到左边石头后。
一、二——
御童童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雷抛物线却精准得可怕,刚好在第三秒炸倒最后一个敌人。
结算界面弹出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淘汰数是1,正是刚才那发擦过蝰蛇的玄学子弹。
【训练室·赛后10分钟】
御童童盯着屏幕里的最佳治疗勋章,手指被鼠标磨出红印。
绍蔺站在她身后,看着回放中她拉枪时微微发抖的手腕——和七年前父亲手术室外,她在他掌心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赢字,弧度分毫不差。
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他声音发哑,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队徽项链。
御童童转身时,校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的小疤痕——那是11岁那年,他为了保护她被混混划伤的,当时他说
等你长大,哥哥给你买钻石项链遮疤。
爸爸说,
她低头绞着校服下摆。
你的每颗子弹都有名字,有的叫『绍蔺要赢』,有的叫『童童别怕』。
说着突然掏出U盘,正是昨天从医院快递箱里拿到的那个。
他走之前把你的比赛录像都存进去了,说...说你从来都不是独狼。
绍蔺的指尖在触碰到U盘时猛地缩回,七年前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别让童童像你妈那样,等一个永远不回家的人。
他看着御童童卫衣口袋里露出的半张纸条,上面是她稚嫩的笔迹：
今天帮哥哥挡了一颗子弹,离『专属医疗兵』还差99颗。
直播间的弹幕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赞助商代表站在训练室门口,对着手机里的回放录像点头。
绍蔺突然抓起她的手,把备用的四倍镜挂件塞进她掌心——金属挂件还带着他的体温,刻着极小的SL&T。
从明天开始,
他别过脸,耳尖发红。
每天早上六点,我教你打狙。
窗外的阳光刚好穿过他后颈的汗珠,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斑,就像七年前那个台风夜,他为她撑起的那把永远倾斜向她的伞。
第四章六倍镜里的心跳声
【野豹战队天台·清晨06:00】
金属护栏上的露水浸透校服袖口,御童童盯着绍蔺摆在石桌上的特训套装——除了电竞鼠标和六倍镜模型,还有个泛黄的笔记本,封皮贴着她11岁时画的哥哥打狙超帅漫画。
晨风掀起纸页,露出密密麻麻的弹道笔记,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
2018年冬,童童说我的枪口会冒小烟花。
握枪时手腕要像托着棉花糖。
绍蔺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指腹按在她手腕的脉搏处。
心跳超过80就压不住枪。
御童童的耳垂瞬间烧红,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此刻显示在训练软件上的心率是127。
远处传来老K的调侃：
蔺神这是特训还是把脉啊当年你教我压枪时可拿枪托砸我手背！
绍蔺耳尖发红,猛地收回手,却碰倒了石桌上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七年来他收集的、御童童送的小礼物：褪色的伞绳、画着笑脸的创可贴、还有张写着
哥哥少抽烟的便利贴,边角被尼古丁熏黄。
【艾伦格靶场·游戏内特训】
虚拟靶场的枪声在耳机里炸响,御童童的M24第九枪还是飘到了靶子脚踝。
绍蔺看着回放里她僵硬的拉枪动作,突然想起七年前在医院病房,她握着玩具枪学瞄准,枪管总对着天花板笑：
哥哥的枪能打星星,我的枪能打吊瓶！
试试这个。
他切换成第一人称视角,让自己的角色背靠着她的角色蹲下。
把我当掩体,呼吸时跟着我的节奏。
御童童盯着屏幕里交叠的角色影子,突然发现绍蔺的游戏ID野豹SL后缀多了串数字——200728,正是她的生日。
当第十发子弹终于命中十环时,绍蔺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和七年前在巷子里打弹弓一样,你总比别人多算三厘米提前量。
这话让御童童鼻尖发酸,她记得那年他为了给父亲凑手术费,在夜市摆弹弓摊,自己偷偷往他口袋塞硬币,却被他用赢来的毛绒玩具砸中脑袋：
小矮子,够得着靶子吗
【训练室·午后战术分析】
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米拉玛地图,绍蔺用激光笔指着豪宅高点：
这里是蝰蛇的老位置,他习惯在第三颗子弹后换弹。
御童童突然发现,他标注的每个狙击点旁都画着小符号——有的是绷带,有的是急救包,全是她在游戏里常捡的物资。
上周你在P城误把燃烧瓶当急救包丢出去。
绍蔺调出回放,却在看见她角色被烧时本能地皱眉。
记住,你的急救包永远放在背包第二层,和我的止痛药瓶隔三个格子。
说着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个真·急救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创可贴和润喉糖,最底层躺着张泛黄的纸条：
童童别怕,哥哥的急救包永远为你留着。
【直播事故·傍晚娱乐赛】
当御童童的ID甜筒要加跳跳糖出现在绍蔺直播间的组队列表时,弹幕瞬间沸腾。
但没人料到,她刚落地就被毒圈战队的成员围堵——蝰蛇的狙击枪正对着她的落点,公屏突然弹出嘲讽：
青铜妹妹的急救包够给野豹全员送葬吗
绍蔺的M416在开伞瞬间切出,落地秒捡
shotgun
冲房的操作惊出弹幕满屏666。
但御童童没看见,他在转身挡枪时,游戏角色的左手正护着虚拟背包里的三级头——那是她刚才捡了又丢、最终被他默默捡起来的物资。
躲到假车库后,数我枪声。
绍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御童童这才发现他的游戏血量只剩23%。
当第七声枪响过后,她看见蝰蛇的淘汰信息弹出,旁边跟着绍蔺的击杀图标——这次他用的是她背包里的撬棍,就像三天前她敲他脑壳那样。
【天台深夜·心事与枪栓】
夜风掀起绍蔺的队服下摆,露出后腰处的旧伤——那是七年前为了保护她被钢管砸的。
御童童假装没看见,低头擦拭他送的六倍镜挂件,却在反光里看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其实我知道,
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挂件上的SL&T。
你当年离开医院时,把所有奖金都塞进了我枕头底下,连转会合同都签了『永不公开家庭情况』。
绍蔺猛地转身,却看见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血渍染红的纸巾——是父亲临终前写的
别怨你蔺哥哥,他的枪口从来都在保护你。
远处传来战队基地的电子钟报时,凌晨零点的钟声里,绍蔺突然摘下自己的耳机,戴在御童童头上。
里面循环播放着他七年来的比赛语音,在每个成盒瞬间,他都会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童童,这次哥哥没保护好你。
从明天开始,
他的手指划过她锁骨的疤痕,声音轻得像夜风。
你的狙击枪编号是0728,我的急救包编号是2007——我们的子弹,永远只打向同一个方向。
天台的霓虹灯映着他后颈的汗渍,御童童突然发现,那个在赛场上狂傲的独狼,此刻眼里倒映的,只有她握着六倍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