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朝占据中古大陆东方,将国土划分六州——中州、青州、离州、建州、海州、漠州
苏家建宅在青州,而杨家却在海州,中间隔了足有三州之距,苏年决定先回一趟祖宅。
苏年修行之地在白头山边,翻过了山,便是阳城,苏家祖宅便在那儿。
隔天一早,两人从椅子上醒来。
是的,这间瓦房没有卧室,两人便在茶桌边前趴了睡去,苏年他爹在的时候就认为猎人不该把自己放到轻松的环境里。
苏年倒是习惯,看起来精神烁毅,倒是苦了王十
两人吃了点腊肉,苏年开口:“打精神,这白头山里有'王'!”
王十咽下嘴里的腊肉,开口说道:“是个什么玩意?凶不凶?”
“前个月刚和它照过面,说它这个相貌也怪是只豹子,浑身黑毛,唯独那颗脑袋是白的,还像老虎那样有'王'的花纹。”
说着苏年拉起了裤子,大腿上有四道狰狞的抓痕!
“你也知道,我们猎人只要能挂牌,遇到真老虎也随便打死,但那畜生”
王十轻轻摸着抓痕,上面已经结了痂。
“这么凶!岂不是成精了?”
苏年拉下裤子,随手披上一件皮衣,开口:
“确实凶的很!附近的猎人都叫它'白头山君',当初一爪下来都见骨了,但要说成精还不至于,要真成了精也不会被我射断一条后腿。”
“好几个村子都被这头畜生吃了个干净,我早晚要把它那颗白脑袋卸下来”
言罢,两人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苏年取了家伙事便上了路。
说到这两把家伙事,还真有特色:
一把是长弓,弓身全红,王十掂了掂,少说有个两百来斤!
一把是短刀,通体发寒,比地上的积雪都要冷上几分!
这白头山虽说不大,但就烦在积雪深厚,好在两人有本事在,脚力好,走了三个时辰也翻了一半。
这赶路不比练功轻松,此时也已经正午,苏年打算稍上一稍,打点野兔飞鸟啥的填填肚子。
很快苏年就有了目标,眼见他架起长弓,正瞄着树杈上的飞龙,王十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惊了这午饭。
“刷刷刷!”
苏年猛的一转身,一箭射向王十。
“啾!”
利箭穿过王十的耳旁,他听着箭矢破空的响声,一时僵在原地。
“吼!”
树冠上跃下一头三四米长的猛兽——白头山君!
眼见它尾巴上淌着鲜血,那箭中了!
白头山君怒吼一声,眼神带着阴毒,身子猛的一缩,蹿向了王十!
苏年大呼:“躲开!”
王十终于回过神来,身子一转,一拳迎上了那畜生的爪子。
“咔!”
利爪和指虎相撞,强大的力道竟擦出了火花!
一人一兽各自后退,王十手上的指虎几乎断裂,手臂也被震的发麻。
白头山君也好不到哪里去,它抬起前肢,爪子连着皮肉被震断,血珠滴落在雪上,嘴里发着“咕噜咕噜”的威胁声。
“啾!”
苏年又是一箭射出,白头山君猛的一闪,躲了过去。
强大的力道使得箭矢扎穿了积雪,没入土层,连箭羽都瞧不见。
“吼!”
白头山君看情况不妙,吼了一声,转头就跑。
说到底这就是一头没成精的畜生,只有血性,完全记不到上次的痛,伤好了就要杀,要死了才会跑
“追!”
苏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它,从腰间抽出短刀,猛甩出去,再次扎中了它上次受伤的后腿。
眼见那畜生吃痛倒地,王十也不犹豫,一把上前锁住它的脖子,用另一只指虎完好的手猛锤它的额头。
很快这畜生的白头就被染红,头上的王字也被锤的光秃秃,身躯狂扭,没伤的后腿蹬在了王十的腹部。
这一下让王十泄了气,手一松,让这畜生窜了出去。
好在苏年也近了身,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刀,扑到那畜生身上,一刀捅穿了它的后脑。
“吼!吼!吼”
白头山君身子猛的抽搐,嘶声吼叫,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说这畜生猛,那是真的,血流在雪地上,像浇开水一样,流到哪里血化到哪里。
这山又陡,融化的雪混着血,都快淌成了一条小溪。
“妈的,这头畜生!吃了这么多人,早他妈该死了!现在还害的我吃不上飞肉!”
王十恶狠狠的说,完事还不解气,又猛踹了几脚。
苏年是见过这白头山君屠村后的惨状的,自然是比王十要恨的多!
“接着!”
他一把甩出短刀,王十稳稳接住,随后他开口道:
“把这畜生头盖骨挖出来,等会到城里卖给商人去做夜壶用!再把它肉卸了,飞龙没了,我们就吃豹子肉”
这王十卸肉的功夫没得说,不出半个时辰,这白头山君便被切成了几百块肉条,苏年都怀疑他是不是练的做菜功夫
两人升起了火,烤起了肉吃。
完事之后,苏年用这山君的皮,将剩的大半肉装上,打算送到前面的村子里去
那村子挺近,不出三里地,二人便已经到了。
苏年看着那山民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不是披麻就是戴孝。
他们找到了村子,一问才知这是白头山君干的。
那畜生明天要在这杀上七八个人,也不吃,就单纯和玩一样,苏年看了尸体,每一具都不吃人样,浑身都是那畜生的尿骚味。
王十也怒,想着要是他们来早一点,把这畜生早点宰了就没那么多事!
村长看到王十提的袋子也是心惊:
“敢问这位好汉,这可是那家伙的皮”
王十:“没错,是白头山君的皮!”
听到有外人在讨论白头山君,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小孩看到那豹子皮尽皆躲在父母身后。
苏年也告知了村长他们从哪来,又要去干甚,村长也马上安抚了躁动的村民:
“大家别堵着,让恩人看了笑话,这两位好汉一个是猎门苏家人,一个是挂门的尖把式,他们可为我们除了个大害”
在场众人闻言皆惊,纷纷议论:
“这皮当真是山君的?!”
“肯定是那畜生的,除了他谁的皮有这么大张!”
“呜~可怜我的儿子”
一个老妇人突然挤过人群,打开了绑上的豹子皮,生啃起了豹子肉!嘴角满是血迹,不断呢喃:
“还我孙孙!啊!我咬死你,啊!”
村长赶忙叫人要拦下她,苏年却伸手止住,村长声称让他们见了笑话,苏年却摇了摇头:
“这山君不知杀了多少人,那些人想恨,却也再开不了口,能把恨说出来,算不得笑话!”
村长无奈:
“白头山君祸害这里久了,我们也报过官方,可总是没人理,今天好汉宰了这畜生,往后应该没人再恨了吧”
两人稍歇片刻,便继续上了路,时间紧,天黑前他们要到城里。
出了村头,王十憋了很久的话还是说了:
“他姥姥的,真不知道那些'海翅子'有他妈什么用,什么都不管!”
当官的头上戴帽,帽上还插着翎羽,就像翅膀一样,所以常称他们叫“海翅子”,平时愤慨几句不容易被外行漏说!
“唉!”
苏年清叹了口气,缓缓开了口:“要是官府做事,还会出现我们猎人?还会有人开什么镖局。”
“他们以前这样,就连现在也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