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夫人的话，夫人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老夫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冷声打断了赵嬷嬷的话语，而后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好大的面子，不来见我，倒还让我亲自去找她——既如此，我便去一趟，我倒要看看，谁家做儿媳做成她那副模样。”
赵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了老夫人，一边替她抚着后背一边开口：“老夫人，您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也听奴婢把话说完。”
老夫人听到这里气倒是顺了一些，点了点头示意她往下说。
“方才并不是夫人不肯来，只不过大人也在夫人房里，奴婢不愿意打草惊蛇，因此到那转了一圈就回来了。”赵嬷嬷不敢怠慢赶紧把剩下的话都说了出来。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惊蛇就惊蛇呗，我那儿子可分不出什么好人坏人，他现在已经被那个柳霜序给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娘！？”
“老夫人，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大人同夫人的感情极好，说不定能早日给祁家传宗接代，这也算是了了您一桩心事啊。”赵嬷嬷说完以后，就扶着老夫人坐在了椅子上，又道，“大人如今和您本就有些置气，要是为了这没影的事情离了心，又该如何是好？”
这话老夫人却是听进去了，不过嘴上却依然还没放过柳霜序：“没那么简单，这柳霜序和之前那个宋千月一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了孩子，那也是在混淆祁家的血脉，让祁家蒙羞罢了。”
陈玉筠一直在后头听着，虽然今日不能让柳霜序挨罚，她心里忿忿不平，却也得装出懂事的样子来才行。
这般想着，她连忙上前一步，道：“姑母，赵嬷嬷说得对，表兄和夫人的感情这么好，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
“再说了，要是让表兄知道咱们在背地里欺负他夫人，只怕日后连上朝都没有心思了，到时候影响了前程，姑母岂不是要后悔了？”
这话正中祁老夫人的心坎，她现在做这么多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为了祁韫泽的前程罢了。
“还是你懂事，别那不懂规矩的柳霜序强了不知道多少，依我看，这祁家的主母落在她的手中还不如落在你的手中。”祁老夫人被搔到痒处，说出的话语也就不再注意什么分寸，一捧一踩之间又把两人之间的矛盾激化了几分。
陈玉筠故作害羞，低着头轻语道：“姑母，您这是说什么呢？您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给您出主意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你且瞧着看就好了。”祁老夫人说完之后，又吩咐一旁的赵嬷嬷，“明日等祁韫泽上朝之后，你就立刻把那柳霜序给我请过来，不得有误明白么？”
“请老夫人放心。”赵嬷嬷虽然心疼柳霜序，却也不得不开口应下。
陈玉筠满脸得意，若不是顾及着祁老夫人还在此处，只怕她如今早已笑出了声来，实在憋不住了也只好躬身告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总算肆意地笑了出来，而且不止于此，笑完之后她却一直兴奋地睡不着觉，直到四更天时才沉沉睡去。
天色微亮，祁韫泽便已经上朝去了。
高婆子原本想尽快将昨儿的事儿告诉柳霜序，可还没进门，赵婆子便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