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楚王身边有位元先生。目前还未查到此人的身世背景。”
听完陈吉所言,萧煜并未责怪那些探子。
毕竟这才一天时间。
如果对方有意隐瞒,就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
“继续盯着楚王府。”
“是,皇上!”
萧陌到底是皇室中人,办起事来,倒是像模像样。
有他出手,这归还房屋的百姓越来越多。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纵然萧煜贵为帝王,初至凡庐城,难免会施展不开。
不像萧陌。城中各样的盘根错节,他十分了解。
重压之下,许多百姓都向官府主动投案。
他们侵占他人房屋,按律当罚。
官员们尚且不清楚上位者的态度,没敢擅自做主。
他们想去驿馆求见皇上,免得做错事。
还有些官员,既知东窗事发,与其等着皇上问罪,就想着先认罪。
他们拿着之前昧了的房契田契,惴惴不安。
结果,驿馆外水泄不通。
许许多多的百姓站在外面,表达那感激之情。
更甚者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皇上真是明君呐!”
“若非皇上亲临凡庐城,我等就要饿死荒野了!”
“皇上不止救了我们,给我和孩子住客栈,还为我们找了大夫,民妇感激不尽!”
“谁说齐皇是暴君,齐皇才是明主啊!”
他们不被允许进入驿馆,只能在外头谢恩。
只要声音够大,皇上在里头一定能听见。
事实上,他们每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萧煜能听见的,只有喧嚷哄闹。
乌糟糟的,令人头疼。
昨晚就因着思念两个孩子,没能睡好。
今早又被那群百姓惊扰......
萧煜一大早就在看公文。
这些公文涉及百姓们的冤情,他看得尤为仔细。
凤九颜则在整理官员罪状。
根据百姓交代的,以及那日抓捕的山头官兵供述的,至少能定下几名官员的罪行。
这些本该由当地官府查办,可事到如今,她不放心交给别人,生怕下面的人欺瞒,漏掉什么。
两人都做得专注。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太阳快下山时,陈吉来报。
“皇上,外面有几位大人求见。”
萧煜头也不抬地沉声道:“不见。”
他现在没有时间听他们说废话。
楚王府。
萧陌当着元铎的面,摔了手中的杯子。
他显然是对元铎不满。
“你让本王做的,本王都做了,可你去看看,那些百姓拥护的是谁?还不是他萧煜吗!
“本王这是为他人作嫁!
“分明是本王为了此事忙里忙外!那帮刁民,不识好歹!”
元铎镇定地劝慰他。
“王爷早晚是民心所向。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争功,而是留住您在凡庐城的位置。
“我认为,您反而得大肆宣扬——您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而为。
“毕竟,此事有利有弊,有人感念皇恩,也有人怨恨。”
萧陌知晓他的深意。
“好!本王姑且忍着!”
他就盼着,萧煜早点巡视完,离开凡庐城。
麻烦的边城,可不止凡庐城一个。
......
经过几天的整理确认,那些原住民都拿回了房屋。
田产则有待官府那边过个明路。
相应的,城中又出现大量流民。
他们没有地方住,原本的安宁被打破,便觉得一切都是朝廷的错。
这些人不敢公然与官府作对,就每日待在驿馆外,故意让皇帝看见他们的惨状。
“皇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皇上,我们也是南齐的百姓!”
“求皇上给我们生路!”
萧煜对这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正在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些作乱的流民。
一方面,因着他们的自私,害了许多原住民。
但另一方面,归根结底,是上位者的决策,害得他们背井离乡。
他们既是受害者,亦是加害者。
并且,后续还得为他们安排生计。
萧煜犹豫不决之际,凤九颜望着手中的舆图,提出。
“我观这凡庐城河流众多,或许可以以此为契机,连同几座北部边城,发展河运。”
“听起来可行。河运若能行得通,便能带动周边的百姓,码头、商船、集市......都可应运而生。”
两人正商议此事时,吴白来禀。
“皇上、娘娘,徐泰常求见!”
凤九颜停下手中的事,眉眼间覆着一抹疑虑。
徐泰常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她站起身,对萧煜说:“或许是和镖局有关。我去见见他。”
“嗯。早去早回。”萧煜忙于看公文。
徐泰常被引进驿馆,见到凤九颜后,当即抱拳行礼。
“皇后娘娘。
“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自您和皇上离开后,我便联合几大镖局,先发制人,起初倒也卓有成效,那些高价挖走表示的镖局,很快就入不敷出了。
“但我发现,其中一家镖局,它暗中和东山国有勾结。”
凤九颜眸色骤冷。