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第九九次重启修仙界 > 第一章

1
陆昭然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斑驳的石壁。那附着其上的青苔,在指腹间留下一抹黏腻而彻骨的冰凉,仿佛是来自幽冥的触碰。他举着鲛人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那跳动的幽蓝光焰,宛如鬼魅的眼睛,映出壁画上那飞升的仙人。然而,当目光落在第十二幅图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滞——那羽化的仙人竟陡然扭曲,化作森森白骨,那空洞的眼眶,直直地对视着他的瞳孔,似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昭然!大师兄的喝止声如炸雷般在幽暗的甬道中响起,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急切。陆昭然如遭电击,触电般猛地缩手,灯油飞溅而出,泼洒在石壁上,溅起鬼火般诡异的磷光。刹那间,那些原本褪色的朱砂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鲜活起来。白骨的手指穿透石面,狠狠在他右手掌心烙下一道灼人的痕迹,那疼痛如滚烫的铁水,瞬间蔓延至全身。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大师兄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拇指重重地按在灼痕处。陆昭然注意到,师兄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那是他在竭力吞下秘密时惯有的动作,仿佛每一次吞咽,都在将那无尽的恐惧咽下肚去。
三更天的钟鸣,如沉重的丧钟,混着刺鼻的血腥味飘来。此时的陆昭然,正坐在桌前誊抄《清心诀》。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竟诡异成瞳孔状的黑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掌心那新生的骨纹上——那骨纹扭曲蜿蜒,像一条苏醒的蜈蚣,正缓慢而贪婪地啃食着他的生命线,每啃咬一下,他的心就揪紧一分。
突然,山巅传来一声尖啸,如利刃般刺破夜幕。陆昭然心中一惊,不顾一切地冲进太极广场。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闭关百年的掌门悬在熔岩池上,金色的骨刺穿透道袍疯长而出,每一根骨节里,都嵌着一颗跳动的金丹,如邪恶的心脏。十二峰长老结成的诛邪阵,在这恐怖的力量下正迅速融化,玉衡长老的左臂化作蜡油,缓缓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
原来这就是九阳真解!掌门的狂笑震落了檐角的铜铃,那笑声凄厉而疯狂,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密密麻麻的符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陆昭然突然明白了壁画的含义——那些曾经成仙的人,最终都成了这邪恶功法的人形载体,被永远囚禁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大师兄的尸体在卯时被发现,心口插着半截玉簪,那玉簪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陆昭然缓缓蹲下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看见师兄僵硬的食指,直直地指向自己腰间——那里别着本应随葬的《九曜星图》。当他颤抖着翻开泛黄的扉页,夹层里的血书簌簌落下,那血书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师兄的温度,刺痛着他的心:每代首席弟子都要销毁壁画,但那些白骨...会从眼睛里长出来...
陆昭然用烛火烧掉血书,火光摇曳,映亮了铜镜里的倒影。他缓缓凑近镜面,眼中满是绝望——自己的虹膜正在褪色,瞳孔深处有细小的骨刺在游动,仿佛有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耳边突然响起晨课时师父的告诫:修仙求的是超脱,可谁知道超脱的不是我们自己那声音如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头。
你的手心怎么回事药庐长老捏住他腕脉时,陆昭然看见对方指甲缝里的金粉——和掌门骨刺上的光泽如出一辙。他猛地缩回手,藏进袖中,那骨纹正在发烫,仿佛有活物要破皮而出,每一丝热度都像是对他生命的倒计时。
昨夜淋雨起了疹子。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瞳孔的异变,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药杵捣碎朱砂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那些殷红碎末在石臼里组成四个字:快逃,活祭。那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子时的寒潭,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血月的诡异光芒。陆昭然将右手浸入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骨纹遇水疯长,如狰狞的藤蔓,瞬间爬满整条小臂,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近昏厥。在剧痛中,他仿佛看见了幻象:三百年前的同一位大师兄,同样握着带血玉簪,在相同位置留下警告。那画面如同一把重锤,敲打着他的灵魂。
你终于发现了。清冷女声从潭底传来,九幽玄女的虚影浮现在水面,那声音空灵而诡异。她指尖点在他眉心,那些游动的骨刺突然静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每代混沌灵童觉醒时,功法就会吞噬一个宿主。那话语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
陆昭然猛然抽手,带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十二具白骨倒影,那倒影阴森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剧烈喘息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碑,那石碑上刻着初代掌门的警示:你以为在修炼天道,实则在成为天道的容器。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灵。
第一滴血雨落下时,陆昭然蜷缩在藏书阁角落,身体瑟瑟发抖。掌心的骨纹奇迹般消退,但《九曜星图》里的星象全部变成了眼睛形状,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他颤抖着翻开昨夜誊写的《清心诀》,那些工整的楷书正在扭曲成壁画的图腾,那扭曲的字迹仿佛是恶魔的舞蹈。
窗外传来杂沓脚步声,新任掌门继位大典的钟声响起,那钟声如丧钟般沉重。陆昭然把右手藏进道袍深处,摸到肋骨处新生的凸起——那里正在形成第一根金色骨刺,每一次触摸,都像是触摸到自己死亡的倒计时。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悲哀,在这黑暗的修仙世界里,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处可逃……
2
寒玉床散发着幽冷的蓝光,似是来自幽冥的召唤。陆清璃的睫毛上,细碎的冰晶闪烁着凄美的寒光,宛如被命运冻结的泪珠。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兄长持剑的手腕,那锋利的剑锋在她白皙的锁骨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暗红的血珠顺着冰床的纹路缓缓爬行,仿佛有生命一般,竟在床沿汇聚成一簇如妖冶鬼魅般的血色曼陀罗,娇艳而又透着无尽的绝望。
你眼睛里长出珊瑚了。少女的指尖轻轻悬在陆昭然眉间三寸之处,仿佛在触碰那即将破碎的幻梦。他瞳孔深处流转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分叉生长,如同被黑暗唤醒的邪恶藤蔓。母亲说过,琉璃易碎才要当祭品。她突然猛地扯开衣襟,心口那蛛网状的黑纹下,隐约可见跳动的幽蓝火焰,似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在无情地吞噬着她的生机。
陆昭然剑柄上的镇魂铃疯狂地震颤着,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哀号。阴气顺着剑身如汹涌的暗流般灌入妹妹体内,刹那间,她的右脸突然崩开蛛网般的冰裂纹。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裂纹中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烁着星辉的粘稠液体,滴落在地,竟发出如编钟般清越而又悲怆的鸣响,似是在诉说着这世间的不公与苦难。
疼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青石,每一个字都带着蚀骨的痛楚。
陆清璃歪头时,颈骨发出清脆的脆响,这个动作还残留着十二岁前的娇憨模样,可如今却显得如此讽刺。疼是活着的感觉,你应该问...她苍白的手指突然掐住自己的咽喉,仿佛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挣扎,我现在还能呼吸吗
青铜面具使者的脚步声混着铃铛声,如鬼魅的鼓点般传来。此时,陆昭然正在专心擦拭剑上凝结的阴霜,那霜华仿佛是他内心冰冷绝望的具象。使者每说一个字,就有萤火虫从青铜面具的齿缝中钻出,在昏暗的殿内织成一张幽绿的光网,看似美丽,却透着无尽的诡异。
十万生魂炼一丹,可抵三日反噬。玉盒开启的刹那,婴儿的啼哭如惊雷般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仿佛是无数冤魂的控诉。血魂丹表面浮动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扭曲而又痛苦,陆昭然突然猛地按住剑柄——他在某张扭曲的脸上看到了药庐童子那熟悉的酒窝,那笑容曾是如此温暖,如今却成了无尽噩梦的开端。
使者腐烂的手指缓缓戳向自己的太阳穴,那动作仿佛是在挖掘隐藏在心底的罪恶。你猜这些魂魄最常说哪句话面具突然裂开半边,露出森白的颌骨,宛如地狱的使者。他们说:放我出去。
陆昭然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剑鞘上的饕餮纹竟开始疯狂地啃食他的血肉,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可他却咬牙坚持着。使者却将血丹塞进他染血的掌心,冰凉的手指在他腕间画圈,那动作仿佛是恶魔的诱惑。活人炼丹叫邪术,死人炼丹叫超度。残缺的舌头舔过面具边缘,那模样令人作呕。你说这十万魂魄,该谢我还是恨我
子时的锁妖塔顶,月光透过琉璃瓦洒在陆清璃赤裸的脊背上,如冰冷的银霜。她反手握剑,决然地划开皮肉,血液在青砖上蜿蜒出古老而神秘的谶文,仿佛是命运刻下的诅咒。森白的脊椎骨节凸起,赫然是《阴符经》全文,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以为的拯救,不过是更高明的掠夺。少女转身时,脊骨发出玉磬相击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她赤足踩在血谶上,每一步都绽开一朵冰莲,美丽而又脆弱。修仙者说斩断尘缘——她突然抓起案上的断指把玩,那动作透着无尽的疯狂与绝望,其实斩的是自己的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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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然的金针悬在妹妹玉枕穴上方三寸,针尖凝聚的阳气照亮她后颈新生的鳞片,那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恶魔的印记。当他刺入第九处大穴时,塔身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是被唤醒的巨兽。地面青砖变得透明,下方堆积的历代容器尸骸清晰可见——每个都保持着掐诀的姿势,面容与陆昭然有七分相似,那场景仿佛是命运的轮回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阴阳漩涡在陆昭然掌心爆开的刹那,锁妖塔化作漫天飞雪,如梦幻般美丽,却又透着无尽的哀伤。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暴雨中,怀中陆清璃的尸体正在融化,雨水冲刷着地砖上同样的血谶,那画面仿佛是时间的轮回,一切都在重演。
轮回九十九次,你次次选择同样的答案。九幽玄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如鬼魅的低语。她正在用陆昭然跳动的心脏编织璎珞,那场景残忍而又恐怖。所谓轮回,不过是失败者不肯散场的闹剧。
幻境破碎时,陆昭然发现金针刺入的是自己的眼球,剧痛如闪电般袭来。妹妹握着他的手腕轻笑,唇角淌下的星辉液体在地上凝成卦象,那卦象仿佛是命运的宣判。这次该轮到哥哥当容器了。
血魂丹融入陆清璃心口的瞬间,她的左眼突然化作琥珀。陆昭然在瞳孔倒影里看到骇人景象:浑身长满金骨的自己正将剑刺入某个额带盘古印记的婴儿眉心,那画面如同噩梦般恐怖,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恭迎圣子入祭仙台!新任掌门的唱诵穿透塔身,如冰冷的利刃。陆昭然低头看向腰间玉牌,原本的星宿纹路已变成蠕动的眼睛图案,那图案仿佛是邪恶的注视。当他触碰玉牌时,耳边响起药庐童子的尖叫——正是那日血丹中浮现的声音,那声音如魔咒般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塔外飘起猩红的雪,每一片都映照着十二幅白骨飞升图,那景象仿佛是地狱的画卷。陆清璃突然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出残缺的盘古印记,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无奈。哥,你闻到吗她鼻尖翕动,冰裂纹爬上脸颊,那模样让人心如刀绞。这是功法苏醒时...血肉绽放的香气。
3
在那幽寒深邃、三千丈之遥的渊底,冰晶闪烁着幽冷光芒,发出阵阵诡谲而惊悚的嗡鸣,似是来自幽冥的哀号。陆昭然伫立于此,目光凝滞地看着玄棺表面,自己的倒影竟如被无形魔手肆意拉扯,扭曲成十二种狰狞怪诞的形态,每一种都似在诉说着未知的恐怖。
当他狠下心划破掌心,殷红的鲜血如凄艳的花朵滴落在棺椁那古老神秘的盘古图腾之上,刹那间,整个冰窟仿若被万千怨灵占据,陡然响起千万人的诵经声。那声音如锋利的刀刃,每一个音节都似在无情地剥离他的五感,让他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与混沌。
别听!陆清璃那布满冰裂纹的右脸,突然渗出璀璨如梦幻的星辉。她眸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将兄长猛地推入冰隙之中。就在棺盖炸裂的瞬间,一股铁锈味刺鼻而来,陆昭然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听觉竟化作了实体——两片染血的耳骨,正如同濒死的生物般在冰面上疯狂跳动。
棺中女子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刻,陆昭然仿佛听见了自己道心如玻璃般破碎开裂的声音。她的瞳孔犹如不断坍缩的漩涡,似要将世间一切吞噬;每一根发丝都由细小符咒紧密编织而成,透着令人胆寒的神秘;脖颈处,环着那由九十九个元婴制成的璎珞,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容器何苦为难容器初代传人那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在陆昭然眉心,刹那间,他的意识如被巨手拉扯,回到三百年前那同样惊悚的场景。那时的自己,正满脸麻木地跪着为她戴上那串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人骨璎珞。
天机阁主将转世身炼成的丹药抛入口中,琉璃穹顶映出可怖的异变。他的皮肤开始分泌珍珠质,如腐朽的贝壳般散发着诡异的光泽;骨骼发出贝类开合的脆响,每一声都似是生命在痛苦挣扎。当第九十九颗丹药入喉,他的道袍突然鼓起透明胞衣,仿佛孕育着恐怖的邪物。
这才是……真正的羽化……阁主那狂喜的呼喊,却如气泡般咕噜咕噜地消散在空气中。陆昭然眼睁睁看着他退化成单细胞生物,而在那小小的培养皿中,他竟分裂出万千自我,每个微型阁主都在声嘶力竭地重复嘶吼:为何看不破!那声音,如利刃般刺痛陆昭然的心。
初代传人用璎珞串起一颗水珠,里面囚禁着阁主最后的意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每具蜕壳都在重复最痛苦的记忆,你猜他在永恒里看见什么话音刚落,水珠突然爆开,溅出的液体在空中组成卦象——正是陆昭然昨夜烧毁的血书内容,那血红的字迹似是冤魂的哭诉。
我们不是修炼者,是功法的病历簿。初代传人猛地撕开胸口,露出那跳动的混沌核心。无数金色丝线如毒蛇般连接着历代修炼者的尸骸,每根丝线都在传输着记忆光点,那是无尽痛苦与绝望的凝聚。
陆昭然颤抖着触碰丝线的刹那,海量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灌入神识。他看到自己前九十八世的悲惨遭遇:有时为了护妹妹周全,被炼成剑灵,在无尽的痛苦中承受着剑器的折磨;有时为了追求大道,亲手剜出她的灵根,那绝望的眼神如针般刺痛他的心。而最刺目的是某一世,自己额生盘古印记,而陆清璃正将金针刺入婴儿期的他囟门,那血腥的场景让他几近崩溃。
长生是盘古未做完的噩梦。初代传人突然如疯魔般掐住他脖颈,符咒发丝如邪恶的虫子钻入耳道。每当我们试图修改功法,实则在完善囚禁自己的牢笼。那声音,如恶魔的诅咒,回荡在冰窟之中。
寒渊突然剧烈震颤,冰壁浮现出如血管般扭曲的纹路。初代传人恶狠狠地将陆昭然按在那跳动的肉壁上,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掌纹竟与血管走向完全契合。无数功法口诀如万箭穿心般从接触点涌入,却是直接刻在痛觉神经上,让他痛不欲生。
真正的《九阴真解》在这里。她划开自己小腹,取出血肉凝成的玉简。陆昭然看到玉简表面浮动着熟悉的面孔——正是蜕变成单细胞的阁主们,那扭曲的面容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当陆清璃强行催动阴气抢夺玉简时,初代传人忽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好孩子,你终于走到这步了。她任由玉简被夺,腹部伤口却爬出丝状物,如邪恶的触手,将陆清璃的冰裂纹补全成完整阵图。
初代传人疯狂地捏碎自己脊骨炼剑,那骨粉在空中凝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囚字。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以为飞升是超脱不过是换个人皮继续当笔尖的墨!那声音,如炸雷般在冰窟中回荡。
陆清璃舔舐着玉简上的血肉,身后浮现巨兽虚影。她眼神空洞地说:我们吃的不是灵丹,是盘古消化到一半的残渣。那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阁主意识体在细胞膜上刻字,每个字都在疯狂分裂增殖。他嘶声喊道:大彻大悟不过是病毒攻破血脑屏障的错觉!那声音,似是对命运的最后抗争。
陆昭然将玉简插入心口,寒渊突然如被巨力翻转。他踩着初代传人蜕下的第九十八具尸壳攀爬,每具尸壳都在重复嘶吼:停下!你会毁了……声音随着尸壳粉碎戛然而止,那戛然而止的声音,如命运无情的宣判。
在冰窟顶端,他看见令人窒息的真相:无数寒渊倒悬在虚空,每个冰窟里都有个陆昭然在重复相同动作。初代传人的声音从深渊传来,如来自地狱的召唤:欢迎来到养蛊场,第九十九号实验体。
当陆清璃的冰裂纹彻底覆盖全身时,她突然将玉简刺入兄长丹田,眼中满是决绝。哥,该醒了。剧痛中陆昭然听见识海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那是盘古印记碎裂的动静,那声音,似是命运枷锁的破碎。
寒渊崩毁,陆昭然慌乱中抓住一片冰晶。冰中封存着初代传人最后的记忆:某个没有五官的男子正在用大陆架雕刻棋盘,而他和陆清璃不过是两枚即将被替换的卒子,渺小而无助。
陆清璃突然指着心口,声音微弱却坚定:你听。混沌核心的跳动声竟与千里外祭仙台的鼓点完全同步。她撕下一块冰裂纹皮肤贴在兄长脸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现在,我们都是病历簿的扉页了。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与悲哀,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4
在那幽谧的月圆之夜,南海的浪涛仿佛被血魔侵染,诡谲地化作触目惊心的血红色。陆昭然,神色冷峻,脚步沉重地踩在由浮尸堆叠而成的栈桥之上。每一具尸体的掌心,都紧攥着闪烁微光的玉简,那是他们在生命消逝前刻下的绝望遗言,在清冷的月光下如鬼魅般跳动:快逃,功法在吃人。每一个字,都似利刃,刺痛着陆昭然的灵魂。
熔炉的入口,宛如一座狰狞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是一尊万丈高的青铜鼎。鼎身之上,浮雕着历代飞升者的模样,可他们的面部却被无情凿空,填入的竟是正在腐烂、散发着恶臭的元婴。那景象,宛如来自地狱的诅咒。当陆清璃伸出颤抖的手触碰鼎耳时,鼎内陡然伸出无数透明的触须,如饥饿的毒蛇般缠上她那布满冰裂纹的脖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容器检测合格,准许入炉。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黄泉,让人心生胆寒。
哥,你闻到香味了吗陆清璃的声音空灵而诡异,她的瞳孔竟分裂成复眼结构,每一只小眼中都映照着不同时空里陆昭然的身影。这是混沌核心的胎动。那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是在心底深处回荡。
熔炉外围的鬼市,宛如一片阴森的坟场,人油灯笼散发着昏黄而诡异的光。摊主们像一群贪婪的恶鬼,兜售着所谓的灵根婴孩。一个妇人正疯狂地拍卖着怀中的女童,女童眉心的金纹与陆昭然的掌纹产生了奇异的共鸣。极品水灵根,抽骨时可看现场!妇人的叫卖声,宛如恶魔的嘶吼。娘,我背完《清心诀》了...女童稚嫩的声音刚出口,就被符咒封嘴。妇人的指甲瞬间暴长三寸,如锋利的匕首,直接剜出她一节指骨,狞笑着说:加价可获抽魂服务,保证怨气够浓!那一幕,让陆昭然的内心如遭雷击,愤怒与悲痛在心中疯狂翻涌。
陆昭然的手猛地按住剑柄,却被陆清璃轻轻按住。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缓缓写下血字:看那灯笼。人皮灯笼上,阁主退化的细胞群正艰难地组成求救信号:杀了我。每一个字,都似是用血泪写成,刺痛着他们的双眼。
穿过熔炉结界的刹那,陆昭然的道袍突然自燃。那孽火,没有丝毫温度,却如恶魔的触手,将他的七情六欲一一剥离,炼成了可怖的实体。怒,化作一条赤蛇,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元婴;哀,凝成冰针,如暴雨般刺入他的金丹。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近崩溃。想要道心就别要人心。初代传人的虚影从火中缓缓走出,面无表情地将他的爱欲捏成丹药,强行喂给陆清璃。少女吞下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泪水落地之处,竟长出了毒蕈。原来心痛是这种味道。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试炼的尽头,是一座由功法残卷堆砌而成的祭坛,宛如一座巨大的墓碑。当陆昭然抽出《九阳残章》时,整座书山仿佛被激怒的野兽,突然坍塌,露出下方浸泡在血池中的十万修士。他们的经脉被残忍抽出,编成了《混沌真经》的封皮。那血池,宛如一片血海,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在被孽火污染的城镇中央,香火愿力疯狂凝聚,形成了一座巨型神像。当神像缓缓睁眼时,陆昭然看到数万信徒在瞬间被抽干精血,他们的皮肤紧紧贴在神像表面,形成了长生天尊的脸。那景象,宛如人间炼狱。吾乃不朽...神像开口时,下巴竟突然脱落,露出里面挣扎的镇长。信徒们如疯魔般疯狂啃食掉落的神像碎块,牙齿崩裂仍嘶吼着:吃了天尊肉,可得长生!那声音,充满了愚昧与疯狂。
陆清璃突然如鬼魅般跃上神像肩头,将冰裂纹手掌按在神像天灵,冷冷地说:错了,长生是这么用的。整个神像瞬间坍缩成肉球,表面浮现出所有被吞噬者的脸,痛苦与绝望在那脸上肆意蔓延。肉球炸开的刹那,方圆百里修士的丹田同时爆裂,惨叫声响彻云霄。
炼丹老叟红着双眼,猛地剜出孙儿金丹,声嘶力竭地怒吼:大道无情放屁!是我们要变得比道更无情!金丹表面,弑亲证道四个血字触目惊心。愿力神像崩毁前,发出绝望的哀鸣:香火淬金身不过是活人给自己扎的纸枷锁!每一个字,都炸出血肉傀儡,宛如一场血腥的盛宴。陆清璃伸出舌头,缓缓舔舐着神像碎肉,眼神迷离地说:看啊哥哥,他们在用血肉写诗。指间滴落的血珠,竟组成了《九阴真解》残章,那血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在熔炉最深处,陆昭然看到了那棵道侣互种噬心蛊的青铜树。每一片蛊叶,都如一条无形的绳索,连着对道侣的心脏。当其中一人背叛,蛊叶就会将两人炼成连体丹药。那景象,宛如一场残酷的诅咒。昭然,选左边。陆清璃突然指着某片蛊叶,那上面钉着他们母亲的发簪。当他颤抖着触碰发簪时,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母亲将双胞胎按在祭坛上,匕首悬停在他们相连的脐带上方,那一幕,宛如噩梦般缠绕着他。
原来我们早被炼成阴阳蛊。陆清璃绝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与兄长共鸣的蛊纹,眼中满是决绝。杀了我是唯一解法。她突然抓住陆昭然持剑的手,猛地刺向自己,可剑锋却穿透了虚影——那竟是初代传人用发丝操纵的傀儡。
熔炉核心,是一面神秘的映世镜,如同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门,照出了所有修士的前世。药庐长老曾是食人魔修,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天机阁主当过九世娼妓,受尽了世间的屈辱;而陆昭然每一世都亲手杀死陆清璃,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欢迎回家,第九十九号容器。镜子突然融化,露出后面由盘古骨制成的控制台。陆清璃的冰裂纹突然如藤蔓般爬满全身,她机械地操作着符文,声音冰冷而空洞:认知校准开始,清除多余情感。
当清除进度达到99%时,陆昭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折断本命剑,狠狠插入控制台。黑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在那令人窒息的血雾中,他看见了残酷的真相:所谓修真界,不过是某个高等存在培育功法的培养皿,而盘古印记,不过是实验编号。那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
熔炉崩塌时,陆昭然背着傀儡化的陆清璃拼命逃出。她的右耳突然脱落,露出下面冰冷的青铜齿轮。哥,我好像...不会流血了...齿轮转动声竟与祭仙台的鼓乐同频,那声音,宛如一曲绝望的悲歌。
在残骸堆里,他们找到了一块刻着现代文字的钢板:第99次文明实验,培养皿编号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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γ,预计销毁倒计时:三十日。陆清璃用齿轮手指刮擦钢板,擦出的火花在空中组成卦象——正是寒渊壁画缺失的最后章。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陆清璃的齿轮耳蜗上,她突然哼起了童谣。陆昭然惊觉这正是母亲祭坛上的献祭曲调,而妹妹的眼球正在脱落,露出后面精密的灵石透镜。透镜聚焦光线处,浮现出高楼林立的钢铁都市——某个被抹去的现实世界投影。那景象,宛如一场遥远的梦,却又如此真实地刺痛着他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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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昭然决然地剖开域外天魔那狰狞的胸腔,喷涌而出的并非腥热的鲜血,而是仿若星辰般璀璨发光的数据流,那光芒如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双眼。当他下意识地触碰那些跃动的光点,刹那间,他的神识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拉扯,坠入了盘古那深邃而神秘的神经末梢。在那里,浩瀚星河流淌在髓鞘之间,璀璨而又冰冷,而他们所苦苦追寻、倾尽心血的修真界,不过是某段突触不经意间迸发出的微弱放电火花,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
欢迎来到造物主的脑域。天魔那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神秘空间,它的脏器如梦幻般悬浮成一幅壮丽星图,心脏竟化作一台精密无比的量子计算机,散发着幽冷的蓝光。你们修炼的真气……它伸出如枯骨般的手,缓缓捏碎自己的脾脏,迸溅的碎末瞬间幻化成一道道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符咒,不过是创世神坏死的神经脉冲罢了。
陆清璃那由齿轮组成的机械手指,如鬼魅般突然插入自己的太阳穴,猛地扯出一段带血的光缆,光缆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下,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叹息。哥,我们的情劫是预设程序。她的声音平静而绝望,将光缆接入天魔肋骨间的接口,空中瞬间浮现出他们九十八世相杀的全息影像,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陆昭然的心。
在盘古那犹如迷宫般的小脑皮层,陆昭然看到了那个令人窒息、足以让灵魂颤抖的真相:所有修士苦苦孕育、视为无上珍宝的元婴,不过是蠕动的病毒程序,丑陋而又邪恶;天劫,那曾经让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不过是一套冷酷无情的杀毒机制;而那些飞升者,所谓的超脱凡俗、进入更高境界,不过是成功逃逸的恶性代码,在黑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当他运转《混沌真经》,试图寻找一丝生机时,四周突然下起了绿色的数据雨,每一滴雨珠都蕴含着一段被无情删除的记忆。陆昭然颤抖着伸出手,接住一滴,眼前瞬间浮现出自己前世的现代身份: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神情专注地输入终止代码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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γ,那专注的神情中,透露出对命运的抗争和无奈。
认知防火墙启动。天魔的声音如同一道尖锐的电流,刺痛着他的元神。陆昭然只觉七窍流出发光的黏液,眼前的视网膜浮现出血色警告:【禁止访问底层协议】,那血色的文字仿佛是命运的诅咒,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弑神剑带着无尽的决绝刺入盘古丘脑,整个修真界开始如梦幻般像素化,色彩一点点褪去,变得支离破碎。陆清璃那冰裂纹的皮肤如雪花般剥落,露出下面冰冷的合金骨架,胸腔里跳动的混沌核心,竟赫然是一座微型核反应堆,散发着致命的能量。
杀了我,代码就永远……天魔的遗言还未说完,便被汹涌的数据风暴无情撕碎。陆昭然突然看清剑柄上的现代文字:【基因剪切器β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母亲用来剪断他们脐带的,正是这把剑的投影,那是命运残酷的玩笑,也是他们悲剧人生的开端。
当修真界如沙堡般坍塌成二进制洪流,陆昭然在虚空之中慌乱地抓住一块记忆碎片:实验室里,研究员模样的自己正神情凝重地将婴儿陆清璃放入培养舱,她后背的《阴符经》,在他眼中此刻却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实为基因编辑图谱,是他们无法逃脱的命运枷锁。
天魔解体前,那充满嘲讽的声音如恶魔的诅咒般回荡:你们管这叫渡劫不过是杀毒软件在清理缓存!每个字都化作狰狞的蠕虫病毒,疯狂地侵蚀着他的心灵。陆清璃扯断光缆,断口处喷出电子魂魄,那魂魄如烟火般消散,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飞升就是把自己上传到更高级的回收站。记忆体研究员伸出手,抓取陆昭然的泪滴结晶,声音冷漠而残酷:我们在现实世界早死了,这些眼泪……不过是程序模拟的荷尔蒙反应。
在盘古那神秘的视觉中枢,陆昭然目睹了修真界诞生的真相:创世神的尸体被高等文明改造成一台庞大的服务器,而他们这些修士,不过是维持尸体不腐的益生菌,卑微而又渺小。所有功法都是尸体神经的应激反应,《为我独尊》正是唤醒尸变的终极指令,那是命运的残酷真相,也是他们无法挣脱的牢笼。
当他试图改写功法源码,挣脱命运的枷锁时,陆清璃的核反应堆突然过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她撕开喉管,露出光纤声带,声音带着最后的绝望:没用的,我们只是……尸体做的梦。
虚空之中,浮现出三千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是陆昭然与陆清璃的结合体。舱壁屏幕显示:【第99号实验组,记忆重置进度97%】,那冰冷的数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们的心。
陆昭然决然地将弑神剑插入自己丹田,数据化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化作一道修复程序。修真界开始逆向坍缩,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在如潮水般流失:药庐长老变回山村孤儿,眼中满是迷茫和恐惧;九幽玄女退化为待嫁少女,脸上的绝望让人不忍直视。
你会毁了永生!天魔残影嘶吼着重组,那声音如雷霆般震撼,却无法动摇陆昭然的决心。他燃烧元神,注入最后代码,看着妹妹在数据流中一点点分解,眼中满是决绝和不舍:至少这次……他捏碎盘古印记,声音坚定而又悲壮,我们选择当人类。
当白光如潮水般吞没一切,陆昭然恍惚间听见现实世界医疗仪器的滴答声,那声音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挣扎着睁开眼,看见无菌病房里,全身插管的陆清璃正对他微笑,那笑容如同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温暖而又凄美。然而,心电监护仪突然变成培养舱控制屏,显示着:【第100次轮回准备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