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认真的说了一会儿，随后抬眸看向薄夜寒，“薄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薄夜寒急忙收回盯着她手的眼神，微微颔首，“听懂了。”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eli老师，如果你是我的话，会给爷爷选什么样的治疗方案？”
南栀：“？”
这种问题，她之前也遇到过不少次，但她觉得，薄夜寒这样的人，不该问她。
“eli老师，我是诚心询问。”薄夜寒态度诚恳，语气真挚，“身为家属，我们想多听听医生的意见。”
“实不相瞒，从前爷爷也在许多家医院检查过，但没人敢给爷爷做手术。”
南栀点点头，这一点，她已经知道了。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帝都薄家在求医的时候，没有透露求医者的身份和姓名，而求医的人，也没有透露。
所以南栀一开始，并没把帝都薄家和薄老爷子联系在一起。
如果早知道求医的人是薄老爷子，那她在a城的时候换个身份，直接给他喝中药和针灸就行了，哪儿还用得着跑到b市来。
“我个人的建议是，可以保守治疗。”
“我有把握，能治好老爷子的瘤子。”
南栀语气淡淡的，抬眸瞥了眼薄夜寒，男人看她的眼神，看似恭敬，其实带着探究。
她戴着口罩，又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头发，身形姿态都和老太太十足十的像。
可从薄夜寒进来的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后面男人问她问题，虽然看似认真在听，但目光一直在悄无声息的打量着她。
南栀老花镜后面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秀眉微微蹙起。
薄夜寒稍稍沉思了下，礼貌问道：“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薄先生是担心费用问题？”
“不是。”薄夜寒礼貌的笑了笑，钱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担心的是，eli接诊，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
他所查到的资料是，eli接下的病人，最多两天做完检查，然后确定方案，治疗之后，就交给病人所在的那家医院了。
而eli所接诊的病人，全部都是在青山私人医院治疗的，后续的所有工作，都是由青山私人医院这边来接手完成。
eli只是最初接诊和手术，后续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如今eli提出可以给老爷子治疗三个月，薄夜寒不担心费用，但是怀疑eli为什么只独独对老爷子特殊。
身处薄夜寒的位置，帝都薄家唯一的继承人，有多少人在盯着等他犯错。
如果老爷子死在他的手上，那他的罪过就大了，那群人也就有理由，把他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去。
eli从前一直不肯接诊老爷子，如今却突然接了，还对的太好，反而让薄夜寒又起了疑心。
尤其是，这位eli神医，明显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所以薄夜寒怀疑，她到底是不是eli本人。
“薄先生，不妨直说，你在怀疑什么。”南栀收好薄老爷子的病例，她透过老花镜镜片，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薄夜寒。
老花镜是特殊制作的，完全不影响她的视力，只是作为一种伪装罢了。
薄夜寒怀疑她。
南栀戴着口罩，薄夜寒看不清她的表情，老花镜遮挡了她凌厉冷漠的视线，可薄夜寒还是敏锐的觉察到，eli不高兴了。
薄夜寒缓缓开口，语气诚恳真挚：“我只是担心，eli神医的行程向来紧张，这期间如果有其他病人求医，eli老师会不会丢下我爷爷，而去医治其他病人。”
“薄先生既然找到了我，就该知道我的规矩，上一个病人没治完之前，绝不会接下一个病人。”
南栀声音冷淡了几分，“薄先生既然早已做好了决定，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老爷子的心脏调理好再活十年也是没问题的，那颗小瘤子不扩散的话也不会有大碍。”
“可谁都不敢保证，那颗瘤子不会扩散，对吗？”
薄夜寒带着薄老爷子查了很多家医院，得出的结论没有一个医生敢保证那颗瘤子不会扩散，更是没有一个医生敢给老爷子做手术。
那颗瘤子，极有很大可能引起突发情况。
或许，老爷子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彻底长眠。
薄夜寒思索了许久，与其这样担惊受怕，倒不如直接找到彻底治好老爷子的方法。
最终花费了许多时间，找了很多渠道，终于才得到eli的回应。
所以薄夜寒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爷爷对我很重要。”薄夜寒神情严肃认真了几分，“所以还恳求eli老师，一定要治好我爷爷。”
南栀没再说话，只是招手让李可妮送客。
“薄先生，这边请。”李可妮拉开房门，“eli老师需要和院长研究手术方案了。”
言下之意，他留在这儿，只会打扰到他们。
薄夜寒微微颔首，“好，那就辛苦eli老师了。”
南栀没说话，只是垂眸继续看向老爷子心脏底下那颗瘤子，这颗瘤子的位置，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大出血和心脏骤停，所以，她必须仔细研究透了，才会做手术。
薄夜寒被李可妮送出门，林睿守在门口，忍不住往里面看了眼。
“薄先生，我之前确定南小姐是和刚刚那位小姐在一起的。”
“所以？”
“就奇怪。”林睿揉了揉鼻子，“我也没见到南小姐离开这家医院啊！”
“可我刚刚去找了一圈，就是没找到人。”
“可能接到我的警告，自尊心受损，自己偷偷走了吧！”
薄夜寒不以为然，“别告诉老爷子，说那个女人跟过来了。”
“是，薄先生。”
—
院长办公室内，南栀两种方案都确定好了，就等着薄夜寒和老爷子商量选择。
不过，薄夜寒刚刚看她的眼神，有些像变态，让她浑身不适。
要不是薄老爷子真心对她好，单是薄夜寒看她的那种眼神，她大概率就会拒绝这次的手术了。
“可妮，等下你去买份礼物，以南栀的名义送去给老爷子。”
“林睿看到我了。”
并且还叫她去见薄夜寒，只是那个男人临时突然跑掉，两人没来得及正式见面。
为了避免老爷子后面知道了觉得她忘恩负义，所以南栀得让老爷子，她来这边了，并且知道他在住院。
只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她暂时没能亲自去看望他老人家。
南栀这个人，记情，谁对她好一分，她会恨不得还回去十分。
薄老爷子对她好，她都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