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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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许浚生。
是淑琴啊,之前一早就说好了,你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许浚生嘴唇颤抖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
到达西北之后,我已经晕的颠三倒四了。
车子一停下,我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一下车我就吐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听到身后有一道轻笑传来。
西北路远,可苦了你这娇躯了。
声音清朗,还带有一丝沙哑。
我转头一看,发现是个长相极为俊朗的少年。
这么小怎么就娶妻了,西北结婚都这么早吗
那人递过来一个帕子,示意我擦擦嘴。
小我可不小了,比你大五岁呢。
我这才惊觉,原来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行知。
看着他伸出的手,我怔怔和他握了握。
只是刚一伸手,他就将我拦腰抱起,我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刚刚还吐的那么厉害,现在还能走得动
听到他这么说,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那也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这里没有你们那么多规矩,还有,你怎么这么轻,家里人苛待你了
我摇了摇头。
其实之前我是没有这么轻的,只不过自从知道换嫁这件事后,我一直郁郁寡欢,吃不下饭,几天的时间就瘦了许多斤。
一路上,所有人都将惊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就嫁给了陈行知真是白白糟蹋了一个好姑娘。
看着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南方那边来的。
这陈行知平时干的事天怒人怨,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个美娇娘。
听到众人的话,我心凉了半截。
这陈行知听起来不像个好人。
那我嫁过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心下怆然,连面上的微笑都维持不住了。
陈行知好像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他笑骂着那群人。
说什么胡话呢你们都吓着我老婆了,给我重新说！
闻言,那群人立刻作鸟兽状散去,临走,还笑着转头大声喊道：
哥,你怎么对之前那些事敢做不敢当我们刚刚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我看你们是要反了天了。
陈行知虽然这么说,可面上却没有多少愠怒之色,还隐隐带着笑。
看着他们这样的相处氛围,不知怎的,我心里渐渐松了下来。
这里和我在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处处充满着未知。
可我感受着身下的温暖,发现好像也没有面对未知事物的那种恐惧。
既来之则安之。
到我们的婚房后,陈行知绅士的看向了我,随后抛出了一个炸弹。
我知道你是换嫁来的。
我瞬间盯紧了他。
他笑了笑。
别担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反正娶谁都是娶,比起女配,我更想娶你。
他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屋内迷惑。
床铺被人收拾的很是宣软,舟车劳顿了一路,我几乎是沾床就睡。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我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发现我睡了足足五个小时。
隔壁房间传来微弱的灯光,沙沙的书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我下了床,寻着光源望去,发现陈行知正伏案写着什么。
许是听到了我下床的动静,陈行知转过了头。
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我低低应了一声,走到餐厅后才发现,桌上的食物居然都是我在家时爱吃的。
我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见我如此,陈行知笑道：
在知道我要迎娶的人是你后,我就和你父亲寄去了信,专程询问你爱吃什么。
想着这样,你水土不服的情况可能就会稍微减轻一点。
我心下熨帖。
没想到这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想的却这么周到。
吃饱饭后,我们是分房睡的,陈行知并没有强迫我。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还想着许浚生,我不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接受我了,也不迟。
听了他这话,我下意识反驳。
我早就对他心死了,现在只觉得之前的我傻的厉害,被一个男人骗了这么多年,现在心里根本没有他。
陈行知笑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可以......
他尾音上扬,语气中满是轻挑。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脸颊变得爆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
他哈哈大笑,将我的头发揉乱之后,径直离开了。
早点休息,明天带你逛逛北城。
我愣了愣,看着陈行知离开的背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了一个笑。
等到反应过来时,我立刻又是一惊,将自己狠狠埋在被子里。
真是的,怎么感觉我见一个爱一个。
第二天一早,陈行知早早做好了饭。
我看着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受宠若惊。
之前在家里时,都是我早起为许浚生做饭,他醒来后再一起吃。
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的上错花轿嫁对郎
吃过饭后,我自觉的准备收碗筷,却被他拦了下来。
在这放着就好,王妈会来收拾的。
说完,他就将碗筷从我手中接了过去,拿出手帕替我擦干净手后,牵着我出了门。
此时已经深秋,北城很是萧瑟,商铺也没有多少。
陈行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北城没什么好逛的,我带你去戈壁滩上看一看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眼睛蓦的一亮。
好啊。
小时候总听老师说起戈壁滩,但还从来没有见过。
陈行知牵来一匹骆驼,我和他一前一后骑了上去。
戈壁滩的景色荒凉中带着一丝悲壮,大风将我的脸刮的生疼,下一刻,我就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行知把外套搭在了我的脑袋上,只露出我的一双眼睛
。
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我的鼻尖充斥着陈行知的味道。
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他的心跳好像也很快
。
怎么样是不是跟江南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风把他的声音吹的七零八落,可我却听得真切。
对,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
我大声喊着。
黄沙吹进了我的眼,我疼的下意识揉搓。
怎么了是不是沙子眯眼睛了来我看看,别揉。
他将我的头扭了过来,小心地扒开我的眼睛,轻轻呼着。
我们之间距离相隔的太近,他又将我保护的很好,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扑在我脸上的鼻息。
热热的。
心跳更快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住了。
我又闭了闭眼,眼泪流下来后,眼睛这才没那么难受了。
见我没事了,陈行知凑到我耳边说道：
这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景色,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风太大,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
也好,那就先回去吧。风吹得我脸有点疼。
他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
真是个小娇气包。
我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衣服中,只觉得刚才被他捏过的地方一阵发热。
嫁到西北,完全和我想象的不同。
丈夫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残暴的形象。
一切,好像都还出人意料的不错。
我在北城过了一星期,日子难得的顺心。
都说北城荒凉,吃食也少,可我自从来到这,却胖了很多。
这天,我正和陈行知吃早饭,王妈进来了。
先生,门外有人找,说是夫人的朋友。
朋友
我有些疑惑。
自从来到了这,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朋友
难不成是从家里那边来的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打开了门。
迎面就撞入一双憔悴的眼。
是许浚生。
他眼底青黑一片,身形瘦削了很多。
见到我后,他眼中的泪瞬间就落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淑琴,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厌恶的皱了皱眉,甩开了他的手。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家就在这儿。
陈行知面色阴沉,刚想发作,却瞬间被我这句话哄好了。
他抬手,狠狠给了许浚生一拳,随后将我搂在了怀里。
许浚生,还真是辛苦你千里迢迢跑来撬墙角。
当着我的面儿让淑琴跟你回去,你是当我死了吗
许浚生被打倒后,登时站了起来,愤怒看向陈行知。
陈行知,当时我们怎么说的送亲只是走个过场,不久后,你就要把淑琴还回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听了他这话,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已经在暗中布局了。
陈行知冷嗤一声。
嫁到我这来,那就是我的人了,哪有还不去的道理倒是你,放着自己的妻子不娶不说,还要拱手让给别人,那有什么办法
他摊摊手,一脸玩味的笑了笑。
许浚生却不再理会他,而是眼含期盼的看向我。
淑琴,你别听他瞎说,当时是你上错了送亲的车,这才把你和女配搞错了。
该嫁给陈行知的其实是女配啊,淑琴,你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
现在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完,他又看向陈行知。
女配过几天我就会给你送来,这本来就是一场闹剧,也到了收场的时候了。
听着他逆天的发言,我和他拉开了距离,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
许浚生,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傻子还是说你觉得我就是傻子,所以很好骗
许浚生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淑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在说气话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呢,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我讥讽笑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换嫁的事吗你舍不得让女配来这西北荒凉之地受苦,于是决定把我送来。
你打定了主意,我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闹着回来。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提前知道这件事,并且主动和我爹提出来到这。
许浚生此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所以,你是在惩罚我对不对你在报复我,你想用你的离开来让我悔不当初是不是
我错了,淑琴,我真的知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够了。
我厉声喝住了他,心中再一次暗骂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渣滓。
许浚生,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让我以身入局来惩罚你,你根本就不配。我之所以将错就错,没有拆穿你换嫁的行为,是因为我爹要在西北这里发展产业。再加上,我偶然得知要娶我的人,是我小时候和我定下娃娃亲的玩伴,这才决定来到西北。
跟是否惩罚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别自作多情,你在我这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这话说完,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握住,抬头一看,发现陈行知正双目放光的看着我。
淑琴,你都想起来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
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陈行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
他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我白他一眼。
都想起来了,没想到自从小时候和你一别过后,我们如今还能再见,还......结成夫妻。
说到最后,我声音越来越小,耳根越来越红。
小时候,陈行知和我在一个大院里长大,那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他演爸爸,我就演妈妈。两家大人见我们玩的这么好,擅自替我们订了娃娃亲,还互相交换了信物。
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那时候我还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
但好在有缘分的两个人怎么都不会走散。
嫁过来的第一天,我就在陈行知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那块鸳鸯玉佩。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当年我们两家互相交换的信物。
我手中也有一个。
许浚生见我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面色渐渐阴沉下去。
他看向我。
淑琴,我才是你爱了三年的人,你忘了我们曾经说要永远在一起了吗
不用我说话,陈行知就抢先呛道：
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他将许浚生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赌气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
别生气,现在我是你老婆。
陈行知上一刻还在炸毛,下一秒瞬间就被我哄好了。
我看着他这副讨巧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最后一丝阴郁也一扫而光。
此后的几天,许浚生虽说不明面上出现在我眼前,可却在暗地里充斥着我整个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我都能在窗户外看到一束鲜花。
北城苦寒,根本不长这种花,只有好几十里外的一处大棚中种植着这种花。
每天早上起来根本不用我提醒,陈行知就顺手把这花丢进了垃圾桶,看都不看。
我出门时,也总能感受到一处视线在暗中看着我,虽说没什么威胁,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陈行知显然也察觉到了许浚生的注视,他低头,伏在我耳边悄悄问我。
要不要我揍他一顿,再把他扔回家
我摇了摇头。
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就算把他扔回家,他也会想尽办法回来。
不如和他彻底说清楚,好绝了他的念头。
想明白后,我主动出面,把许浚生叫了出来。
见我找他,许浚生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开口道：
淑琴,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是决定和我回家了吗
我不理会他眼中的殷切,直言道：
我们谈谈吧,一直这么下去,也不叫个事。
许浚生面色一白,身形颤抖一下,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好。
见此,陈行知离开,将空间彻底留给了我们两个人。
我思索着要说的话,谁都没有先开口,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凝固。
还是他先打破这种氛围。
淑琴,我送你的花,你不喜欢吗我看你都把它丢掉了。
明明你以前最喜欢收到花的......
他记错了。
我从不喜欢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喜欢收到花的是女配。
许浚生,以后这种没用的事少干。
他眼眶一红。
怎么会没用只要你能开心,那就是有用的......
我不开心。
我最后一丝耐心也即将耗尽。
许浚生,回去吧,你我都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女配还在家里等着你。
既然你选择了她,那就好好和她过日子,别再来找我,别让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差。
我实在不知道能和他再说什么,最后只留下这两句话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月,到了我爹的生日,我提前三天出发,在路上买好了祝寿的礼物,陈行知和我一同回去。
算来离家已经两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回门。
爹一见我就老泪纵横。
胖了,胖了。
他拍着我的胳膊,一开口就是我不愿意听的话。
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爹,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胖啊
说你胖还不好吗现在这日子,所有人瘦的跟个干巴条子一样,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说到这,他满意的看了陈行知一眼。
当时你小子还让我瞒着淑琴换嫁这件事,不让我告诉她,你呀你,可真是。
不过看你把淑琴照顾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了爹的话,我立刻噔向陈行知。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换嫁的事,就是没告诉我。
陈行知瞬间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立刻解释道：
我那不是怕你反悔吗万一你又决定继续嫁给许浚生了,那我不就......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顺其自然,让你有选择。
他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失落。
我最是见不得他这样子,于是当即就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我没怪你。
爹在一旁酸溜溜的。
真是有了汉子就忘了爹。
听到这,我哭笑不得。忙把礼物献了上去,爹这才喜笑颜开。
吃过寿席之后,爹和陈行知进书房谈公事了,我在家中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于是出门转了转。
城里的电线杆上现在已经安了一些路灯,整条街倒也不算黑。
只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一丝动静。
还没等我扭头,身体突然被一股巨力扼住。
夏淑琴,你可算回来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欠我的如今该还了！！
女配的声音带着疯狂,她拿出一把小刀抵住了我的后腰。
我心顿时提了起来,安抚道：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欠你什么了
你还敢问！
要不是你,许浚生明媒正娶的就会是我,可偏偏他爱上了你,即便最后娶了我,也时常想着你,最后对我越来越厌烦,不把我当成人看！
甚至他还怨恨我,觉得是我的原因,才让你彻底离开他！你还说你不欠我的！！
我哑然。
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好控制的,她却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但如今我的小命还捏在她手里,这条路上平时又很少有人来,我只能继续安抚她。
我的问题,以后我离许浚生远远的,你先把刀放下。
晚了！
她怒喝一声,手上骤然用力,撕心裂肺的疼从我后腰处传来,疼痛让我暂时压下了恐惧,我狠狠提肘击向她的面部,挣脱了出来。
女配此时状若疯魔,见这一刀没我这话说完,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握住,抬头一看,发现陈行知正双目放光的看着我。
淑琴,你都想起来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
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陈行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
他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我白他一眼。
都想起来了,没想到自从小时候和你一别过后,我们如今还能再见,还......结成夫妻。
说到最后,我声音越来越小,耳根越来越红。
小时候,陈行知和我在一个大院里长大,那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他演爸爸,我就演妈妈。两家大人见我们玩的这么好,擅自替我们订了娃娃亲,还互相交换了信物。
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那时候我还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
但好在有缘分的两个人怎么都不会走散。
嫁过来的第一天,我就在陈行知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那块鸳鸯玉佩。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当年我们两家互相交换的信物。
我手中也有一个。
许浚生见我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面色渐渐阴沉下去。
他看向我。
淑琴,我才是你爱了三年的人,你忘了我们曾经说要永远在一起了吗
不用我说话,陈行知就抢先呛道：
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他将许浚生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赌气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
别生气,现在我是你老婆。
陈行知上一刻还在炸毛,下一秒瞬间就被我哄好了。
我看着他这副讨巧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最后一丝阴郁也一扫而光。
此后的几天,许浚生虽说不明面上出现在我眼前,可却在暗地里充斥着我整个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我都能在窗户外看到一束鲜花。
北城苦寒,根本不长这种花,只有好几十里外的一处大棚中种植着这种花。
每天早上起来根本不用我提醒,陈行知就顺手把这花丢进了垃圾桶,看都不看。
我出门时,也总能感受到一处视线在暗中看着我,虽说没什么威胁,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陈行知显然也察觉到了许浚生的注视,他低头,伏在我耳边悄悄问我。
要不要我揍他一顿,再把他扔回家
我摇了摇头。
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就算把他扔回家,他也会想尽办法回来。
不如和他彻底说清楚,好绝了他的念头。
想明白后,我主动出面,把许浚生叫了出来。
见我找他,许浚生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开口道：
淑琴,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是决定和我回家了吗
我不理会他眼中的殷切,直言道：
我们谈谈吧,一直这么下去,也不叫个事。
许浚生面色一白,身形颤抖一下,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好。
见此,陈行知离开,将空间彻底留给了我们两个人。
我思索着要说的话,谁都没有先开口,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凝固。
还是他先打破这种氛围。
淑琴,我送你的花,你不喜欢吗我看你都把它丢掉了。
明明你以前最喜欢收到花的......
他记错了。
我从不喜欢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喜欢收到花的是女配。
许浚生,以后这种没用的事少干。
他眼眶一红。
怎么会没用只要你能开心,那就是有用的......
我不开心。
我最后一丝耐心也即将耗尽。
许浚生,回去吧,你我都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女配还在家里等着你。
既然你选择了她,那就好好和她过日子,别再来找我,别让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差。
我实在不知道能和他再说什么,最后只留下这两句话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月,到了我爹的生日,我提前三天出发,在路上买好了祝寿的礼物,陈行知和我一同回去。
算来离家已经两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回门。
爹一见我就老泪纵横。
胖了,胖了。
他拍着我的胳膊,一开口就是我不愿意听的话。
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爹,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胖啊
说你胖还不好吗现在这日子,所有人瘦的跟个干巴条子一样,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说到这,他满意的看了陈行知一眼。
当时你小子还让我瞒着淑琴换嫁这件事,不让我告诉她,你呀你,可真是。
不过看你把淑琴照顾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了爹的话,我立刻噔向陈行知。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换嫁的事,就是没告诉我。
陈行知瞬间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立刻解释道：
我那不是怕你反悔吗万一你又决定继续嫁给许浚生了,那我不就......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顺其自然,让你有选择。
他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失落。
我最是见不得他这样子,于是当即就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我没怪你。
爹在一旁酸溜溜的。
真是有了汉子就忘了爹。
听到这,我哭笑不得。忙把礼物献了上去,爹这才喜笑颜开。
吃过寿席之后,爹和陈行知进书房谈公事了,我在家中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于是出门转了转。
城里的电线杆上现在已经安了一些路灯,整条街倒也不算黑。
只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一丝动静。
还没等我扭头,身体突然被一股巨力扼住。
夏淑琴,你可算回来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欠我的如今该还了！！
女配的声音带着疯狂,她拿出一把小刀抵住了我的后腰。
我心顿时提了起来,安抚道：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欠你什么了
你还敢问！
要不是你,许浚生明媒正娶的就会是我,可偏偏他爱上了你,即便最后娶了我,也时常想着你,最后对我越来越厌烦,不把我当成人看！
甚至他还怨恨我,觉得是我的原因,才让你彻底离开他！你还说你不欠我的！！
我哑然。
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好控制的,她却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但如今我的小命还捏在她手里,这条路上平时又很少有人来,我只能继续安抚她。
我的问题,以后我离许浚生远远的,你先把刀放下。
晚了！
她怒喝一声,手上骤然用力,撕心裂肺的疼从我后腰处传来,疼痛让我暂时压下了恐惧,我狠狠提肘击向她的面部,挣脱了出来。
女配此时状若疯魔,见这一刀没有将我捅死,又举刀冲了过来。
我顺手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和她保持着距离。
可她实在太疯狂,力气又变得很大,我一时间竟招架不住。
突然,咔嚓一声,棍子不堪重负断了。
见此,女配狞笑起来。
老天爷都在帮我报仇！
她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刀,冲我刺了下来。刚刚我的脚已经受伤,此刻根本跑不动。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睁眼一看,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我面前,滚烫的鲜血滴到了我的手上。
许浚生挡在了我的面前,女配的刀还插在他的脖颈动脉处。
见杀错了人,女配立刻尖叫一声,踉踉跄跄的跑了。
陈行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忙出来,见许浚生命在旦夕,他立刻将车开了出来。
只是到医院时,许浚生已经没了声息。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我,一路上,我感受着他的体温渐渐消失,心中升起一股悲痛。
最后,女配因为故意杀人被执行死刑,立即枪毙。
许浚生葬礼这天,前来吊唁的人稀稀拉拉,大多是村里一些老人。
许浚生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我在家里留了一段时间,将许浚生娘照顾好后,跟着陈行知回了北城。
人死如灯灭。
我和他们,真的一刀两断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