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我突然晕倒在晚宴上。
梦里发现,原来我只不过是一本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小说中的那位短命白月光女配。
而我的青梅竹马沈言,便是那清冷矜贵的男主。
最后我因为阻碍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客死在异国他乡。
醒来后的我幡然醒悟,断绝和沈言的一切联系,只想安稳地把自己的路走下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言却变得和梦里的不同。
在一次酒醉后,他红着眼攥着我的手问为什么不要他了。
生日宴的傍晚,我早早换上了那件雪白色绸裙,造型师惊艳地看着我,不由得惊叹道:
宋小姐这身雪织裙温柔大气,可真漂亮呢。
我温柔地笑笑没有说话,刚想出去找哥哥询问沈言的去向时。
却蓦然倒在地上,最后听到的是造型师惊恐的叫喊。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依然是宋家的千金大小姐。
沈言的父亲同我父亲有很深的交情,他家里人去世后,父亲便把他接到了宋家照顾。
后来沈言用沈家留下的遗产买下了宋家旁边的一幢别墅,节日里也总会被父亲叫来一起吃饭。
我很喜欢沈言,从小的时候就一直纠缠在他的身边。
因为喜欢,我也总会刻意地忽略沈言那道清冷的目光中残存的厌烦。
甜腻地喊他一声:言哥哥。
漫长时间里,我总以为只要陪伴得够久,沈言总能够看到自己。
可是后来,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名叫黎薇的女孩。
她美艳张扬,猝然闯入沈言冰冷的生活中,成为那难免的光芒。
我并不担心沈言会爱上她,女孩太过张扬,而沈言的性格太过偏执孤冷。
他们本就不是相应的性子。
可后来黎薇喝醉,是沈言亲自把她抱回别墅里。
他们经常吵架,可每一次,沈言总会放低姿态,握着黎薇的手笨拙地去哄她。
我试探性地去问沈言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女孩时。
沈言那双好看的墨眸微蹙,清冷的嗓音淡漠疏离:
我不会喜欢她的。
我还是太笨了,没有注意到提及黎薇时,沈言眼中划过的柔情。
再后来他们彼此之间确定了关系。
沈言把所有的社交软件都换上了一朵简笔勾画的蔷薇花。
底下落笔的Rose英文字迹潦草,却有少女的肆意。
黎薇会在雨夜陪着沈言去祭奠沈家父母。
沈言也会在黎薇喝醉时亲自下厨为她熬醒酒汤,默默地在她身边照顾。
她们像是陪伴已久的夫妻,而我这个陪伴沈言多年的青梅,更像是一个笑话。
直到有一天,黎薇玩厌了沈言。
如果不是梦,我或许永远都见不到那个清冷淡漠的沈言红着眼,低声下气地求黎薇留下。
后来沈言放弃了钢琴,开始尝试着经商。
他是天之骄子,不过三年的时间,他重新将沈氏集团打理得蒸蒸日上,然后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最后他的爱意逐渐打动了黎薇,玩纵的女孩为爱收心。
沈言在偌大的庄园里栽满蔷薇花,诉说着他炽热的爱意。
而我,只不过是这本书中短暂出现的女配。
在法国参加画展的途中遭遇了车祸,死在了漫漫雪夜中。
最后所见到的,是路过的小女孩手中揣着的一株蔷薇花。
梦醒后,我只觉得冷汗涔涔,车祸撕裂的剧痛好似还在我身上残存。
母亲担忧地探向我的额头询问,我只是摇摇头,顿感劫后余生的庆幸。
听到我突然晕倒在家里,父亲也是担忧不已。
甚至再三想要给酒店打电话取消这场成人礼,要带我去医院做一番检查才肯罢休。
在家庭医生三番五次的保证以及我的劝说下,父亲才算打消了这个念头。
父母离开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雪白的绸裙精致温和。
我对着自己笑了下,笑意轻浅,不觉有泪意划过。
我在换衣间挑了件红色纱裙换上,高贵的红裙肩畔还绣着一朵珠花。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这样明艳,这样妩媚。
在梦里的那些年好像确确实实地发生在我身上一般。
梦中酸涩的苦楚在每个夜中都折磨得自己难以入眠。
既然如此,我选择成全沈言与黎薇这段几经波折的爱意。
我要有自己的人生。
宴会上宾客如云,觥筹交错间我终于看到沈言。
他一身西装高挺,修长如玉的手轻握着一杯红酒。
我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与哀伤,仅此一瞬,他又恢复了从前淡漠的模样。
只不过他的手攥得那高脚杯太紧,无意间晃出来的液体溅在他的衣袖。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刚好这时候晚宴的主持人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束精美的桃花枝。
厅堂中钢琴声停奏,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笑着等待我会把这束桃花送给谁。
在梦中也有这个场景,父亲早看出来我对沈言的心思。
递桃枝不过是父亲的一次笃定,如果我递给沈言,那么父亲会全力资助沈言的一切。
可这一次,我真的心累了。
梦中的我把这束桃花递给沈言时,换来的只有他蹙眉冷淡的声音:
宋茉,不要闹。
他讨厌别人的目光,也讨厌我。
所以我微微一笑,避开了沈言的凝视,而是提起裙摆穿过人群。
走到了正在摆弄桌椅的服务员身边,温柔地把这株桃枝递给他:
秦铮,帮帮我好不好
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墨眸凌厉,含着几分轻佻,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言:
大小姐,认识我
我笑了笑,我当然认识他。
在梦中的秦铮年少有为,家境清贫,前期在各种地方打工补贴家用。
后面通过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信息公司,一瞬间成为商界新贵。
赚到资金后,他又辗转于房地产中,成为难以超越的商界巨鳄。
在梦中我与他的交际不多,只记得这场成人礼中刚好遇到秦铮在这里打工。
没想到还真能乘幸,见到了传闻中不近人情,手段狠辣的秦董事落魄的模样。
秦铮接下了那束桃花枝,我听到周围人惊讶的低叹。
目光无意间瞥到沈言,他清瘦的身影僵在原地,似乎对我的选择不可置信。
沈言向我走过来,经历过梦中的一切后,我已经不敢面对他。
心中的酸涩感顿时涌出,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侧头躲过了他的视线。
秦铮察觉到我的异样,他轻笑一声,攥住我的手向后退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在秦铮身边,我会感觉到少有的安心。
宋茉。
他颤抖着开口,目光落在我和秦铮相握的手上有些刺痛:
不该是这样的……宋茉。
我心头一惊,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沈言也梦到了吗
我有些慌乱,秦铮皱眉看着沈言,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低笑道:
怕什么大小姐,我还在这儿呢。
秦铮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挡住了沈言的视野,慵懒的话语轻佻:
沈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沈言收回目光,他的眼神冰冷,我站在秦铮身后看着他有些失神。
我从来没见过沈言会这么失态,在梦里,他的所有狼狈与情绪,只有黎薇能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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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时候妈妈走过来解围,她担忧地探了探我的额头:
囡囡是不是还有点不舒服先让司机送你回去,等宴会结束后,你爸爸会来跟你商量学校的事情。
我松了口气,秦铮放心不下,把我送到酒店外。
司机来的时候,他还是攥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秦铮的语气没有刚才的玩味,而是漫不经心地询问,墨眸中含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没有胆怯,而是微微一笑:
你也可以当作是我蓄谋已久。
秦铮没有接受我的投资,他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久。
薄唇勾出一抹撩心入骨的浅笑,最后摸了摸我的头:
宋小姐,我信你了。
突然间,不远处有个艳红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我这边倒来。
秦铮眼疾手快,把我揽在怀中挡住。
通红的液体泼了他一身,熟悉的声音娇媚绵软。
黎薇穿着一身酒红色礼裙,狐狸眼澄澈撩人。
亦如梦中那样,她有些惊讶地对我说抱歉。
思绪回到梦中,那时候我还穿着那身雪织绸裙。
私人定制的礼服就这么被这杯红酒毁掉。
那时我虽然心疼,却又觉得这裙子平常也不怎么穿,就让黎薇回去了。
但这一次,我并不打算放过她。
我成全她与沈言之间的恩爱,但不代表我会放纵自己的底线。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时候的黎薇,在昨夜里已经和沈言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S·K定制款礼裙,是我从德国找设计师量身定做的,这位小姐想好赔偿的方案了吗
黎薇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让她赔偿。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作天作地的普通人。
没有沈言的帮衬,她怎么可能赔的起这件对她而言堪比天价的礼服。
她有些不甘心:
我又没泼在你的衣服上!
秦铮在我的身边,挑眉看着我,心情很好似的勾起唇角,在我耳边轻言:
原来大小姐不是软包啊。
我蹙眉瞪着他。
怎么没人告诉我,那个大名鼎鼎的秦总,会跟个纨绔子弟一样玩世不恭。
我扯开裙摆,红酒的污渍沾在上面,斑斑痕迹十分明显。。
如果不是秦铮为我挡下了大部分的液体,恐怕我这一身将惨不忍睹。
黎薇惨白着脸,忽然间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眸光波转,她惊喜地向后面跑去:
沈言!
我身影僵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看着沈言:
既然如此,沈言,这件衣服的赔款,你要为她承担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沈言面色疲惫,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眷恋与哀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黎薇凑过去的手,朝我走近:
宋茉,茉茉……
也就在这时候,秦铮皱着眉再次挡在我的面前。
所幸沈言没有太过纠缠,他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沈言还是帮黎薇付了赔偿的钱,我把钱转到秦铮的银行账户上。
面对他的疑问时,我也很客观地告诉他这算是我的投资,日后我当然也会收取相应的利息。
秦铮没有说什么,只是发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我甚至能够透过屏幕,猜到秦铮现在微扬的唇角。
在梦中,我为了能够和沈言上同一所大学,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国外名校的橄榄枝。
我喜欢服装设计,却报考了一个非常无聊的专业。
后来才发现,我为了沈言放弃了那么多,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黎薇放弃了出国的机会。
这一次我清醒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同父亲商议:
我考虑了很多,相比于法国艺术学院,我更想去美国帕森斯。
我成绩优异,帕森斯学院在服装设计的领域较为顶尖。
听到我的回答后,父亲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母亲犹豫片刻:
囡囡啊,你最近和沈言他……
妈,我笑着打断母亲的话:喜欢他太累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忙着出国的事情,偶尔会和秦铮联系。
不过打电话没过几分钟,我总会因为别的事情挂断跟他的电话。
从父亲公司回来的时候,司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因为离家还有百来米的距离,我干脆自己走回家更方便一些。
昏暗的路灯下,沈言靠在路灯下,修长如玉的指尖猩红一点。
烟雾缭绕在他身边,我心中暗生恐惧,站在原地不敢动。
沈言注意到我,他的眼中晦暗不明,隐约的酒气传来,我有些难以置信:
你醉了。
不管在梦中还是现实,沈言不会是爱喝酒的人。
宋茉,他的声音笃定:你也重生了。
我愣了几秒。
重生沈言难道是重生的吗。
我不想再理睬他,只想赶快回家,再过几天我就能出国了。
到那时候,才算是我真正放下。
沈言攥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一时挣脱不开。
我的腕间泛疼,可沈言毫无察觉,那双深墨色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这些年来的委屈酸楚连同梦中的绝望一同涌来。
我没有忍住,直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通红的手印印在他白皙的脸上。
他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
我不知道你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沈言,我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清清楚楚地让我明白,我的爱在你眼里有多可笑。
你有你爱的人,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想再掺和你和黎薇之间的事情。
放过我好不好
沈言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惊雷闪过,暴雨倾泻而下。
沈言不顾我的怒骂,冷着脸把我拉入他的别墅里。
我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推倒在沙发上,他像是疯了一样,捧着一束茉莉花呢喃细语:
宋茉,只是梦而已,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仿佛我还是那个天真无邪,整日跟在他身边叫他言哥哥的宋茉。
我快气疯了,在这个时候,别墅的大门蓦然被人打开。
娇弱的身影明媚,宛若一道明光,照映在这昏暗的环境里。
黎薇浑身被雨淋的湿透,她哆嗦着唇,那双清亮的眼睛蕴藏泪意,惹人怜惜。
她苦着嗓音:
阿言,我好难受。
那一瞬间,我看到沈言的脸惨白一片,这幢别墅的密码只有沈言一个人的。
而黎薇轻而易举的解锁,恐怕是沈言在这之前早已经告诉她了。
他没有去看黎薇,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只觉得好笑。
在梦中明明他们那么恩爱,为什么醒来的沈言,却对我开始执迷不悟了。
宋茉。
他再一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冷脸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突然增生了恶趣味:
沈言,你真的爱我吗
他眸中明亮几分:我爱你,宋茉,上一世是我没有意识到……
我笑了笑,伸手指向外面:那就在外面跪着好不好让我看一下言哥哥的诚意。
沈言沉默不语,反而黎薇一脸激动:
你算什么人,凭什么让阿言跪下!
只要我跪下,你就能原谅我对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沈言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屋外,外面倾盆大雨,野风呼啸,不觉惹人惊悚。
我没有在意那边要死要活的黎薇,我熟悉地从沈言家中找出一柄黑伞。
撑着伞往家里走去,不成想沈言却抓住我的衣角。
他的身上不再有让人沉迷的清香,而是散发着酒气,他声音颤抖:
茉茉,别不要我。
我突然感慨,峰回路转,物极必反。
这一次沈言苦苦哀求的竟然不是黎薇,而是我这个透明的路人甲。
我淡然道:没说不要你。
也没说要你。
他却信了我的敷衍,最终松开手,看着我离他远去。
在临走前,我停住脚步,顿了顿,还是轻轻说道:
沈言,我见过你弹钢琴的样子,那时候你意气风发,从容自信,我真的很钦佩。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一时没注意,蓦然撞到一个人的怀中。
手里撑着的伞也不小心滑落在地被风吹远。
不过奇异的是,大雨并没有淋湿我半分。
我听到一声闷哼,抬头看去,秦铮正撑着伞,抿唇看着我。
看到他的神情,我隐约猜出他在生气。
怎么来这儿了大小姐。
见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秦铮无可奈何,只能叹息一声,率先开口。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迷路了还不行吗
秦铮低笑一声,骨指分明的手摸在我的发间。
他忽然靠近,把我揽在怀中,慵懒答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哪天你突发奇想地想要养几个小白脸,我还得把钱捧着给你送过来。
我巧笑一声,握住他的手刚打算带他回家避雨时。
秦铮突然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声音清冷却含有柔意,小心翼翼地在我的耳畔轻言:
我的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能低低头,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秦铮以为我不愿意,他笑着揉揉我的头:
如果觉得冒犯的话,大小姐,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还是被我精巧捕捉住。
我停下脚步,向他招招手:
凑近点。
秦铮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乖乖向我靠近。
我顺势靠在他怀中,揽过他的腰身,笨拙地吻向他的唇。
他愣了一瞬,随后意识过来后。
他反客为主,握住我的手,压在怀中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我的身后,沈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父母很喜欢秦铮,秦铮很懂礼节,又不失风度。
总能把古板的父亲逗笑,他们在堂厅中侃侃而谈,我上楼换了件衣服。
透过卧室的窗户,我很轻易地便能看到沈言清瘦的身影。
他还跪在那里,任凭风雨淋湿了他的身子,沈言依然挺直地跪在那里,而黎薇则在一边哭着推他。
我找来管家,让他帮忙给沈言叫个救护车。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恐怕再淋下去会得肺炎。
我不想再跟沈言扯上任何关系。
可不管怎么说,我父亲对他还是有几分疼爱,我不想让我的父亲伤心。
果不其然,在管家打完电话后,沈言没有撑住,晕在了黎薇的身上。
我冷冷地瞥了最后一眼,便再无感受地下楼去陪爸妈吃饭。
飞往美国的时候,秦铮因为私事没有前来送我。
临上飞机的时候,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似乎怕我承受不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囡囡,沈言他出车祸了。
因为淋雨,他患了很严重的肺炎。
在医院里好不容易休养好,却猝然听到我要出国的消息。
不顾医生的阻拦,他执意要开车来机场,却不料因为车速太快,撞到了护栏上。
好在他本人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恐怕,他的手这辈子都不能再弹钢琴了。
听说黎薇也离开了他。
她爱沈言,可惜她怎么说都还没有在梦里那样为爱收心,潇洒离开后再也没了去向。
我听完母亲的话,只是满不在乎地看着腕表:
妈,时间不早了,我该上飞机了。
在美国我的生活很滋润,在喜欢的学校一步步去完善我的梦想。
偶尔也会跟秦铮打电话吐槽,帕森斯的食堂实在太难吃了,秦铮总会调笑道:
姑奶奶,要不我从国内给你带个厨子过去
我仔细想了想,这也不是不行。
颇为认真地同他说:我家里有个厨子做粤菜很好吃,你把她带过来吧。
在圣诞夜里,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干巴巴地啃着面包,手里的铅笔勾勾画画,才把作业的礼服设计画出来。
门铃响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点的外卖总算辛苦送来了。
因着学业繁忙,天天跑食堂吃了这么久的白人餐。
点外卖时,我手甚至都激动的发抖,几乎把想吃的中餐全都点了个遍。
门打开的一瞬,我猝不及防落入秦铮的怀里。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姿倾长挺拔,细雪纷纷,落在他的眉眼间相融。
烟花璀璨一刹,薄唇轻吻在我的唇畔,微凉辗转:
Merry
Christmas,
My
lady.
秦铮考取了纽约大学商学院。
这些年来他忙着投资创业,所赚取的资金足以支撑他在纽约大学这几年的学费甚至还绰绰有余。
他是商业天才,就连最初的资金也是秦铮自己打工一笔笔攒下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秦铮有很多选择。
陪我来美国,是他最不值得且代价最高的一项。
从前我只知道一腔孤勇地去跟随沈言的脚步。
却没想到被爱的人,无需任何动作,他自会向你而来。
这几年来秦铮一直陪在我身边,后来本科毕业后。
秦铮选择回国开展房地产以及投资的生意,我选择留在继续美国考研帕森斯。
他没有阻拦我的梦想,而是默默地在背后支持我。
每天和母亲的通话中,我偶尔会得知沈言最近的状况。
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心理医生。
听说他在庭院中栽满了茉莉花。
只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他精心栽种的一切。
警方查到了黎薇的头上。
让我意外的是,她会因为一时冲动与嫉妒,在深夜里点燃了沈言的花园。
沈言这一次不再留情,他花高价聘请了律师,只为了让黎薇牢底坐穿。
我不知道沈言对黎薇到底哪里来的恨意。
梦中那对如胶似漆的沈言黎薇走到鱼死网破的现状,难免让人唏嘘。
当我学业有成回国的时候,秦铮的公司已经上市了。
亦如梦中的那样,他是商业天才。
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已经把M·Z公司发展成商界巨鳄的存在,无人敢招惹。
我挽着秦铮的手出席晚宴时,看到了沈言。
他站在角落的阴暗处,几年的时间过去,他的脸色已经沧桑疲惫。
再也不见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沈言清瘦的身姿放在人群中已经不再显眼。
他走到我面前时,秦铮还防备地把我护在身后。
我拦住了他的动作,主动走到沈言的面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沈言
沈言抬起头看着我,眸中晦暗不明,他嗓音沙哑:
宋茉,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婚礼定在德国古堡里。
我放下了一切,坦然自若地同他讲话,一如当年。
我们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悉却疏离。
最终沈言苦涩道:
宋茉,你说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这次我选择了沉默。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一直以为,是我胆怯,不愿再迈入梦中那惨烈的下场。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在只有一方主动的单相思里,是注定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沈言给了我一个很厚的红包,我挽着秦铮的手微笑向他道谢。
随后又忙于宾客中的各种寒暄。
走出酒店时,有一个残疾的老人背着偏瘫的儿子向我们乞讨。
我想都没想,直接把沈言送的那封红包放到老人的手中。
忽然间,一枚精致漂亮的蓝宝石戒指从红包里掉落。
相比于身旁人的惊讶,我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温柔地向那个老人说着:
我会找人去拍卖这枚戒指,到时候还请你跟着我的助理,他会把拍卖的筹款给你,拿着这笔钱去给你儿子治病吧。
寒意渐浓,秦铮为我披上一件茸肩,轻吻在我的眉眼:
还难受吗
我抱臂好笑地看着他:我难受什么秦先生,您现在要担心的,可是下个月的婚礼,我这个人很挑的。
秦铮把我拥入怀中,我听见他极轻的一声笑:
知道宋小姐眼光毒辣,要不然怎么能一眼看上了我呢。
我有些生气:
我才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秦铮无奈道:
好好好,是我蓄谋已久了。
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那声名鼎鼎的M·Z董事长一掷千金,在整个街道处栽满了粉白的茉莉花。
满城花香,沁人心脾。
著名的宋家大小姐宋茉,前不久在国际时装设计大赛中荣获第一名。
现已成为世界知名设计师Jasmine.
深夜里我站在纽约大楼的高层,俯瞰夜间美景,远处有烟火璀璨,转瞬即逝。
还好,梦的最后,是我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