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猜测，毕竟在我认知中，当年消失的安笑笑……目前还没有踪影，而你的声音……我总感觉有点熟悉，但我不敢确认你就是她，因为我现在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安笑笑具体的声线了，很奇怪。”方羽说道，“但按推算的话，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
黑袍修士不置可否，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态。
方羽倒也没有要强行得到答案的意思。
“不讨论你的身份，那就谈一谈你到底想要看到什么样的结果？”方羽问道，“你想看到我击败太始，率领人族重返巅峰？”
“这是拨乱反正，太始该死！”黑袍修士双手握拳，语气中带着寒意。
“一切背叛者，都该死！人族并非败于外族，而是死于内部的那些叛徒！”
“我们人族不该衰落，不该受到万族欺压！一切都是那些叛徒所导致！将叛徒清除，人族自然而然会重回巅峰大族的地位，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方羽眼神闪烁，回想起当年在沧辰的时代的经历。
大族的兴衰，是一个因果轮回的过程。
从弱小到崛起，再到巅峰，最后衰落……每一个大族都无法避过。
当时选择融合神族血脉的夏元昊，就是抱着避过因果反噬的这个念头……才那般做的。
杀了沧辰，把原本处于巅峰的人族抛弃，创造出所谓的新人族……从而逃避因果的反噬，保全自身的巅峰。
若是因果轮回这个角度来看，已经成为过巅峰大族的人族，怎么也不可能再回到巅峰。
“你相信因果轮回的说法么？”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因果轮回？那不过是那些背叛者推脱罪孽的说辞！”黑袍修士语气变得激动，说道，“何为因果反噬？当初那一批叛徒若是没有选择去融合所谓的神血，人族根本不会衰落！”
“衰落就是这群背叛者所导致，因果反噬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而他们背叛，是因为他们想要变得更强，是他们贪婪于力量本身！他们拿过去那些大族的兴衰编造出一套看似合理的说辞，但是……那根本就不是真的！我从不相信！”
“你难道相信这一套说法么？”
这个问题，让方羽内心微动，沉默了片刻。
关于因果，过去的他其实也没有太过在意。
比如第一次施展时间逆转后，离火玉的警告，还有后来在大天辰星干涉了被因果之力反噬的夜歌，尘烨的死亡……
每一次做出这种事情，按离火玉的说法，就得背负更多的因果反噬。
但方羽其实并没有实质感觉到因果反噬的到来。
但要说不相信因果反噬的存在……那夜歌和尘烨是怎么回事？还有很多明确的线索。
包括现在，他站在乾坤塔第九层所面对的江流，还有在江流的上游和下游分别看到的景象……又如何解释？
因果的确是存在的。
但是，相信因果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就要畏惧它本身。
这是方羽在乾坤塔第九层见到两种截然相反的选择带来的结果后所领悟到的。
既然顺应因果和对抗因果的结果都是悲剧，那么……为何不把因果本身给解决掉？
只要因果被斩灭了，所谓的反噬也就不存在了！
“我既相信，又不相信。”方羽沉默片刻后，答道，“因果也许是存在的，但对我而言，它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需要放弃自身的血脉去逃避所谓的反噬。”
“你所说的那些背叛者，其实就是一群畏惧因果反噬的胆小之辈，不管是夏元昊还是更早时期的那一批……皆是如此。”
“面对有可能到来的因果，他们选择了逃避，反而帮助因果完成了所谓的反噬。”
黑袍修士看着方羽，情绪缓和下来。
“你的认知或许更加正确，无论如何，我只想看到那些该背负罪孽的叛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方羽缓缓点头，说道：“其实死的差不多了，我猜现在的至高神族应该是一盘散沙，等我铸造出新的天道剑，就顺手把他们给全灭了。”
……
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第三天，孔因来到了院子里。
“有了！找到这位铸剑大师了！”孔因激动万分地对方羽说道。
他抬起手，手中多出了一块白玉。
“他目前仍然位于那位大尊所说的地方，位于仙界南部的华音仙域，白升界内，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幸好我灵心斋内正好有个成员之前去找过他，这是他目前所在的坐标。”
方羽接过白玉，看向黑袍修士。
“一起去？”方羽问道。
黑袍修士点头。
“嗡……”
随后，一道传送法阵出现在脚下。
方羽带着黑袍修士直接传送前往仙界南部的华音仙域。
……
白升界，一处偏僻的群山之间。
方羽与黑袍修士从传送法阵中飞出，就看到面前是一个山洞。
还未走进去，就能听到山洞内部传来一声声的金属敲击的声响。
“嗙！嗙！嗙……”
方羽看了黑袍修士一眼。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随后，二者一同走入到山洞内。
通过一条通道，可以听到更加清晰的敲击声。
而在这条通道之后，山洞内的场景便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有一道背影，正在用手中的锤子敲打着火焰之上焚烧的钢材。
敲击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在地面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锻造材料，包括中心位置的一个巨大的熔炉。
而在另外一侧的山壁前，放置着已经铸造好的各种武器。
长戟，弯刀，剑刃等等，应有尽有。
方羽走上前去，拿起一把剑刃。
这把剑刃还有温度，像是刚刚铸造出来的。
“的确很精细，就是可能强度不太够。”方羽仔细观察手中的剑刃，说道。
“你们是来买剑的？”
这时，后方在锻造着的施峰开口了。
他抬起头，看向方羽与黑袍修士。
施峰一脸白胡子，满头白发，看起来已经很苍老了。
他的视线扫过方羽和黑袍修士，神色从容。
“不，不是来买剑的，是来请教你的。”方羽把手中的剑刃放下，朝着施峰走去。
“请教？”施峰微微皱眉，看向方羽，问道，“你想要学锻造术？那就请回吧，我不收徒。”
说着，又低下头继续锤击手里的钢材。
“如今锻造术没有多大用途，大多修士都不用这些普通武器了。”施峰又说道。
“不，我不是要你收徒，铸剑之术，我也略懂，只是想要跟你交流一下。”方羽微笑道，“我想要铸造一把剑刃，需要很高的强度，但目前我还不确定用哪些材料比较合适。”
“很高的强度？多高？”施峰再一次停下了手，看向方羽。
“三四层楼那么高吧……开玩笑的，反正就是你认知中最高的那种强度。”方羽答道。
“呵呵……”施峰笑了笑，摇头道，“我认知中最高的强度，那些材料你可没法收集到。”
“那可不一定。”方羽微笑道，“无论要多高的价格，我都给得起。”
“那些材料，可不是有仙石就能弄到手的。”施峰说道。
“无妨，用钱买不到，那动手也可以，这个我也擅长。”方羽说道，“总之，只要这材料真的存在，并且确定位置，我就一定能搞到手。”
听到这里，施峰看向方羽的眼神变得不同。
他眉头皱起，盯着方羽，问道：“你是谁？”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方羽淡淡一笑，说道，“我叫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