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完狠狠一磕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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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委员会内部的医务室,浑身缠满了绷带。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床边满眼心疼地问道：
你醒了
还疼吗
周围的工作人员眼里似乎都含着泪花。
到底是那个畜牲把你搞成这样的！
我就是脱了这身制服,也要去把他们送进监狱！
我看见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眼眶的泪水。
我呲着牙起身准备给他们敬礼,周主任按住我的手。
李工,别动,你伤得太严重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严肃地问道：
李工,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们会全力帮助你的,你曾经为国家建设流血流汗,我们不能让你心寒。
相信我们,相信国家,不会忘记每一个付出的人。
听完周主任的话,我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将这些天孩子被撞死,欲告无门,还被坏人反咬一口的事情全部给他们说了一遍。
周主任听完脸色铁青。
又掏出女儿事发时佩戴的儿童手表,还有手机里妻子和赵子轩的录像交给周主任。
听着女儿临死前的惊恐呼喊,还有妻子恬不知耻的声音,我的伤口撕裂般的疼。
周主任看完把手里的茶杯都摔在地上：
无法无天！
你先安心养伤,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让她们付出代价！
我摇了摇头执意起身,感激地看着周主任说：
周主任,我一定要亲自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他无奈地点头,那你先休息。
我抓着周主任的手,哽咽地说道：
周主任我一刻都等不了。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推来了一部轮椅。
一部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开到我家楼下。
周主任扶着我进门,结果我看见我家里一片漆黑,连门都没有。
里面还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他眉头皱起小山,不悦地说道：
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走我们去车上聊！
刚刚踏出家门,就收到一条信息,前同事跟我说,李工,你看看这个新闻。
我打开一看新闻里面说我负责维护的某段桥梁,因我设计或维护不当导致出现严重安全隐患,引起民众恐慌。
家属四处找我扬言要杀了我。
不可能呀！
周主任你要相信我,我做了多年的工程维护工作,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这绝对不可能是我弄的！
周主任看完安慰地说道：
我相信你,别怕先去看看。
刚刚上车一个陌生号打了进来,对面语气非常傲慢。
姓李的,我劝你赶紧滚蛋！
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再出现在京市,我他妈让你永远消失！
6
周主任看了我一眼。
告诉赵世杰,他儿子撞死了我的女儿,这事儿我还没有找他算账！
你还敢打电话过来威胁,真当这京市没人管了吗
对方冷哼一声：
那是她自己不长眼！
李工我告诉你,在京市还没有人能够扳倒赵总的,你在闹,小心你的狗命…
我怒吼一声打断他：
我告诉你,我李明烂命一条,奉陪到底！
随后便在对方骂骂咧咧中挂断了电话。
车子刚准备启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直接横在前面。
下来几个彪形大汉,把我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应该是刚才打电话的,他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是你自己找死的！
怪不得谁了！
说完就一把将我拖了出来,对着我的伤口就是几棍子。
陪同的警卫赶紧下去阻拦,奈何对方人多势众。
警卫也被打倒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
周主任声音洪亮,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声。
大家停下来看了一眼,不屑地吐了一口痰。
哪里来的死老头！
滚一边去,活得不耐烦了！
兄弟们给我干,回去老大发奖金！
他们毫不在意地继续殴打,我的伤口全部裂开,地上血流成河。
抬眼就看见周主任猛按喇叭,开着车一路冲向人群。
那群彪形大汉瞬间散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主任轻轻地扶起我,眼里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
李工,我们先去医院吧！
我摇了摇头。
听话,你不要命了吗
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
我只是坚定地说：
我一定要亲自去！
地上的警卫也坚定地说：
我也要去了弄死那群王八蛋！
最后周主任无奈地驱车来到那座被指控有问题的桥梁现场。
拨开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我来到了现场负责人面前。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造成的安全隐患
有证据吗
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这就是证据！
林薇拿着一个优盘走了过来,不屑地看我一眼。
李明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要以为你受伤了,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她把优盘插进电脑,放在投影仪上面。
视频中的我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在桥梁底部结构处,鬼鬼祟祟地操作。
镜头特写在我脖子上的一颗痣。
大家可以当场看看,李明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一颗痣！
说完就有人上手来扒拉我的衣服。
怎么可能,我明明昨天还在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个人的身形跟我几乎一模一样。
7
真的有！
没想到平时看他老老实实的,心肠这么歹毒！
坐个轮椅不是要博取同情吧
啧啧,很有可能,你看那一身破烂,还有血浆喷得到处都是,装得可真像！
我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坐在休息棚里玩手机的赵子轩。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大声吼：
是不是你干的！
是不是！
我昨天明明在医院,根本不可能是我！
林薇挡在他的前面说：
李明注意你的言辞,小心告你诽谤！
上次的精神损失费你赔了吗
还想再欠一屁股债！
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公,我都懒得说这些。
说完林薇就熟练地对围观人群说着专业的法律术语,洗脱赵子轩的嫌疑,暗示是我为了钱而诬陷。
周主任指了指赵子轩和林薇。
就是你们把李工搞成这样的吗
旁边的小弟回到：
死老头指什么指,手指不想要了吧！
赵子轩扬起下巴说：
大爷,回家养老去吧！
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吸了一口。
李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跪下来给我舔干净鞋底,我也不追究你诽谤的事。
他见我不说话,一个烟头直接杵在我的脸上。
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滴下来。
周主任大声呵斥道：
你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赵子轩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主任。
大爷,您知道吗
在京市我就是王法！
林薇在一旁嗔怪道：
李明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错不在赵少爷,你何必自讨苦吃！
我冷笑一声说：
林薇你会遭报应的！
她愤怒地一把将我推下了轮椅。
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人也开始过来把我像踢皮球一样推来推去,嘴里还不停地说：我就不信你不起来！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8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出现,赵子轩立马来了精神。
我看着熟悉的身影原来是赵世杰,京市里数一数二的科技巨头,企业家,大慈善家。
赵世杰满脸堆笑地说道：
李工,不好意思我家子轩被我们惯坏了,但是本性不坏,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赵子轩不服气大声嚷嚷道：
爸你干嘛给这种人道歉！
他配吗！
赵世杰撇了一眼赵子轩,他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薇赶紧上前邀功：
赵总,我们已经全部搞定了,他诬陷子轩少爷和桥梁安全的事,证据都在这儿了,不用担心！
赵世杰一巴掌直接扇在她的脸上：
不三不四的女人,天天勾引我儿子！
再让我看见你缠着子轩,我让你在律师界混不下去！
滚远点！
转头温和地对我说：
你看这事我们双方都有问题,我儿子很单纯的,做这些事儿都是你妻子教唆的。
你把这个谅解书签了,我们就扯平了。
我半天没动,就这样看着赵世杰。
林薇捂着脸说道：
李明,赵总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不会就是想要钱吧
赵世杰心领神会拿出一张支票,塞在我的手里。
小伙子,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不要逞一时之勇,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我一把撕碎了支票,赵子轩破口大骂道：
五千万,买你九族都够了！
你居然还嫌少,看样子还是皮痒了
说完又要冲上来打我,被赵世杰呵斥住了。
我女儿的命是无价的,我就算死也要把你们送进去！
赵世杰脸色忽变,眼里藏不住的寒意,冷着脸说：
赵氏集团里面还缺一个技术总监,你可以来试试！！
我大声呵斥道：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杀人偿命,知道吗
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说完,他一挥手,聚集了十几人。
他们手里握着棍子,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
我看着周主任,他一脸淡定地看着我。
轻轻地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把他牵涉了进来。
周主任安慰地说：
相信我…
眼看他们的棍子就要砸过来。
天上传来巨大的声响。
9
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只见穿着制服的特勤人员正从软梯上降落。
大家都都被这景象惊呆了,纷纷猜测这附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主任低沉着声音传来：
传我命令,封锁附近,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
把这些无法无天的畜生,全部,给我抓起来！
还有关于赵家的所有的人和事,都要一桩桩一件件地给我查清楚！
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的赵子轩已经乱了方寸。
直到他被反手绑起来才反应过来。
他破口大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
不要以为找几个演员就可以了,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林薇在旁边帮腔道：
你一个没背景的臭工程师,哪来的靠山！
肯定是装的。
我冷漠地看着她说：
我确实没有背景,不过我曾是祖国的建设者。
周主任冷声道：
李工曾是国家的栋梁,建造桥梁,为你们带来了便利和安全。
你们却放任他的儿子开车撞死了他的女儿,还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林薇听完瞬间慌张起来,快步走到周主任面前：
长官,长官,我是被逼的,李明他天天家暴我,我没办法才出来找靠山的。
你相信我！
说完她拉开衣服,上面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抓痕。
我看着她那无耻的样子都快被气笑了。
她见周主任不信,又拿出手机。
视频中的她穿着清凉,声音明显被处理过,画面也打了码。
她管这个叫家暴
那些伤痕不是她和赵子轩之间的情趣吗
周主任没有看她一眼,旁边的特勤人员一把把她提起来。
又低头帮周主任拍了拍裤腿,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
林薇脸色难看极了,她咬着牙齿咯咯作响。
10
她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仰着带血的脸,眼泪鼻涕横飞。
扯着我的裤脚含糊不清地说：
李明,李明你原谅我一次,我好歹是孩子的妈妈。
林薇你还是个人吗！
这个时候你跟我说是孩子的妈妈,我宁愿她永远都没有妈妈,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痛吗
她被赵子轩的车撞得血肉模糊,你居然踩着孩子的尸体上位！
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她先是一怔,不停地哀求。
李明,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我要是坐牢了,你也会被骂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绝对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一脚踢开了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你！
周主任下令把其他混混全部送进了车里。
赵世杰见到这个阵仗,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赶紧陪笑着上前：
大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双方都有错,那就扯平了,这里有一千万,你先拿着,后面我再给你送。
滚！
赵世杰压低声音继续陪笑道：
长官喜欢嫩的吗
可嫩了
过几天我给长官送过去。
或者你告诉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去给你找…
啪,一巴掌,把赵世杰扇到在地。
周主任气得浑身在颤抖,特勤人员的手已经放在了腰上。
赵世杰见状赶紧下跪磕头,长官原谅我,原谅我一次,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然后左右开弓扇自己巴掌。
赵子轩见状,也感觉跪下：
长官,都是那辆车惹的祸,我把那辆车捐出去！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是那孩子自己突然冲出来的,我根本来不及刹车。
林薇颤抖着声音也附和道：
对啊,她非得冲出路边,子轩少爷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有李明身上可是背着安全事故的责任的。
长官你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周主任掷地有声地说：
你是律师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我会查清楚全部的真相！
话音刚落,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公安局。
却不见了林薇的身影。
11
周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没事她逃不掉。
局长亲自出来迎接：
周主任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呀,我也好准备准备。
周主任不悦道：
准备什么
准备告诉他们
让他们跑
局长被呛得连说不是。
他狠狠地瞪着赵家父子,又严肃着道：
这次的事情我们一定查得清清楚楚,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我,握住我的手说道：
李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公道,请相信人民警察！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赵家父子早就吓得尿了裤子。
他们又扑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对不起！
对不起！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完赵子轩还跪在我的腿边：
李工,李工,对不起,我错了！
我该死！
没人上前去劝阻他,就静静地看着他。
我转身走出了公安局。
还能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求饶声。
阳光正好,带着花香吹拂着面颊。
我要回家跟女儿说说话。
乳白色的墙壁掩盖住曾经的漆黑。
我刚准备伸手拿起茶几上玩偶,另外一只手却抢了先。
林薇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恶狠地说道：给我准备点钱,不然这玩偶我就撕烂了！
她把玩偶伸出窗外。
这是关于女儿的最后一点东西,我不能失去。
我安抚她说道：好,你别动,我去换钱！
我立马下楼把卡里的一万块全部取了回来。
她一只手拿着钱,另一只手把玩偶扔出了窗外。
她哈哈大笑地说：
李明,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我看着玩偶掉落在楼下,摔得四分五裂。
我颤抖着身子扶着栏杆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楼下。
只看见一个稀烂的玩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无助地坐在那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滴落。
一个警员把我扶起来,另外两个压着林薇。
12
此刻我恨不得撕了她。
深吸一口气狠狠捶打着地面,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我转头对着警员说道：
把她交给警察吧！
他们深深地向我敬了一个礼。
此刻我的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抱着已经破烂不堪的玩偶,躺在地上。
直到半梦半醒中看见周主任的身影。
他说：
孩子跟我回去吧！
我坐上车,回到了委员会的安排的住处。
这一觉我睡了好久好久,梦到了林薇之前为了跟我在一起不惜跟家里闹翻。
可是后面她马上就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正在玩耍的女儿。
女儿拼命地喊救命,我着急地一直在后面追,可是我怎么都追不上他们。
我一下惊醒,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看着床头那个破烂的玩偶我的心又是一痛。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
赵氏父子这几年涉及非法集资、偷税漏税、甚至与某些官员勾结,遮住了京市的一片天。
他们利用科技手段操控舆论、伪造证据。
最后这些保护伞全部被连根拔起。
赵氏集团一夜之间全部被查封。
手机屏幕上出现赵家父子声嘶力竭喊冤枉的脸,可是依然没有改变他们的结局——死刑。
立刻执行。
林薇发疯似的咒骂着我。
依然没有改变什么。
她做伪证,伪造证据,情节恶劣,无期徒刑。
在这场恶行中,所有人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我去见她时,她的头发几乎被扯光了,露出血红的皮肤,眼窝深陷,颧骨凸出。
就像一个已经死了的尸体,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她哀嚎着求我放了她。
我摇了摇头,她疯了似的乱叫。
听说监狱中的大姐大看不惯她,让她做最脏的活,动不动就被教育。不让她吃饭,睡觉。
我抱着女儿破烂的玩偶,里面放了一件女儿最喜欢的衣服碎片。
在女儿出事地点的公园边,重新种了一棵小树。
没有墓碑,我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打扰。
我回到委员会跟周主任辞行。
我要去祖国的西部山区,为祖国的建设做一份贡献。
为我热爱的祖国贡献出我的一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