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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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面前,我看着她的唇色越来越浅,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微弱。
最后她静止在我眼前。
任我怎么哀嚎,怎么哀求,他都没有放过她。
我瞪大猩红的双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骗了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一次。」赵秉岐俯视着被人按下的我,勾唇笑道,「我们扯平了。」
「你杀死了姐姐,你杀死了红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沈韫玉。」他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你死。」
蒙着眼睛,我被关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熟悉的气味,我知道,这是他口中的那个「好地方」。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我不甘心。
姐姐的仇还没报,红羽也死在他手中。
我要他死！
漫天的绝望和痛苦使我几近晕厥。
我仿佛那厉鬼,挣扎着呜咽。
「韫玉......」他的鼻息慢慢靠近我,「你是第一个,让我舍不得杀死的女人。」
暗室大门哐的一声关闭,四周顿时静得可怕。
他不会让我死。
他要留下我来慢慢把玩。
正当我平复了心情,计划卷土重来的时候,一阵悠远的女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姑娘......」
「我帮你,可好」
声音微弱,但在这寂静之中无比突出。
「谁,谁在说话！」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声慢慢接近,直至耳边。
她摘下了我的眼罩,黑暗中,我见到了一盏亮光。
「你是谁」
那女子将灯盏靠近自己的脸,也靠近我的脸。
「你是......周绾！」
「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的画像,却从未在府中见过你。」
「那便是了。我被赵秉岐那个恶魔,关在这里四年之久了。」
「为何」我不解,「他为何将你囚禁于此」
「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而我父亲在京为官,他又不敢杀了我,只能把我囚禁起来。」
我见那女子面色惨白,定是许久未见天日。想必她说的是事实。
「为何要帮我」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周绾微微一笑,不难看出依然是个美人。
她又补充道：「答应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帮我寄出这封家书！」
我结果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列出了赵秉岐勾通敌国贩卖军火的种种罪证。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
周绾带我钻进一个秘洞。
「每日酉时,会有人送来餐食。我会帮你制服她,你趁机跑出去。」
「为何你自己不逃跑」
「没有用的,」周绾叹了口气,「赵秉岐给我下了药,见到日光,我活不了三刻。」
她掀开衣角,惨白的皮肤上,一块块青紫斑痕触目惊心。
我拼命地往外逃。
带着姐姐,带着红羽,带着周绾,也带着无数个被这个恶魔困死牢笼的众姐妹。
我是希望,我要让这个恶魔付出代价,不能再有人像我们一样陷入这样的囹圄。
我将染血的家书寄往京城,而后寻得了一包砒霜。
扬州很小,赵秉岐权势又很大。他找到我,是早晚的事。
我将砒霜藏在指甲缝中,作我最后的筹码。
「沈韫玉,你跑不掉的。」
赵秉岐将我捆在火柱上,狠狠盯着我。
柱子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的背部开始有剧烈的灼热感。
看着我不断地挣扎、呻吟,赵秉岐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面部也跟着扭曲起来。
「你求我,求我放了你。说话啊！」他像一条疯犬。
见我张开嘴,却不出声音,赵秉岐慢慢靠近我,将耳朵伸过来。
「韫玉,你求我。你只要求我,我立刻放了你。」
「我......」
「说啊......」
我一找准时机,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管上。
顿时鲜血直流。
一瞬间的快感竟淹没了我此时背部的灼烈之痛。
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兴奋。
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疯妇！你这个疯妇！」赵秉岐死死按住脖子,急忙去寻太医。
走前还不忘将我从火柱上放下来。
我趴在地上,深呼了一口气,任由背部的剥皮之痛泛滥。
如今,我只觉得轻松。
赵秉岐,郎中也救不了你。
砒霜已被我含在嘴里,如今已经进入你的血液中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一群官兵闯入赵家,将府内所有人拿下。
包括正在缠纱布,嘴唇乌青的赵秉岐。
他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向我。
「沈韫玉......是你......」
「姜凫、红羽、周绾......」我疯狂地对他大叫,「赵秉岐,这是你欠她们的！」
赵秉岐,你会怎样被判处,不重要了。
我很开心,你这样死在我手里。
浑身溃烂,体无完肤,就像一个个被你折磨而死的女子那样。
朝廷来人宣诏。
赵秉岐勾结外敌,贩卖军火的罪名已经坐实,赵家被抄家。
男丁充军,所有女眷被流放。
至于暗室里的周绾,没有人发现她,在临走前,我在门缝留下了遮光面纱。
或许,她能拥有另一种人生了。
而我......
口腔内的毒素开始蔓延,我渐渐瘫倒在地上。
接着,我看到姐姐来接我。
她说,阿玉,快来看啊,这是我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