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豁在面试结束并成功得到这份工作之後，立刻就被贺煦迟踢出了基地大门，他在把他丢出基地的时候顺便说了句：「不要跟危谈厦说你见过我。」
然後贺煦迟就转身回去了。
唐豁站在基地外的郊区街道的时候还有点茫然，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已经被赶出来了。
「居然不顾半分我们那麽久的同袍情谊，直接就把我丢出来，他什麽意思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很清楚贺煦迟并没有不顾情谊，不然就不会在发现他是卧底之後还录用他。
他甚至怀疑如果是其他人发现他是卧底会直接当场给他一枪封口，毕竟是到非法组织应徵，总是要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所以他的外套口袋内侧其实藏了一把特情局研发的小型手枪。
他手上还握着那一纸契约。
郊区的空气特别好，没有水泥丛林里会出现的白灰雾霾，仰望也看得见天空蔚蓝，一整片连结起来的水滴和冰晶挂在几千公尺的高空形成了絮状高积云，磅礡向唐豁席卷而来。
——好像他今天早餐喝的咸豆浆加了白醋之後的样子。
他震惊於眼前的景象，他从小生长於都市，几乎没怎麽见过这种景象，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记录下眼前这一幕。
他把拍下的天空照片传给西城特情总局局长，也就是危谈厦。
他把图片配上文字：美好的一天从找到新工作开始，连天空都在恭喜我~~
没想到那边居然秒读。
他震惊的反覆看着那个他发出的话框旁边写着小小的「已读」两个字。
据他所知，他们局长上班时间并不会0鱼滑手机，都是关静音的，这下他受宠若惊了。
他看着萤幕发现对面正在输入中。
下一秒，跳出讯息。
危谈厦：［上面那张图片的名字笔迹好像有看过？］
危谈厦：［天空很好看］
後面还跟了一个看起来很震惊的eoji，也不知道是震惊於他居然面试过了还是在震惊那张好看的天空。
他看到上面那条讯息心都漏跳了一拍，觉得他们局长真是敏锐得可怕，连这一团都看不出有几个字的黑se线条里面都看得出来笔迹这种东西。
他拿起手机打字。
唐豁：［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笔迹这种东西的？我甚至连这是个名字都看不出来，那个面试官字也太丑了。］
危谈厦：［最後一笔是捺，而且尾巴有g回来，跟贺煦迟的字有点像］
唐豁：［？？？］
唐豁放下手机，他现在心头感觉五味杂陈的。
他想，这怕不是思念成疾，连看到一点端倪都会往那方面上想，虽然他这次终於猜对了。
他想告诉危谈厦。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连当事人都发话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愿。
他很早就知道情感这回事，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要随便指手画脚，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更合况他们之间那麽多的弯弯绕绕。
危谈厦已经找了贺煦迟三年，从他失踪後就一直在找。
唐豁希望他们能至少回到以前那样。
他看危谈厦为了贺煦迟的事情ga0得焦头烂额，在上班时间之外也几乎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一直在上班和查案之间反反覆覆。
他想，自己或许也是有一点怕麻烦的成分在里面，不知道怎麽和危谈厦说这件事情。
最後，他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个姓贺的留长发还挺好看的。」
他这句突兀的感叹囊括了他的复杂情绪。
他收起手机，走到不远处的公车站牌前。
车很快就来了。
唐豁上了车就开始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到总站了。
他付钱下了车。
公车总站在西城特情总局隔两条街的地方，走路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他走进特情局大厅，就听到零零碎碎几声嬉闹声。
他定睛一看，是两个几天前来的实习生正在值班时间光明正大的聊天。
「」他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不想管这些事，其他经过的特情局员也是一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也是中央政府给的胆子，现在人才严重缺失，特考项目的难易度下降，连实习都很宽松。
先重量，再重质，连人都快要没有了，还有什麽好挑的？什麽样表现的人还不是照样吃下来。
唐豁打算让他们以後自己接受社会的毒打，要知道正职的特情局员可不是这麽好当的，什麽事情都要会，还要会让高层骂。
这点他可是专业的，他哪次视察没有被点名？
因为这样所以他怨气很重，高层只会痴人说梦，说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
也是有很多年轻一点的局员跳出来反映过。
但是唐豁认为这些刚出社会没多久的毛头小子除了那些心高气傲和莫名的优越感，也没办法做出什麽实质的改变，只会看不起那些已经处事圆滑的他人暗自嘲笑，还不如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如果在拥有能力之後还想做再去做。
心高气傲可以，但是要有能力。
这点他深以为然。
危谈厦的办公室在五楼，他正要搭电梯上去，结果电梯门打开，危谈厦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就这样在途中会合。
唐豁搭上了他的肩膀，还因为不够高偷偷踮了脚尖，说：「嘿！兄弟，你要去哪里？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最好现在就说！」
危谈厦手上拿着一个和他气质一点都不符合的装环保餐具的袋子，上面印着几只歪脸青蛙，张着血盆大口，看起来十分猎奇，那东西让唐豁多看了两眼。
危谈厦：「先去食堂，回来再说。」
唐豁：「边吃边说吧。」
唐豁的眼睛还黏在那个诡异的袋子上，问：「你居然会有这种丑东西，不敢相信。」
危谈厦淡淡扫了他一眼：「贺煦迟给我的。」
「！」
唐豁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真ai，都不敢把这个东西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